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以心为界 第213章 学生

他们说笑着踏进了城堡，估摸着这个时间莉莉还没有从地下教室回来，他们准备先去照看一会儿东塔楼活动室里已经熬上的草蛉虫，等莉莉的好消息。

彼得和卢平虽然在今年没有选修魔药课，但他们仍旧在社团活动中发挥了难以磨灭的巨大作用——彼得贡献出了他用不上了的几乎全新的坩埚，那是他在接近期末的魔药课上烧漏了旧坩埚后，为了O.W.Ls考试专门买的，它非常结实耐用，只是他们清理掉他考试时残留的像沥青一样的魔药费了不小的力气。而卢平肩上的担子就更重了，他被社长詹姆安排了保安队长的职务，需要负责在彼得来到东塔楼活动室时，时刻紧盯着他，防止他通过任何方式接触到莉莉正在煮的魔药。他本想拒绝，但作为莉莉眼里这个组合中唯一靠得住的人，不得不在她信任的目光中，咬着牙接受了这个任务。

当他们嘻嘻哈哈聊着刚刚的选拔赛和下一次去霍格莫德村要去佐科笑话店补充的材料，穿过门厅准备去往塔楼时，迎面撞上了正在和陌生人交谈的麦格教授。小天狼星和詹姆立马克制住了对新恶作剧计划的兴高采烈的畅谈，准备快步离开，麦格教授反而冲他们招手，示意他们过去。

“日安，教授。”他们礼貌地问候。

“日安。彼得先生，麻烦你去一趟西塔楼弗立维教授的办公室，请他现在去邓布利多教授的校长办公室。”麦格扫了他们一群人之后，选定彼得帮忙跑腿，彼得迅速答应了一溜烟跑走了，生怕麦格教授问起他这周的变形术作业完成情况，他心底里对自己的学院长还是非常畏惧。

“您别太着急，艾格特先生，或许您应该见见校长在再做定夺。”比起对面那位先生的焦急不安，麦格教授显得轻松多了，她安抚完他后甚至有功夫跟詹姆闲聊两句。“魁地奇选拔进行得怎么样，波特？”麦格教授问道，她给詹姆签了使用魁地奇球场的批条，知道他今天安排了选拔赛。

“不知道怎么跟您形容，教授，谦虚点说，非常成功。”詹姆抓着他的头发不谦虚地说。

麦格教授推了推眼镜，尽量让自己的目光从詹姆脑后支棱着的头发移开，她说道：“我前些天整理我的办公室，在书架的正中间留了一个位置放魁地奇杯，我想你们不会在今年让我把魁地奇杯从那里挪开的是吗？”

“教授，您可以放心地用永久性粘贴咒把它粘在您的书架上，”詹姆大言不惭道，“如果您需要帮忙，小天狼星对这个咒语特别熟练。”小天狼星和卢平同时戳了詹姆的后腰。

麦格教授挑了挑眉，显然觉得“放心”这个词跟詹姆和小天狼星放在一起，显得格格不入。但她表情比之前柔和了一些，看了看怀表，对小天狼星说：“布莱克，你上周交来的的图书馆借阅申请我签好字了，放在我的办公桌书架上。”

“我们这就去拿，教授。祝您周末愉快。”小天狼星说道，他们明白这是麦格教授让他们离开的意思。他们拐过门厅时，看见麦格教授带着那位一直神经质地搓着自己的手的艾格特先生往楼梯上行进。

经过这番短暂的交谈，他们打消了午饭前去东塔楼的念头。蒂雪回头望了望早已看不见的麦格教授和客人，说道：“又是……”她轻声叹了口气，不说下去了。

卢平皱着眉小声接着帮她说完：“又是一名学生家长，这学期才开学没多久，已经有过两三次这种情况了，比去年频繁多了。”

“从最近预言家日报的新闻上也看得出来。”詹姆说，他们完全明白对方的想法，“我觉得他们似乎已经有些……”他斟酌着用词，最后选定道，“有恃无恐了。”

他们都不再说什么，忧心忡忡地去麦格教授办公室拿了小天狼星申请的图书馆借阅批条，回到了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

事实上，这类的对话已经发生过几次，在某次社团聚会中，詹姆和小天狼星利用莉莉等待魔药熬煮沸腾时间，抽丝剥茧地给对没有旁人讲解局势的莉莉和蒂雪，还有被直呼伏地魔大名的他们吓得脸色煞白的彼得分析了如今的形势。

这些话题他们暑假时在蒂雪家里也聊过不少，但霍格沃茨开学标志着一个新的开端。詹姆说得对，这些年来，伏地魔和食死徒已经显得有恃无恐，他们从暗地里几乎要翻到台面上，所幸归功于如今魔法部法律执行司的司长巴蒂·克劳奇先生的强硬手段，目前在公众的认知中，伏地魔和食死徒代表的还是残忍和邪恶。为了使这句话更显得准确，小天狼星建议把它描述成，“目前在除了斯莱特林的公众的认知中”。

不得不承认一个人并不是只要法力高强和坏，就可以成为让人提起名字就害怕的黑魔头，伏地魔所会的并不只是施虐和杀人，没人会无缘无故狂热地去追随一个暴徒。小天狼星在讲到这里的时候，再次提议，为了更加严谨，加上“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除外”。

伏地魔给一群脑子不清楚的人、脑子清楚但跟他一样坏的人、既坏脑子又不清楚的人，描绘了一个虚假的、错误的、在他们看来更美好的未来。如今的魔法世界运行依仗的是道德和法律，而在伏地魔的世界里，是血统、家世和他本人的喜好。他的追随者们不知道为什么，偏执地认为一旦那个世界被完整地构建了，他们就能凭借更低的道德和更肮脏的心态在那里获得格外的优待、占据高位，他们认为那是一条捷径，义无反顾地投身其中，并捎带上了自己的亲人朋友。一旦他们的亲人朋友中有脑子清醒的正常人，他们就通过出卖他们，让他们成为自己的第一块垫脚石。

在詹姆和小天狼星这一段毫不带有的主观色彩的毫不偏激的描述中，莉莉头疼地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那么为什么霍格沃茨开学会是新的开端？”她跟蒂雪一起低声讨论了一会儿后问道。

“伏地魔这个暑假动作很大，你们应该已经听说了，他召见了不少纯血家族的最新一代。”詹姆飞快地瞥了一眼小天狼星说道，“这原本应该是个秘密，但显然伏地魔没有阻止那些家族炫耀这件事，现在只要稍微关心一点局势的人都知道了，但也仅限于私下传播。严格来讲，按照目前的法律这并不犯法，魔法部什么也做不了。他不会无缘无故这么做，如果只是单纯地想要收服纯血家族，家主出席才更有价值。我想他改变了以往的行事作风，不再单纯地威胁恐吓，而是加上洗脑和诱导。这些年轻人的作用，就发挥在霍格沃茨了。”

从听到詹姆的第一句话，蒂雪的眉头就没松开过，她把左手搭在桌面上三根手指轮流敲打着桌面，这表明她正在认真思考。“学生？”过了一会儿之后她轻声说，“年轻的不谙世事的学生，最容易上当和受到鼓动。”

小天狼星短促地笑了一声：“在邓布利多的眼皮底下，怂恿他最看重的最宝贵的学生们走上歪路，让他们站到邓布利多的对立面。真是——”

“恶毒透顶。”卢平少有地犀利地点评，他是在座这些人中最尊敬邓布利多的人，此时此刻对伏地魔的厌恶又加深了一层。

“你们不觉得我们得做点什么吗？”詹姆兴致勃勃地征求他的小组成员的意见。

“如果现在的世道真如你说的那样，倘若你不想给你的父母招惹出大麻烦，那么你现在最好什么都不做，”莉莉站起身搅了搅因为听得太过入神而差点烧干的魔药，说道，“你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在周一前写完你的变形术论文。”

他们沉闷地结束了那段对话，莉莉心烦气躁地放弃拯救她的已经烧成了半固体的魔药，这是他们社团活动第一次以失败告终。

当时他们并没有想到什么好方法，能做出一些什么贡献，只要能老老实实呆在学校里保证自己的安全，不给家人添麻烦已经是他们能做的最好的事了。而如今越来越动荡的社会，又把这个问题摆在了他们面前。这群格兰芬多年轻、勇敢、不畏强权，他们向往着在动荡的局势里奉献自己的一份力量，把这个世界向更好的方向推动。可他们也不得不承认，作为一群没有毕业的未成年学生，除了满腔热情、正义和理想，并没什么能付出的，尽管无疑它们是可贵的——也有人会说，是最可贵的。

魁地奇选拔赛带来的好心情似乎都有些许被冲淡，他们带着苦闷的情绪坐在公共休息室的一角，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蒂雪问小天狼星准备从图书馆借什么书，或许下次她可以让菲尔在自己的书房里找一找，就不用每次都找麦格教授签名这么麻烦。詹姆差不多写完了周二变形术课上要交的论文，卢平正借来参考。

这会儿詹姆跟小天狼星正在一张羊皮纸上写着他们下周末去佐科笑话店要买的材料，免得遗漏。

他突然缓缓地抬起头看向自己的朋友们，有些迷茫地说：“我突然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不知道怎么形容，好像以前同样的事也发生过似的。我感觉我们有什么事情忘记做了。”

“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要不早就能想起来……了？”小天狼星回答他，但他的声音也渐渐减弱，“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也觉得这个对话有些似曾相识。”

蒂雪跟卢平被他们俩弄得摸不着头脑，也跟着紧张起来。

这时，莉莉兴高采烈地从公共休息室的洞口钻进来，她立马找到了聚在一起的他们，高兴但小声地跟他们分享自己今天上午的成果：“搞定了！看，教授给了我这么多！”

“哦！”詹姆结果莉莉手中的小玻璃瓶，举起来对着窗口的太阳光看了看，像是在验证它的防伪水印似的，“就这么点儿？”

“快还给我！”莉莉生怕詹姆毛手毛脚把材料弄坏，立马夺了回来，“你不知道它们有多珍贵！有了它们我们的复方汤剂的材料就齐了，我得去看看我的草蛉虫熬得怎么样了！”

她把两个小瓶子贴身装好，理了理自己的袍子，又看了看聚在一起的他们，奇怪地问：“彼得呢？怎么没跟你们在一起？”

“梅林啊……”詹姆虚弱地叫道，他在同伴们的脸上看到了同样的绝望，他想起来他们忘记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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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