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 胆小鬼在霍格沃茨 第54章 【十八】西奥多·诺特

第二天，小天狼星、费雯和哈利一起踏上了前往国王十字车站的路。她们先是用壁炉来到了对角巷，再从破釜酒吧附近坐地铁。两个人都一身轻松，没有行李。哈利本来想要出钱雇佣精灵速递，被费雯翻着白眼制止了。

“我也就能在你面前耍耍创始人的派头，”她一边把哈利的行李推给小精灵，一边说，“你要自己花钱的话，找个不跟我待在一块的时间好吗？”

她们三个来到月台的时候，距离开车还有十五分钟。小天狼星突然看到了卢平，于是笑着过去跟他打招呼，而费雯则和哈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直到费雯眼尖地发现了站台上的赫敏。

“好了赫敏，”费雯拍拍哈利的肩膀，“我就把哈利留给你了——回见哈利。”

然后她掉头冲向了她刚到月台的时候就看到的人。“嗨嗨！”她跑过去，“科林！你暑假过得好吗？”

“哦噢，薇薇安！”科林长高了几英寸，终于和费雯差不多高了，这个发现让费雯十分满意。“好极了，你呢？别担心，我有在练唱歌呢。”他看上去急于堵住费雯的嘴。

费雯哈哈大笑。看来科林是被她弄怕了——受费雯的委托，雪莉每隔几天就会给科林送一封信，提醒他练习唱歌。不过，费雯也履行了自己的承诺，现在挂在科林胸前的那个相机就是来自她的礼物。至于哈利的签名照，费雯表示，她必须得听过科林暑假练歌的成果再给他。

她帮科林把行李抬到行李架上，顺便跟他谈了一下她所计划的音乐剧社的发展。科林听得全神贯注，不过很明显，越是听下去，他的脸上就出现了不可避免的惶恐。

在费雯终于停下来，问他有什么问题的时候，他踌躇地一会儿，终于是把问题问了出口。

“薇薇安，我知道你很厉害，你说的这些计划也很完美……可是，你是不是对我寄予了太大的希望了？”他忐忑地说道。

“首先，你说的第一步我就觉得我很难做到……我们怎么可能在开学第一个月就排好三首歌的舞台呢？而且，我虽然有在众人面前唱过歌，可是那都是站在唱诗班的队伍里……我怎么可能一个人单独去唱歌呢？”

“你不是一个人呀，”费雯说，“我也会和你一起。而且，我们会找来足够的人做和声。你不会单独唱歌，只是像是……唱诗班的领唱那样。你看过这部音乐剧吧？和声可是必不可少的呢！”

“可是，就算是那样，我也还是主角……大家都会看着我……我不确定我能做好一个主角……”科林纠结地说。

“科林，首先，你要相信你非常有才能。”费雯认真地看着他，“我看过这部剧很多很多遍了，但是我没有听过任何哪个专业演员的歌声和那天你在山楂树下唱的那样好。”科林骤然脸红起来，不好意思地看着自己的脚尖。

“第二，表演技能也是需要练习的。我提议在第一个月的最后周五晚上去礼堂给大家表演，不仅仅是想要宣传音乐剧社，也是希望我们都能够得到一点表演经验——我也是第一次上舞台呢。”费雯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变得轻松愉快，“如果我们要丢脸的话，那至少也是一起丢脸，对吧？”

在费雯的鼓励下，科林总算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努力的。安抚完科林，费雯也算是松了一口气——毕竟，如果科林退缩的话，那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Orpheus这个角色，即使是在成熟的音乐剧演员中也很难找到合适的。科林或许缺乏表演经验，但是当他唱歌的时候，费雯便真的相信真的有人的歌声可以做到让石头也流下眼泪。

看到科林的朋友们在车厢外探头探脑，费雯起身把位置让出去，然后在走道里闲逛。她看到塞德里克和菲利普正和赫奇帕奇魁地奇队的队员坐在一起，于是没有进去；她又看到秋和玛丽埃塔在一个塞满了她不太熟悉的拉文克劳的车厢里，于是也没有进去；再然后，她看到哈利罗恩赫敏和韦斯莱双胞胎、金妮、纳威已经把包厢占得满满的了，于是她又没有进去。

然后，她看到在一个空包厢里，西奥多·诺特独自坐在那。

哈利从刚刚的包厢里探出头来，“嘿，薇薇安，你要过来吗？我们这还有位置。”

“噢！不用，没事，”费雯突然拿定了主意，笑眯眯地对哈利说，“这边更空一些。”

她拉开西奥多诺特所在的包厢门，走进去落了锁。“早上好，” 她愉快地说，“我想这里应该没人吧。”

费雯在斯莱特林学院一直是个微妙的存在，整个学院尽力地忽视她的存在，她似乎也好像在尽力忽视整个学院。

然而，斯莱特林是她原本计划发展人脉的温床，在经历了第一年的悲惨失败之后，她也不会放弃对这被有权有势的纯血家族孩子们主导的学院的观察——以对手的目光。

德拉科·马尔福以及他的两个跟班克拉布和高尔自然不必提，其余受到她重视的还有布雷斯·扎比尼（三年级）、潘西·帕金森（三年级）、达芙妮和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三年级、二年级）和米里森·布尔斯特罗德（三年级）这几个家中有人在魔法部任职或者有着较强关系网的人。

对于西奥多·诺特，她一开始是没有太多关注的——诺特家族虽然位列神圣二十八族之一，但是意外地并没有掌握太强的权势。

这一来可能是来自老诺特自持身份，不愿意像马尔福那样去花心思笼络人心；二来也是因为老诺特是伏地魔最为忠实的信徒之一，这使他在伏地魔得势期间得罪了不少人。

虽然在伏地魔消失之后，老诺特为了保存家族，也和马尔福那样倒戈，但由于老诺特并不像马尔福那样擅长骑墙摇摆，再加上抓住机会的马尔福的有意挤压，诺特家族不管是在产业方面还是权势方面都几乎全面没落了。因此，诺特家族在费雯的“纯血清洗”名单上排名较后。

她对于纯血家族势力的打击进行得十分缓慢和隐秘，尤其是在经济普遍下行的时期，她用子公司套着子公司套着子公司、代理人代表代理人代表代理人的模式，利用信托基金结构将自己的真实身份隐藏在幕后，逐步蚕食着纯血势力。

在经济萧条时期，纯血家族之间经常会有一些无言默契，她们会互相倒卖家族资产，好能腾出足够的资金偿还她们在古灵阁的负债，而等到状况好一些时，又会将资产买回。

在较为稀少的情况下，她们会把小部分的资产出售给散户救急，但在90年代末的经济危机中，这种需求比平时更盛。

费雯利用了这一点，生造了无数个散户去廉价收购这些家族的资产。在这个年代，即使是麻瓜世界也还未发展出反垄断法，巫师世界自然对信托结构能做到的事情也十分陌生。

因此，纯血家族自然也无法注意到她们流出的资产在一点点地被拥有一个共同主导人的子公司和代理人收购，并被迅速进行整合。

不过，若是有聪明人细心观察研究，费雯所做的事情也并非无迹可寻。打比方，古灵阁的高层就注意到了她的动向，专程来试探她。

毕竟，若是费雯企图利用她背靠的庞大资产对古灵阁的金融地位发起冲锋（譬如，创建在这个年代还不怎么流行的私募信贷），她可能会得到魔法部的支持——魔法部会更愿意看到魔法世界的金融掌握在巫师手中，而不是妖精。

而在妖精和巫师的千年斗争里，妖精正是靠着对金融和魔法道具制作的垄断，才能维持种族延续的。费雯如果企图完全把控金融，就是在挑战妖精的立足根本，她们不可能不进行提防。

幸运的是，当那场谈话发生的时候，她已经对魔法史有了一定研究，对妖精和巫师之间的斗争心知肚明，而且她本来就对巫师界堪称迷你体量的金融系统没有丝毫兴趣。

因此，她反过来利用妖精的担忧，承诺和妖精共同投资一些她看好的项目，而妖精则要在合适的时候向费雯出借她们累计的政治资本——在长年的斗争中，妖精当然会尝试利用财富渗透巫师政治；譬如，魔法部里大部分的“中立派”都是接受古灵阁赞助的。

但是，除了古灵阁之外，费雯也在留心是否有其他纯血势力注意到了她的“小小计划”。从去年开始，西奥多·诺特就一直在她周围晃悠，并且展现出了他对于费雯和韦斯莱双胞胎的了解——至少，他获悉了活点地图的存在，并且成功地将自己的踪迹从那上面清除掉了。

费雯和小天狼星讨论过这件事，小天狼星表示，虽然幻身咒、复方汤剂和隐形衣并不能瞒过活点地图，但是还是有漏洞可钻的。

譬如，在施下捕踪魔法的时候，他们并没有费力气将除了皮皮鬼之外的幽灵也纳入活点地图——幽灵很难捕捉，只是皮皮鬼值得他们花多些心思。

因此，诺特很有可能是找到了活点地图捕踪魔法的源头，并且对其施了一个混淆咒，使活点地图认为他是一个幽灵。

虽然混淆咒极其困难，甚至一些成年巫师都不一定能很好地施展，但费雯其实并不关心诺特的才能。她更加关心的，是诺特的意图和立场。在她对诺特的存在假装视而不见的时候，她也在观察他的举动。

诺特平日里并不和马尔福的小团体为伍，即使马尔福对他表现出了一定的礼遇和示好。同时，他并不像其他斯莱特林学生那样回避费雯或是进行恶意攻击。

去年，他发现了费雯的火烧肖像计划，但费雯戒备了一整个学年，他也丝毫没有揭穿她的意思。但是，去年，她也同样没有如他所愿，去询问他企图引起费雯注意的意图。

到了这个学年，费雯的资本已经积累到了一定程度，是时候加快进度，给马尔福家族狠狠插上一刀了。于是，所有的潜在隐患都需要被迅速排除。费雯本来就想在这个学期找个时机和诺特谈谈，没想到这个机会这么快就来了。

看到费雯主动来找他，诺特支起身体，面上露出了几分愕然。这个暑假他似乎也长高了，不过他现在坐着，费雯并不能完全确定。

她在他面前坐下，盯着他的灰色眼睛，“我想，仅仅只是坐在这里，应该不至于让你再次把我撞下月台吧？”她笑着提到了上次在火车站发生的事。

诺特的脸上顿时浮现几分懊恼，“上次的事还没来得及跟你说抱歉，”诺特用有几分沙哑的声音说道，听上去他似乎正在经历变声期，“我不是故意的，希望你不要误会。”

“开玩笑啦，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费雯轻松地说道，“只不过，过往的经历确实会让我，还有我的朋友对这方面更加敏感一些。”

“……对你所在斯莱特林经历的事情，我也很抱歉，”诺特说。

“那我还挺惊讶的，”费雯打量着他，“毕竟，你的姓氏听上去像是会被写在‘欺凌麻瓜出身俱乐部’的创始人签名板上的那种。”

诺特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你不是说，你不是那种会根据我的出身歧视我的人吗？”

费雯想起她们在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第一次谈话，不由得哈哈大笑，“你说得是。那么，诺特，”她抱起双臂，“你想和我成为朋友吗？”

“朋友？”他缓缓地说，“我不需要朋友。”

费雯动作夸张地环顾了一下空包厢，“我想也是……想必，孤立了整个斯莱特林学院的人不止我一个。”她调侃道。

“如果我想要朋友，她们不必出自斯莱特林，”诺特矜持地抬了抬脖子，“但，我说过，我不需要朋友。”

“那就是说，你想和我成为敌人？”费雯饶有兴致地看着诺特。她能看出来，诺特似乎并不怎么擅长社交，他把自己的手藏到了袖子里，恐怕是不想让他紧张的小动作暴露在费雯面前。不过，这至少说明他很了解自己紧张时候的反应，并能有意识地掩饰它，这已经展现了他超越年龄的成熟。

“当然不是，”他脱口而出，“我……对麻瓜很有兴趣。”

费雯露出了诧异的表情，而诺特在说出这句话之后，便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噢？”她怀疑地说道。

西奥多·诺特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对诺特这个名字的印象。考虑到我父亲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我能够理解。”在说到自己的父亲的时候，诺特脸上露出了几分隐忍的不耐。

“不过，在我看来，如果继续按照现在的发展方向，诺特之名的陨落是必然的。哪怕诺特依然被认为是最古老的纯血家族之一，但从几十年前开始，它就一直在走下坡路。

“即使是在神秘人的全盛时期，在父亲只顾追随伏地魔胡作非为，却不如马尔福那样擅长给自己笼络资源的时候，诺特衰败的隐忧就已经慢慢浮现了。

“而当神秘人倒台之后，父亲陷入了消沉中，因而未能及时止损，甚至无法抵挡马尔福的倾轧，才会让诺特落到现在的余地。”他用平静而沙哑的声音分析着。

“而你和我分析这些的意图是？”费雯挑眉。

诺特眯了眯眼睛，“我说过，我对麻瓜有些兴趣，所以……我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他倏然身子前倾，拉近了和她的距离，“Wen Fei小姐。”

费雯的瞳孔骤然收缩。她的脑中闪过了许多念头，其中甚至包括了遗忘咒，但在此时此刻，她只是眨眨眼，“真了不起，”她笑眯眯地说，温和但居高临下地评价道：“一般的纯血佬都欠缺一些探索麻瓜世界的脑子，你还算其中不错的。”

“我对你没有敌意，你用不着这样说话，Wen。”诺特皱皱眉。

“别误会，虽说那是我的法定名，但没人叫我Wen，都叫我Vivian（可翻译为费雯）。”费雯说，“那么，想必，我的身份就是你接近我的理由了？”

“……算是吧，” 西奥多·诺特有些不情不愿地说，“我认为诺特家族应该考虑一下其他的出路了。”

“你还不能代表诺特家族。你父亲只要一日未死，你说的话就没有分量。”费雯说。

“我是我父亲的独子，而且，就算他一直在尝试，他恐怕也无法生出第二个孩子了。”诺特冷淡地说。“你可以把我看做未来诺特的继承人。”

“那就请原谅我的直接——你，或者说诺特家族能给我提供什么呢？”费雯说，“我能够提供给你们的，显然是十分直观的东西——”

“情报和人脉。”诺特说，“后者或许我现在还无法给你，但是前者，我现在就有许多。”他轻笑，“我猜想，如果你想要在巫师界拥有一定的权势，那么你必定需要打击马尔福的产业？就我所知，马尔福的产业现在确实遇到了一些问题……”

费雯表情不变。而诺特看着她的表情，突然恍然大悟，“是你？——啊，这样么说来就说得通了……”他低头喃喃说道，“你没有用你的本名进行投资，这的确和纯血家族做生意的思路不一样——毕竟，我们的姓名就是敲门砖，而对你来说反而是劣势。”

“好了，诺特，”费雯对他伸出手，“现在，你知道得太多了，你必须要做我朋友了。”她的笑容半带威胁半带试探，“如果你不做我的朋友，我就要考虑找人来给你施个遗忘咒了……我恰好认识这么一个好手。”

诺特望了望她，又看了看她伸出来的手，“好吧……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伸手握住了费雯伸出的手。

“噢对了，你说你对麻瓜很感兴趣，那么你选了麻瓜研究吗？”费雯问道。

“当然。”诺特说。

费雯突然笑起来，“哈哈哈哈！很好，”她几乎笑得不能自已了，“那作为‘朋友’，你可得答应我——不管那堂课上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能轻易退出哦？”

诺特迷惑不解的表情让她笑得更大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