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未竟之语 (Unfinished 第16章 Chapter.16「暗涌」

霍格莫德的街道上，弥漫着情人节特有的甜蜜气息。小巷间飘散的巧克力香味与情侣们手中的玫瑰相互交织，似乎将冬日的寒意都驱散了些许。

德拉科站在街角，看着人群熙攘。

他起初并未意识到今天是什么日子，直到霍格沃兹的学生成双成对地出现在他的视野中。

他皱了皱眉，觉得这一切显得异常刺眼。

不凑巧的是，梅林似乎也想为这份节日气氛增添几分戏剧性。天空忽然飘下细雨，他不得不与克拉布和高尔一同躲在某家商店的屋檐下。

橱窗里张贴着醒目的通缉令，宣扬着那些越狱的食死徒的恶行，与这充满粉色浪漫的街景形成了格格不入的对比。

德拉科的目光停留在那些冷冰冰的字句上，心中涌起一阵压抑的烦躁。

他知道，这次的事件让更多的学生开始相信哈利·波特和邓布利多先前的那些所谓“警告”。而他一直都看不惯“救世主”在所有人眼中那仿佛闪耀着光芒的形象。

而越是思考，他的嫉妒和不甘便越发侵蚀他的思绪。

德拉科默默握紧了拳头，告诉自己——只要食死徒能够重新聚集，马尔福家族必定能回归父亲口中昔日的荣耀。

这是他唯一的信念，尽管它此刻看起来是如此遥远。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从远处传来：

“德拉科！”

他抬起头，看到潘西·帕金森正带着一群斯莱特林女孩朝他走来。

潘西的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似乎兴致正浓——她快步跑到他面前，语气中满是讽刺：

“你看到了吗？波特和秋·张正在约会！”潘西轻笑出声，像是在叙述一个滑稽的故事，“先是塞德里克，然后是哈利·波特？哦！她还真是有趣。”

德拉科对此并无兴趣，只是随口敷衍：“是吗？”

潘西显然对他的冷淡态度有些不满，但旁边的克拉布和高尔却接过了话题，与她聊得不亦乐乎。

德拉科听着他们的谈话，只觉一阵乏味。

他移开视线，努力让自己不去关注那些扰人的笑声。忽然，一个身影从他的余光中闪过——那是一个黑发女孩，围着一条黄黑相间的围巾。

他的心微微一颤，几乎下意识地以为那是克拉拉·沙菲克。

但当他定睛看去时，却发现自己认错了人。

他感到一股莫名的失落，天文塔上的那场对话再次浮现在脑海中。

尽管他试图摆脱那种无法言说的情感，可刚刚潘西提到的波特和秋·张的约会却无端地让他心中更添烦躁。

雨势渐渐加大，两名女孩急匆匆地跑到边上的屋檐下避雨。

“幸好苏珊今天没来，不然看到这些她一定会很难过。”其中一人轻声说道，同时拍打着衣服上的雨珠。

这个声音，德拉科再熟悉不过了。

他稍稍偏过头，视线悄然落在了她们身上——果然，是克拉拉和汉娜。

克拉拉站在那里，目光静静地凝视着橱窗里的通缉令，神情中透着掩饰不住的忧伤。

她显然是在为朋友担心。

汉娜似乎察觉到了克拉拉的情绪，低声安慰道：“是啊，这么多囚犯越狱，抓捕起来一定很困难。真让人害怕。”

克拉拉微微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安：“要是再这样下去，说不定会有更多无辜的人受到牵连。”

德拉科站在不远处，听着她们的对话，心中复杂的情绪几乎无法言喻。

他不明白，为什么克拉拉总能轻而易举地为他人着想。她的忧虑和善良与他自己心底的冷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就在这时，潘西的声音又一次打破了他的思绪。

“哎呀，看看那边，又是赫奇帕奇的小土拨鼠们。”她刻意提高音量，挪到德拉科与克拉拉之间，冷笑着说道，“原来是汉娜·艾博和胆小鬼沙菲克！”

克拉拉听到这番嘲讽，却并未表现出恼怒。

她只是轻轻拽了拽汉娜的衣袖，平静地说道：“我们走吧，没必要和某些人计较。”

随即与汉娜一同走进了身后的商店。

潘西见状，显然不愿就此作罢。她看着那扇玻璃门，又故意大声说道：“不过是仗着有人陪！不然她哪里敢这么说话？对吧，德拉科？”

“嗯，是啊，赫奇帕奇一向无聊得很。”德拉科敷衍地应和。他知道潘西不过是想取悦自己，可她却完全不明白，她的言行此刻只会让他感到更加厌烦。

他忍不住回想起克拉拉刚刚的表现。

她明明以前是那么柔弱，现在却在面对挑衅时表现得出乎意料的冷静和坚韧。交到一两个朋友，就能对她产生如此大的变化？

德拉科的内心深处隐隐泛起说不清道不明的嫉妒——克拉拉那种坚定的善良和坦然，与他与生俱来的优越感和习惯性的防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和她注定是两个世界的人。

斯莱特林和赫奇帕奇的一男一女如果走在一起，本就是不同寻常的画面——这些他明明再清楚不过了。

可是有些东西越是不得，就越在骚动。

夜幕低垂，霍格沃兹显得幽深寂静。

几天前，一本名为《唱唱反调》的杂志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学生们的视线中。这本杂志的内容大胆直白——它毫不避讳地支持哈利波特与邓布利多。

更刺眼的是，哈利在文章里竟直接指认了他父亲卢修斯·马尔福是食死徒。对于德拉科来说，这无异于一次**裸的挑衅。

愤怒在他胸腔里翻涌着，但他深知自己无法公开驳斥这样的言论，哪怕是想，也得咽下所有的话——那是违反教育令的自曝行径，更别提会给父亲带来怎样的后果。

于是，德拉科将愤怒转化为行动。

他以级长的身份，在斯莱特林的学生中发起了一场收缴《唱唱反调》的行动。甚至在黑魔法防御课后，他找到了乌姆里奇教授，低声建议加强**的管理措施。

然而这一切行动非但没有平息他心中的焦虑，反而令那种无形的压迫感越发沉重。

深夜的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被绿色的幽光笼罩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窒息的安静。

德拉科在大厅里不停地踱步，像只迷途的幽灵，目光散乱而空洞。

坐在角落的西奥多·诺特始终没有抬头。他早就注意到了德拉科的异常，却选择按兵不动。敏锐如他，自然明白发小在焦虑什么，但他知道主动去询问只会让对方更加恼怒。

终于，德拉科的耐心告罄。

他猛地停下脚步，转向西奥多，语气里带着压抑已久的怒火。“你不也是……为什么还那么无所谓？”

西奥多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向他，手中的书缓缓放下。他当然也看过那篇杂志，知道自己和德拉科的处境一样——父亲被指认是食死徒。

他不紧不慢地回答：“那你想怎样？”

德拉科深吸一口气，像是被那淡漠的态度进一步激怒了，但西奥多很快就觉察到德拉科眼里的火焰慢慢暗淡了下去。

片刻后，德拉科像是泄了气一般，在黑色的皮质沙发上坐下。

“想怎样？当然是要想办法……搓一搓波特的锐气。”他冷笑道，语气里却透着些无力感。“说真的，他那张嘴早该在三强争霸赛上被火龙撕烂。”

西奥多听着，只是微微抬了抬眼皮，安静地等待。

“乌姆里奇一直想抓住波特的把柄——我知道他们有个小团体！”德拉科甩了甩长袍的袖子，将手臂搭在扶手上，语气充满了迫切。“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能找到线索……到时候看那疤头还怎么得意！”

西奥多低头看了一眼书页，又随意翻了页，像是并不关心这些计划。他轻描淡写地开口：“嗯，不错……你和莎菲克最近如何？”

德拉科愣了一下，显然被这毫不相干的提问打乱了思路。

“你什么意思？我和她又没……”

“我只是觉得，她和你说的事情或许相关。”西奥多语调依旧平淡，却隐隐透着几分洞察。“毕竟，她以前哪有这么多朋友，对吧？”

这番话像是一根针，扎进了德拉科的脑海——他的大脑飞速运转起来，各种念头一闪而过。

他的确思考过克拉拉和波特圈子的可能联系，但始终不愿承认这样的猜测。

德拉科沉默了片刻，最终抬起头，冷冷地说：“不知道，我和她不熟。”

西奥多微微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仿佛早已洞悉了一切。

他轻叹一声，将注意力重新转回手中的书页后说道：“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