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从海军辞职后再就业 第37章 第37章

事态发展得非常顺利，除了长廊躺着两位昏厥的守卫外，其他一切正常。

那两名可怜的守卫还未反应过来，已经被两道影子齐齐从背后敲晕，拽进廊角的阴影中。

安莉卡和罗进入这间屋子，打量着内部。

光房间就有三间万物药铺那么大，天花板悬挂的水晶吊灯将房间照得屋内很亮堂，造型精致的装饰品摆放在各个角落。

两侧墙边竖立着两个大书架，正前方是一张有菱格的方形地毯，一直向前延伸，上面有张金灿灿的豪华书桌。

安莉卡走上前去，视线掠过桌面上的书籍和工具，她熟练的一把拉开抽屉，翻找起来，罗则在另一边的抽屉查看。

不过似乎没那么简单，两人都没在里面找到想要的信息，里面放着的都是贵族间无关痛痒的问候信以及一些零碎的邀请函。

没有药材的收购单，也没有与阿德里院长来往的红漆印书信。

心下正疑惑之际，罗正要开口，就听到安莉卡说：

“等一下，有人。”

她动作一顿，强烈的预感袭来，意识变得格外敏锐，凝神倾听，石砖被有节奏的敲击——是脚步声！

叩、叩、叩……

声音从门外由远及近。

罗立刻从疑惑中惊醒，他迅速在房间里查找可以藏身的地方。

不过由于屋内太过敞亮，从屋外开门进来就足以一览无余了。

他们对视着微微颔首，安莉卡极小心地轻轻合上抽屉，不让它发出太大声音。

桌面由罗运用那奇怪又方便的果实能力，半透的圆型范围内，书籍和文件在空中被他的手指隔空指挥着，快速地整理堆叠，回到了原位。

室内两人都不敢发出太大的动静，一时间，寂静如深渊一般弥散开，脚步声越来越近，近到在心上拨动出紧促的音符。

随着门“吱”的一声……

在地上磨擦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声响。

“货运进来了，阿德里不是说有名会医术的海贼会来，怎么没看到他的身影？”

那个声音发出了一丝不满。

安莉卡和罗此时已经藏身在书桌下，只听到一个年迈的声音在桌板一墙之隔的地方传来。

会医术的海贼……

当事人冷峻又阴鸷的脸上面不改色，却有些口干舌燥。

两人离得很近，一米八.九的个子在这小小的书桌下有些过于拥挤，双腿勉强贴着，身上只要稍有动作就会触碰到对方的皮肤。

罗感觉有些心神不宁，对方的胸口快贴到他的膝盖，若有若无的触感让他略显僵硬的保持适当的距离，不进行任何动作。

太近了……完全无法忽视对方的存在。

呼吸的热气时不时落在了小臂上，他不太确定现在室内温度是不是有所升高，但他的脉搏似乎加快了。

他偷瞄着对面的女人，思考要不要调整下更合适的姿势，但对方却一脸认真地斜睨着桌板那侧，毫无察觉，显然听得十分认真。

“我们提醒过他要待在会场的……”有一个人小声的回应，声音却毫无底气。

“废物！那么活生生一个人还能不见？”老者更加不悦，愤然道。

“大、大人，我这就派人去找！”

紧接着，一串连续的脚步声远去。

不过，显然老者似乎还没有离去的意思，他慢慢向书桌走近，皮鞋的鞋跟敲击在地上发出的声音格外响亮。

离他们仅有一墙之隔。

安莉卡不自觉地屏息，感觉到正上方的桌子上发出了细微的响声，像是桌面上什么东西被拿起。

“一个个的做事都不省心。”

上方的老者呼出一口气，叹息着，又以一种怀念的声音说：“最不省心的还是你了。”

安莉卡心下疑惑，不知道他指的是谁，又是在对谁说话。

“老爷~！”一个哭诉的女声从不远处传来。

“夫人，你又怎么了？”老者发出无奈的声音回应。

罗产生了一种被电到的感觉，腿边的触碰让身体发麻，他不动声色地向旁边轻微倾斜。

这细小的动作似乎引起了安莉卡的注意，她的眼神瞥向他，食指轻轻竖在嘴前，示意他不要发出动静。

……

罗以一种不自然的姿势僵持着，加上安莉卡一副提醒他别发出动静的命令，总觉得心里很不舒坦，但还是以眼前的形势为重，保持沉默。

不远处，伯森公爵夫人小声地啜泣，边拿手帕抹着眼角的泪水边哭诉说：“那些人提起了我们那可怜的孩子，他那时才二十多，去世这么早……总是这么被议论，我真的难受啊老爷！”

但事实上大家都知道，伯森夫人是继母，这般作态其实说不上是不是真心，但在伯森公爵面前这样缅怀，还是很有用的。

“唉，你也别哭哭啼啼了，都过去多少年了！我就当他死在外面了。”

他揽过三十多岁的年轻妇人的肩膀，边安抚说：“都过去了，不要再提了。”

“让那小子学航海术是让他进海军，方便让我们家族的交易更顺利，我们也不用跟那些个粗俗的海贼做生意了。”

“结果呢，他跟蒙布朗那贱民混到一起，就这么消失了！还混成了一个不知什么东西的卑贱海贼！”

这位愤然的老者不出意外就是伯森公爵了，不过听起来，他的儿子成为海贼这件事让他十分在意，还对外宣称已经亡故。

不过，他自己亲口承认了与海贼做交易，那么沟通的物件，一定还是存在的。

一叠纸张摔在桌面“啪——”的一声，让桌下的两人神经更加紧绷，生怕他下一秒要坐到他们身侧的椅子上。

这样的话，他们就不可避免要出手了。

蒙布朗……蒙布朗·诺兰度？等等，那是400多年前的人吧，这么说来，是他的子孙后代吗？

安莉卡感觉有些兴奋，是那个诺兰度的后代啊，有机会一定要跟他交谈一番。

“可是……老爷，我听说最近他还在附近出现过，都十年了……他没成功总会回来的，真的不去再劝劝吗？”伯森夫人止泣柔声道。

“……别瞎想了！不管怎么说，逐出家门就已经与我们无关了，他就当他的海贼去吧。”

他此时的语气已全然没有了刚才叹气时思虑深重的口吻了。

“你先回去舞会，我拿下要核对的东西。”只听到他平静下来对夫人说。

“是~”

……不好。

安莉卡与罗的视线重叠，她向□□了倾头，并攥紧了拳头示意，从对方的眼神和握紧的拳头中读出一个意思。

准备出手，不能让他喊人！

他已经走过来了……

两人心提到嗓子眼，感觉身体的温度正逐渐上升。

罗的位置，眼梢正好能瞥见那个人深蓝色燕尾服的衣角。

“报告！公、公爵大人，发生了火灾！！”一个的声音大叫着，伴随着急促脚步声跑过来。

“在哪？！快带我去！”

突然的动乱让公爵暗道不好，难道是那群老鼠溜进来了？！

……他的货！

公爵走向门口，匆忙去查看那批货物。

只听到一串脚步声逐渐远去。

随着大门咚的一声合上，安莉卡提起的心又落下，呼出一口气，先一步从桌底下钻出来，拍了拍白色礼服上的灰尘。

罗随后出来，再度在附近翻找起来，说：“他想拿的东西应该就是我们找的了。”

安莉卡在抽屉里摸索，终于摸到了一个古怪的地方，她扣住底下的木板，往外一抽。

抽屉下方竟还有个小隔层。

“找到了！”安莉卡说。

上面的文件是她所要找的售卖单，出口的是大量稀有药材以及麻醉剂，而收货的人是蒂尔，也就是凌虐海贼团的船长。

罗凑近看向她手上的情报，说：“他是中间商，上面没写他背后的那群人。”

“这个数量也太庞大了……”安莉卡就目前的交易量判断这些估计能够价值几十亿了。

他不通过商船而是通过海贼，就意味着这场交易并不简单。

其实售卖大量药材或药品的商船，并不是没有，只要获得国家许可，就可以远洋售卖。

但这一行当收益高的同时具备高风险，在大海上药材属于珍贵品，也是海贼抢夺的重要物资。当然，也极少有这样有胆识的商船敢独自远洋。

只怕这场交易……是军火的可能性更大了，这种巨额交易的背后通常是战争。

罗发现一件事，说：“如果这些药材是交易物品而不是掩饰军火的工具，意味着这场交易还没有开始，那几车的军火价值可完全供不上一个国家的需求，也远远比不上这张纸上记录的成交额。”

“那么就算那几车药材下面是武器，也只够供国内过渡……应对那些起义军。”

“……我之前打探到他们的交易在七天后。”安莉卡说。

“什么？”罗向她一挑眉，怀疑自己的耳朵。

“我来卢布尼鲁王国前，跟踪过凌虐海贼团，偷听到了这个情报。”

“你怎么不早说……不过，你来之前都没有线索，为什么会早早在意起那伙人？”罗蹙眉，明确说出自己的疑问。

“我认识蒂尔，但不是什么好事。”安莉卡说，她手指不着痕迹地颤抖了一下。

罗敏锐地捕捉到她的反应，也不继续追问，眼前这个女人身上笼罩着一堆的谜团，他才意识到，过去认识的两年他从来没有了解过她什么。

“下面还有东西，一封信？”安莉卡说。

一封盖有国王印章的私掠书解答了他们的疑惑，最近的古怪都与这上面的信息脱不了关系，上面的信息是授予凌虐海贼团蒂尔船长为卢布尼鲁王国的合法私掠海贼，还有跟海贼的三项合作。

其一是抢劫，非法雇佣私掠海盗抢劫村镇。

国家拥有私掠许可证并不奇怪，但一般都在私下，上不得台面。

其二是军火，收购海贼所运输过来的大批量军火。

近几年周边战火不断，不少国家都有囤积武器的行为。只是这块军火的来历就不明了——也有可能来自北海的地下市场。

其三是贩药，帐目流水上写有不同年限的交易次数。

通过海盗走私限制药品在信中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们将这些药品卖给落后的无法地带来获取大量的金钱，甚至补贴了国库。

伯森公爵避开卢布尼鲁王国的耳目从莱尼王国收购的不是像万能药骗局那样的大批量随机药材，而是全是限制级药品，显然这是曲线达到目的的行为……

“嗯……无法通过正规的药材售卖渠道，跨国的话，为的就是能够不惊动国内的供货商与北海日报的记者。”罗说。

“所以借用了这次舞会的契机达到不动声色运输药材和武器的目的。”

“等等，这张纸上——人口是海贼那边的最新要求？”安莉卡说，手中拿着另一张纸，“以胁迫的口吻写下的粗鄙书信，能看出主导方并不是公爵这边。”

越是有身份的人所受的限制越多，也越容易被制约。

“这群人！”安莉卡垂眸边思索边开口道，“联合最近的人口失踪案，推测伯森公爵是想像往年一样交易药品，至于人口贩卖……他无法从卢布尼鲁王国着手，风险过大，转而将手伸向了莱尼王国这个附属国。”

人囗和军火这两项都是重罪，在世界政府加盟国中是明令禁止的，但在那些非加盟国的无法地带是热门行业。

“贩卖人口比军火更加费力，不仅要保证活物的运输与生存，还要考量船只的容量，突然增加这一项业务，说明海贼那一方也具备了相应的输送条件？”

“……或许吧。”罗说。

“上面还写着交易地点在风雪岛南侧的明月港湾，接应方式照旧……虽然没明写，但由卢布尼鲁王国出面，蒂尔那群海贼一定不会放心在有海军驻扎的岸上交易，那么的交易方式只会在海上。”

“会有船接应？”

“知道那些失踪的人会被运输到岛外这一个情报就足够了。”罗冷静道，“其他更多的情报就不是我们能操心的了。”

安莉卡没有回应。

她的视线落到了桌面上的一本书，刚才伯爵随手甩到桌上的那个物件。

书页中露出的大片面积的纸，那是她无比眼熟的纸张——通缉令。

她伸手抽出，看了眼后，突然愣住。

罗发觉她的反应，疑惑看向上面的信息：大刀海贼团，「大刀」伯森·伯德，悬赏金1千万，悬赏金领取条件为“生”，上面的人是带着金边三角帽的中年男人，看年纪30多岁，下巴满是棕色的胡渣。

“这就是那个伯爵的儿子了吧。”罗通过姓氏很快判断出来。

他问：“你又认识？”

“是的，毕竟我之前还是靠这个吃饭的。”前海贼猎人如是说。

只听安莉卡又补充道：“但这个人有点不太一样。”

“嗯？”罗发出疑惑的声音。

“也真是巧啊。”安莉卡说，“不久前，我还是借着他的船追上你的。”

还一起探讨过穿越桑拿流海域的航线，经历了一点小风雨。

“你的人际关系是不是有点太复杂了？”罗不确定的说，她到底跟多少海贼打过交道。

“诶，没有吧。”安莉卡笑盈盈说，“这样的话，还能打听到蒙布朗的下落了。”

……蒙布朗？那个北海的童话。

罗不解，但还是提醒道：

“喂，白鸥当家的，你也是通缉犯了，那些被你盯上过的人，接下来可也看着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