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昨日今朝 第159章 格林德沃的叙述

第二日艾莉醒得很早，她起来时潘西还没醒呢，她蹑手蹑脚地去洗漱，在她从卫生间出来时，潘西也醒了。

“几点了？”潘西揉着眼睛问。

“7点多了，你也快起吧，还要吃早饭呢，待会霍格沃兹特快也要到了。”

今早潘西将要乘坐霍格沃兹特快回家，而艾莉因为种种特殊原因不能回家。艾莉和潘西一起到礼堂里吃早饭，礼堂里人不多，一部分的学生已经在邓布利多的葬礼后被他们的家长带回家了。艾莉看着人群稀疏的礼堂还不大适应呢。

吃过早饭，艾莉陪潘西坐着马车到霍格莫德，她将潘西送到火车上，与她挥手告别，红色的火车喷着汽远离了艾莉的视野。

艾莉茫然地扫视了一眼空荡荡的霍格莫德街道，然后提着自己的行李走进了猪头酒吧。阿不福思还是在吧台后面擦着灰扑扑的酒杯，仿佛他的酒杯永远都擦不干净。

“你们放假了？”阿不福思头都不抬。

艾莉点头，提着行李就往楼上走：“放假了。”

“我希望你最好不要再借用我的密道。”阿不福思语气不佳。

“放心，不会！”

艾莉将行李送进她的房间，简单收拾了一下，又走了下去：“借你壁炉一用呗。”

“你要干嘛？”阿不福思难得地抬起了眼皮。

艾莉耸耸肩：“去找找那位。”

“那位？”阿不福思嗤笑了一声，“那边通飞路网了没有？”

“不知道，试试吧。”

阿不福思也没再阻拦她，从他身后长着霉斑的柜子里拿出一瓶落满灰尘的塑料瓶，瓶子里装满了飞路粉。他吹了吹上面的灰尘，被呛得不住地咳嗽，他略带嫌弃地递给艾莉：“咳咳咳，拿去吧，拿去吧，也不知道买回来什么时候用过了。”

艾莉接过来，拧开瓶盖，准备抓一小把时，阿不福思拦住了她：“欸欸欸，你都带过去，都带过去，他那边说不定都没个飞路粉，到时候你连出来都不知道怎么出来呢，干脆就留在那陪他吧。”

虽然阿不福思那话说得是不怎么好听，但有道理啊！艾莉后怕地抓了一小把飞路粉在手心里，又将塑料瓶塞进了口袋里，然后才将手心里的飞路粉撒进烧得正旺的火焰里。

阿不福思注视着艾莉消失在壁炉里，叹了口气回去继续擦他的酒杯了。

艾莉在壁炉里转来转去，说实话她心里是及其紧张的，她担心纽蒙迦德没有通飞路网，那她就无法确定她会去哪了。

好在艾莉从最后停在她面前的壁炉口出去，看到了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坐在壁炉前，他眼神锐利，自带一种强者的气场，从他的五官中也能辨认出那个夏天的影子。

“好久不见啊。”艾莉有些尴尬地打招呼。

能不尴尬吗？上次见面两人还是同龄人，这次再见面就隔了快三个辈分了。这还与邓布利多不一样，不管是阿不思还是阿不福思，她都能经常看见，而且在她“二次穿越”前她就和他们有过交集，严格来说艾莉与格林德沃也有近一百年没有见过面了吧，现在贸然见面，艾莉有些无所适从。

格林德沃不愧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比起艾莉，他看上去就随意多了，他像是早就知道艾莉会来一样语气平淡地说：“你来了？”

“你知道我会过来？”艾莉有些惊讶。

“当然。”格林德沃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舒展一下四肢，给艾莉变出了一把椅子：“阿不思早就和我说过了。”

艾莉坐了下来：“所以，所以你知道……”

格林德沃轻笑了声：“所以我知道阿不思昨天会死。”

艾莉呼吸一滞，心脏有种钝钝的痛，她声音沙哑地问：“所以你都知道？”

“都知道啊。”格林德沃看起来完全没受到邓布利多死亡的任何影响，他抓起桌子上的一份报纸，抖了抖，“你以为我在这就完全与外界没有联系了吗？我有报纸而且——”

艾莉瞥了眼格林德沃手上的报纸，上面印着邓布利多葬礼的情景。格林德沃将报纸随意地放回桌子上去：“——而且邓布利多有时候也会过来，你以为我不知道他让自己去死的计划吗？”

“那你……”

“你想问我为什么没有阻拦他吗？”格林德沃眼神锐利地盯住艾莉，“你以为我没有吗？我早就试过了，但他的决心……”

格林德沃摇摇头，最后化作一声叹息：“我能怎么办？他心怀天下，我比不得他正义。”

房间里陷入一阵悲伤的沉默，艾莉艰难地打破了这份沉默：“但他计划自己的死亡，没必要戴上那枚戒指啊。”

格林德沃闭着眼摇摇头，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你太不够了解他了，艾莉。”

“什，什么意思？”

“你知道他会为某件事做到何种程度吗？”

艾莉低垂着眼皮，默不作声，格林德沃也没指望艾莉会回答，他继续说了下去：“他的死可以让你们更快胜利，那他就必须得去死，那他都必须死了，那他戴一下戒指又怎么了呢？反正他都得死了，万一能成功呢？”

艾莉本身就是有这个猜想的，但这个猜想得到证实还是在她内心带来了不少波澜。

“而且，”格林德沃话还没说完，“那个姓波特的小子以后可能也会用到这个复活石，他这么做，也能正好帮他把上面的诅咒给解了。”

格林德沃这番话又令房间里陷入一阵沉默，艾莉还在不断回味刚刚的话。

最后还是格林德沃打破了沉默：“行了，你也别太伤感了，阿不思他，其实也活得蛮久的了。”

艾莉听到他这话有点哭笑不得，他这能算得上安慰吗？只能说他实在不擅长安慰吧。

格林德沃站起来，走到窗户边，艾莉也跟了过去。纽蒙迦德地势高，能看到大片的天空和一座一座的山脉。

“我这纽蒙迦德的地理位置还算不错吧，风景不错呢。”

艾莉敏锐地感受到他的语气里有一种对生活看淡了的感觉，她一脸紧张地看着他。

格林德沃反倒被她这紧张的神情逗笑了：“别这么紧张嘛，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懂了，什么东西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借用阿不思一句话，怎么说的？死亡是一场伟大的冒险。”

“你……”

艾莉想说什么，被格林德沃挡住了：“诶诶，打住打住，我也没阿不思那么多有诗意的话，上次他来跟我说那个管自己叫伏地魔的小子可能会找上我，那就可能是我一生中最后一件有意义的事了。”

“但是……”

“但是什么但是，我都说了我没阿不思那么多有诗意的话，我就一个意思，反正我活着也没什么意义了，那我死总得有意义吧！”

艾莉想说什么，却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无力地微张着嘴巴。格林德沃似乎对她这种反应很是满意，用力拍了拍她的肩膀：“巫师界的新时代是你们年轻人的。”

道理她都懂，但要真正释然她做不到。

“你想知道的也都知道了，那你就回去吧，我可不想留你吃饭。”格林德沃对她下了逐客令。

艾莉也没什么理由继续呆下去了，只得从袋子里拿出了装着飞路粉的塑料瓶，格林德沃看见她拿出飞路粉还笑了下：“你还带飞路粉了啊，我这以前确实没有，但上次阿不思来的时候给我带了些，他说怕你来的时候回不去，没想到你还是有些脑子的，对了你从哪来的？霍格沃兹的壁炉？”

“不是。”艾莉摇头，“猪头酒吧，阿不福思那过来的。”

“阿不福思啊。”格林德沃了然地点点头，“估计是他提醒你带飞路粉的。”

还真是被他猜对了，不得不说格林德沃就是格林德沃，脑子就是好使。

“哦，对了。”格林德沃叫住准备离开的艾莉，“还有一件事，你可千万不要小看任何一个姓邓布利多的人，有些事情阿不福思看得很清楚。”

“谢谢，我明白了。”艾莉也不是傻子，格林德沃这么明显的嘱咐语气她还是听的极为清楚的，她知道格林德沃的意思应该是以后若有不明白的事可以询问阿不福思。

“我可什么都没说啊，你自己怎么理解是你自己的事情。”格林德沃无赖地推卸责任。

“行行行。”艾莉无奈点头，“是我自己的事，和你无关！”

艾莉从猪头酒吧的壁炉里出来，阿不福思照旧眼皮都不抬：“回来了？”

“谈得怎么样？”

“还可以吧。”

“还可以。”阿不福思嗤笑一声，“被他们的伟大计划打动了？”

“你都知道？”艾莉震惊地问。

“我知道？”阿不福思又是两声短促的笑，“我怎么可能知道他们的伟大计划？我只是猜测而已。”

艾莉半信半疑地看着他。

“信不信是你自己的事。”阿不福思也不管艾莉的反应，还在擦他那永远擦不完的酒杯。

艾莉也不再深究：“行吧，给我来点吃的呗。”

“吃的？！”阿不福思瞪着眼看她，“我以为格林德沃那家伙会留你吃饭呢。”

“但很明显，他没有。”艾莉表示无辜地摊摊手。

“我哪来的吃的！”阿不福思将他的抹布往柜台上一扔，瞪着她。

艾莉也不怕他：“你自己不也得吃午饭吗？那你给我带一份怎么了？”

明显艾莉说的有道理，阿不福思也没办法：“行行，我给你带就是了！”

他气呼呼地转身走进后厨，艾莉觉得有点好笑，转眼就看见墙上阿利安娜的画像，她的画像与别的画像不同，阿利安娜看着艾莉浅浅地笑，什么都没说，但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阿利安娜的笑容又勾起了艾莉本就没有忘记的悲伤，她发现自己其实改变事实很困难，一切都是邓布利多主导，她能做出的该变只不过是邓布利多也想改变的而已，她想改变的，而邓布利多不想改变，那一切都将是徒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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