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的話音剛落,場邊竊笑聲此起彼落,西維亞霎時成了眾矢之的。特洛伊眉眼驟然冷沉,手指已經在掌心緊扣成拳,彷彿隨時會爆發。
??然而,還不等他出聲,弗雷德與喬治便已搶先奪了聲勢。
??「哎呀,馬爾福,」弗雷德假意長嘆,一臉痛心,「你要挑釁也該挑我們吧,別拿看臺上的嘉賓出氣。」
??喬治立刻接上,滿臉遺憾:「真是的,明明我們才是這裡最擅長回嘴的人。」
??笑聲再度在看臺邊響起,原本一觸即發的火藥味被攪得七零八落。幾名格蘭芬多隊員也忍不住竊笑連連,就連伍德繃緊的神情也微微鬆動。
??德拉科臉色一沉,嘴角的冷笑僵在原地,顯然沒料到自己的挑釁會被這般輕巧拆台。
??特洛伊冷冷掃了雙子一眼,終究沒再出聲,只將緊繃的手指一點點鬆開。西維亞則依舊靜靜坐著,神情未曾波動,仿佛從始至終都沒有被這場風波牽動分毫。
??接著,德拉科嘴角一挑,冷笑聲再度響起。
??「呵……不過是幾把破舊的掃帚,連光輪兩千零一的影子都比不上。你們獅院還真是可憐啊,只能抱著這些舊貨苟延殘喘。」
??他刻意將手中的掃帚高高舉起,在陽光下轉了一圈,閃亮的木紋與銘牌格外刺眼。斯萊特林隊員們隨即哄笑起來,笑聲此起彼落。
??看臺上的赫敏臉色一沉,終於再也忍不住。她將書緊緊抱在懷裡,猛地從座位起身,沿著石階走向球場邊緣,清脆的聲音響徹雲霄:
??「至少他們靠的是自己的實力,不像某些人,需要靠家裡捐錢才能入隊!」
??話音一落,空氣瞬間凝固。
??德拉科的臉色漲紅,眼底閃過一抹惱怒。他咬牙擠出毒辣的話語,聲音裡滿是刻意的嘲諷與侮辱——
??「妳不說話也沒人當妳是啞巴,噁心的泥巴種!」
??笑聲、喧囂與呼喊在這一刻齊齊止住,整個球場像被抽空了氣息般,靜得令人窒息。
??羅恩怒極之下猛地揮杖,卻忘了手中那根是早已用膠帶纏起、裂痕處還隱隱冒煙的魔杖。只見光芒一閃,咒語竟「噗」地一聲反震回來。
??羅恩臉色瞬間發青,身子僵在原地。下一刻,他喉嚨裡響起一聲詭異的悶鳴,張口之際,竟「呱啦」一聲吐出一隻濕漉漉的蛞蝓。
??四周瞬間一片駭然。格蘭芬多隊員驚呼失聲,而斯萊特林那頭則爆出一陣哄堂大笑,笑聲震得整個球場回盪不已。
??羅恩臉色慘白,痛苦地彎著腰,不斷斷斷續續地吐出一隻又一隻濕滑的蛞蝓。赫敏慌了神,連忙伸手扶住他,急切回頭呼喊:「快帶他去海格那裡!」
??哈利毫不猶豫地上前,一左一右與赫敏合力將半跪在地的羅恩拖離球場。蛞蝓一路滴落,留下一串令人作嘔的痕跡。
??看著這場荒唐卻又驚心的變故,伍德臉色鐵青,終於沉聲宣布:「今天的訓練到此為止!」
??格蘭芬多隊員們滿腹憤懣卻無可奈何,只能悶聲散去;蛇院那邊的笑聲仍此起彼落,刻意放大著得意的餘韻。
??看臺上的西維亞沒有跟著離開,只是靜靜坐著,眼底浮現若有若無的陰影。特洛伊的神色則徹底冷硬,目光沉沉落在德拉科身上,像覆著一層隱忍的寒霜。
??午後的陽光依舊耀眼,卻怎麼也驅散不了球場上瀰漫的冷意。
??場上的喧囂逐漸散去。格蘭芬多隊員三三兩兩地離開,遠處的哈利與赫敏仍半拖半扶著羅恩,往海格小屋的方向走去,身後留下一路斑駁的痕跡。伍德最後沉著臉回頭望了一眼,將戰術板收起,也只能無奈地跟著隊員離去。
??球場另一端,蛇院的笑聲終於漸漸消散。德拉科仍站在陽光下,手裡的光輪二千零一閃著刺眼的光澤。他慢慢收斂了笑意,眼神緩緩轉向看臺。
??那裡,西維亞依舊靜靜坐著。午後的風揚起她的髮絲,將她的輪廓勾勒得更為孤立。
??德拉科的目光牢牢停在她身上,帶著幾分審視,又夾雜著若有若無的嘲弄。那神情仿佛在等她有所反應,又像只是單純享受視線壓迫下的沉默對峙。
??而看臺旁,特洛伊已經冷冷側過身,目光如刀般橫斬過去,那份無聲的凌厲足以擋下德拉科的注視。
??兩道視線在空氣中無形交鋒,誰都沒有先行移開,僵持的氣息靜默卻壓迫,將時間拉得極長。
??德拉科終於收回視線,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聲音不大,卻故意朝著看臺:
??「怎麼?坐在那兒裝啞巴,就能假裝自己不屬於任何一邊嗎?」
??他手裡的光輪二千零一在陽光下轉了一圈,反射出的銳芒彷彿斜斜劃過她的臉龐。
??「別忘了,無論妳坐在哪裡,別人只會記得——妳永遠是個斯萊特林。」
??蛇院隊員們心領神會,紛紛低聲笑起來,像是一場早已排練好的附和。
??看臺上的西維亞神色未動,只是靜靜抬眼與他對視。那份沉默裡沒有退讓,也沒有辯解。
??特洛伊的目光徹底冰冷,像是隨時都會起身,將壓抑許久的怒意釋放出來。
??這時,西奧多終於抬起眼,聲音淡淡響起,卻異常清晰:「夠了。」
??他的語氣沒有半點激烈情緒,只是冷冷一刀,卻足以讓周圍的竊笑聲瞬間凝止。
??布雷斯撇了撇嘴,也接著開口,語調帶著玩笑,卻不失立場:「就是啊,找球手的本事不在嘴皮子上。真要有能耐,就在比賽裡證明,別在這裡瞎嚷嚷。」
??這一唱一和,使場邊的氣氛稍稍鬆動。雖然蛇院隊員們面面相覷,但那股挑釁的鋒芒已不再死死壓向西維亞。
??德拉科臉色陰沉下來,顯然沒料到會被自家同伴拆了台。他掃了他們一眼,終究沒再多言,只是將手裡的光輪二千零一緊緊握住。
??看臺上的西維亞仍沉默不語,卻在那一刻感到壓迫微微鬆了一些。
??她垂下眼,指尖死死攥著書頁邊緣,像要把剛才的話音一併塞進紙縫。西奧多與布雷斯暫時替她擋下了矛頭,但心底的寒意並未消散——那種被孤立的感覺像午後陽光下拉長的陰影,深深烙在她身上,無法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