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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坠星的回响(黑兄弟X原女) 第15章 雪、访客、密谈

作者:夕工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11-16 07:51:58 来源:文学城

伦敦的冬日,天空阴沉得像一块陈年的铅板。细碎的雪花,夹杂着冷雨,从空中飘落。格里莫广场12号的壁炉中,绿色的火焰熊熊燃起,西里斯和雷古勒斯在母亲警告意味的注视下,抓起飞路粉,消失在火焰之中。

当他们从罗文庄园典雅的客厅壁炉中走出时,仿佛从一个永恒的黑夜,踏入了温暖明亮的白昼。

与布莱克大宅的压抑、阴森截然不同,罗文庄园内部宽敞、明亮,充满了奇妙的混搭风格。古老的、绘有神话场景的挂毯,与墙上挂着的、来自东方的精致折扇和水墨画并存。角落里,一套擦得锃亮的骑士板甲旁,竟然陈列着几支麻瓜的燧发枪和一把架在太刀架上的、弧度优美的日本刀。

最让他们在意的,是门厅墙壁上一个反复出现的奇特徽记——那是一个由一根横线与下方呈等腰三角形排列的三个圆圈组成的图案。它不像任何他们已知的古代魔文或家族徽章,却带着一种简洁而肃穆的力量感。

“哇哦!”西里斯的眼睛亮得像发现了新大陆。他像一匹挣脱了缰绳的小马,好奇地冲向那把日本刀,双手握住刀鞘,使劲往上一提。

“咣当——!”

那把刀比他想象中沉重得多,他不仅没能把它拿起来,反而因为用力过猛,连着刀架一起弄翻在地,发出一声巨响。

“西里斯!”雷古勒斯皱起了眉。他则表现得更为稳重,没有像哥哥那样东奔西跑,而是在仔细地观察着这栋宅邸的每一处细节,试图从这些陈设中,解读出这个家族的历史和主人的性格。

“没关系,‘他’不会生气的”艾歌从楼梯上走下来,她今天穿着一身暖和的、米白色的羊毛连衣裙,“那把刀很重,连我爸爸都得用双手才能拿起来。”

她将兄弟俩引到一间能看到窗外雪景的暖阁里。壁炉里的火焰温暖而不灼人,散发着好闻的松木香。她为他们端来了两杯热气腾腾的香草茶。

“这是我用温室里的‘星光薄荷’和一点‘安神甘菊’泡的茶。”

茶水呈现出一种剔透的、如同夜空般的淡蓝色,一缕缕银色的、星尘般的光点在其中沉浮。一股清凉的薄荷香气,混杂着某种夜间开花的植物的幽香,让人闻了之后,头脑都为之一清。

三人在壁炉边的地毯上坐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暖阁里很安静,只有火焰的噼啪声和窗外若有若无的落雪声。

“西里斯,”艾歌捧着茶杯,突然轻声问道,“当一个哥哥,是什么感觉?要……怎么样才能当一个好哥哥呢?”

西里斯被问得一愣,随即挺起了胸膛,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神色。“那还用说!我当然是全天下最好的哥哥!”他夸张地说道,“当哥哥嘛,很简单。你只要比弟弟更强壮、跑得更快、知道更多酷炫的咒语就行了。当然,”他瞥了一眼正安静喝茶的雷古勒斯,补充道,“偶尔,在他快要被那些无聊的旧书活埋的时候,把他从书堆里拖出来,也算是哥哥的职责之一。”

他的话语里充满了自吹自擂,但也带着一丝不经意的、属于家人的亲昵和保护。

“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西里斯好奇地反问。

艾歌的脸颊微微泛红,她小声说:“妈妈告诉我,明年……我就要当姐姐了。我有点紧张,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得好。”

“‘好姐姐’?”

雷古勒斯突然开口,他重复着这个词,仿佛在解构一个陌生的、结构松散的魔法构装体。他那双灰色的眼睛里没有波澜,却异常认真地看着艾歌。

“家人之间,不存在‘好’与‘坏’这种脆弱的评判。”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断言般的笃定,“我们存在的意义,是成为彼此的后盾,是家族链条上相互咬合的环节。”

他将茶杯放到桌上,双手交叠在膝前,坐姿无可挑剔,像一位正在阐述家族信条的继承人。

“当外界的威胁来临时,你不需要思考你是否‘足够好’,你只需要站在他或她的身边。这就够了。”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深沉,“罗文家未来的新成员,需要的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好姐姐’,而是一个‘姐姐’。一个在他或她未来面对整个世界时,会永远与他或她站在一起的家人。你只需要做到这一点。”

他这番话,听起来不像安慰,更像是一种宣言,一种对“家人”这个身份的、冰冷而坚固的定义。它剥离了所有温暖的情感色彩,露出了“忠诚”与“守护”这个最核心的骨架。这正是布莱克家族代代相传的、属于斯莱特林的生存法则。

西里斯脸上的得意神情,在雷古勒斯开口的瞬间,就一点点地凝固了。

当雷古勒斯用那种他只在父亲和母亲训话时才听到过的、冷静而庄重的语调,说出“家族链条”、“后盾”、“外界的威胁”这些词时,西里斯那双充满活力的灰色眼睛里,那点属于“全天下最好的哥哥”的光芒,迅速地黯淡了下去。他忍不住翻了个巨大的白眼,整个人懒洋洋地向后一仰,几乎要躺倒在柔软的地毯上。

哦,梅林的破洞袜子,他又开始了。西里斯在心里哀嚎。听听这腔调,简直就像母亲把《纯血家族继承人行为守则》那本书塞进了他的喉咙里,然后逼他一个词一个词地吐出来一样。

他实在忍不住了。就在艾歌还沉浸在雷古勒斯那番话带来的奇妙安定感中时,西里斯夸张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打破了暖阁里的严肃气氛。

“我说,雷尔,”他拖长了音调,语气里充满了戏谑和不耐烦,“你能不能别总像个一百岁的老头子一样说话?什么‘链条’、‘环节’的,听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太无聊了!”

他坐直身子,对着艾歌挤了挤眼,仿佛要将她从雷古勒斯的“魔咒”中解救出来。“艾歌,你别听他的。家人怎么可能没有‘好’与‘坏’?妈妈不许我玩飞天扫帚的时候,就是个‘坏妈妈’;克利切偷偷给我们留巧克力蛙的时候,就是个‘好克利切’!这不是很简单明了吗?”

他完全无视了雷古勒斯投来的、带着不赞同的目光,兴致勃勃地开始阐述他自己的“哥哥论”:

“当哥哥姐姐,才不是什么‘站在身边’那么简单枯燥!那应该是——”他越说越兴奋,手舞足蹈起来,“——在他快要睡着的时候,用一个冰咒偷偷冻住他的拖鞋!是在他的南瓜汁里偷偷撒上打嗝粉!是在他被别的讨厌鬼欺负的时候,冲上去把对方的鼻子打歪!也是在他看那些无聊透顶的破书时,用一枚粪蛋把他从房间里熏出来!”

他每说一条,都带着一种恶作剧得逞般的快乐。这些听起来“坏哥哥”十足的行为,在他的描述下,却充满了鲜活的、不容置疑的亲密。

“家人,”他最后总结道,伸出手臂,哥俩好地揽住雷古勒斯的肩膀(尽管后者一脸嫌弃地想挣开),“是用来一起‘玩’的,雷尔!是用来分享秘密、搞乱一切、然后一起被关禁闭的!不是用来像两个披着盔甲的木头人一样,背靠背站着,一起对抗全世界的。”

他说完,得意地看着自己的弟弟。然而,雷古勒斯只是默默地、不着痕迹地将他的手臂从自己肩上推开,那双灰色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波澜,仿佛西里斯刚刚那番充满生命力的宣言,只是一阵毫无意义的风。

看到弟弟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西里斯脸上的笑容慢慢淡了一点。他忽然感觉到一种莫名的烦躁和……一丝难以言说的疏离感。他知道,他爱自己的弟弟,愿意为他打歪任何人的鼻子。但他也知道,他们正站在一条分岔路口上。

雷古勒斯正一步步地,走向那条由家族、责任和荣耀铺成的、阴冷而庄重的道路。

而他,西里斯·布莱克,只想转身,朝着另一条洒满阳光、充满恶作剧和自由欢笑的、截然不同的方向,尽情狂奔。

暖阁里,空气仿佛凝固了。

西里斯那番充满生命力的宣言,最终只换来了雷古勒斯沉默的、几乎是固执的推拒。那份被驳斥的挫败感和不被理解的烦躁,让西里斯脸上的光彩一点点黯淡下去。他收回了揽着弟弟的手,重新懒洋洋地躺倒在地毯上,赌气似的将头转向另一边,不再看雷古勒斯。

雷古勒斯则重新端起了茶杯,他用一种无可挑剔的姿态小口抿着,仿佛刚才那场小小的、关于家族定义的交锋从未发生过。但他那比平时绷得更紧的嘴角,和他无意识中用指尖摩挲着杯沿的动作,都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一个像火,因为无法点燃对方而感到挫败。

一个像冰,因为无法冷却对方而感到忧虑。

他们之间,仿佛隔着一道无形的、冰与火交织的墙壁。

艾歌安静地看着他们。

在她那能感知万物情绪的视野里,她看到的,却不是一堵墙。她清晰地“看”到,从西里斯身上,正散发着一种焦躁的、如同火焰般跳跃的、名为“保护”的情绪,那火焰迫切地想去温暖和照亮他那过于安静的弟弟。同时,她也“看”到,从雷古勒斯身上,正延伸出一种坚韧的、如同藤蔓般沉默的、同样名为“保护”的情绪,那藤蔓固执地想要缠绕和稳固住他那过于冲动的哥哥。

他们的言语南辕北辙,但他们灵魂深处的情感,却指向同一个终点。

“西里斯,”艾歌的声音很轻,像雪花落在窗户上,打破了房间里的僵持。

西里斯赌气地没有回头。

艾歌没有在意,她继续用她那柔和的、带着奇妙洞察力的声音说:“你说的‘一起玩’,是不是指……当雷古勒斯被那些无聊的旧书困住,快要被灰尘淹没的时候,只有你能想出最好玩的办法,像一阵风一样,把他从那个沉闷的角落里,带回到充满阳光和欢笑的地方?”

西里斯的肩膀不易察觉地动了一下。他没想到,他那些听起来像是恶作剧的胡话,在这个女孩的口中,竟然变成了一种……温柔。

艾歌又将目光转向雷古勒斯。

“雷古勒斯,”她说,“你说的‘站在身边’,是不是指……当西里斯因为玩得太疯,像一颗不受控制的流星一样冲向真正的危险时,只有你能提前看到那份危险,并像一座坚固的盾牌一样,一动不动地,牢牢地站在他前面,确保他不会真的摔得粉身碎骨?”

雷古勒斯端着茶杯的手,在空中停顿了一刹那。他那冷静的、总是用责任和义务构筑起来的世界观,被艾歌用一个无比精准的比喻,揭示了其最核心的、连他自己都未曾深思过的动机。

艾歌看着因她的话语而陷入沉思的兄弟二人,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她将自己的感受,用一个他们都能听懂的故事,娓理道来:

“我感觉……你们就像一棵树的两个部分。”

“西里斯,”她看着那个假装满不在乎的背影,“你是那棵树上最向往天空、努力伸向阳光的树冠。你负责追逐光明、感受风雨,告诉所有人这棵树有多么充满生机和快乐。”

“而雷古勒斯,”她转向那个沉默的、优雅的男孩,“你是那棵树深深扎根于黑暗地下的根系。你看不到耀眼的阳光,也感受不到自由的风,但你负责从最深处汲取养分、稳固根基,确保无论刮起多大的风暴,那向往天空的树冠,都不会倒下。”

她的声音在温暖的房间里回响,清晰而透彻。

“树冠不能没有根,根存在的意义,也是为了支撑树冠去追逐太阳。”

她看着终于缓缓转过头来的西里斯,和不知何时已放下茶杯、正怔怔地望着自己的雷古勒斯,用最轻柔的语气,问出了最后那个问题:

“你们说的……其实是同一件事,不是吗?”

在这一刻,暖阁里只剩下壁炉里火焰的噼啪声。

西里斯和雷古勒斯,这对性格截然相反的兄弟,第一次,真正地、透过彼此那格格不入的言语外壳,看到了对方灵魂深处,那份与自己如出一辙的、名为“家人”的守护。他们之间那道无形的墙壁,在艾歌那春风化雨般的话语中,悄然消融了。

房间里陷入了一种温暖而舒适的沉默。先前的僵持与对立,被一种全新的、心照不宣的理解所取代。西里斯不再赌气,而是盘腿坐好,雷古勒斯也放下了紧绷的姿态,整个房间的氛围变得前所未有的融洽。

正是这份难得的亲密与宁静,让雷古勒斯那颗总是高速运转、分析着一切的大脑,得以将注意力从“处理与哥哥的分歧”中解放出来,转向一些更细微、更早被他记下的疑问。

他看着艾歌,她正小口地喝着那杯已经有些凉了的香草茶。当她抬起手时,那白皙的左手又一次映入了雷古勒斯的眼帘。

“说起来,艾歌,”他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上次在你生日宴会之后……我好像看到你手心有一个印记。”

艾歌下意识地摊开手掌,那枚星辰般的印记,在壁炉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愈发清晰。“这个……我也不太记得了。”

她的眼神变得有些迷茫,仿佛在回忆一个非常遥远的梦。

“我四岁那年,和爸爸妈妈一起去了挪威。在那里,我看到了一条很漂亮的、会隐形的小龙,就追了上去……后来,我好像来到了一个很大的、有一半都沉没在湖里的遗迹。湖水会发出淡蓝色的幽光,很漂亮。那里也许曾经是一所魔法学校,有很多……很多戴着奇怪面罩的幽灵学徒,还在不知疲倦地学习着我完全看不懂的魔法。”

“后来,我在一个圆形的、天花板像星空一样的大厅里,听到了那些幽灵在问我问题。我……我就下意识地回答了。再之后的事情,我就不记得了。只记得醒来的时候,在妈妈的怀里。妈妈当时的情绪……那种爱意、狂喜、恐惧和疲惫,几乎要把我整个人都吞没了。”

她看着自己的手心,“从那以后,我就能……能听到植物和动物的心情了。”

“梅林的胡子,艾歌!”

在雷古勒斯陷入沉思的寂静之前,西里斯那充满活力的声音率先打破了暖阁里的平静。他激动地凑了过来,灰色的眼睛里闪烁着纯粹的兴奋,完全没有捕捉到这个故事背后任何沉重的历史气息。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用他的方式,迅速地将艾歌那段梦呓般的叙述,总结成了一场激动人心的冒险,“你追着一条龙,闯进了一座水下的鬼城,还通过了幽灵的魔法测验,最后得到了一个超能力?”

他指着艾歌掌心的印记,大声宣布:“那这个印记就是你获得超能力的证明!就像……就像那些英雄故事里的圣痕一样!酷毙了!”

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理解中,兴致勃勃地追问道:“那你现在能听到壁炉里的火在说什么吗?它是在抱怨木头太干,还是在夸奖我长得帅?”

看到艾歌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西里斯又转向了沉默不语的弟弟,用手肘碰了碰他。

“喂,雷尔,你怎么了?傻掉了吗?你不觉得这很酷吗?”

他注意到雷古勒斯脸色发白,紧紧地捏着茶杯,便更加不解了。“干嘛一副天要塌下来的表情?不就是个厉害点的魔法印记嘛。艾歌,下次我们去探险,你就是我们的官方翻译官了,专门负责和那些不会说人话的动植物沟通!”

西里斯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异样。他只觉得,自己的新朋友,有一个非常了不起的、可以给他们的冒险增添无数乐趣的超能力。对他来说,这就足够了。

然而,艾歌那断断续续的,充满了孩童记忆的碎片,在雷古勒斯的耳中,这些词语——“沉没在湖中的遗迹”、“淡蓝色的光辉”、“幽灵学徒”——像一把把生锈的钥匙,猛地插进了他记忆深处一把早已被遗忘的、布满尘埃的锁里,并用力地转动起来。

他想起来了。

就在几个月前,他曾跟着西里斯,趁父亲和母亲不注意,偷偷溜进了布莱克家图书馆最顶层的、被列为禁区的藏书室。在那里,他看到了一卷并非用羊皮纸,而是用某种不知名的、泛黄的皮革制成的、家族最古老的卷轴。

当时的他,还无法完全看懂上面那些用龙血书写的、晦涩的古代魔文。他只记得卷轴上描绘着无数带着奇怪的面罩的人,在一轮巨大的、皎洁的满月下,仰望着深邃的星空。

而现在,艾歌的话语,如同一道闪电,瞬间照亮了那些他当时无法理解的、潦草而充满了恐惧的文字。

“……在黄金树的信仰尚未终结的时代,吾等并非被称为‘布莱克’,而是被称为‘观星者’(Stargazers)……侍奉卡利亚王室,在湖之利耶尼亚的魔法学院——雷亚卢卡利亚,探究辉石的奥秘……”

“……疯狂吞噬了智慧,导师们不再是星辰的仆人,而成了辉石的奴隶……他们妄图吞噬星辰,最终却被星辰的结晶所吞噬……”

“……吾等,作为最后的‘观星者’,逃离了那座即将被自身重量压垮的学院。我们背弃了辉石的冰冷之光……自今日起,我族将以‘布莱克’为姓,意为‘来自黑暗’,以铭记我们从那片癫狂的光明中逃离的过去……”

“……我族后裔,将世代以‘星辰’为名。这并非荣耀,而是一道永恒的枷锁,一个深刻的警示——我们可以仰望星空,但绝对、绝对不能再次尝试去触碰星辰的核心……”

雷古勒斯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几乎要捏碎手中的茶杯。

他终于明白了。

仙女座(Andromeda)、天鹅座(Cygnus)、猎户座(Orion)、天狼星(Sirius)、狮子座α星(Regulus)……这些他们引以为傲的名字,并非荣耀的象征,而是一道传承了千年的、因巨大的恐惧而立下的沉重誓言。

他们是辉石魔法的逃亡者。

他抬起头,再次看向艾歌。

眼前的女孩,刚刚还在为即将成为姐姐而紧张,还在为一杯热茶而感到温暖。然而此刻,在雷古勒斯的眼中,她的形象已经与那段尘封的历史,重叠在了一起。

她口中的“湖之利耶尼亚”,她看到的“辉石之光”,她遇到的“幽灵学徒”……她,一个本不该存在于这个时代的“奇迹”,一个被辉石魔法核心所“洗礼”、所“标记”的幸存者。

雷古勒斯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紧接着,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如同宿命般的战栗。

他们家族用千年的时间去逃离的疯狂,他们世代背负的、关于星辰的禁忌与誓言,竟然以一种如此意想不到的方式,在一个来自罗文家的女孩身上,重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这不是巧合。

雷古勒斯的心中,第一次产生了如此强烈的、超越了逻辑的直觉。他为什么会对她手上的印记如此在意?为什么会对她的故事产生如此剧烈的反应?为什么在她身边时,总能感觉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平静与被吸引?

那种感觉,很难说明。但他隐隐约约地感觉到,布莱克家族与生俱来的、那份对星辰的向往与恐惧,这道长达千年的谜题,或许……只有通过眼前这个女孩,才能找到最终的答案。

和她在一起,那些模糊的、来自血脉深处的古老记忆,或许就会逐渐变得明朗起来。

他看着艾歌那双清澈的、对这一切还一无所知的湖绿色眼眸,心中那个想要“更近一点”的念头,在这一刻,被赋予了全新的、更为沉重的意义。

这或许,就是属于他们布莱克家族的,与星辰之间,命中注定的……再一次的相遇。

三日月宗近:「享保名物帳」には山中鹿之助と毛利大膳大夫のもと家来としている。

一期一振:「毛利家記」に云天正十八年九月十八日殿下様(豊臣秀吉をさす)御成り御進物御太刀吉光(注に一期一振と云赤胴作ツブ桐とあり)御馬(イタヤ鹿毛と云)右御披露小早川前侍従隆景とある、さすれば此太刀毛利家に傳り太閤御物となり其のち徳川家に歸り尾州家へ賜はりしものなるべし、維新後同家より献上、現に御物となる。この刀「埋忠押形」には「上様へ上る尾州大納言様へ御成の節」とあり下に「嵯峨角の倉より出づる」と記せり、其後ち毛利家の物となりしにや。

「増」三好下野入道口傳に曰、吉光太刀一振もなし一期一振とて越前にありとなす。下野入道罷り越候へも無之とあり、毛利家へいたる前越前にありしに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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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雪、访客、密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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