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这场小风波以外,他们总算能过算为舒坦的一周了。似乎是马尔福先生写的信起了作用,麦克伦林一伙的高年级对他们不再刻意刁难,只是每次都带着恨恨的眼神看向他们。其他斯莱特林们也不再欺负爱希加了。连罗克都收敛了很多,甚至还有和德拉科他们交好的意愿,安伦很怀疑是达芙妮和潘西做了什么。
准确来说,是明面上。他们像是受了谁的指示,就算看他不顺眼,最多也只是怒瞪或者在暗自背地里说坏话。虽然还谈不上好,但跟原先比起来爱希加要能凑合得多。
这下,德拉科本就高昂着的鼻子甚至翘上了天。星期五下午,他通过魁地奇球队的选拔,马尔福先生答应他给球队的每一个人都买一把最新型号的扫帚“光轮2001”。安伦也挤下了同队的弗兰克·戴斯,成为斯莱特林队的击球手。
次日早晨,天还蒙蒙亮的时候,爱希加突然被推醒。
“干什么?”他不满地微微睁眼,看到一抹淡金色的头发。
“快起来!”德拉科说,他连袍子都换好了,“魁地奇训练!别告诉我你忘了。”
“这么早?”爱希加头疼地说,“我再睡会儿,就五分钟。”
“不行,你快起来!”
爱希加硬生生被德拉科推醒,迷迷糊糊换上袍子,刚刚给尼雅达盖上小毛毯就被德拉科拽出门。他们连早餐都没吃,跟同样早起的安伦匆匆离开礼堂,前往魁地奇训练场地。
和精神亢奋的德拉科和安伦相比,被拖起来的爱希加困倦极了,打着哈欠暂时告别他们,睡眼惺忪地来到观众席上,看台上是同样打哈欠的潘西和她旁边精神抖擞的帕妮娅。
“早上好,爱希加。”潘西说。
“早上好。”爱希加说,他饿着肚子,难受地坐到潘西旁边,隔开一个位子。
“格兰芬多们怎么在这儿?”帕妮娅不满地看向观众席上的赫敏·格兰杰和罗恩·韦斯莱,又望了一眼场地上飞翔的格兰芬多队队员。
爱希加和潘西都没回答她的这个问题,他们快睡着了。
过了一会儿,几个穿着绿色球衣、扛着扫帚的人走进场。帕妮娅激动地叫起来,拼命摇晃她姐姐,潘西快被摇晕了。
格兰芬多队中的一个迅速地飞落地,“弗林特!”他朝着斯莱特林队的成员大喊。“这可是我们的训练时间!我们专门起了个大早!请你们出去!”
“这里地方大得很啊,伍德。”
“可是我包了球场!”伍德厉声说,“我包下了!”
“噢,”弗林特说,“可我有斯内普教授特签的条子。本人,西·斯内普教授,允许斯莱特林队今日到魁地奇球场训练,培训他们新的击球手和找球手。”
“你们新添了击球手和找球手?在哪儿?”
德拉科率先从后边闪出来,挂着一副得意的笑容。安伦微挑起眉头,站到他旁边。
“你不是卢修斯·马尔福的儿子吗?”韦斯莱双胞胎中的一个看见德拉科,厌恶地问。
“你居然提到德拉科的父亲,有意思,那就请你看看他慷慨送给斯莱特林队的礼物吧。”
七把崭新的、光滑锃亮的飞天扫帚以及七行漂亮的金字“光轮2001”,在早晨的阳光下晃着格兰芬多们的眼睛。
“最新型号,上个月刚出来的,”弗林特说,“我相信它比去年的光轮2000系列快得多。至于老式的横扫七星——用它们扫地板吧。”
格兰芬多队的队员们都说不出话来。德拉科高兴地昂起头,朝他们冷笑。
这时候,看台上的两个人动了。帕妮娅看见他们的动作,赶紧拉着潘西也跟上。
“别拽我!”潘西无力地说道,“我快吐了……我们什么时候能去吃早饭?”
爱希加掩住哈欠,慢悠悠地也跟上她们。
“哦,看哪,”弗林特说,“有人闯进了球场。”
罗恩·韦斯莱和赫敏·格兰杰走进球场。很快地,帕妮娅和潘西也跟进来。
“怎么啦?”韦斯莱问哈利,“你们怎么不打球?他在这儿干什么?”他吃惊地看着德拉科。
“我是斯莱特林队的新找球手,韦斯莱,”德拉科得意地说,“刚才大家在欣赏我爸爸给我们队买的扫帚。”
韦斯莱目瞪口呆地望着面前那七把崭新的扫帚。
“很不错,是不是?”德拉科说,“不过,也许格兰芬多队也能搞到一些金子买几把新扫帚呢。你们可以兑奖出售那些横扫七星5号,我想博物馆会出价要它们的。”
斯莱特林的队员放肆大笑。这时候,爱希加才慢吞吞走到斯莱特林们旁边。
“至少格兰芬多队中没有一个队员需要花钱才能入队,”赫敏·格兰杰尖刻地说,“他们完全是凭能力进来的。”
德拉科眼神一冷。
“没人问你,你这个臭烘烘的小泥巴种。”他狠狠地说。
“德拉科!”爱希加适时出声制止。
但是显然对面都听见了德拉科的声音。格兰芬多队员们愤怒地开始躁动。弗林特不得不冲到德拉科前面,防止韦斯莱双胞胎扑到他身上。
“你怎么敢!”
格兰芬多队中的女生们叫骂道。罗恩·韦斯莱更是伸手从袍里拔出魔杖,高喊:“你要为它付出代价,马尔福!”
他从弗林特的臂膀下面指上德拉科的脸,拿着魔杖的手都在愤怒地颤抖着。爱希加赶紧使劲一把拉开德拉科。
巨大的爆炸声响彻了整个体育场,一道绿光从魔杖后部射出来,击中了韦斯莱的腹部,撞得他唉哟一声摔倒在地上。
“罗恩!罗恩!你没事吧?”格兰杰尖叫道。
韦斯莱张嘴想回答,但是他完全回答不出来——反而吐出几条亮晶晶的鼻涕虫。
“什——”
斯莱特林队的队员们都笑瘫了。弗林特笑得直不起腰,用新扫帚支撑着。德拉科在一瞬间的惊讶后,狂笑到四肢着地,两个拳头猛捶着地面。就连安伦也用扫帚支撑地面开始笑。
格兰芬多队的队员围在罗恩·韦斯莱的身边。他不断地吐出黏糊糊的大鼻涕虫。似乎没有人愿意碰他。
“我们最好带他到海格那儿去,那儿最近。”
哈利对格兰杰说。他们俩拽着韦斯莱的胳膊把他拉了起来。
“怎么了,哈利?怎么了?他病了吗?但你能治好他的,是不是?”
格兰芬多的科林·克里维跑了过来,连蹦带跳地跟着他们走出球场。他们只看见哈利粗暴地赶开克里维,跟格兰杰一起扶着韦斯莱离开了。
等到魁地奇训练结束,已经快中午了。他们肚子都饿得咕咕叫,简直比队员们还要累。一顿饭后,他们才仿佛活过来。
爱希加回到宿舍里,把那根紫杉木、凤凰羽毛的魔杖锁上,只有高深的魔法咒语才能解开。这耗费他不少力气,这是他第一次尝试,过于年幼的身体还承受不住施展这样的魔法,导致他直到星期一上课都很虚弱。达芙妮坚持让他去校医院看看。幸好中午吃完饭潘西急匆匆去拿来提神药剂(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让爱希加成功坚持了一个下午。
“你不会是感冒了吧?”德拉科说。
安伦皱着眉头,他仔细地端详爱希加的脸,似乎是硬要从中看出什么来。爱希加完全知道这其中的缘由,不去理会,还大大地打了个哈欠。
他们上了一天的课,早上又那么早起,但即便如此,他半夜还是轻手轻脚爬起来。尽管寝室内其他人的床边都施加上了隔音类的魔法,他还是谨慎地不发出一点声音。
他把黑色的日记本摆放在枕边摊开,再把蘸了墨的羽毛笔随意扔在上边,甚至没有换上长袍,而是直接穿着睡袍,悄悄。走出房门。
寝室以外的地下有着夜晚的阴冷,好在不是冬天,而即使如此透过薄薄的棉质衣料也传来丝丝凉意。黑色的睡袍很好地掩住他的身形,他慢悠悠,拖沓脚上同样漆黑的拖鞋在城堡内游荡,半眯着眼仿佛很困倦似的走上八楼。在夜半时分,教师办公室里的夜灯也逐渐熄了。
他走到挂毯前,来回转了三圈,墙上渐渐浮现出一扇大门。他轻轻推开门,走进去。门关上了。
他却不踏出一步,而是在原地等几秒,听到没有什么动静,才胡乱掠开挡在额前的碎发,用手拨拉几下头发使其勉强整齐,之后慢慢走过一条长廊。在长廊之后,这个房间的形态才呈现在眼前。
这个呈半圆球形的房间,墙由满满的书架组成,一圈一圈环绕至顶,最顶上是一个吊灯,正发出清冷柔和如月亮的光芒。而柔软的地毯之上是一张华丽舒适的单人软椅,木质椅子铺上平绒的软垫。
房内已经有人了。那是一个背对着的黑发少年,十五六岁的样子,穿着斯莱特林的院袍,站在书架旁。听到脚步声,他转过脸。
是路斯比·罗克,他似乎有些紧张不安,原本面对学生的游刃有余在此刻消影无踪。他看到爱希加,脸上的神情立马转为恭敬。
“黑魔王大人。”他轻声说道。
爱希加面不改色地回望去,被魔法改变的漆黑的双眼触及对面的深蓝。路斯比·罗克立即低下头,再没有原先的轻蔑模样。
他迅速扫视一圈,也走到了书架旁。他踱过人的身边,倒是认认真真看起书架上的一本本书名。
“怎么样了?法国景色如何?”在一片静寂之中,他开口发问。
“已经稳定下来了,大人。身处繁华地带,他遇见的人也会多。”
“进展顺利?”
“是。”
“做的不错。”爱希加漫不经心地说,从书架上抽下一本《灵魂之药》,转过身把书搁在圆桌上,随即坐进旁边的软椅里,“你什么时候来的?”
路斯比站在他身后的一侧,低着头恭谨回话:“一小时前。”
“有人跟着你吗?”
“没有,大人。”
爱希加轻笑一声:“你可是某些人的重点防范对象呢。”
路斯比紧抿住嘴。他正想着回话的措辞,身旁坐在沙发的人又轻飘飘补了一句:“正合我意。你不用防着。”
“……是。”
“不只是法国。你好像和其他国家的巫师家族也有来往啊。”爱希加说,“比如,麦克伦林?”
路斯比·罗克身形一僵:“——是的,大人。他、是我的——”
“——崇拜者?”
“……”
“还是信众?”
“不、绝不是!”他倒抽一口冷气,急忙辩解,“他和我都是您的追随者,黑魔王大人,这毋庸置疑。”
“是吗?”爱希加随意地说道,“我还以为外国的巫师都觉得盖勒特·格林德沃比较厉害呢。”
“邓布利多的手下败将没资格与您相提并论,黑魔王大人。”
爱希加回应般轻哼一声,像是不置可否的样子:“那人倒是厉害,不过就败在所谓爱情的言论之下。邓布利多真是捡了个大便宜。”
路斯比沉默,并不明白他所指的是什么。
“你大概知道,那两个人友情至深——啊,如果那是友情的话。”爱希加一笔带过这个话题,接着道,“也不止麦克伦林。你似乎有个不小的圈子?”
“……一切都是为您伟大的复兴所准备,大人。”
“你很优秀。”
得到这番直白的夸奖,路斯比·罗克显得又惊讶又喜悦:“能为伟大的黑魔王服务是罗克家族莫大的荣耀。”
“是吗?”爱希加随口一句,“是罗克家族,还是你呢?”
“无论是我还是我的家族,都愿意为您献上忠诚,黑魔王大人。”路斯比诚挚地说。
——好像好多年没再体会到这被这种态度面对着了……不管是对原先的自己,还是对原先的Voldemort来说。
不知这话是真是假,也不知到底是对谁说的。他总感觉怪怪的。
“你的家族。”他只是重复,轻飘飘地反问道,“是吗?”
对方恭恭敬敬地回答:“是的,大人。”
“也许。”爱希加说,“不过,我暂时还不需要。因为你比我想象中的要能干。”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突然间和缓下来,虽然听上去仍然轻飘飘的。
“所以,现在这个阶段,你一个人就足够了。”他半带拉拢地说。
路斯比突然抬起头。爱希加能看见他显而易见的惊喜和受宠若惊。
“感谢您的信任,我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大人。”
爱希加点了点头:“再过一段时间,我需要你陪我演一场戏。如果做得好,我的计划就会有很大的进展。”
“我愿为您效劳,大人,”路斯比立刻说道,然后迟疑着发问,“是指打开密室的事吗?”
“你认为密室是我打开的?”
“不是您吗?”对方惊讶地说,然后补话,“对不起,但您才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而不是波特。”
“嗯,你说得也没错。”爱希加一语双关,“的确是‘我’做的。”他刚说完,就看到人松了一口气,于是挑起了眉,“你对波特会说蛇佬腔很在意?”
“我只是不想让波特触犯斯莱特林的权威而已,大人。”路斯比谨慎地回答,“谁都知道您才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
——这个人真是斯莱特林的过激派……
“如果不是‘我’,你认为波特会说蛇佬腔?”他冷冷淡淡,“大难不死的男孩会说蛇佬腔,现在,这条重大新闻已经在霍格沃茨里传得沸沸扬扬。”
“我明白了,”路斯比恍然大悟,“这样波特的名声就会败坏,连带邓布利多也会遭到质疑。是我目光短浅,才猜不透您的计划。”
——你明白什么你就明白,我全都是随便忽悠你的你也信。
爱希加着实对这个误会有些无语,但也不去说破,毕竟这就是他的目的。
“您需要让这件事传得更厉害吗?”路斯比突然说,“各个家族已经知道了这条消息,只差一个导火索。如果在预言家日报上大肆宣扬——”
——搞事不规范,亲人两行泪,我猜你是没听说过 。
——的确,他还真没听说过。
“就算我们不提供导火索,过不了多久,它就会无风自燃的。”爱希加想起之后的剧情,说道,“我猜不少家族已经开始暗地里搞小动作了。”
他停顿一下,继续接话:“在五十年前,密室被打开的时候,有个被指认是凶手的格兰芬多,养着他可怕的宠物。为了学校不被关闭,当时的斯莱特林级长只好告发这个被自己的宠物蒙骗的倒霉蛋,还因此受到袭击。结果,这个倒霉蛋被折断魔杖,逐出学校,被邓布利多收留在禁林边上。从被分配到那儿开始,他就不断地在禁林里饲养自己可爱的宠物们。
“他的名字叫鲁伯·海格——我想,魔法部的人们,甚至魔法部长,也许都会很高兴听到这个消息的。毕竟,他可是打开密室的‘元凶’呢。”
感冒咳嗽怠惰期,下周修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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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Chapter. 07 隐浪暗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