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以心为界 第112章 立场

“你到底怎么了突然这么冲动，不像你的行事作风。”阿莉亚德在跟雷古勒斯一起结伴回去找各自的妈妈假装是他们在一起逛了一下午的时候问他，“瑞伊都看出不对劲了。”

“那没什么！”雷古勒斯热切地说，他迫不及待想跟人分享自己的喜悦，而阿莉亚德恰好是最佳的人选。

“看起来你是想引我发问然后顺理成章地告诉我你失常的原因。”阿莉亚德托着下巴坏笑，“如果我不问你会憋着吗？”

“你是在跟我比你的好奇心重还是我的倾诉欲重？”雷古勒斯扬了扬眉毛问。

“我认输，快告诉我吧，我真的很想知道。”阿莉亚德没有坚持就放弃了，她对待这种没有胜算的较量从来不作无谓的尝试。

“我或许很快就不需要麻烦你帮忙了。”雷古勒斯长舒一口气道，“蒂雪她也是纯血，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是嘛。”阿莉亚德倒没多惊讶，她原本也不太看重这些方面，“就为了这点事？”

“这点事？”阿莉亚德无所谓的态度让雷古勒斯提高了声音重复她的话，“你不明白它对我的意义。我原本以为我们之间的阻碍通通不见了，我这一两年来的纠结烦恼全都迎刃而解。我终于可以有希望想更长远的事情……”他把目光远远地投向破釜酒吧，“只要我能说服……”

“你不会这么天真吧？”阿莉亚德怀疑地看着雷古勒斯，“你该知道纯血家族联姻血统只是最基础的一部分，最最基础的一部分，就像你必须得娶一个女人这么基础。他们更看重的是家族背后的权势、地位、政治站位。这也是为什么，我本来也可能没办法再给你当多久幌子了。”

雷古勒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们最近在给你寻觅新的对象呢，你还不知道吗？”阿莉亚德轻松地说，“我父母始终保持中立的立场，而你们显然是毫不掩饰地倾向神秘人，看看莱斯特兰奇和马尔福家就能明白，这就是布莱克家族不愿意再过多与塞尔温家族接触的原因，我不是在背后说你父母和叔叔的坏话，可他们把所有的鸡蛋都放进同一个篮子中，不给自己留退路。换做是我们绝不会这么做。”

“你对这件事表现得很淡定。”雷古勒斯说，他也同样淡定，但语气里有些抱歉，“去年圣诞节我父母对你和你的妈妈来我们家做客的事情大张旗鼓宣扬了一番，不少人认定我们两家联姻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就像跟马尔福和莱斯特兰奇家一样，现在他们这么做无疑会使你们难堪。”

“要是所有布莱克都像你这样能稍微替别人着想这么一丁点，”阿莉亚德用手比划着，食指和拇指几乎捏到了一起，只留了一条能塞进一根头发丝的细缝，“布莱克家族的名声会比现在好得多。”阿莉亚德学着男孩子那样豪爽地拍了拍雷古勒斯的背，“别操心了，家族之间的利益权衡就交给大人们解决吧。如果你担心的是我个人心情那就更没必要，虽然以我对你浅薄的了解你应该也不会有这种担心。”

雷古勒斯冲她摊了摊手，阿莉亚德继续道：“我从一开始就说过了，我并不喜欢你，我指的是你跟蒂雪之间的那种喜欢，现在当然也是这样。我们能保持现状当个朋友已经很不容易了，况且我最多也只想跟你有这样的交情。”阿莉亚德笑道，“别觉得对我亏欠，这一年来我之所以愿意配合你扮演我们所展现的表面关系，一方面我承认过是给我自己寻方便，我们互相拿对方当幌子各取所需合作得很愉快。而另一方面我也好奇想看看你能走到哪一步。不得不说，你让我有些失望。”

“那真是抱歉。”雷古勒斯没诚意地说。

“别不服气，你看看你，只要扯上跟蒂雪有关的事就不冷静。”阿莉亚德教训道，“她是纯血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你父母不会看在这一点上就允许你跟一个没有丝毫背景的格兰芬多在一起，几百个人有跟她一样或更好的条件，我不觉得你对她的喜欢在你父母眼里能为她加多少分。你说你们之间的阻碍不见了，我看倒是恰恰相反，在你以为她是麻瓜血统时，你担心的只有这一点，你彷徨纠结于它，而忽略了很多其他的矛盾，而此时，它们全都会浮现出来。就说一句最基本的，蒂雪不可能会认同你对神秘人的追崇。”

“你们总在我面前说我跟蒂雪立场不同，不可能走到一起去。可那是因为她不了解这一切，没人给她解释过。她应该认同，她没理由不认同。”雷古勒斯轻声但强硬地说，“她是纯血，作为一个纯血，难道有比站在黑魔王身后为他效力更好的立场吗？”

雷古勒斯情绪慷慨道：“那位大人的主张是完全正确的，他在维护我们纯血的权益——被那些平权者侵犯了许久的权益。若他获得成功，他最终当然会获得成功，我们就不必像现在这样为了可笑的麻瓜保护法躲躲藏藏，我们将凌驾于他们之上。”他的眼神里闪烁着光芒，就像看到了那一天真正到来了一样。

阿莉亚德欲言又止，最终没说出什么泼冷水的话。“我不排斥你的观点。”她斟词酌句地说，“但这基于我们长久以来接受的教育，环境的熏陶，和我们身边的人言传身教。我不确定蒂雪单单只因为一个纯血的身份就会像你这样对神秘人的主张有这么高的认同感。”

雷古勒斯苦笑着深沉地叹息了一声，情绪也从刚刚对未来的幻想中抽离渐渐低落下来：“我明白，但是这已经是我所有幻想过的场景中所能面对的最好的场面了，我总要试一试。而且，这也不光为了我自己……尽管爸爸妈妈和叔叔们极力掩饰，布莱克家族日现颓相也是不争的事实。他们没办法为了稳妥分散选择，再进行内部的争斗，只能选择最合适的道路，我必须跟他们站在一起。而我想要的比他们想得更多，就像你说的，权势、地位，总有一天我不必非要依托家族或靠联姻获得。”

阿莉亚德同情地看了一眼雷古勒斯，保持着礼貌的沉默。她知道雷古勒斯对她说的这些话不光是把她当做朋友的信任，更多可能是长久以来不被理解的苦闷终于找到出口。他只是想倾诉，不需要建议和安慰，她没必要再劝说或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为他分析。他认定了一条看起来前景光明的路，已经踏了上去，也只能继续走下去。

“怎么了亲爱的？”回家路上塞尔温夫人看着闷闷不乐的女儿担忧地问，她抚摸着女儿柔软的头发，“在对角巷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吗？”

“妈妈……”阿莉亚德迟疑着小声说，“你和爸爸对神秘人怎么看？我知道大部分纯血家族都是他的拥趸，但我记得你们并没对他有过多的狂热。”

塞尔温夫人警惕地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圈四周，确定安全后认真地对阿莉亚德说：“亲爱的，你知道我跟你的父亲不愿意过多涉入这些事情，我们不轻易展现自己的立场，这是我们自保的一种方式。但别告诉你的父亲，如果单纯从我个人来说……”她微微摇了摇头。

“我明白了。”阿莉亚德早有预料，没表现出丝毫诧异。

“当然，”塞尔温夫人露出笑容补充道，“我们不会因为我们的原因干涉你的你生活，别受我们的影响亲爱的，还是那句话，我只想你快乐。”

“谢谢你妈妈。”阿莉亚德冲妈妈微笑道，“那么，尽早和布莱克家族划清界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