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注定还不完的债 第13章 生命之脆弱，宛如玻璃

冬天到了，天气越来越冷，身上穿着的衣服也越来越多。

索隆还是那样雷打不动的早起锻炼，有时候会赖床，在床上翻滚的动静会吵醒阿尔弗雷德。

阿尔弗雷德为了多睡一会，会钻入索隆的被子，把人按住，安静的环境下，两人都多睡了一会。

睡醒后阿尔弗雷德还有些朦胧，抱着早就洗漱好的索隆，脸埋在索隆的肚子上乱蹭。有时候阿尔弗雷德还会就这样抱着索隆睡着，索隆会把肚子上的脑袋推开，把冰冷的手往阿尔弗雷德的脖子里放。

温热的脖子瞬间感觉到刺骨寒冷，阿尔弗雷德很快就彻底清醒，但仍然会抱着索隆不放。

“早......”阿尔弗雷德还有点困，双眼累的睁不开，睁开一会，抬头看了索隆一眼，随后接着闭上眼睛小眯一会，脖子上冰凉的双手也在高热的体温下慢慢变得暖和。

“早什么，快点起来。”索隆把阿尔弗雷德从被子里挖出来，然后把人送去洗漱。

由于起的太早，道场还没有开始锻炼，索隆已经自己一个人离开道场锻炼，至于什么时候回来，阿尔弗雷德也拿不准。

这段时间外出稍微积攒了些名气，阿尔弗雷德每天准时准点出现在村子的广场上，有什么需要的都能在那里找到他，有时候太晚了他会回到道场，有时候会因为一些急事去道场找他。

村里有一群小孩，听说阿尔弗雷德住在一心道场，全都很好奇，每天都围着他转，想让他说说道场的事。

只跟着训练不到半天的阿尔弗雷德不知道该怎么和这群小孩说，只能随便说些话忽悠他们。

“道场可不是去闹着玩的，是真的每天都训练，很辛苦的。”

“那你为什么每天都出来？”

人群中突然传来说话声，阿尔弗雷德还想接续说下去的话突然说不出口，脸上的表情僵住，冷汗直冒。

“对啊，为什么呢？”

紧接着有小孩反应过来，既然说的那么辛苦，为什么阿尔弗雷德每天都在广场，不会是在说谎吧。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全都散了，散了。”阿尔弗雷德挥手打散人群，自己转头就跑。

“那家伙果然在说谎，肯定是被赶出去的，不然怎么可能每天都在这里。”

“可是我爸真的有在一心道场找到他诶。”

阿尔弗雷德没有跑很远，小孩们说的话他都能听到。

随手捡起身旁的树枝，在沙地上写写画画，周围充满了低气压。

“不在这里吗？我记得是说在这的。”得到消息的人照常在广场找人，可惜没找到，问了那群每天都会在广场上玩的小孩，说实在那边，结果没有看到一个人。

听到有人在找人，阿尔弗雷德很快放下手中的树枝，从角落里探出头，“是在找我吗？”

广场偏僻的角落不少，安静的角落突然从后面传来声音，毫无防备的人会被吓一跳。

确认眼前的人是在找他，阿尔弗雷德站起身，从角落走了出来，“有什么事吗？”

那人仔细打量了一下阿尔弗雷德，浅色的头发让人感到些许不适，那种不健康的感觉扑面而来，不由的让人觉得这是一个患有白化病的孩子，但蓝紫色的眼睛并不是白化症患者该拥有的，眼前的人只不过是头发颜色比较浅罢了。

“只要有钱，什么都能办到对吗？”

“对，只要有钱。但食物和钱不行，让我去干违法事也不行。”

阿尔弗雷德心底还是有一个当好人的原则，赚大钱和只能赚一次大的他还是分得清的，他还不想在牢里浪费时间。

“我想要一些药用来治病。”那人蹲下来和阿尔弗雷德平时，说话很小心，话语中充满了温柔。

阿尔弗雷德歪了歪头，第一次有人来直接找他买药，而不是问他有什么方法治他的病，像是本就知道需要什么药。

“为什么不去看医生，让医生给你开药会更好。”阿尔弗雷德不太想做这笔生意，他最忌讳的就是非相关职业的人找他要会拿去干坏事的东西，武器是，药物也是。

那人面露难色，显然有什么难言之隐，眉头紧皱，张开嘴什么都没说。伸出手想要握住阿尔弗雷德的双手，想要再求求情。

阿尔弗雷德即使察觉到那人想要触摸他，提前退后一步，躲开那双手，警惕的看着那人。

脸上的神情更加悲伤，抬起的手只能收回，紧皱的眉头始终没有放松，别过头去不想让人看到他此时的表情。

“你不说我很难帮你。”阿尔弗雷德稍微动容了一下，但也只有一下。

在空无一人的广场上，特别是角落，阿尔弗雷德不敢大意，一有机会他就会夺过主导权，往人更多的广场中心，甚至是集市走去。

“我的朋友受伤了，需要动手术，但我们没有足够的药和工具。请帮帮我们。”

“你有钱为什么不去医院，那里能得到更好的治疗。”

阿尔弗雷德的问题再一次堵住了那人的嘴，绝望的神情在那人的脸上出现，那是种非常着急的神态，平常人演不出那种会危及到生命的着急。

“因为，因为是......枪伤。”

在一个普通的村子，刀具都是非常少有的，更何况是一个偏僻的村落，哪怕村子里有一家道场，但这也不代表刀随处可见，更何况是枪。

村子里的医院实际上只是一个小诊所，平时村民们大大小小的病吃点药，受伤最多修养几天也就好了，根本不具备开刀动手术的能力。

阿尔弗雷德脸上的表情很快就变了，他意识到这群人是从外面来的，不是村子里的人。

“几个人？”

眼前人的说辞还没有策底打动阿尔弗雷德，他还在警惕的观察着。

“总共四个人，两个人受伤。”

“医生呢？”

那人摇了摇头，“医生没事。”

阿尔弗雷德垂眸，如果受伤的是医生，阿尔弗雷德会建议他们先去一趟医院，那里会是更好的选择，至少医院里的医生可以动手术帮忙把子弹取出来。

现在医生没有受伤，只需要相应的药物和工具就能处理好伤口。

这是一场伴随着风险的交易，阿尔弗雷德不敢拿自己的安全作为筹码换取一笔钱财，搞不好自己也会搭进去。

那人看得出阿尔弗雷德还在犹豫，后退几步站直，随后郑重的弯腰鞠躬，“拜托你了，请救救我们！”

弯下的身让人看清内里，那人单薄的衣物在寒冷的冬天格外刺眼。

明明气温已经很冷了，但身上穿着的衣物只有最外面的一件外套，还有不少划痕，衣服里填充的棉花和封边的线头全都露了出来。

阿尔弗雷德有些许动容，人们在苦难之际，最寒冷艰难的时候，只想得到冬日的炭火，哪怕只有一点也好。

在救人和自保间，阿尔弗雷德选择了前者。

确认心中的决定后，阿尔弗雷德如释重负般，深深的叹了口气，“走吧。”

听到前方传来的声音，那人抬起头，眼中的喜悦如泉水般涌出，但很快就干枯，他怕他理解错了，他怕阿尔弗雷德是让他离开，怕他拒绝交易。

“不是要救人吗？走吧。”阿尔弗雷德看那人没有动，再一次开口询问。

得到想要的答复后，那人脸上的喜悦怎么都拦不住，搓了搓手，叹出几口热气，搓了把脸，随后快速往前走，“这边。”

阿尔弗雷德跟着那人外村子外面走，那人越走越快，快到想要跑起来。就在他想要跑起来时，突然想起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个孩子。

成年人的一步需要一个孩子迈出两步才能跟上，阿尔弗雷德在后面小跑，苍白的脸染上红晕，不断喘着气，嘴唇却没有该有的红润，而是更加苍白。

“还好吗？”那人停下来，他感觉阿尔弗雷德的身体不太好，也许他该慢点，可再慢点他怕他的朋友先走一步。

“我没事。”阿尔弗雷德摇摇头，喘着气回复，说话几乎用尽了他仅剩的力气。

“我们快到了，就在前面。”

霜月村里海边不算远，两人现在的位置多走几步路就能到海边。

空气中弥漫着海的味道，海风带来了很冷，阿尔弗雷德不禁的裹紧了衣服，继续小跑跟上前面的人。

眼前出现了一艘船，没有船队该有的热闹，死寂扑面而来。

那人先一步上船，阿尔弗雷德顺着绳梯爬了上去。

阿尔弗雷德听到船上传来细微的说话声，是那人正在和同伴交流。

等阿尔弗雷德费尽千幸万苦爬到船上后，看到的景象和他预想的没有太大差别。

来到这里的不只有四个人，还有很多失去生命，躺在冰冷的甲板上的人，他们也和猛烈的海风一样，让人跟到寒冷。

“海贼......对吗？”阿尔弗雷德微微皱眉，躺在甲板上的人无一例外，受到的都是致命伤，有的是刀伤，有的是抢伤。

船上的人没有说话，他们已经顾不上那么多，残留在身体里的子弹还在威胁朋友的生命，他们必须要现在进行手术。

阿尔弗雷德拿出书，在两人惊讶的目光下，画出一系列手术需要用的东西。

“抓紧时间吧。也请不要忘记报酬。”

后面那句阿尔弗雷德其实并不想在这个时候说，可他控制不住，拿出书开始作画的他是个商人，不是怜悯世人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