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我眼中的你 第67章 莱姆斯？

魔药课的地下教室里弥漫着草药与各种古怪原料的混合气味。

莱莉正小心翼翼地将研碎的瞌睡豆汁液滴入坩埚，汤剂正到了最关键的火候阶段。

突然，一个阴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音量低得只有她能听见：“看来麦克米兰小姐不仅擅长在空中玩杂技，对父亲的朋友也格外关怀备至。”

莱莉手一抖，一滴汁液差点偏离目标。她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她稳住手，完成操作，才侧过头，对上了斯内普那双黑沉沉的眼睛。

他正站在她坩埚旁，手里拿着一罐额外的非洲树蛇皮碎屑，像是恰好路过分发材料。

“什么意思，西弗勒斯？”莱莉压低声音，脸上还挂着那种惯有的、有点无辜的笑容，“我爸爸朋友很多，你说哪个？”

斯内普的嘴角扯动了一下，露出一丝近乎嘲讽的弧度。

“那个需要特制安抚剂的狼人朋友。”他着重强调了最后四个字，声音压得更低，像毒蛇在吐信，“真巧，卢平先生‘父亲的朋友’，也需要完全相同的药剂。还是说……”

他向前倾了倾身，眼神锐利，“麦克米兰家的交际圈，已经广泛到和卢平家共享同一位不幸的狼人朋友了？”

莱莉心里“咯噔”一下。他看见了！而且他把时间点和对不上的说辞都联系起来了！她就知道瞒不过这个心思缜密的家伙。

但她脸上依旧镇定，甚至眨了眨眼：“哦，你说那个啊！世界真小，不是吗？说不定我爸爸和莱姆斯的爸爸真的认识同一位呢？”她试图蒙混过关。

“莱莉。”斯内普的声音里带上了明显的不悦，“停止你那些漏洞百出的谎言。你以为我是波特那种脑子里塞满芨芨草的巨怪吗？”

这时，斯拉格霍恩教授挺着大肚子晃了过来：“啊哈！西弗勒斯，在指导莱莉吗？很好，很好！同学之间就该互相帮助！莱莉，你的色泽非常完美，继续保持！”

斯内普立刻直起身，脸上恢复了一贯的冷漠，将蛇皮碎屑放在莱莉桌角，仿佛刚才那场低声的对质从未发生。

直到下课，学生们开始收拾东西，教室里一片嘈杂。

斯内普迅速将自己的东西扫进书包，在莱莉拿起她的东西准备离开时，正想拦住她，却被斯拉格霍恩教授喊住。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阳光正好。莱莉和莉莉抱着书从图书馆出来，刚走过一个拐角，就迎面撞见了斯内普。

他像是恰好路过，又像是已经等了一会儿

“下午好，莉莉。”斯内普率先开口，对着莉莉点了点头，语气还算平和。

“下午好，西弗勒斯。”莉莉微笑着回应。

他的目光随即转向莱莉，变得像淬了冰：“麦克米兰。”

莱莉心里立刻拉响了警报——他叫她“麦克米兰”，要完，秋后算账的来了。

她脸上挤出一个假笑：“哟，西弗勒斯，真巧啊。”

“不巧，”他声音平板，“关于你上次魔药论文里那堪称灾难的引用格式，我认为有必要进行一场深入的探讨。现在，方便吗？”

引用格式？骗鬼呢！ 莱莉内心吐槽，嘴上却从善如流：“方便，当然方便！为学术献身，我义不容辞！”

莉莉疑惑地看向莱莉，用眼神询问她：西弗勒斯怎么了？你又惹他了？

莱莉垮下脸，凑近莉莉耳边用气声哀嚎：“高端局！莉莉，救我…哦不，你先撤，我殿后！”

她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莉莉被逗笑了，轻声说：“那你自己小心。”便抱着书先走了。

斯内普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莱莉像个被押赴刑场的囚犯，垂头丧气地跟在他身后。他把她带到城堡后那棵熟悉的山毛榉树下，四下无人。

一到地方，斯内普立刻抽出魔杖，手腕利落地一抖，念出一串复杂低沉的咒语。一道透明的涟漪以他们为中心荡漾开来，周围的鸟鸣声瞬间变得模糊遥远，也将他们的对话封锁在内。

“哇哦！”莱莉非常浮夸地赞叹，眼睛瞪得溜圆，“无声无息咒？还是更高级的改良版？西弗勒斯，你什么时候偷偷学了这么酷的魔法？简直帅呆了！”

她用力鼓掌，试图用糖衣炮弹腐蚀他。

斯内普面无表情地收起魔杖，双臂环抱，靠在树干上，完全免疫她的吹捧。

男孩的黑眼睛斜睨着她，语气开始带上他特有的锋利：“过奖。毕竟，对于一个连合作伙伴真实意图都无权知晓的工具人来说，会几个小咒语，大概也仅能用于检查一下某些人漏洞百出的论文格式了。”

他阴阳怪气地说道，每个字都像小冰锥。

莱莉立刻进入装傻模式，她歪着头，眨巴着大眼睛，用一种极其做作的、抑扬顿挫的腔调说：“大人此言，真是折煞卑职了~”她还像模像样地拱了拱手。

斯内普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去，他讨厌她这种试图用插科打诨蒙混过关的态度。

“你是不是和波特他们混久了，”他冷冷地说，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觉得这种轻浮的方式对谁都管用？”

“？？？”莱莉立刻收起玩笑的表情，叉腰反驳，“我什么时候跟波特他们混了？西弗勒斯你诽谤我！”

“那你告诉我！”斯内普猛地向前一步，黑眼睛里压抑的怒火和委屈几乎要溢出来，“为什么宁可编造一个蹩脚的谎言，也要去维护那个卢平？”

他顿了顿，艰难地张嘴：“是不是在你心里，我这个斯莱特林，这个私下研究黑魔法的人，已经不值得你付出哪怕一点点信任了？我和那些你口中的危险的人，在你眼里已经没有区别了，是吗？”

他讨厌这种感觉，讨厌这种失控和被动。

莱莉愣住了，她没想到他纠结的是这个点。

“不是的！绝对不是！”她立刻否认，反应极快，一个箭步上前紧紧抓住斯内普的手臂，阻止他后退，语气变得无比认真急切，“你想到哪里去了！西弗勒斯，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是我最重要的魔药搭档！这跟学院和黑魔法没关系！”

斯内普用力想甩开她，脸色铁青：“放开！你总是这样，莱莉，一惹火我就开始……这套！”

他想说“撒娇”，但那个词太肉麻，他说不出口。他这次下定决心，不能让她轻易糊弄过去。

莱莉抓得更紧了，仰着脸看他，眼神无比诚恳：“我道歉！西弗勒斯，我为骗你这件事郑重道歉！是我不对！”

她深吸一口气，开始半真半假地坦白，“药剂确实是要给莱姆斯爸爸的朋友，这是个巧合！真的！只是……只是我偶然看到了妈妈的旧笔记，是关于狼人安抚剂的改良设想。我就想，能不能把这个和狼毒药剂结合起来试试？”

“正好莱姆斯在旁边，他魔药成绩也很好，对这个点子有点兴趣，而且他提到他爸爸确实认识一位……嗯……狼人朋友，或许能提供使用反馈，所以我才把药剂给了他，让他帮忙转交和收集反馈。妈妈也知道我在研究这个，她没反对……我只是……只是担心……”

她偷偷瞄了他一眼，声音小了下去，带着点恰到好处的心虚：“……怕你觉得我不务正业，或者生气我把时间花在这种‘异想天开’上，才没敢说实话。”

斯内普：“……”被你猜到了……

但他嘴上却冷冷地反问：“莱姆斯？叫得可真顺口。看来你们在图书馆相处得很愉快？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狭隘、连一个异想天开都无法容忍的人？”

他故意把“异想天开”几个字咬得很重。

莱莉立马顺杆爬，抓着他的手臂摇晃，声音甜得发腻：“亲爱的西弗！我最信任、最厉害、心胸像黑湖一样宽广的魔药大师！你怎么会狭隘呢？你最大度了！我保证，以后有任何事，绝对第一个告诉你！骗你是小狗！”

她举起三根手指，信誓旦旦。

斯内普被她甜腻的声音雷得外焦里嫩，嘴角控制不住地抽搐了一下，但紧绷的下颌线到底还是柔和了下来。

他哼了一声，试图夺回主动权：“你上次偷藏糖果被抓到时也是这么发誓的。”

莱莉简直要跳脚：“那能一样吗？！那是蜂蜜公爵限量版！是正义的补给！而且最后不还是被你无情没收了吗！”

“那是为了你的牙齿健康着想，避免你年纪轻轻就不得不依赖假牙魔咒。”斯内普义正辞严，但语气已经不再尖锐。

他顿了顿，黑眼睛牢牢锁住她，“记住你的承诺，莱莉。不要再有下一次。” 他轻轻抽回自己的手臂，感觉被她抓过的地方有点不自在。

“知道啦知道啦！我保证！”莱莉点头如捣蒜，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

斯内普最后又用鼻子发出一声轻哼，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无意间泄露的不满，目光瞥向远处，低声嘟囔：“莱姆斯…哼。”

莱莉：“……”

“……飞那么高，很危险。”他突然没头没尾地冒出一句，声音闷闷的，“下次……想带人飞，离地面近点。”

莱莉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是在说她带莉莉飞行的事。

她差点笑出来，赶紧忍住。

“知道了，西弗。”她小声嘟囔，但嘴角忍不住弯了起来。

斯内普瞪了她一眼，“下周的魔药论文，别再指望我帮你检查引言部分了。你自己解决。”

她正想再说点什么，斯内普已经挥动魔杖撤掉了防窃听咒。

新鲜的空气和远处的喧闹声瞬间涌了回来。他看也没看她，转身就走，黑色的袍角在身后划出一个利落的弧度。

莱莉看着他的背影，长长地、夸张地舒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

总算糊弄…啊不，是解释清楚了！

她耸耸肩，心情轻松地追上斯内普，甚至开始思考晚上要不要去厨房搞点吃的慰劳一下自己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的神经。

而走在前面的斯内普，看着快步走到身边的女孩，虽然脸色依旧没什么表情，但紧抿的嘴唇似乎放松了些。

他摸了摸长袍口袋，里面好像有几个硬硬的小方块——是之前没收的糖果。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拿出来。

算了，他心想，下次她表现好的时候，或许可以把这个还给她，顺便再给她一瓶加苦版的健齿魔药。

毕竟，他“心胸像黑湖一样宽广”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