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他们的星星 第44章 第 44 章

空气渐渐变冷，洁白的雪花开始落下。贝塔裹着长棉服独自坐在船尾的外设伞座下，看着一片片白羽缓缓落下，又静默地消失在海面。

熟悉脚步声渐渐接近，贝塔看向来人。

不过两个月，萨博又长高了一截，身上被贝塔强行套了一模一样的白色棉服，不过这棉服在萨博身上就是短款的了。

他提着油灯走过来：“船长说第二天一早就能到达港口了，他会先把我们送到风车村，然后再去高镇交易。”

经过两个月的修养，贝塔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虽然身体还是瘦弱，但脸上有了健康的红晕，下地行走也不成问题。听见萨博的话，她欢喜地站起来，双手握住萨博的另一只手：“那我们先房间休息吧，今天早点睡，明天一早就能看见大家了。”

少年同样心情愉悦，他带着贝塔回房，嘴里说着明天的见面计划：“我们比昨天说的还要早一天到达，顺利的话我们到的时候就还是清晨，到时候可以直接去秘密基地，让他们早上起来第一眼就看到我们，给他们一个惊喜。”

贝塔连连点头：“希望早上快点到来吧，我已经不想睡觉了！”

两个小孩越接近家乡越是展现出自己活泼爱玩的本质，往日总是早早熄灭的灯一直亮到了深夜才停止工作。

然后天还没亮，他们就早早爬了起来，冬天阳光来的很慢，远方的黑暗中出现了一束光，扫过他们后又转向另一边。

趴在船檐的脑袋一齐抬起，两人相视一笑，眼中都是掩盖不住的喜悦，他们迅速转身，去房间里拿行李去了。

一路上的风景与从前似乎没有不同，在大雪纷飞的冬日雪景里，沿途的一草一木都显得那么熟悉可爱。

“到了。”萨博站在大树前，仰头看着他们三人亲手搭建的树屋，没想到他能再一次站在这里，才过了短短一年，他却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萨博的袖子一动，他低头，看见贝塔狡黠地笑着，白皙的脸颊泛起兴奋的红晕，像个小狐狸似的抓着他的袖子：“我们快上去吧！”

“好，我们走。”萨博应声，带着贝塔悄声而迅速地直冲树屋。

然而，当他们掀开帘子，却发现树屋里面空无一人。

“人呢？”萨博迈进树屋，地上的床铺乱糟糟的，伸手一摸却一片冰凉。

“艾斯哥哥！路飞哥哥！”贝塔跑到树顶，大声呼喊着，她的声音传得很远，但除了惊飞的鸟外就没有任何回应了。

“奇怪……是去达坦之家了吗？”萨博伸手，抱住贝塔的腰将她接了下来。

“我们去看看吧，天还没亮，大家应该都还没醒。”

“好。”

这点小小挫折熄不灭他们的兴奋，然而，当他们发现达坦之家和安的木屋都不见路飞和艾斯的踪影时，一大一小便开始沮丧了起来。

“不会是去风车村了吧？”贝塔扶着下巴，坐在木屋的台阶上轻声叹息，达坦和老师她们都睡得好好的，唯独不见了最想见到的哥哥们。

萨博站在她旁边，思索片刻后说道：“还有一个地方。”

他把台阶上的毛绒小团子端起来，揣在怀里，朝着森林边缘跑去。

贝塔探头，耳边的海浪声越来越近，她恍然大悟：“啊，那里……”

穿过盖着白雪的树林，海浪的歌声越来越清晰，然后在漫天的繁星下，在清浅的夜 空里，草帽、卷发，两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艾斯和路飞转过头，在目光相对的一瞬间，双方都僵在了原地，仿佛时间被冻结了一般，四双眼睛瞪得老大，眨也不眨地注视着对方。

“萨博！贝塔！”路飞迅速反应过来，长长的手臂让他先一步够到了两个人。他紧紧地抱着许久未见的哥哥妹妹，少年们稚气未脱，脸贴着脸，却一点都不觉得拥挤。

萨博越过路飞头顶，与艾斯对上眼，他的兄弟面无表情，但眼神却不再像往日一样犀利，瞳孔颤抖地看着他。

萨博冲艾斯扬起傻气的笑容，右手艰难地稍稍撑开路飞的束缚，向他的方向抬了起来。

“哟，艾斯！”

“你这混蛋！”

下一秒，伸出的手被艾斯紧紧握住，艾斯干脆地隔着路飞抱住了他，嘴里骂骂咧咧的，显得脾气很不好的样子，但眼里却有泪水流出。

艾斯狠狠地撞了一下萨博的额头，响亮的碰撞声响起，两人的额头都被撞得泛红。

“好痛啊，艾斯！”

“痛就对了，以后给我小心一点！”

“就是啊，萨博！我……我还以为你已经死了！”说到伤心的地方，原本笑得开心的路飞又哭了起来，把他们抱得更紧了。

贝塔拍拍伤心的路飞，又气鼓鼓地责备起艾斯：“艾斯哥哥！别再撞脑袋了，万一萨博哥哥又失忆了怎么办！”

艾斯老老实实道歉：“对不起，我忘了萨博现在脑子不太好使。”

“嗯嗯，除了脑袋，其他地方都可以随便撞！”

“你脑子才不好使呢！还有贝塔，其他地方也不可以乱撞！”萨博气急败坏。

泪水注定不会是他们重逢的主题曲。他们抱作一团，响亮而开朗地笑着，相隔多日却依旧没有丝毫隔阂。

幸福的笑声打破了分离的冷清，温暖的拥抱驱散了冬日的寒冷，连不小心落入口中的雪花仿佛都弥漫着甜意，贝塔便在这一刻爱上了冬天。

……

等少年们回到达坦之家时，天已经大亮，屋子里空无一人。

贝塔和路飞在海岸边聊着聊着就睡着了，两个哥哥一人抱着一个，把他们放在了屋子中央的火堆旁。

艾斯皱着眉，轻声道：“感觉贝塔又轻了些。”

“她这一年受了太多苦。”萨博难过地低头，紧紧抓住自己的帽檐：“说到底，都是因为我。”

艾斯用力一拍萨博的脑袋：“说什么呢！我看她开心得很，睡觉都在傻笑。瘦了再养回来不就好了。”

“还有……”艾斯将手搭在萨博的肩膀上，“这一年你才是最难熬的吧……对不起萨博，当时我没去接你回来，我明明有机会的，我明明能把你从那个地方带回来……”

萨博抬头，他看到艾斯沮丧地弯下脖颈，低垂的眼里装满了愧疚。

他怔愣片刻，抬起手，然后也狠狠地拍了一下艾斯的脑袋。

“笨蛋！我哪需要你接，如果我不愿意，他们怎么可能关得住我！”

艾斯猝不及防地向前一倾，捂着脑袋恶狠狠地盯着他，萨博防备地护着自己的头，在僵持中他听到艾斯小声念叨：“要不是顾及着你脑子不好……”

萨博哭笑不得：“都说了我脑袋已经完全好了！”

两人的争论结束于路飞的一个梦中翻身，他们紧挨着睡得正香的小孩们躺在了火堆旁，温暖的火焰和细碎的燃烧声让他们也开始昏昏欲睡。

在半梦半醒之间，艾斯听到萨博的低语：“我们都别再责怪自己了，艾斯，从今往后，只要专注于自己的梦想就好，心无旁骛，就像路飞一样。你们还在我身边，对我而言，没有比这更好的结局了。”

“嗯。”艾斯闭上眼睛，这段时间一直折磨着他的愧疚感在萨博的话语里渐渐烟消云散，在彻底陷入沉眠前一秒，他突然想起，达坦似乎说过下午会在风车村酒馆办个欢迎宴会。

“但既然贝塔和萨博都回来了，在哪办宴会也不是很重要了吧。”彻夜未眠的少年这样迷迷糊糊地想着，然后不负责任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