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只爱我的斯内普 第9章 第 9 章

七年级的战场在霍格沃茨的断壁残垣间铺开。刺鼻的硝烟、血腥味和魔法残留的臭氧味混合成死亡的气息。瑟琳娜背靠着一根断裂的廊柱，铂金色的长发沾满灰尘和暗红的血渍，华丽的袍子被撕裂多处。她急促地喘息着，魔杖尖端的光芒因魔力过度消耗而明灭不定。视野里，几个戴着兜帽的食死徒正步步紧逼，魔杖尖端闪烁着不祥的绿光。

“菲林赫斯特家的漂亮小鸟，”为首者发出嘶哑的狞笑，“投靠邓布利多的纯血叛徒……你的小蝙蝠教授呢？丢下你逃了？”

瑟琳娜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脸上却绽开一个近乎疯狂的笑容，带着菲林赫斯特式的傲慢与毁灭的决绝：“他在替我……清理更大的垃圾。”话音未落，她身后阴影中，一道快到极致的黑影如同最致命的毒蛇般无声袭出！

“神锋无影！”

冰冷、凌厉、充满切割意志的咒语并非来自逼近的食死徒！数道无形的锋刃撕裂空气，精准无比地掠过那几个食死徒的脖颈。狞笑凝固在脸上，兜帽下的眼睛瞬间失去神采，身体如同被切断提线的木偶般颓然倒地。鲜血这才喷涌而出，染红了碎石。

西弗勒斯·斯内普从瑟琳娜身后的阴影中踏出，黑袍翻卷，如同从地狱归来的死神。他脸色苍白如纸，嘴唇紧抿，深陷的眼窝里燃烧着冰冷的、近乎实质的杀意。他没有看地上的尸体，甚至没有看瑟琳娜，魔杖指向另一个方向涌来的敌人，咒语如同死亡的乐章般倾泻而出。

“左边！”瑟琳娜厉声提醒，同时魔杖挥动，“盔甲护身！”无形的屏障堪堪挡住一道角度刁钻的死咒，光盾剧烈震荡。她脚步有些虚浮，长时间的鏖战让魔力接近枯竭。

西弗勒斯如同背后长了眼睛，在她屏障出现的瞬间，一道精准的“除你武器”已经射出，击飞了偷袭者的魔杖。他始终挡在她侧前方半步的位置，像一道移动的黑色城墙，所有射向她的恶咒都被他或挡或避或直接反咒击杀。他的动作精准、高效、冷酷，带着一种与眼前炼狱景象格格不入的、近乎艺术的杀戮美感。两人没有任何言语交流，咒语的衔接、步伐的移动、防御与进攻的转换，却默契得如同共舞。他的黑暗精准地覆盖着她的薄弱，她的光芒则刺破他刻意留下的死角。在死亡的边缘，他们的魔法第一次如此彻底地交融、共鸣，不分彼此。

“阿瓦达索命！”一道刺目的绿光从二楼残破的露台射下，直取瑟琳娜！角度刁钻，速度极快！

瑟琳娜瞳孔骤缩，身体因魔力枯竭而迟滞。千钧一发之际，西弗勒斯猛地旋身，将她狠狠撞向旁边半堵断墙的遮蔽之后！绿光擦着他的黑袍边缘掠过，在石地上炸开一个焦黑的深坑。

两人重重摔在断墙后的碎石瓦砾中。瑟琳娜被西弗勒斯压在身下，他沉重的身躯隔绝了大部分爆炸的冲击。尘土弥漫。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剧烈的起伏，感受到他沉重的心跳隔着两层沾满尘土和血污的袍子撞击着她的肋骨，感受到他喷在她颈侧滚烫而急促的气息——带着血腥味和药草的苦涩。

“还……活着？”他嘶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气息拂过耳廓。

瑟琳娜艰难地动了动被碎石硌得生疼的肩膀，仰头对上他近在咫尺的眼睛。那双总是深不见底的黑眸里，此刻翻涌着劫后余生的暴戾、尚未褪尽的惊悸，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失而复得的狂乱。尘土沾在他苍白的脸颊和紧抿的薄唇上，竟奇异地柔和了那份惯有的阴鸷。

“托你的福，”她喘息着，声音因撞击而有些发闷，却带着一丝奇异的笑意，“还差一点就能去和梅林讨论守护神咒的改良方案了。”她抬起一只没被压住的手，用沾满灰土的指尖，极其自然地拂去他唇边沾染的一点血迹，动作轻得像羽毛拂过。

西弗勒斯身体猛地一僵，如同被无形的咒语击中。他深黑的瞳孔骤然收缩，紧紧锁住瑟琳娜脸上那抹近乎挑衅又带着疲惫依赖的笑容。断墙外的厮杀声、爆炸声、惨叫声仿佛瞬间被拉远，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时间凝滞在这方布满尘埃与死亡气息的狭小空间里。他撑在她身侧的手臂肌肉绷紧，指节深深陷入碎石，胸膛的起伏变得更加剧烈而沉重。那拂过唇角的触感，带着血的铁锈味和尘土的气息，却像一道滚烫的电流，击穿了他所有冰冷的防备和刻意维持的距离。

下一秒，在瑟琳娜带着笑意的黑眸注视下，在周遭地狱般的背景音中，西弗勒斯·斯内普猛地低下头，狠狠攫住了她的唇！这个吻毫无温柔可言，充满了硝烟、血腥和劫后余生的暴烈气息，像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带着近乎啃噬的力道，攻城略地。他的手臂如同铁箍般将她死死锁在冰冷的碎石地面与他滚烫的胸膛之间，不容她有丝毫退缩。瑟琳娜在最初的惊愕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模糊的呜咽，不是抗拒，更像是某种压抑许久的释放。她仰起头，主动迎上这份暴烈的侵占，齿关开启，放任他的气息长驱直入。她的手攀上他布满汗水和尘土的脖颈，指尖深深插入他油腻的黑发，用尽全身力气回吻，带着同样的绝望和同样炽热的渴望。唇齿间尝到的是铁锈般的血腥和苦涩的尘土，还有彼此灵魂深处最原始的、对生存与联结的疯狂索求。这一刻，没有纯血的骄傲，没有食死徒的阴影，没有过往的试探与伤害。只有两个在死亡边缘挣扎的灵魂，用最原始、最激烈的方式，确认彼此的存在，汲取对方身上那唯一能照亮这无边黑暗的微光。

战争结束后的霍格沃茨，修复魔法如同温柔的潮汐，缓慢抚平城堡的创伤。尖叫棚屋在月光下依旧破败，却不再有狼人的嘶吼。瑟琳娜·菲林赫斯特站在蜘蛛尾巷那栋老房子紧闭的门外，指尖拂过门框上剥落的油漆。没有魔杖开锁的轻响，木门在她触碰的瞬间，悄无声息地向内滑开。玄关狭窄而昏暗，空气里漂浮着熟悉的、混合着陈年羊皮纸、干燥药草和某种更深沉苦涩的气息。

客厅壁炉里跳动着微弱的火苗，映照着沙发上那个黑色的身影。西弗勒斯·斯内普靠在扶手椅里，膝上摊开一本厚重的魔药典籍，但目光并未落在书页上，而是穿透窗棂，望向外面流淌的、在月光下泛着诡异油光的污水河。火光在他深刻的侧脸上投下晃动的阴影，将那份惯有的阴郁渲染得更加浓重。听到门响，他并未回头，只有握着书脊的、指节修长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下。

瑟琳娜反手关上门，隔绝了巷子里夜晚的凉意和腐朽气味。她没有说话，只是脱下沾着夜露的外袍，熟稔地挂在门边一个有些歪斜的衣帽钩上。然后，她赤着脚，无声地踏过冰冷的地板，走到沙发边。壁炉旁的地板上，散落着几块被摩挲得异常光滑的樟木，辛辣的气息固执地弥漫在空气里。

她俯下身，双手撑在沙发扶手两侧，将西弗勒斯困在身体与靠背形成的狭小空间里。铂金色的长发垂落下来，几缕发梢扫过他的颈侧。她低头，温热的唇印在他紧抿的薄唇上，不是风暴般的掠夺，而是一个绵长、安静、带着无尽探询意味的吻。唇齿间不再是硝烟和血腥，而是樟木的清冽和他身上独有的、如同古旧书籍般的沉静气息。

西弗勒斯没有动。最初的僵硬过后，他深潭般的眼眸缓缓闭上。他搁在书页上的手抬了起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和笨拙，最终落在了瑟琳娜的后腰上，隔着薄薄的衣料，掌心滚烫的温度传递过去。那是一个极其轻微的回应的压力，一个无声的接纳。书从他膝上滑落，厚重的书页砸在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惊动了炉火跳跃的节奏。

月光透过蒙尘的窗户，在地板上流淌出一条蜿蜒的银带，分割着室内的昏暗。樟木的清冽、炉火的微暖、羊皮纸的陈旧气息，以及彼此身体深处透出的、历经劫波后的暖意，在这方破旧却坚固的空间里，无声地交融、沉淀。蜘蛛尾巷的河水在窗外缓缓流淌，带着这个角落特有的、无法涤净的污浊，却也在月光下闪烁出破碎而执拗的微光。如同他们之间这份在黑暗中生长、于毁灭中淬炼出的感情——它或许永远无法被世俗的阳光完全照亮，无法被优雅的词汇所定义，却坚韧地扎根于彼此灵魂最幽暗也最真实的土壤里，在污浊之上，开出了独属于他们的、寂静而永恒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