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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HP]坠星的回响(黑兄弟X原女) > 第74章 退庭后的“对视”

庭审结束了。

勒梅夫妇在城卫兵的护送下,缓缓地向他们走来。佩雷内尔夫人的眼中,闪烁着无法被抑制的、劫后余生的泪光。她伸出那双虽然苍老、却依旧优雅的手,紧紧地、握住了艾歌那只小小的、温暖的手。

“谢谢你,孩子。”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谢谢你们。”

尼可·勒梅则只是安静地,看着眼前这三个因为这场胜利而显得神采奕奕的孩子,他那双总是充满了智慧的、蔚蓝色的眼睛里,流露出了一种极其复杂的、混杂着“欣慰”、“感激”与一丝深沉的“担忧”的神情。

他知道,这场胜利,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当他们走出那间充满了“规则”与“秩序”的正义之厅,来到提尔神殿门前那宽阔的石阶上时,一股充满了“混乱”与“**”的热浪,瞬间将他们淹没!

数十位来自《深水城号角报》、《深水港闲话报》等各种报社的记者,如同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般,蜂拥而至!无数被魔法加持过的“闪光灯”,在一瞬间,将整个石阶照得如同白昼!

“勒梅先生!请问您对这次的判决有什么看法?!” “瓦莱莉娅小姐!请问您是否掌握了真凶的线索?!” “那几个孩子是谁?!他们是您的秘密武器吗?!”

“——让开!”

多兰那如同磐石般的身影,第一时间,就挡在了所有人的最前方。他与那几位同样尽职尽责的城卫兵,组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人形的墙壁,为身后那群早已精疲力尽的老人和孩子们,强行地、开辟出了一条通往自由的道路。

就在这片充满了推搡与叫喊的混乱之中,艾歌那总是能捕捉到最细微情绪的感知,再一次,被一道强烈的、充满了复杂情感的目光,牢牢地抓住了。

她下意识地,顺着那道目光望去。

在人群的外围,在那座充满了威严的、提尔神殿的廊柱的阴影之下,玛丽埃特·维纽,正安静地、独自一人,站在那里。

她没有像那些记者一样试图上前,也没有像那些看客一样交头接耳。她只是安静地、笔直地、站在那里。她那张总是如同“码头太太”般坚强的脸上,早已被两行无法被抑制的、滚烫的泪水,冲刷得一干二净。

她看着他们,那双总是锐利的、黑曜石般的眼睛,在这一刻,仿佛变成了一面最清澈的、能倒映出一切真相的镜子。

那眼神里,有感激——感谢他们,为她的丈夫,洗刷了那份“因贪婪而死”的、可笑的污名。那眼神里,有悲痛——因为那场充满了血腥味的、关于“连环杀人案”的真相,让她那份早已麻木的痛苦,再一次,变得无比的清晰和刺骨。最后,那眼神里,还有一种充满了决绝意味的、无声的“请求”。

艾歌的心,猛地一颤。她下意识地,伸出手,紧紧地、拉了拉身旁雷古勒斯的衣袖。

雷古勒斯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与那位站在阴影之下的、沉默的遗孀,四目相对。

那一刻,他读懂了。

他没有点头。

他知道,在这里,在无数双充满了好奇与窥探的眼睛的注视下,任何一个多余的动作,都可能为他们所有人,带来无法预测的危险。

他只是用他那双冰冷的、灰色的眼睛,一动不动地回望着她,然后,用一种极其缓慢、极其清晰的口型,无声地、对她说出了三个词。

“The Yawning Portal。”(哈欠之门)

玛丽埃特·维纽,在最初的错愕之后,瞬间就明白了。

她那双因为震惊而微微睁大的、黑曜石般的眼睛,在理解了他意图的瞬间,重新燃起了一股充满了希望的、坚韧的火焰。

她对着他,极其细微地、却又无比郑重地,点了点头。

那不是一个回应,而是一个“收到”的信号。一个“我会去”的、无声的约定。

然后,她转过身,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神殿侧翼那更深的、属于普通民众的阴影之中。

他们终于,有惊无险地,回到了那座充满了温暖与光明的“哈欠之门”。

德南早已在门口等着他们。他没有立刻带他们上楼,而是先对着那个小小的、银发的女孩,用他那如同战鼓般低沉的声音,说道:

“艾莉诺拉小姐,你父亲,刚刚派人送来了一个包裹。”

他指了指自己身后那个总是人满为患、却没人敢靠近的吧台。

“我把它,暂时存放在我吧台后面的保险柜里了。等你们安顿下来,记得过来取。”

这个突如其来的 “包裹”,让三个孩子都愣了一下。

西里斯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充满了“又有新玩具了”的、期待的表情。而雷古勒斯,则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后手吗?他在心里,用一种充满了警惕的语气想。

说完,德南便不再理会周围那些因为他们的“胜诉”而投来的、充满了好奇与敬畏的目光,只是用他那双总是锐利的眼睛,再一次,深深地看了勒梅夫妇一眼,然后,便亲自带领着他们,走上了一道通往二楼的、僻静的后楼梯。

他们来到了一间充满了“安全”与“陪伴”气息的僻静雅间。温暖的壁炉,早已升起;巨大的圆桌上,也已摆好了热气腾腾的苹果茶和刚刚出炉的、散发着浓郁黄油香气的烤饼。

所有人都如释重负地,在那张巨大的圆桌旁坐下。佩雷内尔夫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感觉自己,终于可以“好好地、呼吸一口自由的空气了”。

“好了,”西里斯看着那两位正站在门口、如同两尊门神般的守望法师,脸上露出了一个充满了戏谑的笑容,“喂,我说,你们两个‘公务员’,不用回去打卡上班吗?黑杖塔今天这么清闲的吗?”

西里斯那充满了戏谑的问话,像一颗小石子,瞬间打破了伊莉拉和多兰那身由“公务”构筑起来的、紧绷的盔甲。

伊莉拉长长地、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她甚至抬起手,将鼻梁上那副象征着“专业”的半月形读镜摘下,用一种充满了疲惫的动作,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布莱克先生,”她看着西里斯,那双总是温柔的眼睛里,流露出了一丝属于“下班后”的无奈笑意,“盖尔副典仪那份‘该死的’两日协助许可,已经在昨天午夜,正式失效了。”

“我们今天,只是作为‘守望法师’的代表,出席庭审,确保程序公正而已。而现在……”她端起桌上那杯德南为她准备的、同样热气腾腾的苹果茶,对着西里斯,遥遥地举了一下,“……现在是下班时间。”

说完,她便不再像个门神一样站在那里,而是自然地,拉开了一张椅子,在艾歌的身边坐下,将自己那因为长时间站立而有些僵硬的身体,舒服地陷进了柔软的坐垫里。

角落里,那个如同磐石般的男人——多兰,也发出了一声几不可闻的、表示赞同的闷哼。他那总是紧绷的、如同猎犬般的肩膀,也放松了下来。他同样,找了一张离壁炉最近的、最不起眼的椅子,坐了下来,将他那条受过伤的腿,舒展到了一个更舒适的位置。

在等待上菜的间隙,雅间里的气氛,终于彻底地、从那种充满了“公务”的紧绷感中,放松了下来。

“说起来,”西里斯第一个开口,他那颗总是充满了跳脱思维的大脑,在放松下来后,立刻就想到了另一件充满了“惊喜”的事情,“德南店主提到的那个、老狐……哦不,莫托纳利先生送来的包裹……我猜,那里面一定是……”

他看着雷古勒斯和艾歌,脸上露出了一个充满了“我们又有新玩具了”的、神秘的笑容。

“……是我们那两套‘卡利亚骑士铠甲’!莫托纳利先生一定是已经帮我们修改好了尺寸!”

然而,就在他即将要将这个充满了诱惑力的猜测,大声地说出来时,一只穿着硬底皮靴的脚,在桌子下面,极其精准地、不带任何情感地,狠狠地踩了一下他的脚背!

“——嗷!”

西里斯发出一声短促的、被强行压抑下去的痛呼!他愤怒地、瞪向了身旁那个正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喝茶的、一脸“与我无关”的弟弟。

雷古勒斯甚至没有看他。他只是用那双冰冷的、灰色的眼睛,极其轻微地、警告性地,扫了一眼那两位正因为西里斯这声痛呼而投来好奇目光的“官方外援”。

那眼神,仿佛在用一种最沉默、也最冰冷的方式,对西里斯说着:

“闭嘴。这里有外人。”

西里斯瞬间就明白了。他悻悻地、揉着自己那倒霉的脚背,将那后半句充满了兴奋的话,硬生生地、咽回了肚子里。

雅间里,瞬间陷入了一种因为话题被强行中断而产生的、极其短暂的、尴尬的沉默。

就在这时——

艾歌,却突然“咦”了一声。

为了将这个略显尴尬的场面变得圆滑,她假装自己的餐巾不小心掉在了地上。而当她蹲下身,准备去捡的时候,她那双总是能发现最细微细节的、湖绿色的眼睛,正好奇地,看着他们身下那张巨大的、由黑橡木制成的圆形餐桌。

“这里……好像有东西。”

她蹲下身,从餐桌下方那块用来加固桌腿的、宽大的横向夹板上,抽出了一本看起来有些年头的、被遗忘的书。

那本书,看起来并不起眼。

封皮,是由一种深绿色的、不知名的防水蜡布制成,摸起来微微发黏,显然是为了抵御潮湿和血污。封面的中央,用金色的染料,烫着一个奇特的徽记——一口充满了矮人风格的工具锅,两旁,则交叉着一把勺子和一把餐叉。徽记的外圈,还用通用语和矮人语,刻着一行充满了哲理的、质朴的宣言:“吃,是生存的一部分。”

“《森西的地下城厨房:幽暗山便携版》?”西里斯第一个,就凑了过来,大声地念出了书脊上那用铜色烫金的、充满了实用主义气息的标题。

他好奇地、一把将书抢了过来,翻开了封面。

扉页上,那充满了冒险者风格的、手写的署名,让整个房间的人,都忍不住凑了过来。

森西著|莱欧斯见闻与插图|玛露西尔 危险与魔法安全批注|奇尔查克 陷阱与携带建议

下面,还有一行充满了“沃洛”式浮夸风格的小字:“深水城版序言——沃罗兰萨普·盖旦姆倾情推荐!”

“哦,又是沃罗那个只会吹牛的家伙。”瓦莱莉娅不屑地撇了撇嘴。

西里斯则早已被书中那些充满了想象力的、甚至可以说是“疯狂”的内容,夺走了全部的注意力。

“梅林的脚后跟!你们快看这个!”他指着其中一页,大声地、如同在朗诵一首史诗般,念了出来,“‘尸变爬行者腌舌(Carrion Crawler Tongue, Pickled)’!风险点:麻痹毒素!净化方案:舌条切段,用强酸醋腌制十二个小时,然后对自己施放一个‘防护毒素’!”

“吃法:”他念到这里,强忍着笑意,“切薄片,拌荧光菌丝和黑盐。口感……脆弹?”

“噢不……”艾歌第一个,就发出了可爱的、充满了抗议意味的惊叹声。

“别急,还有更精彩的!”西里斯笑得前仰后合,他又翻到了另一页,“‘凝胶怪清汤冻(Gelatinous Cube Aspic)’!前置条件:必须完全失活,并滤除溶解性酸!风味:清澈,弹性佳!”

他指着书页旁,那些充满了个人色彩的、手写的吐槽批注。

“你们看!这个叫‘莱欧斯’的家伙,画了一幅凝胶怪正在溶解一具骷髏的速写,旁边还写着‘骨头汤的绝佳底料’!而那个叫‘玛露西尔’的,则用黑色的、充满了愤怒的笔迹,在旁边画了一个巨大的叉,写着‘千万别这样做!你会连人带盔甲一起被消化掉的!’”

“还有这个!这个叫‘奇尔查克’的,在旁边画了一个小小的锁头图标,提示‘注意!过滤史莱姆的动静,很容易引来其他更饥饿的怪物!’”

这本充满了黑色幽默、实用主义与疯狂想象力的“食谱”,像一块巨大的磁石,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雷古勒斯也忍不住凑上前,他那充满逻辑性的思维,被书中那些充满了“规则感”的“处理方式”、“安全检定”和“野外替代材料”的模块,深深地吸引了。

就在这时,德南那高大的身影,端着一个同样巨大的、正冒着腾腾热气的木质托盘,走了进来。

“看来,你们找到了那个倒霉蛋留下的‘遗物’。”他看了一眼孩子们手中的书,用他那如同战鼓般低沉的声音,说道。

托盘上,是一大锅乳白色的、散发着浓郁海鲜与奶油香气的“哈欠之门招牌海鲜浓汤”。

“一个来自远东的、长着尖耳朵的冒险者,”德南一边为他们分发着汤碗,一边解释道,“几个月前,他和他的同伴们,在这里住了一晚。第二天就急匆匆地,又下井去了。这本书,就是他忘在这里的。我猜,他大概,已经在下面,找到了某些‘更好吃’的东西了吧。”

他看着那本在孩子们手中传来传去的、充满了奇妙知识的书,脸上露出了一个混合着“嫌弃”与一丝“好笑”的复杂神情。

“反正,我是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在我的大厅里,‘过滤史莱姆’的。”

他指了指书的扉页内侧,只见上面,盖着一个巨大的、红色的、充满了德南式粗暴风格的印章。

“——本店严禁在大厅‘处理怪物食材’!——D.”

“不过,”他看着三个孩子那爱不释手的样子,难得地,大方了一回,“既然你们喜欢,那它就是你们的了。反正,留在这里,也只会被我拿去当柴火烧。”

“太棒了!”西里斯第一个欢呼起来,他已经开始计划,“万一有机会下‘幽暗山’,我可要立刻尝试一下那个看起来最简单的‘嗜血蚊串烧‘!”

这句充满了“初生牛犊不怕虎”意味的、大胆的宣言,让在座的“成年人”们,都忍不住,露出了截然不同的、充满了个人色彩的复杂表情。

第一个开口的,是佩雷内尔夫人。她那总是优雅得体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极其罕见的、混杂着“惊恐”与“难以置信”的神情。她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又看了看那本正被孩子们当成宝贝一样传来传去的、充满了危险气息的书,用一种充满了法式贵妇风情的、担忧的语气,轻声说道:

“尼可,亲爱的,我希望你没有在认真考虑,将这些……‘食谱’,加入我们明年的旅行计划里。”她顿了顿,又将那充满了母性光辉的、温柔的目光,投向了三个孩子,“孩子们,幽暗山可不是厨房。那下面……很危险。而且,那些东西……真的能吃吗?”

“嗯……很有趣的思路。”

与妻子那充满了“人间烟火”的担忧截然相反,尼可·勒梅先生,则用他那充满了学者式好奇的、蔚蓝色的眼睛,饶有兴致地,看着那本书的扉页。

“将‘怪物’,视为一种尚未被归类的、移动的‘炼金材料’。”他缓缓地、用一种充满了分析意味的语调,评价道,“不考虑其‘形态’,只关注其‘本质’——比如‘蛋白质’、‘酸碱度’、以及‘毒素的可中和性’。这种纯粹的实用主义,确实……充满了费伦大陆的、独有的‘开拓者’风格。”

“哈!‘尸变爬行者腌舌’?”瓦莱莉娅则发出了她那标志性的、充满了嘲弄与不羁的笑声,“听起来……正好能配我这壶里剩下的最后一口火焰威士忌!至少能盖住那股麻痹毒素的味道!”

她看着那群因为她这番话而目瞪口呆的孩子,得意地晃了晃手中的酒壶,“别这么看着我,孩子们。在博德之门,我见过比这更疯狂的‘下酒菜’。相信我,有时候,唯一能让你忘掉嘴里那股‘地狱’味道的,只有另一瓶来自‘地狱’的烈酒。”

“这本书的‘结构’……非常严谨。”

与瓦莱莉娅那充满了“享乐主义”的评价不同,伊莉拉,则早已被这本书那充满了“秩序”与“规则”的内在逻辑,深深地吸引了。她甚至还拿出了一张空白的羊皮纸,开始用她那支自动羽毛笔,飞快地记录着。

“你们看,”她指着书中那些充满了“玛露西尔”式绝望批注的黑框,“它不仅有食谱,还有详细的‘风险评估’、‘安全操作规程’、甚至连‘采集点的陷阱提示’都一应俱全。这……这简直就是一份完美的‘野外生存行动报告’。盖尔先生一定会很喜欢这个。”

“能吃的,就是好东西。”

最后,那个从始至终,都如同磐石般沉默的男人——多兰,终于开口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块最沉重的秤砣,瞬间将所有充满了“幻想”与“理论”的讨论,都拉回了最残酷、也最真实的“现实”之中。

“在战场上,”他那双总是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锐利眼眸,看着那本充满了食物的书,缓缓地说道,“没人会嫌弃热量。”

他顿了顿,将目光,投向了那个正因为得到了“专业人士”的肯定而显得有些跃跃欲试的西里斯,用一种充满了过来人经验的、告诫的语气,补充了一句:

“但是,小子,烤那玩意儿的时候,记得找个上风口。”

“那味道,”他那张总是如同花岗岩般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极其罕罕见的、充满了“不堪回首”意味的表情,“能把三里外的熊地精,都引来。”

这句充满了画面感的、朴实的“忠告”,让整个雅间,都陷入了片刻的寂静。随即,所有人都忍不住,爆发出了一阵发自内心的、充满了善意的大笑。

当那本充满了奇思妙想的《森西的地下城厨房》在桌上被传阅完毕时,雅间的木门,再一次被轻轻地推开了。

这一次,是“哈欠之门”那些熟悉的面孔。

女招待莉娜,和那个匿名为他们提供证言的、年轻的酒保学徒,共同抬着一个巨大的、由整块橡木制成的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是早已准备好的、热气腾腾的主菜。

那是一大份被烤得滋滋作响、外皮焦香酥脆、上面还撒着迷迭香与大颗盐晶的烤香草羊肋排;一整只被填满了茴香与特制香肠的烟熏雉鸡,旁边还配着一大碗由肉汁和菌菇熬成的、香气扑鼻的浓郁酱汁;以及一条用黄油和香料煎得金黄的、鲜嫩的指节鳟。

紧接着,德南也亲自端着另外两个托盘走了进来。

其中一个托盘上,是一份特别为勒梅夫妇准备的、由多种来自法兰西的、风味各异的奶酪组成的法式芝士拼盘。而另一个托盘上,则是一整份刚刚出炉的、还在冒着热气的蜜烤苹果派,旁边,还配着一小罐由“至高森林”的精灵们亲手酿造的、如同流动的黄金般、晶莹剔透的“精灵蜂蜜”。

“这是佩雷内尔夫人的。”德南将那份象征着“好运常伴”的苹果派,轻轻地放在了那位优雅的老妇人面前。

“为孩子们,换上柠檬蜂蜜气泡水。”他又对着身后的学徒吩咐道。

整个房间,瞬间被一种混合了烤肉、香料、奶酪与甜蜜的、充满了“战后盛宴”意味的、幸福的香气所彻底淹没。

“好了!我再也忍不住了!”瓦莱莉娅第一个,就将自己那个小小的酒壶里的最后一口火焰威士忌一饮而尽,然后,对着德南,豪气干云地喊道,“德南!给我来一大壶最大份的!今天,我要为这几个小怪物的、第一次的法庭大捷,不醉不归!”

她看着那份芝士拼盘,用一种充满了嘲弄的语气,对勒梅夫妇说道:“看看,两位。这,才是真正的‘法国风味’,而不是什么混了沙子的、该死的玻璃粉!”

这番话,让所有人都笑了起来。勒梅夫妇也微笑着,举起了手中的塞洛宁“辉焰”,与孩子们那充满了气泡的、甜蜜的饮料,轻轻地碰了一下。

“敬,真相。”尼可·勒梅轻声说。

“敬,未来。”佩雷内尔夫人补充道。

就在这充满了欢声笑语的、温暖的氛围中,佩雷内尔夫人,却突然宣布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有些意外的决定。

“我和尼可,商量了一下。”她看着大家,那双总是优雅的眼睛里,流露出了一种劫后余生般的、宁静的光芒,“我们决定,暂时,先不回法国了。我们想在这里,再多待几日。”

“为什么?”西里斯第一个不解地问道。

“因为,”尼可·勒梅那沙哑的、却异常清晰的声音,解释道,“法官刚刚下达了‘并案审查令’和‘特别搜查票’。这意味着,我们,作为这起‘连环杀人案’的相关人员,短期内,会被要求,留在深水城,配合法证厅和城卫署,进行补充调查。”

“而且,”佩雷内尔夫人补充道,“我们在这座城市,被‘公开起诉’,又被‘公开平反’。这个时候,如果我们立刻就走,反而会引来更多不必要的流言和猜测。留下来,既是‘以正视听’,也是……接受这座城市和你们的,另一种形式的‘保护’。”

“没错!”西里斯立刻表示了赞同,“‘舰队觉醒’马上就要开始了!你们还没看过‘万灯入海’呢!那可是全费伦最壮观的景象!”

“从法律的角度来说,”伊莉拉也给出了她的专业意见,“这确实是最稳妥的选择。这会向法庭和黑杖塔,展现出你们百分之百的、愿意合作的姿态。”

“而且,”瓦莱莉娅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充满了“看好戏”意味的笑容,“留下来,每天去城里最高档的餐厅吃饭,把那个白痴检察官奥利·萨克的气焰,彻底踩在脚下!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开心的了!”

就在大家七嘴八舌地,为勒梅夫妇的决定出谋划策时,德南,再一次,悄无声息地,走到了他们的桌旁。

他借着为雷古勒斯更换餐盘的动作,极其隐蔽地,将一张折叠起来的、小小的纸条,塞进了雷古勒斯那只放在桌下的、冰凉的手中。

雷古勒斯的手,不易察觉地一紧。他没有去看那张纸条,但他已经知道,是谁来了。玛丽埃特·维纽。他不动声色地,将纸条收进了袖口的暗袋里。他知道,他们必须立刻离开,去一个更私密、更适合谈话的地方。但他不能表现出任何急切。

他缓缓地站起身,脸上,恰到好处地,浮现出了一丝属于孩子的、单纯的担忧。他没有看向任何人,而是将目光,投向了那个正一脸“终于可以开吃了”的表情,准备向那份烟熏雉鸡下手的西里斯。

“西里斯,”他开口了,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和一丝催促,“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哈?”西里斯的叉子停在了半空中,脸上写满了茫然,“忘了什么?我吃得很专心。”

“德南先生,”雷古勒斯转过头,用一种充满了歉意的、无可挑剔的礼貌,对那位正准备离开的传奇店主说道,“非常抱歉,我们刚刚才想起来。艾歌的父亲,莫托纳利先生,今天派人送来的那个‘包裹’里,除了我们的私人物品,好像……还有一件,是特意嘱咐我们,要亲手转交给您的‘谢礼’。”

这番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哦?”德南那双锐利的眼睛,也因为这个意料之外的“谢礼”,而闪过了一丝好奇。

雷古勒斯看了一眼西里斯,那双灰色的眼眸,在这一刻,变得如同最冷静的、正在引导着同伴的“演员”的导演。那眼神仿佛在说:“接下去,该你了。”

西里斯在最初的错愕之后,他那颗总是转得飞快的大脑,瞬间就理解了弟弟的意图!

“——啊!对对对!”他猛地一拍自己的额头,脸上露出了一个充满了“哎呀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的、夸张的懊恼表情!“那个老狐……咳,我是说,罗文先生,他的确是这么说的!他说,那是一件……呃……”

他开始飞快地,为这个谎言,填充着充满了即兴的、却又无比真实的细节!

“……他说,那是一颗非常罕见的、胆子比蒲绒绒还小的‘月光龙角蕨’的**孢子!他说,那东西对环境的魔力波动非常敏感,绝对不能放在我们套房里,必须立刻,送到一个更安静、更开阔的、能呼吸到新鲜空气的地方去,不然它很可能会因为‘紧张’而枯萎掉!”

他一边说,一边用一种“都是你的错”的眼神,看了一眼艾歌。

“艾歌,这都怪你!你当时就该提醒我的!”

艾歌在最初的茫然之后,也立刻进入了“角色”。她低下头,脸上露出了一个充满了“对不起,我忘了”的、愧疚的表情,小手不安地,绞着自己的衣角。

这场由三个孩子,无缝衔接的、充满了“真实感”的即兴表演,让在座的所有成年人,都找不出任何可以怀疑的理由。

“哦,那可得小心。”佩雷内尔夫人第一个,就露出了担忧的神情,“快去吧,孩子们!别让那可怜的小东西出事!”

“德南先生,”雷古勒斯最后,看向那位传奇店主,发出了最终的、也是最合理的“请求”,“请问,旅店里,有什么地方,比‘马厩’更安静、也更开阔呢?我们只需要……几分钟的时间。”

这个借口,堪称完美。

它既合理地解释了他们三人为何要“同时离席”(一个负责送,一个负责搬运,一个负责安抚),又为他们与玛丽埃特·维纽的“密会”,找到了一个最完美的、绝对不会被人打扰的“地点”。

德南看着眼前这三个正上演着一出“紧急护送珍稀植物”大戏的小家伙,那张总是如同花岗岩般坚硬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充满了“看好戏”意味的微笑。

“当然。”他说,“去吧。后院的马厩,今晚只有你们的狮鹫护卫在那里休息。不会有任何人去打扰你们的。”

“太好了!”西里斯发出一声欢呼,然后拉着雷古勒斯和艾歌,用一种充满了“十万火急”的姿态,冲出了雅间。

一场充满了智慧与演技的“离席”,在这一刻,完美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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