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莱特林的伯斯德抢断鬼飞球,快得惊人!”
解说员希瓦·格杰恩大喊,他是个赫奇帕奇三年级学生。
“格兰芬多的守门员防住了——哎呀!”
布连纳的第一投瞄准中间圆环,被守门员险险用指尖挡掉。鬼飞球弹开的瞬间,她已经猛摆扫帚冲过去,一脚把球扫进了右边圆环。
“斯莱特林得分!”希瓦喊道,观众们发出钦佩的欢呼和懊恼的嚷嚷,“战车伯斯德一马当先!”
埃忒尔绕过格兰芬多追球手们,迅速如游蛇,冰凉细雪轻轻划着她的面颊。
她捞过鬼飞球,在对方围来时作势转向,却猛地沉低一截,传球给低空经过的二年级追球手卢卡·普塞。
“斯莱特林的普塞带球冲刺——好疼!很准的游走球!格兰芬多的韦斯莱拿球!飞奔而去——好样的韦斯莱!得分!”
那结实的一击差点把卢卡打下扫帚,他揉着被游走球砸中的肩,脸色发白。
顶着风,他闷头加速,试图干扰其他阻挡布连纳接近鬼飞球的格兰芬多队员。
“撞上了!普塞肘部撞人,想必算犯规,是的!格兰芬多罚球!”
裁判哨声响起。卢卡从对方球员身边飞开,脸色更差了。
埃忒尔经过时,看见他嘴唇抖个不停,想必正自责让格兰芬多有了罚球机会。
双方找球手一直盘旋在高空,像监视猎物行迹的游隼。阿尔法德没有在找飞贼。他死死盯着波特,紧跟在侧,罚球的哨声并未让他分心。
格兰芬多罚球得分。随即,埃忒尔靠忽然变速擦着韦斯莱的膝盖突破防守,又扳回一球。
“酷!斯莱特林的阿伦得分!她是布莱克力推的新人!”希瓦热情地叫道,“真是一道蛇形闪电!”
对方击球手们将她也划入了重视范围。连续两次,游走球在她和布连纳配合着逼近得分区时砸来,破坏阵型。
比分咬得很紧,基本上胶着于涨幅十分的彼此拉锯。
卢卡意想不到地投中一次后,脸色好多了。但每当解说报分,他都克制不住地去看计分板,因此误了两次传球机会。布连纳在横冲直撞之间,抽空吼了他好几句。
落下的雪花越来越大。球影交错,分数拉扯间到了七十比七十。
埃忒尔用一个刁钻姿势避开打来的游走球,靠爆发加速穿出对方围阵。
布连纳的传球向着上方,球路被风势推斜。埃忒尔早有准备地截住那道斜线,猛冲向球门。
八十比七十。格兰芬多的守门员抬着头,分心了。埃忒尔在得分的那一刻, 也意识到了原因。
看台上忽然充满了“哦——”和抽气声,观众们大都往一个方向望去。
埃忒尔立刻回转,冲向高空, 寒风夹着更大的雪片斜斜割过她的皮肤。
波特和阿尔法德正在俯冲,她斜瞥见了远远下方的金色小亮点。
“找球手们行动了!”
解说的高喊间响着哐哐声,希瓦好像激动得在同时猛捶解说台。
“波特和布莱克!成败是否在此一举?”
游走球从她身边呼啸而过。另一个格兰芬多击球手冲到前方,对准阿尔法德接上了一记击球。对方的准头确实狠辣,甚至预判了目标的移速。
——砰!
一声重重的闷响。观众们的尖叫此起彼伏。阿尔法德向前一栽,整个人弓起身伏在扫帚把上,歪离原路。
埃忒尔加速,放开全部克制,只管把控方向,让这把昂贵专业扫帚的性能发挥到极致。
她不再是追球手,而是一支满弓离弦的箭。
愤怒的吼叫和惊恐的呼喊,解说叫嚷中关于她的什么话,被她耳边轰轰作响的风声模糊。观众肯定都意识到,她在全力冲向波特。
波特本来就丢了一半的心神,显然全集中在金色飞贼上。直到埃忒尔高速破风的声音近在咫尺,他才发觉球场上还有别人似的。
他脸上的恍然警醒和震惊,是最后瞬间仅容的全部反应。
暗箭正中靶心!
埃忒尔在那一刻极限控向,将扫帚微微侧摆以破解任何正面抵抗,借着炮弹般的冲力,用肩把波特狠狠斜顶了下去。
高度的专注,让风雪和嘈杂仿佛与她隔了一层玻璃。埃忒尔追逐而下,重新提速,包抄到坠落的波特下方。
她伸出手紧紧揽住他,立刻用腿让扫帚改变角度并进入长距离制动状态。两人像滑过一道长长的无形滑梯,最终随着噗通轻响滚落地面。
埃忒尔在着地时翻身,用自己垫了底。她仰面躺着,手臂还扣着波特,听见了犯规和罚球的宣判。随后,是独特的暂停哨。
一个罚球,换格兰芬多得不到一百五十分。埃忒尔喘了口气,胸口紧绷的弦在满意中舒展。雪扑在她发热的脸上,和波特那扎人的黑发上。
格兰芬多队长咕哝一声,茫然地撑起上身,垂头看她,似乎一时不知道露出什么表情。有人喊着她和波特的名字,两队成员都降落到了地面。
阿尔法德捂着肋骨,压低飞近才落地,腋下夹着波特的扫帚。他忍痛而些许皱起的脸上,带着喜色。
“正在暂停。你还好吧,埃忒尔?”他说,将对手的扫帚扔在一旁地上,“波特,你没事就赶紧起来,别压伤了我的队员。”
埃忒尔回答没事。波特毫发无损地爬起来,捡回扫帚。他好像被难以成型的话卡住了喉咙,来看情况的格兰芬多队员们,也都一样满脸复杂。
波特拍了拍袍子,犹豫着伸出手,帮她站起来。
“你跟阿尔法德一样疯。”他终于低声说,“不过刚才那下挺帅的。”
他转身领队伍走了。阿尔法德朝他的背影比了个不太文明的手势,又回头冲埃忒尔挤挤眼睛,迅速抬了一下左手。
阿尔法德用袍袖掩着的运动手套底下,有个小小的圆形凸起。
埃忒尔心中惊讶,但不动声色。真没想到,在她的惊悚犯规行动吸引全场注意时,挨了那么狠一击的队长,还能硬忍着伤痛完成找球任务。
不过,为了有效得分,金色飞贼必须在犯规行为和判罚结束后、正常比赛时间里被抓住才行。
“比赛继续!”希瓦望着两队重新升空,兴奋得有点口无遮拦,“经过刚才技术惊人的争议举动…呃好的教授!”他被裁判瞪了一眼,赶紧显得严肃些,“咳,经过刚才斯莱特林明确的犯规之后,格兰芬多罚球!”
红发的韦斯莱上前罚球,她甩出一记漂亮的弧线球,成功得分。布连纳随后抢球传给卢卡,被游走球打断。格兰芬多的击球手们看来信心大振,状态绝佳。
阿尔法德飞到高处,不再跟着波特,而是四处周旋,一副搜寻姿态。
他没有拖延太久。当埃忒尔假意冲刺进球,一转远距离长投得分的同时,他猛扑向格兰芬多的球门柱脚下。
“布莱克一定发现了!”希瓦尖叫。
游走球擦过阿尔法德的扫帚尾巴,波特从另一侧加速冲来,但已经毫无意义。
在声浪忽然减弱的格兰芬多观众面前,阿尔法德鱼跃般升起,高声呼喊着抬手,展示出扑扇翅膀的金球。
“格兰芬多八十比斯莱特林二百四十!斯莱特林队获胜!”
散场后,布连纳和阿尔法德不断地轮流拥抱埃忒尔,弄得她从更衣室出来就没走过直线。
斯拉格霍恩教授听到胜方就离开了,显然对温暖的办公室归心似箭。但他托人递来短信,邀请埃忒尔参加他的俱乐部晚会。
回城堡的路上,不远处三三两两的学生中,还有许多争论那次犯规的声音。阿尔法德凑近埃忒尔,得意地说:“不管他们怎么想,这一幕都会被聊上很久。”
埃忒尔跟布连纳拖着阿尔法德去了校医院。她肘部落地时擦伤了一点,而队长绝对裂了不止一根肋骨。
校医给她用了少许白鲜香精,又三两下做完了修肋骨的活儿。埃忒尔忍不住想,刚才的高度,假如她让波特摔断几肢,估计也就算轻微伤。
但那可能就不止罚球一次,会更严重影响队伍士气,而且在赛场之外,还会把她无益地卷入进一步激化的学院矛盾里。
现在,格兰芬多队长是她撞的,也是她救的,这种情况正好。
大家又都喝了一杯热乎乎的柠檬罗勒茶,校医才放人离开。
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里,举行了小小的庆祝会。主持人竟然是平时文静的柳克丽霞。中央变大的一张圆桌上,搭着一座饮料塔,周围摆满了各种点心。
“你当队长的首战告捷,不得好好纪念一下?”柳克丽霞给每个进来的人发南瓜汁、黄油啤酒。炉边烤着面饼和蘑菇,她柔顺的棕发被旺盛火光染成暖橘色。“是不是,沃尔布加?”
布莱克家的长女坐在扶手椅里,端了杯南瓜汁,在周围笑语和夸赞中脸颊泛红。她应着堂妹的话点头,破天荒地露出松弛的笑容。
“我往她南瓜汁里加了火焰威士忌。”柳克丽霞偷偷对阿尔法德和埃忒尔说。
不断有人过来拜托队员们描述比赛的精彩场景。卢卡被他的二年级朋友们叽叽喳喳地包围了。
阿尔法德坐到一张小圆桌上,大讲特讲他如何忍着肋骨断掉的痛苦、在格兰芬多们眼前抓到金色飞贼,编得跟真的似的,好像手套藏飞贼的是他双胞胎兄弟。
埃忒尔在角落里喝着黄油啤酒。它一点也不像酒,是甜甜的奶油味饮料,香气很特别。被她替代的三年级追球手哈珀,凑在旁边,滔滔不绝说着观众视角的赛况。
“我总算还是帮上了队长。”哈珀喜滋滋地说,“可惜没让波特多躺几天,但至少让你上场了。你飞得简直不可思议!明年我还能当替补呢。”
他话很多,不过方便埃忒尔假装有兴趣倾听,避开更多搭话。
对面一圈围着的椅子,是马尔福和他的小团体。里德尔温和可亲地身处其中,然而,似乎不能完美地保持稳定姿态。他的目光不断地从圈子中飘出几秒——有什么连他的演技都压不住的烦心事吗?
没多久,里德尔直接起身,似乎借故推辞,快步进了宿舍通道。马尔福看了他的背影一会儿,留下错愕的小团体,也跟了过去。
“里德尔?”哈珀发现了她盯着的情景,响亮地咂了咂嘴,“他都没去看比赛。看样子,他还在心情不好。……你知不知道,我们三年级的黑魔法防御术,昨天上了实践课?”
他用一种充满戏剧性的神秘语气说,急于炫耀自己掌握的精彩谈资。
“听起来很刺激,发生了什么吗?”埃忒尔睁大眼睛,期盼地看着他。
“博格特,我们对付了博格特,那种变形恐吓怪物。”哈珀把声音压得更低,“你绝对想不到里德尔的博格特变成了什么。”
“什么?”埃忒尔学着他的口吻说。
“尸体!”哈珀说,恐惧地吸了口气,“一具小孩的尸体,头被一块大金属片砸烂了!害怕这个,真不知道他经历过什么……”
四年前那天的杂音,又潮水般漫上埃忒尔的脑海,混沌的暴乱、目空一切的热情和擦肩而过的死亡。
埃忒尔注视着昏暗的通道口。在周围欢声笑语之下,她听见了想必也纠缠里德尔心头的声音:
那块砸进孤儿院墙壁的金属片,尾端颤动的嗡嗡残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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魁地奇学院杯的赛制查作者得头晕,姑且定为得分累加制的单循环联赛吧……
[捂脸笑哭]作者的体育知识就像金融和政氵台知识一样潦草,临时抱到哪算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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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欢声下的残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