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無名之血 第44章 第卅八章——同盟

【霍格華茲?大禮堂?魁地奇比賽日清晨】

天空萬里無雲，金光從天花板灑落下來，大禮堂的空氣中瀰漫著熱騰騰的麥香與某種蠢蠢欲動的競爭氣息。

第一場魁地奇比賽日，葛來分多對史萊哲林。

桌上鋪著各式早餐：火腿片、烤番茄、南瓜汁與酥脆的吐司堆得滿滿當當，但多數人吃得並不專心。

史萊哲林長桌熱鬧異常。高年級隊員們笑著談論戰術，三年級以下學生則擠在一起替自家學院打氣。

「葛來分多今年也太敢了吧，竟然讓一年級的哈利·波特當找球手！」

「我們有特倫斯啊，他去年可是把金色飛賊抓到手軟！」

「再怎麼說，我還是覺得我們會贏，馬爾福說他以後也想上場呢。」

「德拉科？他不是連報名都沒有嗎？」

「他可是馬爾福家的，總有一天會飛給你們看啦！」

在眾喧嘩聲中，只有西奧多·諾特安靜地將杏桃果醬抹在吐司上，目光落在教師席一側。

斯內普教授走路的姿勢有些不對勁。

他的黑袍一如往常地筆挺，但左腿明顯帶傷，每一步都有細微的緩慢與遲滯。他沒有拄拐杖、也不動聲色，但對於習慣觀察人間百態的西奧多而言，他一眼就察覺到了異樣。

「……腿傷，不是小事。」他低聲呢喃。

但奇怪的是——

沒有人提起。

教授們照常用餐、學生們只關心比賽，連平時敏銳的高年級生也無人察覺，仿佛整個霍格華茲都被即將到來的比賽沖昏了頭。

唯有一人也沒有參與其中——

奎里納斯·奇洛。

他坐在距離斯內普幾席之隔的位子上，一邊用餐巾擦著額角的冷汗，一邊垂著眼皮，手指不自然地顫抖著。

看似懦弱所造成的過度緊張。

但落在西奧多的眼中，就不是懦弱——而是心虛。

但他沒有根據，只能憑直覺判斷。

斯內普若是與誰起衝突，不會是學生；但他絕對會對某個人出手——如果對方試圖動了不該動的東西。

西奧多的指節輕扣桌面，眼神銳利。

他知道，全校都將注意力放在魁地奇上。

但他看見的，是另一場比賽早已在黑暗中開局。

而那場比賽，斯內普已經先受了一刀。

【霍格華茲魁地奇球場?比賽進行中】

金色飛賊在空中閃過一道曲線，像流星劃破風口。

觀眾席瞬間沸騰，旗幟與喇叭聲幾乎淹沒了裁判哨音。

「葛來分多七十分！史萊哲林六十分！」

比數緊咬，空中隊員如獵鷹盤旋，鎖定目標與傳球路線。

史萊哲林以體型與衝撞著稱，葛來分多則靠速度與追球技巧扳回分數。

比賽已進入中場，飛天掃帚在空中交錯成一道道寒光。

場邊看台最後一排，西奧多·諾特沒有高聲叫喊。

他坐得筆直，雙眼緊盯著某個方向——教師席的最左側。

那裡坐著斯內普。

他身體微傾，臉色比平時更加陰沉，雙唇緊抿，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場上某處。

西奧多順著他的目光望去，赫然發現——奇洛也正坐在離他不遠的位子，表情緊繃，額上冒汗，一隻手不自然地藏在長袍下方。

風很大，場上混亂不堪，但那兩人卻異常專注，彷彿全然不受干擾。

太穩了。

西奧多眉頭微皺。

他注意到，在金色飛賊幾次掠過球場時，奇洛總會死死盯著空中某個方向，雙眼一眨不眨，嘴唇則不斷地蠕動，像是在默念某種咒語。

幾乎就在同一時間，赫夫帕夫觀眾席方向忽然傳出一聲驚呼——

哈利·波特的掃帚劇烈顫抖，整個人險些被甩出去。

觀眾一片騷動。

「掃帚失控了！」

「他快掉下來了——」

隊員在空中回頭驚呼，球賽節奏瞬間被打亂。

而斯內普的嘴唇，也同樣動了。

這次，是西奧多親眼所見。

西奧多神情驟冷，腦海中像是有什麼瞬間接通。

他不是在施咒，而是在——對抗。

但沒人注意到這兩個成人之間的角力。

全場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名快要從掃帚墜落的男孩。

西奧多握緊了座位的邊緣，壓下心口那股難以名狀的焦躁——

這場比賽，早就不僅僅只是比賽。

而他現在唯一能做的——

就是記住每一個異常動作。

【大衛與泰瑞視角】

葛來分多與史萊哲林的比數交錯上升，觀眾席一片沸騰。

但在鷹院觀眾席最上層，一前一後兩個少年神情緊繃，並沒有跟著歡呼。

泰瑞·布特的視線死死盯著場邊。

「大衛，」他低聲說，「你看到奇洛了嗎？」

而大衛只是淡淡地回應：「他站在東側出口旁邊。」

「他……」泰瑞咬緊下唇，「好像在念咒。」

這一刻，他們忽略了哈利·波特的驚險盤旋，也忘了比賽本身的重要性。

他們只看到——奇洛，那個在萬聖節前曾對西維亞設局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此刻正悄無聲息地對空中施咒。

「他是不是……」泰瑞的聲音越來越低，「想讓波特摔下來？」

大衛沒有回答，只是冷靜地將魔杖藏進袖口。

雖然他不是衝動的人，但當關鍵線索與危險出現在眼前時，他也絕不會裝作沒看見。

「如果他真的動手，目標絕不會只有場上失控的掃帚。」

「你是說……他會再對她出手？」

大衛目光一凜。

「我不確定。」他頓了頓，語氣低沉，「但他這種人，不會放過試驗品。」

泰瑞的呼吸一窒。

「我們該做點什麼。」他轉頭，臉上寫滿壓不住的焦慮，「她現在根本沒辦法再承受一次——」

「我知道。」大衛冷冷打斷。

他站起身，視線仍落在奇洛與斯內普之間不斷浮動的氣場角力。

「這場比賽結束前，他若沒收手——我就不等教授們行動了。」

泰瑞跟著站起，低聲問：「需要找誰幫忙嗎？」

大衛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沒必要打草驚蛇，先觀察。」

「如果他真的出手……」

「那就輪到我們出手了。」

風聲掠過看台，熱浪與嘈雜聲如浪湧動。

但在這片喧囂中，兩人像被抽離出人群的暗流，靜靜鎖定那個比賽之外的真相——

有人正在場邊試圖重演一場控制與干預的咒術實驗。

而他們記得，西維亞曾是第一個被選中的對象。

【霍格華茲?湖邊林蔭道?比賽結束後午後】

觀眾席上的喧嘩逐漸散去，學生們三三兩兩湧回城堡，談論著哈利·波特抓住金色飛賊的離奇畫面。

但在通往湖畔的小徑上，有三道身影靜靜站著，彼此相隔不遠。

西奧多·諾特靠著一株老樹，雙手抱臂，神色冷靜得不像剛從比賽中離開的人。

大衛·羅齊爾與泰瑞·布特則從另一側林間小路而來，腳步無聲，神情一致地壓抑著什麼。

三人之間無需太多開場白。

「又一次。」大衛語氣平靜得近乎無情，「只是這次換了實驗樣本。」

西奧多點頭，視線仍落在不遠處逐漸靜下的球場：「奇洛選了個魔力更穩定的對象。」

「哈利·波特。」泰瑞咬了咬牙，語氣裡透出一股說不出的煩躁，「他知道波特撐得住，所以才敢在大庭廣眾下搞這種東西。」

他說著，手已經不自覺握緊，指節泛白：「就因為西維亞之前……反應太明顯，這次就拿別人來對照？」

「他根本沒打算藏了。」大衛語氣更冷，「這場試驗連干擾因子都考慮進去了——他故意讓斯內普看見，觀察反制咒對干擾波動的影響。」

西奧多沉聲道：「精準。這是雙重測試，只要我們還在觀望，他就會繼續加碼。」

「那他到底想試什麼？測什麼？」泰瑞低吼，情緒終於壓不住，「她到底被他看上哪一點了？」

「魔力結構。」大衛低聲說，「她的不穩定、異常、裂縫。那些……他全記著。」

林間陷入短暫的靜默，唯有午後的風掃過落葉與水面，將遠處學生的喧鬧聲隔絕成模糊的殘響。

「我們不能再等了。」泰瑞終於開口，聲音低啞，眼圈泛紅，「下一次……她可能撐不住了。」

「我會去找伊凡。」大衛語氣裡沒有遲疑，「我們需要一個能壓制他的人。」

西奧多輕輕點頭：「我盯奇洛，每次他出現異常波動的時間與地點，我都會記錄下來。不能打草驚蛇，也不能再失手。」

「那西維亞……」泰瑞看向他們，語氣壓得極低，「誰來看著她？」

「我們自己。」西奧多回道，聲音堅定。

風起時，三人的影子微微交疊，貼在泥地與落葉之間，無聲而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