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什么样的城我都有 第28章 第 28 章

毫无预兆的眼泪划过□□的脸颊，她愣了下，匆匆用手臂擦拭眼泪：“不，抱歉，是我误会了。”

特蕾莎却没放过这个话题：“是得到你尊敬的父亲吗？”

“不，我，别说这个——”

“对不起。”

特蕾莎的道歉让□□的眼泪流得更凶，她顾不得场合，靠在最近的桌子上，把脑袋埋在手臂之间。

特蕾莎抚摸□□的脑袋，等她将翻涌出来的恨意压回心底。

女人对女人的恶意多半来自于男人，□□不喜欢倒贴海军将领的柔弱女人必然是因为有人让她看见了类似的存在。

排除一切不可能，真相只有一个——□□的父亲出轨了。

叱咤大海半生的老将常年不在家中，依旧是娇妻幼子的英雄，然而英雄暮年却不是阖家欢乐的景象，而是一片狼藉——

享誉盛名的英雄居然日夜流连**犹如流氓，孩童眼中的憧憬在看到没有身份的女支子陪伴在其左右时碎了一地，而在女支子羞辱自己的母亲时更是化作了憎恨……

“为什么——”□□用哭腔询问。那个从她记事起就开始仰慕的背影成了她最怨最恨的人。

“我真的想过，他还不如死在海上……”那他至少是她一辈子的英雄。

特蕾莎轻轻拍打□□的背脊，依旧一言不发。

等到□□哭够，这份恨意会被她再次藏回心底。

“我打算回去了。”□□说。

“嗯。”

“我送你回去吧，宴会还不知道要多久。”发泄之后，□□打算把老父亲一个人留下。

特蕾莎弯弯眉眼：“没关系的。”

特蕾莎握住□□的手：“以后，是朋友吗。”

□□怔愣了一瞬，迟疑：“啊……”

“那真是太好了。”特蕾莎依旧在笑，目送□□把手从她手中抽出，独自走向宴会出口。

特蕾莎已经想起来强纳森是谁了。虽说是动画片原创的G8要塞的剧情，却没想这个人物如今真实存在在了马林梵多。

回忆起强纳森和杰西卡的相处，特蕾莎又忍不住感慨，大概是原生家庭的不幸才让现在这个穿着皮鞋搭配军装满口谎话的海军上校背井离乡常驻伟大航路前半段吧。

特蕾莎用手指敲了敲轮椅把手，不管未来如何，借由□□认识强纳森总不会是错误……

“特蕾莎小姐。”

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特蕾莎心脏一停。

“欸？特蕾莎小姐。”那人又叫了一遍。特蕾莎慢慢吸气，操纵轮椅转身。

月色被红树阻挡，说不上明亮，借着大厅里的灯火特蕾莎方才看清站在她身侧不远的男人。

“您是，库赞中将？”奥哈拉的新闻沸沸扬扬，话题中心就是当断即断，烧毁救难船的萨卡斯基和大义灭亲，冰冻巨人的库赞。所以即使特蕾莎没“见”过库赞，她也认识这位海军中将。

“啊——”吃了冰冻果实的人，说话也是慢吞吞的样子，“泽法老师提过特蕾莎小姐，的确是位非常美丽的小姐。”

“泽法，老师？”特蕾莎不确定的重复。

特蕾莎的记忆在前不久医院的对峙中短暂停留，最后回溯到最早复诊遇到的温柔老人。

“泽法先生吗。”

见特蕾莎回忆起来，库赞又慢吞吞地应了一声。

特蕾莎微红脸颊，不好意思地询问：“我有什么好值得提起的吗？”

“啊——”库赞没有立刻回答。

泽法倒不是和库赞提起特蕾莎，而是在和卡普说到萨卡斯基时，顺带提了一句萨卡斯基身边的女人，而库赞就是那时顺带听了一耳朵。

库赞说：“不，没有什么。”

特蕾莎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库赞摸了摸脖子：“泽法老师很喜欢你，对了，‘他还不如死在海上’是什么意思。”

终于等到库赞真正要问的问题，特蕾莎眸光闪了闪。库赞估计是宴会开始的时候就躲到了外面。他的见闻色也足以让他听到宴会里的喧闹，特蕾莎和□□所有的交谈互动估计也都被他看入眼中……

“啊——我不是有意偷听。”库赞注意到特蕾莎露出的不满，又解释了一句。

特蕾莎摇头：“□□吗……只是小女孩对父亲的失望而已。”

“失望？”

“英雄，梦想，原本憧憬的一切，人生的目标被践踏，信念崩塌的失望而已。”

库赞似乎更愣了，他缓缓哈出一口寒气，没有言语。在这个时间点，特蕾莎不需要刻意思索就知道库赞此时的纠结。

奥哈拉，救难船，无辜的人，朋友，8岁的考古学家……压在库赞身上的无非就是这些东西。

因为奥哈拉，坚定不移的海军战士也动摇了信念。懒散的正义？还是等待被证明的正义。

特蕾莎没忍住咧了下嘴角，又快速用手盖住。

因为动摇，库赞放走了妮可·罗宾。此后二十年，库赞都在等待，等待罗宾犯错，等待将她抓捕归案，向旧友证明“正义”的一天。

这还不够可笑吗？

特蕾莎压下嘲讽，忽然又想起另一件事，于是特蕾莎重新扬起无害的笑容：“库赞中将想听一个故事吗？”

“啊？”

“是一个流浪到我的家乡的铁匠讲给孩子们听的，他家乡的故事，两个英雄的传说。”

“两个英雄？”

“志同道合的朋友最后自相残杀的故事。”

特蕾莎的概括让库赞一时失语，而特蕾莎不再等他的回答，径直开始讲述：“曾经有一个生产珍贵金属矿产的强大国家，虽然这个国家的人们拥有先进的技术，但是因为一些原因，这个国家陷入了动荡，于是有一部分人离开了故乡，开始流浪。”

“他们找到了一座美丽的小岛，岛上有大气壮丽的山峰丘陵，奔腾的河流自山顶淌下贯穿岛屿，下游是平坦肥沃的土地。”

“他们很喜欢这座岛屿，于是决定和岛上的原住民一起生存。”

“他们还在这座岛屿上发现了很多珍贵的金属，于是他们决定派人送这些金属回家，同时也带他们的下一代回家看看。”

“他们走了好多好多地方，好不容易才找到回家的路，然而他们的家乡却将自己封锁，再不允许任何人进出。”

“海难让归家被拒的游子九死一生，他们会回到小岛，满心满眼都是悲伤痛苦与无助。”

“这时，第一个英雄出现了。”

“英雄将被海水打湿的书籍晾晒，不分昼夜地修补，最后在小岛上建立了学校，打算教给孩子们家乡的一切。他说，就算他有生之年再也无法回到他的家乡，他的孩子，他的孩子的孩子也终有一天能够回去。”

“但也是这时，小岛的原住民开始驱逐他们。”

“原住民不能理解他们的文化，甚至恐惧自己的文化被他们吞噬，原住民开始孤立，隔离外来人，试图将他们排挤出这座岛屿。”

“第一个英雄的朋友认为这样下去不行，他们的人在海难中多染伤病，他们的孩子也因为无处归根而茫然抑郁，于是朋友离开居住的地方，向原住民走去。”

特蕾莎声音温柔，在她缓缓的叙述中，库赞长长打了个哈欠。

特蕾莎看着库赞：“中将要不要猜一猜结局是什么？”

“啊？”库赞苦恼地抓抓头发，“合作了吗？”

特蕾莎的眼眸弯成两道月牙：“错误。”

“朋友带着外来人，拿着火把冲进学校，将家乡留下来的一切付之一炬。他‘背叛’了他的人民。”

库赞的哈欠卡在了喉咙里，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存在，女人温柔的脸庞在夜色下显得有些阴森。

特蕾莎说：“第一个英雄被抓了起来，眼睁睁看着他的心血被毁灭。叛徒同意本地人将成年人抓去矿洞劳作，也让当地人同意让他们的小孩和当地的小孩一起玩耍。”

“但是他们的孩子不被允许说自己的母语，不被允许看自己的亲人，只能天天和异族待在一起，学习异族的文化。”

库赞又抓了抓脑袋，对政治不敏感的男人对这个故事感觉到厌烦：“那个——”

特蕾莎伸手捂住库赞的嘴：“两年，这样的情况只维持了两年。”

库赞喉结滚了一下。

“两年时间，他们虽然一直在矿洞劳作，却有足够的食物和饮水，还有大把的时间运用他们的技术锻造兵器，所以叛徒带着族人反向屠杀了原住民，彻底占领了岛屿，也被称为第二位英雄。”

“他们的小孩又重新开始学习他们的文化，甚至能将两种文化贯通，变成新的技艺。这本来该是一个完美的结局，但是……”

特蕾莎看向天空：“那个铁匠告诉我，他们最珍贵的技术却随着学院大火一起失传了。第一位英雄最后穷其一生都没能将那项技术复刻出来，只能将遗愿留给子孙。”

“此外，当第二位英雄打算重建学校时，第一位英雄说，你可以在这座岛屿任何一个地方建立任何一所学校，但是唯独当年他们历尽万难建立的学校再也没办法被重建。”

库赞抓着特蕾莎的手，让她放开自己的嘴巴：“特蕾莎小姐很喜欢这个故事吗？”

特蕾莎偏头：“不好说，只是觉得，当学校被毁掉的时候，他们一定恨极了，至少第一个英雄一定恨极了。”

“啊？”库赞疑惑。

特蕾莎移开视线：“两个英雄从小是邻居，他们一起长大，也是一起立志，带领愿意相信他们的人离开家乡。他们是最了解彼此的人，我就是觉得，最后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憎恨太过刺眼了。”

“啊——”虽然差点睡着，库赞依旧是合格的听众。

海军中将挠着脑袋，总感觉哪里似乎遗漏了什么，但又想不起来。

“那个小岛叫什么名字？”

“这个嘛——我记得告诉我的那个铁匠说，他姓帕拉丁。”

“帕拉丁啊——没有听过。”

“库赞中将想去看看吗？”

“啊？如果有任务的话……”

库赞搪塞过去，帕拉丁的名字让他彻底忘记了差一点想起的封闭自己的城邦——和之国。

三月初要忙起来了……

尽量保证更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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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 28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