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期末的最后一个星期天,城堡里显得过于安静。
学生们来到阳光明媚的场地上尽情享受考试结束后的轻松以及期末最后几天没有课程安排和家庭作业的悠闲。
艾弗里慢慢走在空荡的走廊上,一边给穆加贝顺毛,一边凝望着窗外;他可以看到学生们三五成群地飘在魁地奇球场的上空,还有几个学生和一条巨乌贼在湖里游泳。
他从鼻腔里挤出一个单音节。
也不知道这几个是哪个学院的巨怪,穿着长袍就往湖里跳。
走到城堡门厅时,从敞开的前门里传来的场地上的叫喊声、嬉笑声和泼水声。穆加贝吃完了艾弗里手里的猫头鹰粮,他微微抬起胳膊与肩膀齐平,另一只手拍拍它的后背,穆加贝鸣叫两声,扑扇翅膀飞走了。
艾弗里掸平衣袖,抬脚走下最后一级大理石台阶,沿着洒满阳光的青葱草地去往黑湖边。当他穿过草地时,火热的太阳照在身上,一股股热浪向他袭来。
学生们躺在草地各处晒着太阳,有的在聊天,有的边吃糖果边看杂志或报纸。当他经过那群学生时,几个围坐在一起的女生脸上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一些男生尤其是斯莱特林的男生,他们的神色更加古怪。
艾弗里猜他们讨论的完全不是一件事情。
但这些都算不上什么值得一提的。
当他来到黑湖边时,终于看清了在湖里和巨乌贼比赛的那几个巨怪的脸了。
让艾弗里感到震惊的是,游在最前面的两个红毛很好辨认,不论谁都能立马确定那是韦斯莱双胞胎,而在他俩之后仅落后一点的不是别人,而是大名鼎鼎的救世主哈利·波特……
游得最慢的是被拉开了足足一个人身位的,落后于李·乔丹和那只巨乌贼的塞西莉娅。
哦不,她不是最后一个。
在塞西莉娅身后不远处,还有一个红色脑袋——罗恩·韦斯莱。不难看出,听他又被他的双胞胎哥哥拿来当他们新品的小白鼠了,鼻子长长了许多,以至于他每次换气都必须把脑袋很用力地往上仰,才可保证鼻头完全离开水面,呼吸到新鲜空气。
至于为什么不用嘴呼吸?
当然也是因为他的双胞胎哥哥,韦斯莱家最年轻的儿子已经不知道被迫喝了多少黑湖水了。
艾弗里盯了湖里拼命扑腾双臂试图超过双胞胎的哈利片刻,终是没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右手伸向长袍口袋,摸出魔杖指向湖面。
杖尖微动,哈利的痛呼声随之传来。
“Ouch!!!”
哈利胡乱摸了下自己脑袋,愤愤地往岸上张望了一下,一眼锁定站在那里闷笑的斯莱特林。
“艾弗里,你……!”
得逞地勾勾嘴角,艾弗里挥了挥手示意他排名要到第四后,抬步走到了离赫敏二十英尺远的那棵树边坐下了。
赫敏斜他一眼,很是无语。
真是斯莱特林的少爷。
……
在看了哈利费劲半天还是只拿了个第三后,艾弗里又在蓝天下看了会儿图书馆里爆出来的书。
哈利和他的朋友们似乎玩疯了,一整个下午,艾弗里耳边都充斥着他们的笑闹声。
当然,也偶尔会有哈利不满的抱怨声传来。因为艾弗里总在百无聊赖抬眼的间隙,顺手给哈利捣个乱。
“艾弗里!你不砸我那一下,我肯定能超过乔治!”
“你刚刚不用闪光咒闪我那一下,我至于会看不见地上那么大一块石头吗!”
“你为什么一定要在我奔跑的时候朝我脚下扔个出水咒?”
“我现在不光脑袋和胳膊疼,我屁股也疼!”
“艾弗里,你能不能……”
对于这些种种,艾弗里都只是朝他笑笑,然后那个朝他大喊的人就自己泄了气,垂下肩膀走开了。
很好欺负的格兰芬多,艾弗里弯了弯眼睛,注视着他的太阳。
那个耀眼明媚的人,拥有太阳的光芒,却又不会因太过炙热而灼伤仰望他的人。
等哈利他们几人终于不再打闹,而是打算回城堡吃晚餐时,太阳已经落到地平线上了。
别误会,他们不是玩够了,而是因为饿了。
艾弗里合上书本,将它缩小揣进口袋里,站起身拍去袍子上的灰尘。他站在树边望着那几个很努力才能收起玩心的格兰芬多。
哈利背着火红色的夕阳朝树下的人走来,一脸笑意地朝艾弗里招手。
那一刻,他好像比还没完全落下的夕阳还耀眼。
*
离开学校的前一天,在几个学生期待的目光中(当然包括这个沼泽的制造者们),弗立维仅用了三秒时间就去除了双胞胎和塞西莉娅恶作剧的沼泽,但是他在窗户下面留了一小块,并用绳子围了起来。
“了不起的魔法,值得纪念。”
他是这样说的。
下午的时候,乌姆里奇在走廊里遇上了“安分”了两天的皮皮鬼,但显,他并不打算继续安分下去。
皮皮鬼兴高采烈地拦住乌姆里奇,用一根拐杖和一只装满粉笔的袜子使劲向她打过去。
很多学生跑到门廊里看她落荒而逃的样子,学院院长们也是半真半假地试图拦阻他们。
事实上,刚从圣芒戈回来几天的麦格教授只是发出了几声无力的抗议,就转身在庞弗雷夫人的搀扶下离开了,因为皮皮鬼借走了她的拐杖。
本以为乌姆里下午就是乌姆里奇这学年的最后倒霉时刻了,没想到格兰芬多那几个捣蛋鬼还是没想就这样放过她。
晚上的时候,乌姆里奇被韦斯莱双胞胎以“带他寻找邓布利多的秘密武器”为由哄骗着去往了禁林深处,接着,她就没有出现在第二天早上的大礼堂了。
“当然是马人把那个老巫婆带走了。”
第二天的早餐桌上,弗雷德眉飞色舞地跟他的弟弟妹妹们说。
“要我说,那群马人的脾气真不怎么样。”乔治说。
“他们把你们留下了?”金妮一脸惊讶地问道。
“不,他们被海格的弟弟赶跑了。”塞西莉娅说,她朝金妮搞怪似的眨了眨眼睛,“一个巨人,真正意义上的。”
等学生们都吃过这学期的最后一顿早餐,很久没出现过的海格开始招呼学生坐上预示着暑假开始的特快。
火车最后的那间隔间里,坐着几个看起来就不对付的人。
韦斯莱双胞胎以及他们对面的西奥多和德拉科。
……多么神奇的组合。
尽管西奥多在闭目假寐,德拉科面色不虞地盯着窗外,但空气中的冰冷感还是透过门上的玻璃窗口传到了门外的两人身上。
看到门外的熟悉身影,双胞胎咧嘴笑起来,弗雷德起身拉开隔间门,朝艾弗里和哈利行了个怪模怪样的绅士礼。
艾弗里坐到德拉科旁边,后者递给他一个不满的眼神。
耷拉在额头的碎发、蹙紧的眉头、向下的嘴角……这一切似乎都在向艾弗里控诉着他对面那两个人犯下的滔天大错,搅了他上车前的好心情。
不怪艾弗里多想,德拉科这幅样子,真的很难不让人觉得他俩是一对感情还不错的兄弟。
虽然他们真的有这层亲戚关系……
艾弗里看了眼德拉科,回以一个无可奈何的微笑。
隔间里的气氛没有变得越来越差,尽管这期间德拉科和哈利互相讽刺了几句,这当然是德拉科先挑起的。
韦斯莱双胞胎在轮番捉弄了几个斯莱特林并且被他们恶狠狠语言回击后,他们就跑出去找乔丹了。
“你不得不承认,”艾弗里给德拉科清理发顶上的章鱼触须时,说道:“高两个年纪,魔咒的熟练程度和魔力的强弱,确实差距很大。”
德拉科很是不服气,“早知道我也跟着西奥一起朝他们丢火球了。”
闻言,正给自己长袍使用修复咒的西奥多抬眸看了他一眼。“是啊,说不定你的出水咒能完美浇灭我的火焰。”
暗讽小少爷使用的都是不痛不痒的魔咒,其实,说是明嘲也不会有人质疑。
德拉科自知理亏,但隔间里可不止他们三个斯莱特林,那里可是还坐了个格兰芬多,还是个跟他不对付好几年的救世主。
于是哈利就在下一秒清晰看见了他死对头苍白脸上浮现出的红晕,那色彩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明显。
毫不掩饰的嗤笑彻底惹恼了德拉科,好在这时罗恩·韦斯莱出现在门边。
格兰芬多的友谊还真是能感动梅林,忍受几个小时没有彼此的车程对他们来说真是跟叫他们别那么惹人厌一样困难。
罗恩和绝大多数格兰芬多一样,总觉得跟斯莱特林呼吸同一个地方的空气会让他们窒息似的。
尤其是面对马尔福少爷时……
这偶尔会让艾弗里忍不住多想,认为这也许是德拉科那傲慢态度的问题,就像他舅舅安德鲁一样。
好吧,把德拉科和安德鲁放在一起做比较实在是有些过分了,德拉科远不及安德鲁的刻薄和烦人。
罗恩在把哈利带离这间隔间的时候,还不忘说几句毫无意义但能准确激怒德拉科的话。
艾弗里倒是意外地不反感这个愚蠢行为,因为这很好地转移了德拉科的注意力,起码转移了大半。
但后果就是,他需要在接下来一段时间内被迫听着德拉科对罗恩·韦斯莱的嘲讽和咒骂。
中午的时候,推着零食车的女士来到了他们隔间门口,德拉科买了一大堆锅形蛋糕和南瓜馅饼。从上车就不见人影的布雷斯也来到了他们隔间,怀里抱着几个一看就充满爱意的三明治。
艾弗里将目光从膝盖上的《预言家日报》上挪开,看着布雷斯将请三明治放到桌上,“看样子,你的一日三餐都被你的女友用三明治包揽了。”
“看起来是这样,所以我这不是来找你们替我分担了吗。”布雷斯笑着将三明治推到车厢里另外三个人的面前,“你们知道,赫奇帕奇距离厨房实在是太近了,那些都是她昨天晚上宵禁后偷偷去厨房做的。”
德拉科和西奥多在下巫师棋,布雷斯干脆直接将三明治扔向了两人。
”小心点,别碰到我的棋子。”德拉科惊呼一声,瞥了眼刚刚被他抓在手里的三明治,“你的女朋友是纯血吗?”
“噢,梅林,连吃个东西你都要检查除湿是不是纯血吗?”布雷斯一副受不了他的样子表情。
马尔福家的纯血统论。
可以理解,毕竟这是被马尔福刻进骨子里的东西,是德拉科从出生开始就接受的教育。
“虽然我交往过几个混血的赫奇帕奇姑娘,那我向你保证,”布雷斯摊手,“索妮娅是个纯血巫师,好像跟斯卡曼德有点儿亲戚关系。”
德拉科这才放心地点点头,注意力马上又回到棋盘上,却看到他的一个卒子被西奥多的马给吃了。
“梅林的赫奇帕奇!”他又惊叫了一声,惹得艾弗里不满地看了他一眼。
西奥多扯着嘴角笑了一下,“你太容易被周围的事物吸引注意了,德拉科。”他说着把他的王后逼进了德拉科摇摇欲坠的城堡,“这样可不利于下棋。”
德拉科撇撇嘴,开始在这盘已定输赢的棋局里,拼死挣扎。
但很遗憾,这完全是无用功。
……
当火车最终吐着烟雾停下来的时候,学生们像之前的每一个学期一样,取下各自的猫头鹰笼子拎在手里,拖着箱子排队下车了。
当检票员示意哈利可以安全地通过9号到10号站台之间的魔法挡墙时,他却发现一件出乎意料的事情正在另一边等着他。
原本因为要先去德思礼家住上一段时间的坏心情,在看见悉尼斯卢平一行人的身影后,立刻云开雾散。
疯眼汉穆迪戴着压得很低的圆顶礼帽,遮住了他那一定会吓坏麻瓜的魔法眼睛,但实际上他看着就跟他不戴帽子时一样凶恶,他那双皮肤粗糙纠结的手里握着一根长长的木杖,身上披着一件肥大的旅行斗篷。
唐克斯就站在他身后,阳光透过站台天花板上的深色玻璃倾泻下来,她那泡泡糖般粉色的头发在阳光下闪着细碎光芒,身上穿着带有古怪姐妹演唱组图案的亮紫色T恤衫,下身搭配一条打满补丁的牛仔裤。
唐克斯的旁边是卢平,他脸色苍白,头发花白,一件又长又旧的大衣罩在破旧的套头衫和裤子外面。
在他们前面的,是穿着得体,优雅矜贵的西里斯,以及挽着他胳膊,面无表情看着周围的埃莉诺。
别误会,埃莉诺并没有多反感麻瓜,她只是不喜欢混杂各种味道的车站而已。
艾弗里在哈利之后下车,于是他出站的时候看到的就只有被用力埋进西里斯怀里的那个可怜的后脑勺了。
本想在向马尔福夫人问完好之后,就道别去找那边氛围温馨的一群人,却没想到马尔福夫人竟也跟着走了过来,顺便带着她那极为不情愿的儿子。
马尔福夫人意外地朝西里斯点了点头,尽管对面人只是冷哼一声。随后,她与埃莉诺聊了几句,便又带着德拉科离开了。
愉快的周末又来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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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Chapter 8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