[汉尼拔]伊甸失乐园 第1章 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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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尔的摩的明天总比今天更加绝望。

窗外绵绵的小雨为你的悲伤再次天上一份哀恸的痛苦。虽然你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感受不到任何兴奋的情绪。

老管家为你端来刚煮好的红茶和甜点，恭敬地合上办公室的门。

今天他请来了一位心理医生，一位传闻让人如沐春风、心宁神往的绅士。

你早有耳闻，巴尔的摩颇有名望的汉尼拔·莱克特先生。

你放下手里的一摞文件，抬头看向早在一边沙发上等你的医生。

得体的打扮，修身的定制西装，一丝不苟的字迹，就算是受到冷落也优雅以对的风度。

可惜你并没有和他交流的兴趣，你从抽屉里取出印戳，在文件上签字后盖章。

汉尼拔注视着你的动作，你们的目光有一瞬间的交错。

“不来聊聊吗，马尔克斯小姐。”

心理医生主动开口，他将你投向他的目光视作交流的信号，虽然并没有错误。“克劳德先生的红茶很好喝，让我想到了很小的时候，母亲煮的红茶。”

“是吗，那我让他给你带一些走吧，莱克特医生。”

你疏离的语气听不出一点客气。

汉尼拔·莱克特挑眉，露出一贯的礼貌微笑。视线依旧聚焦在你身上。

你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注视，心里有种无端的烦躁。

于是你反手打翻了托盘上的茶杯，上好的瓷器摔在毛呢地毯上，碎成几块。茶水洒在毛毯上，浸湿了一大块。

你弯下腰，从茶杯碎片中够到一块比较大、并且令你满意的形状。

“马尔克斯小姐？”看出你的意图，汉尼拔出声提醒道。

你并没有理会他的询问，自顾自撸起袖子，用碎片在胳膊上比划比划。

汉尼拔也并没有制止你的举动，依旧端坐在沙发上，紫褐色的瞳孔看着你，里面倒映着不明的情绪。

你顺着比划的方向划出第一道口子，血珠从伤口渗出，差点滴在了文件上。

似乎是认为你有点胡闹过头了，汉尼拔开口：“我在小姐上一个心理医生那里听闻，小姐是轻生倾向严重，似乎并不是自残倾向呢。”

“可以是。”你若有所思地又划了一刀，茶杯碎片意外的锋利。

“不管如何，还请先把碎片放下来吧。”面对你的刁难，医生摆出了极佳的专业素养，“我们来聊聊红茶的学问吧。”

“我想这没什么好聊的。”你把手臂举起，在汉尼拔的注视下又划了一刀，“但比起这个，我更好奇你为什么以‘红茶’作为开启我们之间心理疗程的话题。”

“上一个自负的心理医生上来就和我谈墙上的悬挂的鹿角，再上一个是聊桌子上的耶稣小雕像。”你认真地看向汉尼拔，贴心的补充道。

“但你不能否认的是，红茶确实轻松地开启了我们的话题。”汉尼拔放下茶杯，在笔记本上写下寥寥数语。“从目前情况来看，马尔克斯小姐并没有主观改变自己轻生行为的意图，那又为什么去找心理医生呢。”

“或许是马尔克斯家族的那些老东西在没有经过我允许的情况下擅自主张的。”你避开正面回答问题，抛出自己的想法。

“或许可以也是，我内心深处也有改变现在的想法——只不过我在对比濒死和无聊中目前仍倾向于选择濒死。”

“马尔克斯小姐方便聊聊为什么有轻生倾向吗？”

医生手中的钢笔似乎在划掉他刚才写下的东西，又添上几个专业性的长单词。

“我对达成濒死时的生命感有种天然的渴望。”

你把茶杯碎片投进垃圾桶，发愁似地看向割伤的手臂。汉尼拔·莱克特起身，从随身携带的医疗包中拿出纱布和消毒酒精。

“失礼了。”他走到你身边。简单地给伤口消毒后擦上碘伏，用纱布裹起来，收尾打了一个小蝴蝶结。

你就坐在办公桌前听话地让他包扎。

“医生。”你活动活动有点僵硬的手臂，“我突然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去死的理由。”

“在我十二岁那一年，我目睹了我的母亲被一个人追杀，她叫我待在橱柜里不要出声。”

“我看到穿着防护服的杀人犯把她拖到厨房，拖到橱柜前，用刀划开她的脖子。”

“像宰杀一头羊一样，等她彻底没了心跳，只剩下单独器官的活动时。”

“又用手术刀把她开膛破肚，从温热的胸腔里，先是取出颤动的心脏，放进密封袋里，然后割下一点肝脏，放到另一个袋子里。”

“我并不知道什么是恐惧。”

“我就在橱柜里看着他完成了这些事，随后扬长而去。”

“医生，你觉得这个理由怎么样。”

你露出今天第一次灿烂的笑容。

“结合实际的说，马尔克斯夫妇毕竟尚且健在。这个故事并没有什么说服力。”

你不置可否的笑笑。

“看起来时间不早了，医生也请回去吧。”

“下一次心理治疗，直接和管家先生约时间就行。”

“感谢您的倾听，我现在好多了。”

汉尼拔为你合上办公室的门，和门口等候的马尔克斯的经理人打了个招呼，后者也曾和他约过心理治疗，虽然汉尼拔认为只是无病呻吟。但今天见面的这位马尔克斯小姐……看起来并不像是好了很多的样子。

嗯，说不定稍加引导，就会成为FBI口中的杀人犯吧。

不过这也不是他需要去管的事。

对于一个以食人为乐趣的心理医生，成为这些心理状态脆弱易碎的孩子的导师，也不过是下午茶里的一块点心。

美味，但是并非必不可少。

医生露出兴味的笑。

你则站在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前，嫌恶地拆开刚包扎的纱布，从书架上找到一块剪裁平整的手帕，包扎起受伤的手臂。手帕似乎经常被你使用，原本的花色在漂白清洗的过程中不再明显可见，但足以看出它的主人很爱惜它。

“啊，找到你了。”

你把纱布丢进垃圾桶，轻声说道。

找到那个，切萨皮克开膛手了。

你刚才讲的十二岁的故事，并不是无根据的异想天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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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