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 Young（小斯莉） 第59章 番外3:总有未来在远方

彼时的我们还年少，有太多的时间了解彼此，然后静待花开。——题记

阅读须知：摆烂富二代德拉科x叛逆名媛阿斯托利亚。一些关于德亚先婚后爱的片段。

“你要嫁的是马尔福家的少爷！”达芙妮刚到家就把阿斯托利亚推进了沙发，“那可是斯莱特林人尽皆知的小混蛋！父亲怎么能同意这种事！”

“你的婚事，父亲不也那么随便吗？”阿斯托利亚平静地解开了系的有些紧的领花，“大概也只有弟弟能让他上心了。”

“话不能这么说……”达芙妮还想再叨叨几句，阿斯托利亚自顾自地转身上楼，硬是把姐姐晾在了原地，然后她听见达芙妮在空荡荡的会客厅里大声喊道：“阿斯托利亚！你不说过，你要嫁就要做□□老大的女人吗？！”

“早就过去了！”阿斯托利亚咬着牙喊，“九年啦！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

彼时一九九五年，十二岁的阿斯托利亚趴在电影院里悄悄看着枪战电影——父亲会禁止他们和麻瓜文化产生联系，但是“禁止”这种事，做得多了，总会勾起孩子们的叛逆心。九十年代啊，可是香□□帮片的黄金时代，阿斯托利亚掰开一张新碟片，又是帅哥靓女，酷！九岁到十二岁，港片明星隔三差五出现在英格兰的街道上，他们大多在这里购置了房产，润过街道就能吸引一串狗仔照相机的闪光。

霍格沃茨举行了三强争霸赛，同年级的沃灵顿邀请她参加圣诞晚会，阿斯托利亚只是皱了皱眉，不够帅，不想要。

然后，放出了那句现在看起来傻透了的豪言：“我阿斯托利亚！要嫁就嫁□□老大！”

对□□毫无概念的斯莱特林们当场大脑宕机，但不消一刻钟又各干各的事了。阿斯托利亚双颊羞得绯红，捂着脸跑回了女生宿舍。啊啊啊，太丢脸了！以后可要把自己的模样收着才好！

如今她已经跳上了二十一岁的枝头，家族礼仪和家庭理财这些东西早就烂熟于心——斯莱特林的纯血统名媛，挂上斯坦福大学和牛津大学的双学位证书，不一样是婚姻市场里被估价的雀儿吗？偏偏她长得娇小可爱，交际舞会上又从不喜欢吸引目光，老马尔福用挑剔的目光折腾了小半个月，觉得阿斯托利亚又是纯血统，家世清白，因为年纪小，巫师大战也没参与什么缺德事，才一纸婚书送上了格林格拉斯老爷书桌。

马尔福家族没多少旁支，婚宴举行地很快，像是卢修斯恨不得尽快把“差点成为战犯”这个名头洗干净，没有为难小儿媳一星半点。德拉科不习惯地牵着妻子的手，面无表情地听着牧师的祷告，一场自己的盛宴愣是便宜了喋喋不休的阔太太们，自己除了趁没人叨扰的时候干了两瓶白兰地，没太多念头。

阿斯托利亚生平第一次穿雪白的婚纱，花了不少时间找达芙妮的朋友们要合影，累得不想动弹了才磨磨蹭蹭地坐到新婚丈夫身边，撩起婚纱打量他。德拉科·马尔福微醺的面孔泛起了淡淡的粉红，小少爷脸皮儿薄，看着也像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二十三了，除了眼睛里暗淡的光，收拾地很利索，倒像个刚刚成年，还带着些茫然的孩子。

“你好，我是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她打了个招呼，“以后我们就是夫妻了。”

“利亚？真稀奇，”德拉科灰色的眼睛扫过她的上上下下，托着脑袋皱了皱眉头，“父亲怎么给我找了个比我还小的妻子？你家这么缺钱吗？”

“原来你也没有爱上我啊。”阿斯托利亚故作轻松地笑起来，把鬓角因为活动微散的发丝向后收拢，“没关系，我也不是光为了喜欢就出嫁的人。你叫我利亚的话，我也可以叫你小龙了吧？”

金发少年不置可否，扭过头要了第三瓶白兰地。

这样若即若离而相敬如宾的关系，一直到了后半夜都没有改变。“先走了，明天还有事。”十二点时德拉科准时挥手起身，但没料到阿斯托利亚跟在了他的身后，一直到了没什么人的楼道，他才颇带怨念地小声嚷嚷，“你都知道我也是不想结婚的……”

“这里不是我家，”阿斯托利亚小声打断了他的话，“不睡婚房难道要我睡客房？”

“啧，没劲。”是个规规矩矩的小姑娘，看来父亲是铁了心让我不好过了……德拉科借着些酒劲儿晃晃悠悠地往上走，新房间真大啊，像他的心一样，冰冷又僵硬。

阿斯托利亚还没走上最后一级台阶，德拉科就双手伸开一拦，挡在了她跟前，懒洋洋地问：“你想要孩子吗？”

“孩子？”阿斯托利亚微微一愣，继而低下了头，果然是个混蛋呢，一上来就问这么露骨的事，但她很快重归于平静，露出温和的笑容，“我没什么意见，如果小龙想的话。”说来纯血统大多是这样的，既然已经结了婚，直截了当一点也没什么问题。

德拉科一把搂住了她的腰，小心地咬了咬她的耳朵，略带点孩子气地狡猾地说：“一会别哭地太大声哦，我可不太擅长消音咒。”

这两年出入了那么多声乐之地，说实话阿斯托利亚的身形实在是过于平凡，以致于一点点的微醺依然让他毫无热情。**的事为什么不能让老爹替自己完成呢？德拉科没来由地想，这种事明明是他更擅长才对。小少爷扯掉了自己的领带，小小姐解开了裙子的排扣，背对着对方，动作却不约而同地慢了下来。

结婚了啊，德拉科想。

结婚了啊，阿斯托利亚想。

“我还是去客房吧。”德拉科忽然说，他摇摇晃晃地开始套靴子，阿斯托利亚的纤手按在了他的肩头，“带我一起去吧。”

德拉科回头看她，少女蓝色的眼睛因为清清浅浅的月光蒙上了银色的晕，来不及收回的幻影移形咒把他们紧紧牵扯在了一起，双双落在僻静无人的客房里。没有装饰的墙，没有装饰的枕头和床单被子，像任何一间籍籍无名的酒店客房一样的装潢。阿斯托利亚从气喘吁吁里平静下来以后，没来由地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德拉科一下子摊在了软绵绵的床垫上，“真以为我不会吃了你？”

“不是，”阿斯托利亚摇了摇头，目光落在了不远的落地窗上，“我也觉得这样更好。”悄悄的，再也不用在家族闲人面前装成好好小姐，她心里痛快极了。她半撑起身子，以往挺地笔直的腰板此刻慢慢松懈了下来，盘起的长发也因为丢掉了绑带一下子散落下来，落了德拉科满眼的金色。

“谢谢你，能自由一分钟我就知足了。”

她依然是温和又懂事的语气，德拉科听着却有些恼火，明明他从婚房里逃出来就是想摆脱这样的命运的，她却还觉得困在了里面。他只得自顾自地背过身，拖腔拖调地浑说：“我今天心情好，赏你多自由一会儿。困了，不准吵我睡觉。”

阿斯托利亚缩进了剩下半床被子里，正对着落地窗外的月亮。姐姐胡说，她想，混蛋不是混蛋，意外地是个还过得去的人。

要不明天还是去哪里弄点儿催情的魔药吧？德拉科带着些怨念想，这种事他但凡有一丝理智，还是干不出来。那可是他的妻子，要过一辈子的人，于情于理他都得好好待她。

*

夫妻，不过是被些琐事联系起来的人。婚姻，照样是得过且过的生活。德拉科把妻子的生理期日历夹在记事本的第一页，要避开这些日子好早日求得子嗣。这是和父亲的约定。当百无聊赖地翻起时，他偶尔会想到行事时屋里盘旋的暗香、烛光晚餐和红酒熏陶。

初秋的第一片银杏从窗台上落下来的时候，阿斯托利亚正穿着雾蓝色的缥缈长裙，在德拉科对着无尽的账单唉声叹气时，给架子上的花瓶里换上了新开的鲜花。然后她微微笑着，走近了他：“亲爱的，我怀孕了。”

“真的？”金发的青年人站起身，一搂腰把妻子整个人抱在怀里。

“恭喜了，得偿所愿。”阿斯托利亚轻轻吻上了他的唇翼，“私人医生算了日子，会是个天蝎座的宝宝。”

“斯科皮。”德拉科回答道，“就叫他斯科皮·许珀里翁·马尔福。”

“当然是听你的。”阿斯托利亚捧住了丈夫的面孔，“我喜欢斯科皮这个名字。”

圣芒戈医院的挂职医生，反正是投了钱才得到的体面工作，并没有会轻易上门求看病的人。既然妻子自小瘦弱，孩子又是八个月来好不容易才有的，德拉科索性以此为借口，请了个长假，从早到晚歇在家里陪行动不便的妻子解闷儿。

“有家养小精灵帮忙，其实你用不着陪。”阿斯托利亚有时这么说，“我还没到动不了的时候，从卧室走到餐厅还是做得到的。”

“体谅体谅我吧，”德拉科蹭在她的肚子上听胎动，“疗养院里的刁难和碎语听得人心烦，父亲那里又总是见不得人的勾当。”他微微仰起头，四目对视，竟是没来由地笑了起来。我好像碰到幸福的门扉，未来不再是虚无缥缈的深渊。

只有在你身边的时候，利亚，在你身边的时候我才能从无望的现实里抽身，让灵魂恢复到最宁静最舒适的状态。你是局外人，和我曾遇到过的一切喜怒哀乐、悲欢离合都完全无关，只要你在，我就知道，过去终将过去，你我将携手走向未来。

“我爱你。”阿斯托利亚托起他的右手，与手背上轻轻一吻，“但也别把我当废人，我可以做到更多。夫妻之间，可不要有那么多秘密。”

妻子并非不懂金融，财报和股息弹指间便能直击要害，地租和红利也被转手用到了刀刃上投资。德拉科有时看着妻子占领了他的书桌，投入地在账本上圈圈画画：“这里不对，这家伙的账有问题，这一笔开销存疑……这只股该抛了，不要贪多……”

“你不必管这些。”他替阿斯托利亚揉了揉酸软的肩膀，又用舒适的手法按摩了眼睛，“你既然嫁给我，今生就不必再为衣食而忧虑。”名媛的手指总是洁白晶莹的，沾染了些许的墨汁，竟让他莫名产生了亏欠心。

“只是私人兴趣使然。”阿斯托利亚轻声回答，“也不必按我说的做，我算着玩罢了。”太久了……明明距离拿到金融硕士的学位证书至今只三年有余，她却恍如隔世。为什么呢？阿斯托利亚自问，从前我的梦想就是用自己的双手创造自己的未来，而不是如同菟丝子一般终身依附权势。

只是，身为格林格拉斯的一员，这样的美梦总是易碎的。

她黯然了一会，翻看厚厚的账本，前面是德拉科漂亮的花体字，后面是她娟秀的花体字，不知不觉间似乎是越写越像了。人都说结婚久了以后的男女会有夫妻相，他们的字倒是抢先一步了。

“对我来说，你是认真的。”德拉科从她的脖颈后面探过脑袋，深深一吻，“我愿为你实现这一切。”比起华丽又空洞的木偶，他好像更喜欢有血有肉，会悲伤难过，会欢喜傻笑，把七情六欲写在脸上的妻子。

“……幼稚鬼。”阿斯托利亚被细碎的头发挠地发痒，咯咯地笑。

与其为了这些琐事烦心，不如认认真真重新审视自己的理想。她这么想着，一件一件核对着马尔福每一笔的收入和支出，有的时候德拉科挑剔地做出新的菜式和点心，双手捧着才能让妻子多看一眼——有时她甚至要把墨水当牛奶喝尽了。

直到斯科皮一岁的时候，阿斯托利亚才终于弄明白了马尔福大部分的资金链运作。核心的大头始终握在卢修斯手里，威森加摩的名誉听证席，魔法部上议院的投票资质，还有从祖辈父辈那里继承来的数不清的皇家牧场和农场。

卢修斯是个精明人，早在伏地魔时代就迅速地把根植于巫师界的产业尽数挪到麻瓜世界，阿斯托利亚毫不怀疑，就算当年世界毁灭，他也能做到全身而退。

最大的资金流涉及缅甸、巴西、墨西哥和索马里，内容都是些非法的人口买卖、诈骗、枪支贸易和毒品交易。而对德国、法国、美国、印度的出口贸易，则无出意外地在“法人”那一栏填写了阿斯托利亚的全名。我是整个马尔福家族最大的债务担保人，阿斯托利亚在羊皮纸下慢条斯理地签下自己的名字，我的上司是个作茧自缚的混蛋。

一旦产业失败，我就会名誉破产，而丈夫完全可以在此之前愉快地离婚割席，我从格林格拉斯带来的嫁妆将会被一分不少地填进债务的深渊巨口。所以我没有退路，阿斯托利亚想，这就是父亲大人的算盘，我必须得为了自己的生死存亡为马尔福的兴衰鞠躬尽瘁。

“是有手段的前辈。”阿斯托利亚偶尔会对着糟糕透顶的局面两眼发光，“是一个值得一战的对手。”

但是他低估我做生意的能力。我顶着马尔福的姓氏，自然要把这份威压花在刀刃之上。格林格拉斯对我的困境充耳不闻，我的姐姐被诺特限制地不得出门。斯科皮·许珀里翁·马尔福，我的儿子是这里未来的主人，是我手中永远最坚固、最实用的筹码。

“小龙，能不能把我一起带去生意场？”阿斯托利亚带上了伪善的面具，“我总是哄不好斯科，他离了你就不肯好好睡觉。”

“等一下，我让家养小精灵叫上南瓜马车。”如果我能永远只待在妻儿身边就好了，德拉科有时茫然地想，我并不期待生意场上的勾心斗角和闲言碎语——这总让我想起从前的日子，如果没有战争，没有那些青史留名的笑料，他们至少会顾及我的脸面。生意人最要不得的就是脸面，父亲，这个道理就算我滚瓜烂熟也依然会一次次被尖刻酸涩的言语刺中。

阿斯托利亚总是在无人留意的侧厅，一场接一场地倾听股东大会。要同时关注麻瓜工资和福利的行情，克扣妻儿永远只是饮鸩止渴，和中层的每一个家伙打好关系，表面上要做个和蔼的上司，每每满足他们的期许。实际上总要在汇率变化的时候示弱延后工资的分发，再挑选合适的放贷时机，如同抛售股票那般合理、合法、合规。

我已跌入这片沼泽，既然不愿做任人宰割的鱼肉，便只能将周围一切的残羹冷炙吞噬殆尽。

“我觉得你的主意都很好。”德拉科有时转着羽毛笔说，“不会引起父亲注意，同时提高了我们的收入，你可真是经商的天才！我有时想着，这家主的位置索性让给你，让你能丢开这些束缚，大干一场。而我……”而我也能退享天伦。

“不能这样。”阿斯托利亚温柔看着他，“随意地改变你我之间的位份，不利于威信的树立。”你是我翻云覆雨的守护神，是我强大起来以前躲避惊涛骇浪的港湾。

我成功了。当阿斯托利亚将最后一个自己人安插人兴旺发达的马尔福产业时，卢修斯·马尔福敲开了儿子儿媳住所的大门。

“父亲。”阿斯托利亚卑躬屈膝做出淑女礼，“欢迎光临。”

“过来，”卢修斯没有看她，反而向三岁的孙儿招手，“告诉我，这次校董会换人是爸爸还是妈妈的意思？”

“是我的意思。”德拉科轻声打断了父亲的话，“利亚是您替我选定的妻子，既然已经是您交给我的东西，怎么用当然不需要旁人插手，这是您教给我的道理。”

“我不知道你竟然还有这种本事。”卢修斯浅灰色的眼睛玩味地看着儿子。

“父亲，你一直都不了解我。”德拉科暗示自己镇定，紧张地走到他跟前坐下，“不是吗？”

“你要记得，你是从哪里来的，你属于哪里，你的归处在哪里。”卢修斯慢条斯理地揉了揉斯科皮的小脑袋，“你是我唯一的儿子，有你的总是你的，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但我和你是不一样的人，这是我从难以言喻的过去走到如今，最清醒地认识到的问题。纵使我软弱又无能、顽劣不堪又随波逐流，我依然是会贪恋感情的人，企图为了这一切赌上所有的傻瓜。

“知道了，父亲。”

“知道就好。”卢修斯环顾了屋子四周，把斯科皮从怀里放下，“我会让家养小精灵把最新款的珠宝送来的，这些花哨又廉价的装饰品，配不上马尔福的格调。”

“但是，父亲……”德拉科睁大眼睛看着他。但是这些是我和利亚选的，是我们想要的东西——

“多谢父亲了。”阿斯托利亚笑意盈盈地打断了他的话，“父亲万安，儿媳谨记您的教诲。”她把斯科皮拉到自己身边，爱怜地揉了揉孩子的小脸，“我会好好教他的。”

卢修斯走后，德拉科沮丧地望向妻子，却发现她似乎没有生气的样子。“不是你的问题。”阿斯托利亚平静地说，“太短了，我们需要更多的时间。”

总有一天，这个家里，会留下我的姓名的。总有一天，未来会握在我们自己手里的。两人对视的时候，就这样互通了心意。我们将相互扶持，相互信任，相互守护。因为，总有未来在远方。

为了这样的未来，我们将永远相爱，永不相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