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银绿星辰 第86章 黑与白

“哦，收到了，”海格爽朗地回答，“很高兴你找对了地方！你能看到吗？我们今天讲夜骐…”

“对不起，”乌姆里奇把手拢在耳朵边，夸张地皱起她那对几乎不存在的眉毛，“你说什么？”

凯茜感觉多莉在口袋里绷直了身体，她按住小鸟蛇，防止它突然窜出来。

海格困惑地眨眨眼，“呃，夜骐！”他像对耳背老人说话般大声重复，粗壮的胳膊扑扇了两下，“长着翅膀的大马！”

乌姆里奇嘴角扭曲出一个假笑，羽毛笔在写字板上龙飞凤舞：“使用…笨拙的手势…”她故意念出声来，声音刚好让前排学生听见。

赫敏的耳朵红得像她的围巾。

“好…”海格转身面向学生，努力维持笑容，凯茜看见他太阳穴的青筋在跳动，“我说到哪儿了？”

“记性很差…”乌姆里奇又高声宣布，这次连躲在后面的拉文德·布朗都听得一清二楚。

赫敏气得直跺脚，被哈利拽住了袖子。

海格不安地瞥了眼那个不断被涂写的写字板，但还是勇敢地继续讲下去：“我正要告诉你们这一群夜骐是怎么来的。开始只有一匹公马和五匹母马。”他拍拍最先出现的那匹夜骐，“这个叫乌乌，是我最喜欢的，它是这个林子里出生的第一匹……”

“你知不知道，”乌姆里奇用她那种装腔作势的语调打断了他，“魔法部已把夜骐列为'危险动物'？”她刻意强调“危险”，眼睛眯成两条缝。

但海格只是笑笑：“夜骐不危险！当然，要真给惹急了，它们可能会……”

“对残暴…表现出快意…”乌姆里奇边写边念，羽毛笔划破羊皮纸的声音令人牙酸。

“不、不是！”海格急忙解释，“夜骐只是名声不好…人们过去以为它不吉利，对吧？只是无知。”

凯茜忍不住开口：“《神奇动物在哪里》中提到过，夜骐非常温顺。”

“没错，实际上夜骐很聪明也很有用，”海格继续讲解，“当它们被驯服之后，你就不会迷路了。方向感好得惊人，只要告诉它们你想去哪儿…”

“当然啦，得假设他们能听懂你的话。”德拉科大声插嘴，高尔和克拉布笑得前仰后合。

乌姆里奇纵容地朝他们笑笑，“请像往常一样继续讲课，”她用对待智障儿童的语气对海格说，“我要在学生中走一走，提点问题。”

“你觉得，”乌姆里奇用她那种假惺惺的甜美嗓音问德拉科，“你能听懂海格教授讲课吗？”

德拉科憋着笑，断断续续的说：“不能，因为…听起来很多时候…像呼噜呼噜…”克拉布和高尔发出猪叫般的笑声。

乌姆里奇在写字板上疯狂记录。

海格脸上仅存的几块没受伤的皮肤涨得通红，但他只是用力清了清嗓子，“好了，同学们！”洪亮的声音打破了尴尬，“谁能告诉我夜骐的寿命有多长？”

赫敏的手立刻举了起来，“300岁，但…被驯服的夜骐不一样，如果主人去世，忠诚的个体也会随之死去。”

乌姆里奇走向纳威。

“你能看到夜骐，是吗，隆巴顿先生？”她问，纳威像被施了石化咒般僵硬地点头。

“你看到谁死了？”她平静的语气仿佛只是在询问天气。

空气瞬间凝固。

哈利愤怒地瞪着她，赫敏在深呼吸，罗恩攥紧了拳头。

“…我爷爷。”纳威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乌姆里奇毫不在意地继续问道：“你觉得它们怎么样？”她朝正在进食的夜骐们挥挥手，好像那是什么恶心的东西。

纳威求助地看向海格，结结巴巴地说：“它们挺好的…”

“学生…不敢承认害怕。”乌姆里奇高声念着，羽毛笔又在纸上划出刺耳的声音。

“不！”纳威提高了声音，“我不害怕它们！”

乌姆里奇试图挤出一个“和蔼”的笑容，却让她的脸看起来像消化不良。

“没关系。”她用短粗的手指拍了拍纳威的肩膀，纳威明显地瑟缩了一下。

乌姆里奇仰视着海格，再次用那种对待智障的语气说：“我已经掌握了足够的情况…你会在十天之内收到——”她做了个从空中抓取的动作，“你的调查结果。”她得意地晃了晃写字板。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场折磨要结束时，乌姆里奇看到了凯茜，她露出一个假笑：“哦，霍顿小姐恢复得如何？”

众人的目光集中在凯茜身上，她平静地注视着乌姆里奇，嘴角勾起一个完美的社交微笑：

“非常好，活蹦乱跳！”

她故意模仿乌姆里奇那种甜腻的语调，引得学生们憋笑憋得肩膀发抖。

乌姆里奇发出一声尖锐的冷笑，“那就好。”她咬牙切齿地说，然后像只被戳破的气球般转身离去。

直到那团粉色完全消失在视野中，全班才集体长舒一口气。

海格呆立在原地，看起来像被巨怪打了一棒。

罗恩小声咒骂，“她怎么能那样对纳威…”

“嘘！”赫敏紧张地看着乌姆里奇离去的方向，“她可能还在听。”

凯茜走到纳威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在意她说的，能看见夜骐很酷！”

她故意提高声音让大家都听见：

“很多人都无法真正理解死亡。”

她收回手，看见西奥多·诺特正用奇怪的眼神盯着她。

海格回过神来，“好了，同学们！谁想喂乌乌吃点肉？”

凯茜看见那只叫乌乌的夜骐对她眨了眨眼睛。

她轻轻抚摸多莉的鳞片，发现它们变成了透明的颜色。

“嘶嘶…（你害怕它们吗？）”她轻声问小鸟蛇。

她听到多莉说：“不害怕，只是…太悲伤了。”

她顺着多莉注视的方向看去，一只体型稍小的夜骐正从树后探出头来。

这只较小的夜骐正缓缓向她靠近，白色的眼睛直视着她。

“你可以摸摸它，”海格的笑容温暖而鼓励，“小家伙看起来很喜欢你。”

深吸一口气，凯茜缓缓伸出手。

指尖触碰到黑色皮毛的瞬间，粗糙皮肤下强有力的脉搏传来。

一种奇异的熟悉感涌上心头。

“它们真的很美。”哈利不知何时站了过来，凯茜点点头，他们谁都没有再说话。

夕阳将禁林树梢上的积雪染成了金色，凯茜走在返回城堡的小路上，多莉从她口袋里探出头来，鳞片恢复了平淡的蓝绿色。

“凯茜！等等我！”赫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转身，看着赫敏小跑着追上来，棕色卷发在寒风中飞舞，“你能看见它们，对吗？”

凯茜点点头，“对。”

赫敏的表情变得柔和，“我也是…应该是我奶奶去世那年。”

她犹豫了一下，“哈利也能看见。”

“我知道。”凯茜轻声说。

她们并肩走向城堡，身后禁林的阴影中，隐约还能听见夜骐拍打翅膀的声音。

十二月的霍格沃茨被厚厚的积雪覆盖，城堡的尖顶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凯茜裹紧了围巾，快步穿过走廊。

她书包里塞满了教授们布置的作业——麦格教授的三篇变形术论文、斯内普的十二英寸关于欢欣剂的报告、弗立维的咒语组合练习…

“梅林的胡子…”凯茜小声嘀咕着，把一缕不听话的金发别到耳后，她唯一盼望的就是D.A.的活动，可假期中只能暂停，因为几乎所有成员都要和家人一起过节。

今天是节前最后一次聚会，她特意提前了半小时到达，想在有求必应屋安静地待一会儿。

有求必应屋的火把亮起，凯茜惊讶地发现天花板上吊着一百个金色的小球，每个上面都有哈利的大头照，还刻着一行字：圣诞哈利路亚！

哈利走了进来，“你来得真早。”他说着，抬头看着那些装饰。

“看来多比已经来过了，”凯茜忍不住笑出声来，伸手轻轻碰了碰一个摇晃的小球。

哈利的脸红了，他踮起脚开始摘那些小球，“我得在其他人来之前把这些弄下来。”

门吱呀一声又开了，卢娜·洛夫古德走了进来，她戴着胡萝卜耳环，淡金色的长发上沾着几片雪花。

“你们好，”她边说边打量着剩余的装饰，“很漂亮，是你搞的吗？”

“不，”哈利说，一边继续摘着金球，“是家养小精灵多比。”

凯茜注意到她的目光停留在哈利头顶上方，“槲寄生，”卢娜指着几乎罩在哈利头顶上的一大丛白浆果。

哈利赶快从它下面跳了出来。

“这就对了，”卢娜严肃地说，“它里面经常会长蝻钩。”

门再次被推开，安吉利娜、凯蒂和艾丽娅先后走进房间。

凯茜闻声抬头，看见三个姑娘冻得通红的鼻尖和沾满泥浆的龙皮靴。

她魔杖轻挥，三个冒着热气的锡杯从施了无痕伸展咒的挎包里飞出，“先喝点黄油啤酒暖暖身子。”

安吉利娜接过杯子时手指还在发抖，“我们找到替补了。”

“替补我？”哈利愣愣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