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x暮光]暮色恋歌 第38章 混乱

与其说蒸熟这堆有角鼻涕虫，倒不如讲是熬煮一锅鼻涕虫浓汤，毕竟板书上的清洗-切片-倒水-文火炖煮和熬排骨汤没什么两样，当然…最大的区别就是这锅鼻涕虫汤剂不会让人产生丝毫想要饮用它的想法。

总之，莉娅先按步骤先倒入刚好没过鼻涕虫的清水，在液体加热到冒小泡的状态熄火，期间缓慢搅拌防止粘黏锅底，达芙妮这边也十分严谨的按照斯内普教授的操作把称重好的干荨麻和蛇牙粉末依次倒入等量水中，两人各司其职，工序有条不紊。

十五分钟后坩埚内的液体已变得相当丝滑，可见里面的物体已全部融化，莉娅挥开蒸腾起的青草味雾气，在看到水面冒出密集小泡时果断挪开酒精灯，此时达芙妮已经熄火将豪猪刺倒入，等她做完后就只差最后一步混合了。

也许是温度的升高或是心里的紧张，她的额头出了一层薄汗，好在莉娅安静的等待没有让她产生压力，当豪猪刺彻底与锅内的液体反应完毕，达芙妮侧身把位置让给她。

把一水晶瓶的鼻涕虫溶液倒入坩埚再顺时针搅拌七圈，等到液体变成淡淡的绿色并散发出干苦气味后魔药便算制成，当莉娅把搅拌棒从坩埚内取出，达芙妮连忙凑近，“怎么样，制成功了吗？”

“嗯。”至少在她看来应该是相当完美的。

可以说若是没有斯内普教授的板书，这份药剂恐怕达不到这么好的品质，因为课本并没有写到顺搅几圈，只知道成品的气味与形貌，加上每个人的鼻子感知气味的能力不同，一旦发生纰漏很有可能导致药效降低。

趁着达芙妮欢喜的把药剂盛出，莉娅翻阅着书上的印刷批次，真是不看不知道，这本书的作者阿森尼·吉格已经是两百年前的人，也就是说这百年来巫师们一直都没有对书进行过修改。

“没有一丝杂质，和书里讲得完美成品一模一样。”达芙妮开心的举起那瓶治疗疥疮的药剂，她敢保证这绝对是可以拿“O”（优秀）的作品。

莉娅把板书记在书上后抬眸看过她们的作品，“的确，你放豪猪刺的时机把控的非常精准。”

如果以后的魔药课都是双人合作，那与格林格拉斯配合是眼下最好的选择。

“你也做的不错。”达芙妮扬了扬下巴说道。

她刚看了潘西和德拉科那组，可怜的潘西几乎没有动手的机会，虽然知道她一直喜欢德拉科也享受和他待在一起的机会，但这样根本什么也学不到不是吗？

至少和卡伦一起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情况，她做事干脆利落，还能处理她最讨厌的动物材料，虽然是个混血但可比她宿舍另外两位手忙脚乱的舍友优秀多了。

在莉娅把桌上的器物恢复原状时身后不断传来私语，是赫敏和她的舍友正小声商量着到底按照书本还是按照斯内普教授的板书操作，二者的不同让她非常纠结。

就在莉娅对比书上的步骤时一股不正常的酸味从隆巴顿的坩埚飘了出来，当看到坩埚下燃烧着火焰而隆巴顿正颤颤巍巍的往里面倒豪猪刺时，她第一次感受到了上个学或许也会闹出人命的恐惧。

这种时候说什么也来不及了，坩埚中的液体已经发出了响亮的嘶嘶声，就像是把水放进热油中，但产生的迸溅只会比油更大，不仅如此就连容器本身也发出了扭曲碎裂的声音，比起隆巴顿被碎片伤得鲜血淋漓，她痛苦忍受血味而暴露身份，扰乱课堂秩序的后果简直微不足道。

“Protego（盔甲护身）”

话音落下一道透明的屏障弹开了射向四周的坩埚碎片与药水，火焰蹿升很快把剩余的坩埚烧成歪歪扭扭的一块东西，而弹到桌面和地板的药剂则把它们烧出了一个个窟窿。

威力堪比硫酸啊，莉娅默默收起魔杖，身旁的达芙妮紧紧把她们制作出的药剂握在手里，她跳上凳子还一手扒拉着莉娅的袍子让她快点站上来。

隆巴顿的药剂还在地上散发着余威，莉娅以及一二排的学生都相继站在了椅子上，手足无措隆巴顿手里还拿着一盘未完全倒光的豪猪刺，他不停地抖着，和脸色苍白的斐尼甘同学一起无助的看着彼此。

“白痴！”斯内普的黑袍快速的闪到了事故发生地，看着满地的狼藉魔杖一卷全部扫尽并恢复原状，他快速看了眼莉娅，仿佛再说‘一会找你算账’。

斯内普恶狠狠的瞪向纳威，几乎肯定的说道，“我想你没有把坩埚从火上端开就把豪猪刺放进去了是不是。”

威严的声音响起令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纳威的身上，再加上斯内普教授自带的气场，纳威害怕的把豪猪刺一丢抽抽搭搭起来，本就不喜愚钝学生再加上他还在流无用的眼泪，这简直让斯内普厌恶到了极点。

结果毫无意外格兰芬多因为隆巴顿的错误操作扣了五分，而哈利更是受到了无妄之灾，他的原话是这么说的，“波特，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不要加进豪猪刺呢？你以为他出了错就显出你好了吗？格兰芬多又因为你丢了一分。”

如果说第一次的下马威只是想找人树立威信，那这一次莉娅几乎可以肯定他对哈利还夹杂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私人恩怨，但哈利是和她一起入学的，此前也不知道自己是巫师，所以事情只可能和他的父母辈有关。

不过这些恩恩怨怨不是她所考虑的范围，若她是哈利在意识到教授针对自己后最好的办法就是沉默并且远离，毕竟他是教授而自己是学生，不对等的关系只会是以卵击石，只是按她对哈利的了解怕是会很难吧。

总而言之因为那道还算及时的防御咒，隆巴顿和周围的学生免于那堆酸水的威胁，不过达芙妮从椅子上下来后腿还是软的，她不敢想…假如被隆巴顿制造的毒液波及，那她可是最先遭殃的，瞧瞧被灼穿的地板，她甚至都可能被毁容！

这么想着她怨恨的看了眼还在抹着眼泪的罪魁祸首，真不知道他有什么好哭的。

达芙妮挪着小步把莉娅从纳威那边拉过来一点，“离他远点，也不怕他再弄出个什么来把你伤了。”

有一说一，像熬制魔药这种稍微不慎就会酿成危险后果的事情的确不是适合所有人做的，她默许了格林格拉斯的做法，把写上姓名的标签贴在了他们制作的药剂上，看了眼惊魂未定的达芙妮后说道，“我去交作业。”

从中央走向讲台这一路，同学们都非常自觉的让出能让她行走的空间，看来刚才的举动让她在学生心中的位置发生了某种微妙的变化，至少比以前多了几分尊重。

小马尔福拿着药剂从二排下来，脸上还挂着因格兰芬多扣分而得志的笑容，他瞄了一眼莉娅手里的成品，很吃惊这药剂竟和他手里的一样挑不出破绽。

“你魔药熬的不错。”那愚蠢的隆巴顿还有波特迟早会丢光全学院的分。

因为天文塔的谈话他没再把后面半句说了出去，只不过她再如何袒护他们也不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她是个斯莱特林，所做的每一件事加的也是他们学院的分，德拉科深深的认为着。

既然是称赞莉娅便和他客套了两句，“你也是。”

德拉科翘起嘴角，那可是必须的。

莉娅让他优先交了作业，看到斯内普教授给他打了一个“O”小马尔福就像开屏的孔雀高傲的回了座位。

莉娅知道因为课堂上挥动魔杖的事情会惹他不快，但也不至于故意当着她的面把“O”改成了“E”，当她带着不解、诧异又有一丝好笑的看向这位行为幼稚的教授时，就听他语调上扬，难掩讽刺的说，“见义勇为的卡伦小姐，不要妨碍你身后的同学提交他们的课堂作业。”

如果这时候跟他较真那才是没完没了的麻烦，莉娅面色平静的回复道，“好的，教授。”

等她回到座位，看到格林格拉斯正满脸期待的问她结果如何时莉娅却因为某位教授的私心变得难以开口，“教授留给了我们一些进步空间，下次我们会做的更好。”

她委婉的告知了格林格拉斯她们的成绩，果不其然达芙妮沮丧的坐回椅子，小声嘀咕“都已经那么完美了怎么才只拿个良好”。

因为规矩是人定的，但一次不公的评价不会让这瓶药丧失原本的价值。

下课之后学生们在压抑的气氛中如临大赦般涌出了教室，然而斯内普教授的声音穿透了喧嚣从背后冰冷的响起，“卡伦小姐，留下。”

看来一会泡图书馆的计划得延期了，赫敏留给她一个担忧的眼神，莉娅轻轻摇头表示自己没事，赫敏在舍友的催促下离开了教室，莉娅转过身冷静的走向讲台。

黑袍无声扫过地面，斯内普起身时把那瓶打了“E”的魔药单独提了起来，就像此刻把她单独留在课堂一样。

他高出自己许多，投下的阴影挡住了大片光线，接着微微倾身锐利的盯着她的双眼，“告诉我，是什么让一个斯莱特林无视课堂纪律去帮助一个…格兰芬多，还是说波特那骄傲自大的性格已经腐蚀了你的大脑，隆巴顿的出现让你过剩的同情心有了用武之地？”

尽管阻止了更难以收场的局面，但斯内普依旧不喜任何在他课上想出风头、无知无脑善良的人，尤其那还是个斯莱特林。

“并非同情。”莉娅果决的说道，“我只是不想局面变得更糟。”

他环抱着双臂，眉头轻微的挑动了一下，似乎对她的回复产生兴趣，“那么，请务必说明…到底是怎样的糟糕让你控制不住‘伸以援手’。”

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莉娅没必要隐瞒什么，而且她隐约感到斯内普对自己存在某种误解，难道是因为帮隆巴顿的事勾起了他一些不好的回忆？

“药水若是四溅，最先受伤的是隆巴顿本人和周围的学生，一旦受伤就意味流血…教授，这是我最不愿看到的。”

不想暴露自己，诚然…这几天斯内普从学生的反应来看她的确整日待在图书馆里，没有亲密的朋友也没有多管闲事，这个理由倒是比同情隆巴顿更令他接受，斯内普哼了一声，“Messy，真是非常斯莱特林的理由。”

他像一只蝙蝠快速回到了自己的巢穴，坐在椅上继续批改作业，同时压低声音道，“记住你今天的话，不要让我知道你做出任何有损学院利益的事情。”

莉娅点点头准备离开，当她以为自己这关算是过去时这位教授又发出了新的施令，“七点后禁闭，带上你的脑子。”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