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以心为界 第245章 心理平衡

看见几个朋友穿着得体的黑色麻瓜衣服出现在葬礼上时莉莉没有丝毫惊讶，她知道他们既然有了打算总会做到。

就像詹姆说的那样，莉莉出乎意料的坚强，她没被悲伤打倒一蹶不振，她的姐姐佩妮也是如此。突如其来的意外让两个女孩一夜之间脱离稚气长大成人，她们成熟稳重地接待了所有远房亲戚和有些此前一面也不曾见过的父母的朋友。

几名格兰芬多不想给莉莉增添任何烦恼，他们站在人群后面，远远陪着她，在最后为她的父母献上一束花。尽管下午没课，但出于对麦格教授的承诺，他们没多逗留，葬礼结束后跟莉莉打了个照面就匆匆赶回学校。他们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的话语，这一年来他们不止一次体会到语言的苍白乏力，只在临走前轮流握了握莉莉冰凉的手，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他们会一直在她的身边。

他们来去突然，莉莉没来得及向他们表达自己的感动和谢意。她听蒂雪说他们是通过正式申请获得许可离开学校的，意外之余也切实感受到发生在每个人——尤其是詹姆和小天狼星身上的变化。他们绝口不提其中的困难，可想也知道这是件麻烦事，给他们带来不了任何好处，但他们还是这么做了，压根没想过从她这儿获得任何回报。莉莉知道，他们是为了友谊，也因为……坦荡纯粹的爱意。为了避免触及她的伤疤，之后谁也不会再提及这件事，只有莉莉会把它刻在心中，她会永远记得，他们是如何凭借一腔纯然的真诚和勇气带来安慰和鼓励，像给悲伤的深渊中的她递去一根绳索，让她有攀附而出的支点。

用周末处理好所有剩余事务后，莉莉在周一的早上回到了课堂。一周后他们如期参加了考试，要再经过短暂轻松的、忐忑期待的一周，他们才能收到成绩单。

等待成绩时彼得一直心绪不宁，不光是对成绩的担忧，对于没跟着詹姆和小天狼星一起去参加莉莉父母的葬礼这件事他一直惴惴不安，生怕莉莉为此对自己有意见，也怕詹姆和小天狼星因他的不参与而在今后再有别的行动时直接将他排除在外。可莉莉在听见他嗫嚅着道歉时大为不解，在莉莉看来，他现在可以取代卢平原先在她心中的地位，称得上是这群人里最理智的人了。莉莉的大度体谅稍稍宽慰了他煎熬的内心，但他还是不由得多想。

小矮星彼得对自我认知清晰，也知道别人怎么看待他，他不止一次听到别人嘴里形容他是詹姆·波特和小天狼星·布莱克的跟班和随从，他毫不在意，这是事实，他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他在这个团体里一直处于边缘地位，别说永远是焦点的詹姆和小天狼星了，就连莱姆斯都比他聪明得多。而他呢，除了打听些没用的谣言从来做不出什么可圈可点的贡献，脑子也不灵光，就连日常学习他都只能依靠朋友们付出自己课余时间给他补习才能勉强跟上进度，能被詹姆和小天狼星拉扯着学会阿尼马格斯他至今都觉得是个奇迹。

为了维系他们之间的友谊，他从不拒绝詹姆和小天狼星提出的建议，必要时他还会积极赞扬附和，尽管这种顺从经不起吐真剂的检验。可这回詹姆他们申请离校却没带上他时，最初他松了一口气，如果让他自己选他不可能自愿在这种情形下离开霍格沃茨去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但他很快又被另一种情绪拉扯，这更让他提心吊胆。

他享受着朋友们对他无私的关怀和帮助，又时常害怕有一天他们会对此感到厌倦，就像詹姆曾开玩笑的那样让蒂雪替代他成为掠夺者的一员。虽然蒂雪看起来并没这个打算，但去年暑假以来，她和莉莉跟他们越走越近，彼得知道他在朋友们心中的地位自然而然又向后移。

在可能会被朋友疏远抛弃的不安中，还夹杂着他刻意隐藏的、绝不能示人的，隐秘的嫉妒心。彼得有时会暗自检讨自我唾弃，哪个有良心的正常人，会对一直帮助照顾自己的朋友有这样阴暗的心思呢？可他在几次险些隐藏不住的不合时宜的喜悦后，不得不对自己承认，他越是感到自卑，这种扭曲的情绪就越在暗处疯狂滋长。

每个月陪伴卢平变形时，他总是时不时会心怀窃喜，卢平比他成绩更好还当上了级长又怎么样，他就算再糟糕也不是狼人。他也完全不理解小天狼星跟家族的对抗，怎么会有人天生拥有那么好的条件，生来就能得到很多人努力一辈子都无法触及的东西，还要想着逃离。而当小天狼星终于做到这一点时，他第一反应不是像詹姆和蒂雪那样为他感到开心，而是遗憾失去了一个可以成为布莱克家族的继承人和未来家主的朋友，但当他把布莱克家族宣布跟小天狼星断绝关系的公告看了又看，又逐渐高兴起来，觉得小天狼星不再像以前那样高不可攀。还有詹姆，怎么能有人同时拥有富有美满的家庭、善解人意的父母和各方面过人的才能？一个人的人生总不能圆满至此吧！他总暗想詹姆应该会在某一方面缺失从而大受打击，否则也太不公平，果然在对莉莉的追求上他屡屡碰壁。就连在跟蒂雪和莉莉相处时，他也忍不住拿她们的最低点和自己比较，蒂雪的父母双亡、莉莉的麻瓜出身，都让他在足以让人面目全非的丑陋嫉妒中寻得诡异的心理平衡。

这次的事让彼得再一次清晰地认识到了自己的卑劣和与朋友间的差距，因为他在发现自己不能跟他们一起去参加莉莉父母葬礼时，首先感到的并不是遗憾和对莉莉的担忧，而是在意朋友们对他的看法以及是否会影响日后他们对他的照顾。他安慰自己这是人之常情，所幸目前看来并没造成多大影响，他能做的只有尽力压抑和隐藏他的不堪的想法，他不能失去詹姆和小天狼星这两个强有力的倚仗。

随着成绩的公布，这学年已到末尾，詹姆的学习小组达成了社团成立最初的官方目标，小矮星彼得在每一门都拿到了及格以上的成绩，尤其是变形术，他得到了“良好”。而蒂雪也完成了为了离校对麦格教授的承诺，格兰芬多在每一门都得到了第一名，包括她的麻瓜研究，这当然也离不开小天狼星对她的帮助。

而要说在学校里还有什么遗憾，就是小天狼星努力了一整年，计划几次添添补补修修改改，最终也没成功跟蒂雪完成一场圆满的约会，不知道今年的霍格莫德是否受到了诅咒，他们只要打算去约会，就总能遇到意料之外的事。于是他们放弃了放假前最后一次去霍格莫德的机会，与其与一大堆人在商店里挤来挤去，等待着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突发事件，他们更倾向于待在安静的学校里享受不被打扰的平静的一天。

为了防止这些刚成年不久或在暑假里即将成年的学生们暑期太过激动，控制不住自己爆发的滥用魔法的**惹出事端，考虑到他们都将不受校外施展魔法的约束，各科教授们痛痛快快地给他们每个人都布置了一大堆的作业，不光是之前暑假里那种理论性的论文，还包括魔咒和魔药练习，他们要让这些学生们知道被他们抱怨了六年的《国际魔法师联合会保密法》和《对未成年巫师加以合理约束法》不光是对麻瓜，对他们也是一种保护。麦格教授在放假前最后一次把他们召集起来时冲他们宣布，N.E.w.Ts年不是从九月一日，而是从现在就开始了，在开学回来的第一周，就会对他们进行随堂测验。

彼得带着惊恐的心情和蒂雪跟莉莉给他制定的一套完整的暑期学习计划，登上了霍格沃茨特快列车，他看着具体到每一周要完成的练习、阅读的书籍、写完的作业的计划表，头一次不那么期待暑假。

再次坐上火车，虽然只经过了短短一年，可心境与刚开学时的饱含纯粹的快乐与期待大不相同。在共同或单独经历了一些事情后，他们每个人都取得了或多或少的收获，也迎来了意想不到的成长和变化，考虑到所付出的代价，说不上是否值得，但他们无从选择。

“大脚板，如果你周末不来我家吃饭我想不到会被我妈妈怎么念叨，带上蒂雪一起来，好吗？”到站前詹姆把写着自家地址的羊皮纸分给除了小天狼星的每一个人，表示欢迎他们随时来做客，他尤其对小天狼星强调，“圣诞节他们没见到你，数落了我整整一个假期，就像是我拦着不给你去似的。”

“当然。”小天狼星同样给他们留下了阿尔法德留给他的房子的地址。“保持联络。”他对每一个人说。

到站后只有彼得的妈妈来接他，分别时卢平叮嘱他七月的第二轮幻影显形考试要努力，莉莉和蒂雪跟他说会随时给他写信检查他的作业完成情况，彼得原本还有些跟朋友分别的不舍和惆怅，听完后立马面如死灰地转身把他们抛到身后，带着沉甸甸的压力逃向了他的妈妈——他的另一个压力源，至少这次期末的成绩能让她满意一星期。

“那就先说再见了？”詹姆望着剩余的朋友说，他最后把目光落到莉莉身上，“如果遇到任何麻烦，写信给我。”顿了一会儿后，他又说，“没有麻烦，也可以。”

他没想过莉莉会有回应，所以当莉莉冲他露出一个微笑，点头应了一声时，他愣愣地不知作何反应，只按习惯把手伸到头上，把头发抓得更乱了些。但这丝毫不影响其他人看见他的脸红。

蒂雪关怀地看向莉莉，她的经历告诉她从这种痛苦中走出来很难，她半夜偶尔会听到隔壁床幔后传来的啜泣声，但她没去点破也没自顾自的去安慰开解她，每个人都有流泪和脆弱的权利，过分关心也是一种轻视和伤害。“或许不用等到开学就能见面。注意安全，莉莉。”她最后只是这么说，与他们都有大人照料或房子原本就自带防护不同，她很担心莉莉一个人回到麻瓜世界。

有这种担心的不止她一个，站台上“注意安全”已经代替“暑假愉快”成为大多数人告别时的常用语。

当莉莉、詹姆和卢平陆续告别离开后，蒂雪舒了口气转向抱胸站在一旁的小天狼星。小天狼星冲她扬了扬眉毛：“终于想起我了？”

“你不会连这十几分钟的醋都要吃吧，我们可有一整个假期呢。”蒂雪笑着把手搭进小天狼星伸过来的手中。

他们俩一起幻影显形时，她有预感，这会是一个与众不同的暑假。

六年级结束啦！从上一个暑假算起，竟然过了五年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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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心理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