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未竟之语 (Unfinished 第22章 Chapter.22「崩塌」

那之后已经过了一个月。

生活并不会因为任何人的悲喜停驻。

你和德拉科变得形同陌路，或者说，只是回到了你们最原始的状态。

在同一间教室上课，哪怕他坐在你目光所能及的范围之内，你也已学会如何忽略他。

你不允许自己浪费时间在这种无谓的情感上，而紧张的学业也的确没有给予你迷失的机会。

为了即将到来的O.W.Ls考试，教授们甚至不再布置作业，只是让所有人全力复习。

霍格沃茨笼罩在焦灼的空气里，每个人的脚步都比平日更加匆忙，脑海中充满了咒语和理论知识，仿佛连深夜的梦境都开始变得条理分明。

这天，你和汉娜走在学校走廊，正商量着待会去哪自习。拐角处却传来了声音，那其中包含的信息让你们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乌姆里奇”、“哈利波特”、“审问”。

汉娜闻声刚想凑上前，却被你迅速按住了手臂。你望着她不知所措的双眼，摇了摇头，示意她等等。

你们屏住呼吸，悄然竖起耳朵。

“她抓住他了？”

“不止，还有那个泥巴种格兰杰！乌姆里奇现在正带着他们去禁林。她说办公室里那帮人还关着呢，就等着她回来再收拾。”

两道声音低低交谈着，然后逐渐远去，消失在盔甲旁的阴影之中。

你和汉娜缓缓地走到拐角，望着那几个斯莱特林学生的背影消失在长廊的尽头，才终于松开屏住的气息。

“如果我们要救人……现在是唯一的机会了。”你紧张地开口。

汉娜显然有点犹豫，你能看出她内心的挣扎——她并不是那种会主动奔向危险的人，而事实上，你也不是。

你们并非毫无畏惧的冒险者，但却可以成为坚定的守护者。

很快，你就注意到汉娜用力地点了点头，你会心一笑，随即默契地快步朝乌姆里奇的办公室奔去。

接着你们一路潜入到了门口，能从门后听到细细碎碎的声音。

你掏出魔杖，伸手靠近门板，低声对汉娜说：“乌姆里奇肯定加了魔法，硬来可能会触发警报。

“那怎么办？我们得抓紧时间……”汉娜压低声音，眼神警惕地扫视四周。

灵感总是来的很突然，你眯着眼睛，举起魔杖在门上划了一道圆弧。

“咒立停(Finite Incantatem)。”

你直觉咒语似乎是起效了，你抬手摸了摸，感觉魔法波动消失了一些。

于是，你轻声接上了另一个咒语——

“阿拉霍洞开(Alohomora)。”

门锁发出一声清脆的“咔哒”，像是沉睡许久的锁芯被唤醒，你缓缓地推开了门，和汉娜刚踏入办公室，眼前的画面令你心头一紧。

纳威、金妮、卢娜和罗恩被束缚着。

而旁边站着调查行动组的熟面孔们，其中当然包括了德拉科·马尔福。

你的到来让他的表情停滞，那一瞬，你看到了他眼底迅速掠过的动摇。

但这片刻的停顿，随着克拉布的一声惊呼被撕裂——

“有人来救他们了！”

战斗一触即发，金妮率先抓住机会挣脱了束缚，试图拿起魔杖。

潘西·帕金森毫不犹豫地冲向金妮，像是想用魔杖柄抵住她的喉咙。两人扭打在一起。你看到潘西抓破了金妮的脸颊，留下鲜红的抓痕。

“你这个疯子！”金妮怒骂了一声后，抓起魔杖用昏迷咒把潘西打飞了出去。

罗恩在混乱中被克拉布狠狠一拳打中了嘴巴，鲜血从他的嘴唇渗出。他咒骂着，踉跄后退，但迅速对着克拉布施了一个缴械咒，击飞了他的魔杖。

高尔注意到纳威挣扎着松绑，直接就抡起拳头狠狠地砸在了纳威的右眼上方。

“啊——！”纳威痛得倒在椅子上。

站在你身旁的汉娜见状后，立刻上前举起魔杖施了腿立僵直咒，让高尔的双腿立刻并拢，像雕塑般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你没有马上进攻，而是在旁边寻找机会突破局势。德拉科的目光牢牢锁着你，手里攥紧魔杖。

你知道——他的魔咒比调查行动组的其他人精准，不会胡乱挥舞魔杖，而是等露出破绽再打击。

你不想主动攻击他，但事到如今也不能退缩。

“别挣扎了，沙菲克。”

德拉科的声音低沉，他缓缓向你走近了一步，魔杖没有挥动，而是轻微地指向你——那是种警告，亦是种试探。

“你不适合战斗。”

他的语气带着某种笃定，像在逼迫你承认。

你的呼吸变得急促，魔杖的冰凉触感透入掌心，眼神却逐渐坚定。

突然，你迅速挥动魔杖——

“昏昏倒地(Stupefy)！”

一道红色光束猛然射向德拉科，但他立刻侧身闪避。你的下一个咒语撞上了他的盾护咒，空气中炸出一团火花。

就在短暂僵持间，纳威抓住了机会，对德拉科施了缴械咒，他的魔杖瞬间脱手，飞向办公室的角落。

德拉科一愣，而下一秒，无数黑色蝙蝠猛然扑向他的脸——是金妮的蝙蝠精咒。他挣扎着挥手驱赶，但根本看不清任何东西。

你望着这一幕，还未来得及有更多反应，便听见身后的呼喊——

“快走！”

你迅速转身，随着同伴们冲出办公室。

在途中，汉娜被克拉布的咒语擦伤了脸颊，却仍然坚持地跑着。纳威则是施了个障碍咒，阻止他们追上来。

金妮擦了擦脸上的抓痕，看着窗外，说：“哈利和赫敏去禁林了，我们得跟上。”

走廊里回荡着急促的脚步声，跑在你前方的同伴们纷纷大笑起来，喘息间透着劫后余生的快意。你们就像几个恶作剧成功的孩童般，天真无邪地欢笑着。

你也跟着笑了几声，可是心跳快得仿佛要冲破胸腔，掌心仍旧残留着方才交锋的战栗感。

按理说你也赢了这场对峙，内心却不似他们般轻松。

和哈利、赫敏汇合时，你注意到哈利动作顿了顿，像是在短暂寻思你和汉娜怎么会在这里。

在迅速交换完信息后，你们都知道了哈利想从神秘人手中救出他的家人。

那一瞬间，所有人都沉默了，但你知道大家不是因为恐惧或犹豫，而是在全力思考该怎么帮助哈利。

卢娜和金妮提了一些建议，但哪怕哈利再心急如焚，也不愿让朋友们舍身犯险。

你意识到，救出纳威他们并不意味着平安无事，接下来可能会面临更大的危险。

你当然害怕，甚至怕得要命。

想到那个名字不能被提起的人，你的呼吸几乎都要停滞。你甚至无法去真正想象面对他的场景——那该是一种怎样的恐怖？比乌姆里奇的禁闭更残酷？比刚才的战斗更难应对？

你不是英雄，也不是战士。

但当朋友们身陷险境时、对着德拉科拔出魔杖的那刻，你不是已经决定了吗？

如果现在退缩，之前踏出的每一步都会变得毫无意义——而你无法接受那样的结果。

纳威的坚定的声音把你拉回了现实。

“我们都是D.A.的成员，都应该和神秘人抗争的不是吗？而且这是我们第一次有机会做像样的事——难道之前的集训都只是闹着玩的吗？”他轻声说道。

“不——当然不是——”哈利不耐地回应，声音里透着急躁。在经历过塞德里克的事件后，他实在太害怕朋友们陷入危险了。

“我也会和你们一起去。”你站在旁边补充道。

你并不是在给哈利他们选择，而是给了自己一个选择。

哈利错愕地盯着你，而你则望向汉娜，她也因你和纳威的话语而下定决心般地点了点头，表示支持。

不久后，你们决定骑着夜骐前往伦敦魔法部。你从未以这样的速度飞翔过，紧紧抱着那看不见的脖颈，寒风刮得脸颊和手指生疼。

说实话，对恐高的你而言，这趟飞行的恐怖程度甚至超过了面对神秘人的想象。

太阳缓缓沉入地平线，天空的颜色加深——你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直到你们终于抵达目的地。

进入魔法部，升降梯降落，直到耳边传来一个女人冷漠的声音说道：“神秘事务司”后，栅栏门才慢慢打开。

四下静悄悄的，只有火把照明前路，影子随着气流晃动着。

你们跟随哈利走进了那扇全黑色的门后，却看见了更多的门。随即整个墙壁开始旋转起来，这下所有人都彻底迷失了方向——这下只好一个个尝试那些门了。

还好有赫敏的机智聪明，每走过一扇门，她就会用魔法留下标记。

其中一扇门后，是一个寂静而诡异的房间，正中央耸立着一座古老的石拱门，薄如蝉翼的黑色帷幔在无风中飘动，仿佛有某种看不见的东西在牵引它。

你站在纳威和金妮身旁，看着他们呆滞的目光被那道古老的石拱门深深吸引。

——那里面有什么？

你不确定，但脊背发冷，脚步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你甚至不敢再多看一眼。

汉娜担心地轻轻碰了碰纳威的手臂，他像是从梦中惊醒一般，迅速回过神来。金妮也在一旁眨了眨眼。

“走吧。”你柔和地说道。

他们点了点头，便迈开步子和你一起跟上赫敏。

等到你们推开另一扇门，看到是一个有各种耀眼光芒映入眼眶的房间时，哈利激动地冲了进去，似乎这里就是他真正想找的地方。

“就是这！”

随着哈利的话音刚落，你们都纷纷拔出了魔杖，气氛一下变得紧张起来。

这是一个天花板极高的地方，放眼望去有一排排高大的架子，上面有很多发着暗淡光泽的小玻璃球。气温冷的能从嘴里吐出薄薄的雾气。

你们顺着架子穿过走道，直到尽头才停下来。但是那里没有哈利正在寻找的人，他开始变得不知所措起来。

你注意到罗恩被架子上的什么东西吸引了注意力，便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那是一个灰尘噗噗的小玻璃球，下面的标签写着哈利的名字。

“哈利，这上面——这上面有你的名字。”罗恩指着架子说道。

在哈利不顾赫敏和纳威阻拦取下那个小球后，你们好奇地聚集在他身边。

接着，身后传来了你似曾相识的声音。

“波特，转过身来。把它给我。”

你顺着声音望去——那是卢修斯·马尔福。

下一秒，数不清的黑色身影把你们的退路都给堵住了——那些人穿着斗篷，戴着兜帽，抬手拿着魔杖指向你们。

你感到胸口一紧，明明空气冷的让人发颤，拿着魔杖的手心却渗出薄汗。耳边听见身旁有人的呼吸变得急促，也看到哈利紧绷的肩膀。

面前的卢修斯·马尔福语气平静，却藏着威胁的意味。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站在一旁，嘴角挂着神经质的笑意。

你并没有立刻看他们，而是扫视着将你们围得水泄不通的其他食死徒。

然后，你的目光顿住了。

你原以为这只是错觉，可是当他微微转动身体时，你终于看清了——那张半隐在斗篷阴影里的脸，你比谁都熟悉。

那是你的父亲——雷纳德·沙菲克。

他站在食死徒之列，沉默不语。黑色斗篷的阴影遮住了他的表情，仿佛带着一层冷漠的面具。

你曾以为，他只是魔法部的一名外交官，一个总是忙于工作、总是缺席你人生的父亲。可现在他站在这里，与那些残忍的巫师并肩而立，沉默地望着哈利手中的玻璃球。

心跳声在耳朵里回荡，甚至盖过了哈利与卢修斯的对话，他们的声音远远地，模糊不清地回响着。

你想要深呼吸，可是喉咙像被死死扼住，胸口发闷。

原以为世界是井然有序的。

可它此刻正轰然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