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以心为界 第202章 称呼

蒂雪好不容易止住咳嗽，眼泪汪汪地拍着自己惊惧未定的胸口，还没来得及质问詹姆在发什么疯，手腕就被一只手钳制住。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甩了两下没有甩开，这才抬头顺着手臂往上看，看到了小天狼星面色不虞的脸。

“能跟我来一下吗，英兰，我有话跟你说。”小天狼星虽然说着疑问句，但不论他的语气和动作，都没给蒂雪拒绝的余地。在说这话的时候，他就已经牵着蒂雪往公共休息室外走，把他在这时多看一眼都想掐死的詹姆和一直抱着手臂一言不发的莉莉甩在身后。

小天狼星没感受到蒂雪的排斥和反抗，这反而让他有些不适应，整个行进的过程里，蒂雪都顺从地小跑着跟着他往外走，甚至在到公共休息室门口的时候还比他快了两步，殷勤地帮他推开了胖夫人的画框。在蒂雪看来，小天狼星的及时出现简直太善良了，他大概是知道她急需脱离这个尴尬的境地，立马给了她一个消失的借口。至于小天狼星的举动会不会给她带来其他的苦恼，在蒂雪浅薄的认知里她想不出，难道还有什么能比刚刚发生的一切还荒唐、无稽、可笑吗？

“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聊一聊。”小天狼星在蒂雪准备开口时抢先说，他没打算走太远，八楼露台成了他最好的选择。“或许，坐一会儿。”小天狼星凭空召唤出两把椅子，蒂雪认出来跟公共休息室里他们坐的一样。

“召唤咒真棒，布莱克。”蒂雪忍不住称赞道，麦格教授在这星期的课上花了二十分钟强调召唤咒在N.E.w.Ts考试中的重要性，这是他们现阶段在变形术中接触的最困难的咒语，大多数人都没能掌握它，而小天狼星显然不在这个行列。蒂雪挥了挥魔杖把其中一把扶手椅放到整个露台上最安全的靠墙的位置，舒舒服服地坐了上去，准备听小天狼星有何高见。可等了一会儿小天狼星还是没对她说话，她疑惑地转头，看见小天狼星正对露台唯一的入口施展各种防护咒，咒语的复杂和周全程度，完全可以抵御一次食死徒的突然袭击。

蒂雪咽了口口水，冷静地冲小天狼星分析，劝他别做傻事，她说：“布莱克，刚刚公共休息室里有很多人看到你跟我一起出来，如果你把我从楼上推下去，他们很快就会怀疑到你的。”小天狼星的手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他的最后一道咒语歪到了墙上。

在确保他现在跟蒂雪的对话不会被偷听和打断后，小天狼星把另一把椅子拖到了蒂雪的正对面，他正襟危坐，神情严肃。小天狼星地向蒂雪问道：“我有个问题想问你，英兰。你愿意跟我一起去斯拉格霍恩教授的晚会吗？”

蒂雪原本看他这么严肃，也收敛了表情，微微向前倾着身子，认真地听他说话，可她在听到小天狼星的发问时又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怎么这句话这么耳熟，好像在不久之前她才刚刚听过一模一样的？因为间隔时间太短，蒂雪甚至怀疑自己的记忆是不是又出现了问题。但这次蒂雪很快恢复平静，联系小天狼星和詹姆一贯的做事准则——没有准则，她眨了眨眼睛，猜测了一个最有可能的情况：“你们是无聊地拿我做了一个赌注吗？”

“当然没有！”小天狼星像是被蒂雪的无端猜忌冒犯了似的，立马一口否认。小天狼星在心里再次狠狠地咒了詹姆，希望他下次跟莉莉表白依旧不会成功。虽然他现在也分不清这是到底算不算恶毒的诅咒，因为在詹姆凭本事的不懈努力下，它更有可能日渐成为可以轻松实现的现实。

“那我真的搞不懂你们。”蒂雪诚实地说，她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把胳膊肘支在椅子的扶手上，托着自己的腮帮。“你们知道我不会答应，却还来邀请我，除了那我打趣寻开心，我想不出别的理由。”

蒂雪在小天狼星的沉默中，站在他的立场上帮他找借口，她猜测道：“是教授要求你们必须要带女伴吗？”

小天狼星的嘴唇微微挪动，他用蒂雪听不见的声音嗫嚅了句什么。他心里知道如果他说“是的”，蒂雪出于友情的考量有比较大的几率会答应他这个对于她来说很勉强的要求，这是目前看起来最快的捷径。小天狼星垂着眼，思考他的答案，在蒂雪等得不耐烦之前他给了她回答——

“不是。”小天狼星清晰地说，“教授没有提出要求，我也没受到任何人或事物的影响。完全只出于我个人角度，我对你提出这个邀请。”

蒂雪不知不觉坐直了，她把整个后背牢牢贴在扶手椅的靠背上，她似乎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动的速度不同以往，小天狼星不比她好到哪里去。在突如其来的勇气用完前，他尽力想把自己的心情表达得更清楚一点。“我不愿意参加这场无聊的晚会，你能想到的我也能想到——吵闹的人群、无聊的奉承、虚假的寒暄和客套，我也不喜欢。但是我设想了一下，如果我出现在这场晚会里，身边有我的同伴，要是那个人是你的话，似乎就没那么糟糕。”他说。

小天狼星眼睛一眨不眨地望向蒂雪，又紧张又认真，试图让她看出他眼神里的礼貌和真诚，战战兢兢的样子活像在保护神奇动物课上待一头骄傲的鹰头马身有翼兽，蒂雪生怕他下一秒就要冲她鞠躬，亮出自己的后脖颈。

“呃……布莱克，我没想到……”蒂雪沉吟着开口，她只是觉得自己需要说点什么来打破安静得近乎凝重的气氛，尽管她并没想好要说点什么。幸运的是，小天狼星很快又打断了她，接过开展话题的权利。从避免蒂雪尴尬这点来说，今天晚上小天狼星从没让她失望。

“先别忙着回答我，在此之前我们先讨论另一个话题。”小天狼星突然想到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亟待解决，他早注意到这点，但是没有好的机会，他总觉得太过唐突，现在他不能再忍受下去了。“鉴于一个众所周知的原因，如果可以的话，尽量别再用那个令人生厌的姓氏来称呼我，行吗？”他的眉毛皱了皱但很快舒展开，“你可以叫我的名字或者外号，随你喜欢。”

这个要求比刚才那个好接受得多，蒂雪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在小天狼星的热烈开朗的笑容里，有种冲动让蒂雪贸然开口，在她阻止自己之前，她已经听见自己说：“你再问一遍那个问题。”

小天狼星扬了扬眉毛，他想她总不会刚答应又要反悔，于是听从她的要求又把问题概括了一遍：“你可不可以喊我的名字，别再用姓氏称呼我？”

因为蒂雪的椅子牢牢靠着墙壁，小天狼星此时背对着露台的栏杆，蒂雪看向他时，把他和星空一起看进眼里，他们都在闪烁着光芒，而小天狼星无疑是最亮的那一颗。“不是这个，”蒂雪像是受了某种蛊惑似的说，“最开始的。”她的语速缓慢，慢到每个词说完之后都有机会把接下来还没说出口的话咽回去，可她没有。

小天狼星很快想起这场露台谈话一开始的重点，但他不敢猜测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只能也学着她，慢吞吞地说：“你愿意跟我一起去斯拉格霍恩教授的晚会吗？”这个语速虽然拖沓、迟钝，与果敢的格兰芬多并不匹配，但它有个唯一的好处，就是让他在问句后补充上她的名字不显得突兀，就像是他一开始就打算这么喊她似的——“蒂雪。”小天狼星第一次这么叫她。

“好啊。”蒂雪说，这次她回答的很快，不知道是不想给小天狼星还是自己反悔的机会。她顿了顿，又怕自己表述的不清楚，补充道，“我愿意。”

蒂雪说完后不打算再跟小天狼星讨论什么别的事情了，她跳起来飞快用各种破解咒打开了露台的通道，把小天狼星和他的椅子抛在身后，噔噔咚咚地跑远了。现下她觉得公共休息室似乎比这个露台要安全些，她不能再看小天狼星的脸、再给他机会了，神志不清的她什么都会答应的。

布莱克真是狡诈！蒂雪故意在心里恶狠狠地用这个姓氏指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