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在国王十字车站的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凝结成雾,西尔芙踮脚从行李架上取下箱子,尼克斯的爪子牢牢勾住她的围巾。站台尽头,小天狼星正把书包甩上肩头,故意撞了下詹姆的肩膀:“赌五个加隆,我比你先到礼堂!”
“新生跟我来!”
沙哑的喊声惊飞了屋檐下的乌鸦。一个高大身影从阴影里走出,鹿皮靴踩碎水洼里的月光。海格的灯笼晃了晃,照亮他胡须上沾着的雪松香:“都把行李留在这儿,小不点们!咱们坐船过黑湖。”
詹姆吹了声口哨,肘击了下小天狼星:“终于能见识那些水怪了!”话音未落,泽菲琳突然抓住西尔芙的手腕,琥珀色眼睛盯着远处:“看,湖面在发光。”
西尔芙顺着她的目光望去,黑湖的水面泛着奇异的幽蓝,像撒了一把星星碎屑。海格的大掌拍在她肩头,差点把尼克斯惊飞:“别磨蹭,姑娘!每船最多四人——”
小船在石阶边轻轻摇晃,船舷上爬满黏腻的水草。斯内普和莉莉刚要同乘,詹姆突然一跃而上,靴子溅起的水花弄湿了莉莉的裙摆。“不好意思啊,鼻涕精,”他扯着嘴角笑,“我们先来的。”
西尔芙沉默着扶泽菲琳上船,尼克斯扑棱着翅膀落在船头。当船桨划破水面的刹那,幽蓝光点突然聚成漩涡,无数格林迪洛的爪子在水下若隐若现。泽菲琳的指尖发凉,西尔芙却盯着那些发光的眼睛,轻声说:“它们只是好奇。”
船尾传来斯内普的闷哼——不知是哪个恶作剧的学生朝他的船丢了块石子。西尔芙的指甲掐进掌心,尼克斯突然发出尖锐的鸣叫,颈间铃铛震碎了湖面的静谧。
“坐稳咯!”海格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他的大船破浪而行,惊起一群夜骐。西尔芙回头望去,国王十字车站的灯光已经缩成小点,而霍格沃茨的塔楼正在雾霭中舒展它的轮廓,像一头沉睡的巨兽,终于睁开了缀满星光的眼睛。
船桨划破黑湖镜面般的水面,细碎的银鳞在波纹中闪烁。西尔芙把尼克斯抱在膝头,它的爪子不安分地抓着巫师袍,铃铛声混着船头破浪的轻响,就像是感受到了西尔芙内心的忐忑。「我不属于这个世界,分院帽、邓不利多会察觉吗?怎么办」
泽菲琳趴在船舷上,琥珀色的眼睛映着远处城堡尖塔的灯火,忽然轻声说:“你看,那些窗户像星星落进了石头里。”
船尾的詹姆突然吹了声口哨,伸手去捞湖水里的光斑,却惊起一群发着幽蓝光芒的水怪。
莉莉慌忙抓住斯内普的手腕,两人的影子在月光下晃成一团。斯内普板着脸说:“是格林迪洛,别碰它们。”
当第一艘小船撞上石阶时,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城堡阴影里走出来。海格的大皮靴踩得木板吱呀作响,他的灯笼把湖面照得忽明忽暗:“都听好了!两人一组,跟我走!”
穿过潮湿的岩石通道时,泽菲琳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围巾。西尔芙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分院帽不会弄错的。”话音未落,最后一艘船撞上石阶,城堡的尖塔已缀满星光。麦格教授站在橡木门前等候,绿色长袍上的银纹随着动作闪烁,她的猫形眼镜片反射着烛光:“晚上好,新生们。”她的目光扫过众人,在小天狼星歪斜的领带处顿了顿,“海格,你先去礼堂准备。”
头顶的滴水声突然变成了窃窃私语,数百双眼睛从石阶两侧的画像里转过来,盯着这群新生。
礼堂大门推开的瞬间,四学院的长桌像四道燃烧的火墙。格兰芬多的红金旗帜下,詹姆已经蹦上凳子挥手;斯莱特林的银绿帷幔前,高年级生们交头接耳的目光像蛇信般扫过人群。泽菲琳的呼吸急促起来,西尔芙感觉到她掌心的汗。
麦格教授展开一卷羊皮纸,猫头鹰羽毛笔自动悬浮在半空:“现在开始分院——厄休拉·伯顿!”
一个黑发女孩走上前,分院帽刚碰到她的头顶就尖叫起来:“赫奇帕奇!”赫奇帕奇长桌爆发出欢呼,面包和南瓜汁在桌上蹦跳。
“西弗勒斯·斯内普!”
斯内普几乎是扑向凳子的。帽子刚盖住他的眼睛就喊:“斯莱特林!”斯莱特林的长桌响起低沉的喝彩,卢修斯·马尔福的父亲微微颔首。莉莉咬着嘴唇,指甲掐进手心。
“莉莉·伊万斯!”
帽子刚戴上就犹豫起来,喃喃自语的声音连第一排都能听见:“很有勇气……也很聪明……但野心……”莉莉的脚尖在地上蹭了蹭,礼堂里鸦雀无声。“格兰芬多!”
格兰芬多长桌的欢呼声震得烛台摇晃。詹姆猛地站起来,却被小天狼星一把拽回座位。莉莉跑向长桌时,斯内普已经盯着自己的银绿围巾发起呆来。
“西里斯·布莱克!”
帽子刚盖住他的眼睛,就发出一声闷哼:“哟,布莱克家的小子?野心勃勃,又藏着股子叛逆劲儿……斯莱特林倒是熟门熟路——”
“不要!”小天狼星猛地抓住帽檐,礼堂里响起一片抽气声。西尔芙看见斯内普冷笑了一声,而詹姆已经站了起来。
帽子顿了顿,褶皱里传出低笑:“有意思,想挣脱家族的烙印?勇气倒是比你那些亲戚多些……”它突然提高声音:“格兰芬多!”
格兰芬多长桌瞬间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詹姆跳上凳子挥舞手臂,小天狼星蹦起来庆祝。
“泽菲琳·米曼!”
女孩的膝盖在发抖。分院帽刚碰到她的褐色卷发就突然大笑:“沙菲克家的女孩儿。渴望勇敢,却又害怕锋芒太露;满心热忱,偏偏藏得这么深!”泽菲琳的指甲掐进掌心,礼堂里响起细碎的议论声。“格兰芬多!”
西尔芙跳起来鼓掌,尼克斯扑棱着翅膀飞向空中。泽菲琳跌跌撞撞地跑向长桌,西里斯已经把她按在空位上,塞给她一块蜂蜜公爵的爆米烟花。
“下一个,西尔芙·塞格诺!”
她走上前,帽子刚扣上头顶,就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哦?有意思的小姑娘……”
帽子顿了顿,似乎在左右为难。西尔芙能感觉到它在自己的脑袋上微微晃动。
“你不追求虚名,但对认定的事很执着;不喜欢冲突,却又有自己的原则……去赫奇帕奇吗?那里适合你的踏实;还是斯莱特林?你的‘界限感’倒是和他们的‘精明’有点像;或者拉文克劳?你藏起来的那点求知欲也够格……”
西尔芙攥紧了拳头,指甲掐进掌心。她说道:“分院帽先生,我认为我更应该去赫奇帕奇。”
“孩子,你确定吗?你和你的父亲一样,也同样具有一些斯莱特林独有的冷静。”
“是的。”
“……嗯,”分院帽终于下了决定,声音带着点笑意,“赫奇帕奇!你的沉稳里藏着忠诚,规矩下是颗温暖的心——去吧,獾院的桌子在那边!”
“等一下,先生!你又在我的记忆里看到不属于这里的东西吗?”
分院帽疑惑不解的说:“孩子,我并没有在你的记忆里面看到什么可疑的东西,你的魔杖会告诉你,因为你是巫师,所以你才会来到这个世界的。”
四个学院的长桌上,小巫师们个个七嘴八舌,有个男孩儿突然大声说:“怎么完啊?”
西尔芙快步走向赫奇帕奇的长桌,刚坐下就听见隔壁拉文克劳桌传来一阵低笑——似乎是詹姆又在对斯内普做鬼脸。她抬起头,银色的眼眸中倒映出那个黑发男孩。斯内普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朝她看来。仅仅只有一秒的对视,西尔芙连忙低下头,安静地抚平桌布上的褶皱,尼克斯从她肩头飞到桌上,用喙尖轻轻碰了碰她面前的南瓜汁杯子。
泽菲琳隔着几张桌子对她挥手,她也微微颔首回应,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笑意。宴会厅的喧嚣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开,西尔芙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那只刚才在帽子里攥紧的手,现在正稳稳地放在桌上,像黑湖的水面,看似平静,深处却藏着不为人知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