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The Dursley 第3章 第三章

德思礼家出了一个叛徒，这么说是很公正的。因为德思礼夫妇都很同意，实际上，他们暴怒地达成了一致。

他们本以为宝贝女儿收到一封信已经够倒霉了，可是，该死的，更可怕的是她还想去那里上学！天啊，为什么古怪的事一再发生在他们这样的好人家身上？！

万幸这话没被哈利听见，当然这是为他好，否则他可能会因为窃笑而被好好磋磨一顿。但说实话，就现在而言，哈利已经在很坏的处境里了。

那晚他的表妹收到信，他还没能高兴上一会，隔壁房间的恐慌和怒火就蔓延了过来。显然德思礼夫妇认为这都是哈利的错，他被劈头盖脸地骂了、羞辱了，然后被粗暴地塞进碗柜里。

怒火也即将传染给他了，可哈利想到了使用魔法的禁令，于是他缩在碗柜里，只在脑子里填满愤怒的想法。

他苦中作乐地想，现在有点像长发公主的故事，那个有着金色长发的公主被关在高塔里......

哈利当然幻想过自己是那个拯救公主的王子，或者骑士。毕竟除了看看书做做梦，他的生活也没太多乐子了。

但他今天头一次把自己和公主比在一起，而且惊奇的发现，与王子骑士比较之下，他和公主们有更多相同之处。比如说总是受苦，比如有个不怎么好的妹妹……

哈利的思绪飘远了，碗柜缝隙透进来的光使他分心了。轻到有些鬼祟的脚步在接近。

哈利告诉自己不要瞎想，他见过鬼的，霍格沃兹里就有很多，那有什么可怕？

可随即他想起了差点没头的尼克——他干嘛非要向一群新生展示他的“差点没头”呢，哈利有些恼火地想，他没有要求看到那种场面，那对眼睛并不怎么友好。

在哈利的想象恶化前，碗柜上的锁打开了，柜门被小心翼翼地拉开。你站在那里，神情紧张地向四周看了看。

“......呃，你好？”哈利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尚且不确定你是来帮他的，还是使他的境况更糟。当然他希望是前者，尽管你一般是后者。

梅林保佑，今天他的表妹终于决定做件好事。

你对他比了个小声点的手势：“快出来！”

哈利打消了自己是长发公主的类比，因为眼前的小女孩明显更符合一个公主的样子。她的金发碧眼今晚很可爱，叫他快出来的时候则分外漂亮。

“好吧，看来我被公主给救了。”哈利嘟囔道，同时像只猫一样轻盈地钻出碗柜。你怀疑地瞥了他一眼，再次把食指竖在嘴唇前，警告他小声一些。

在德思礼先生闷雷似的呼噜声里，两个小孩静悄悄地穿过黑漆漆的走廊，一起回到了哈利的卧室。

哈利没想到你会跟进来，他迟疑了一瞬间，看你毫不见外地坐到他床上，才把卧室门合上：“呃，谢谢。不过我最好在他们起床前回去，但还是谢谢你。”

“哦，好。”你没听他说了什么，只觉得他的床硬得有点硌人。然后你抓住他的手腕把他拉近，压低声音说，“听着，波特，你得带我去。”

“什么？哦，你是说霍格沃兹。”哈利很快反应了过来。

讲真的，哈利没想到你会想去，他本以为你会崩溃尖叫上一整晚，或至少哭闹上几个小时。

你不自然地咳了咳：“这不意味着我就是...那个，知道吧？我只是去看看。”

“不是一个女巫？”哈利尽量不去在意你握住他的手。

你急得几乎要去捂住他的嘴：“嘘！我当然不是！我就是去看看，我要看看那种学校有什么不一样。”

“但去‘那种学校’显然会让你成为一个女巫。”哈利没办法不注意到你的手心很柔软，并且不断向他的手腕传递着温度，“能放开我吗？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我并没有想要抓着你。”你恶狠狠地甩开他。

哈利不自在的摸了摸手腕，他反唇相讥：“是的，就像你也没有想要成为女巫那样。可事实就是，刚刚是你抓住了我，并且你是个女巫......”

他硬生生把一句讽刺的“恭喜”咽了下去，无奈地蹲在你腿边，抬头看着你：“哦，拜托......你不能这样。是你先挑起的头，是不是？”

你把脸埋在手臂上，第一次哭得这么悄无声息，因为空前的挫败，并且你不想被德思礼夫妇发现。

“好了，好了。”哈利试图拍拍你的肩膀，结果被瞪了一眼躲开了，“我答应带你去，这样好吗？别哭了。”

“你发誓吗？”

“如果你想的话。”

于是你们的手握了在一起，发了一个孩子气的誓。

她的手很软、并且细腻。哈利想，他这些年刷的碗也不全算没用。

然而就在第二天，事态急转直下，为了不让你和哈利去“那所可笑至极的巫术魔法学校”，你们都被锁了起来。

这对哈利来说是家常便饭，可你差点疯了。撒娇撒泼，能用的招数全用尽了，嗓子都哑了也没能改变什么。

哈利的心也逐渐沉了下去。他昨天才答应带你去霍格沃兹，现在看来真是说大话，他连自己都帮不了。

哈利听到自己卧室的墙被敲了敲，是从你那边传来的。

于是他打开窗户，果然看到你的脑袋也探了出来。你冲他小声喊道：“你得做点什么！”

你这几天哭得不少，眼眶一直都是红红的，被夜风一吹眼睛则干涩得要流泪。

哈利看着你，似乎想说什么，最终伸手拽了拽自己窗外的铁围栏：“我不知道能做什么，瞧，你爸爸还给我装了这些。”

“用魔法呢？”你迫切地提议。

“不行，那样会被开除。”哈利摇摇头，像安慰你，也是说给自己听，“会有办法的。我的朋友会发现我不见，他们会告诉老师...或者海格会来接我。我是说，接我们。像之前那样，开一辆会飞的摩托车......”

你趴在窗沿听着，哈利的声音渐渐小了，夜色陷入了安静，你们现在能做的也只有怀揣希望了。

哈利没想到他的两个假设糅合在了一起，但无论如何，他喜出望外。他的朋友开着一辆会飞的汽车来接他了！

罗恩凑在他窗前的脸着实吓了他一跳。哈利一时分不清这算是噩梦还是好梦，直到他确认这不是梦。哈利兴奋地一下翻下床，两步跳到窗前，像一个囚犯那样双手抓住铁栏杆：“罗恩！你怎么来了！”

罗恩侧开身子，他背后的双胞胎哥哥向哈利挥了挥手：“我们一直没有收到你的消息，担心之下就决定过来。嘿，你最好收拾东西跟我们走。”

于是他们在黑暗中无声地忙碌起来，最后伴随着一声巨响，韦斯莱开车拉掉了窗口的铁栏杆。

楼下的德思礼夫妇被惊醒了，咒骂和脚步声急促地纷纷传上来。“快！哈利，趁他们没赶过来！”罗恩紧张地拽住了哈利的手，可他竟然没拽动。

哈利杵在窗边，他说：“等等！我们得带上她！”

四个男孩的目光聚焦在了隔壁的窗户上，你悄无声息地站在那里，不知道站了多久，嘴巴微微张着，并且出于某种原因，你在发抖。

哈利跳进了车后座，又探出身子使劲推开你的窗子，他的手臂伸到了最长。

砰！你的房门被弗农凶急地踹开了，你站在窗边，紧紧抓住哈利的手，尖叫着跌进了车里。

乔治立刻发动了引擎，飞车猛得升近了天空，弗农怒不可遏的嘶吼和佩妮绝望的哭喊渐渐低了，车里响起了你小小的啜泣声。

哈利挪了过来，安抚地拍了拍抽噎的你，可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挨着你坐着，你也把身子歪在了他身上。

是的，你们讨厌对方，曾经如此，现在大概也一样，可是那有什么关系？眼下你们挤在汽车的后座——尽管空间很宽敞，你和哈利紧紧挨着彼此。

车子穿行在灰蒙蒙的絮云里，你感到自己离星星们那么得近，可这和乘坐飞机的感受又是全然不同的。

你贴住冰凉的车窗向外看，向下看。零星的灯光已经变成了小小的光点，你不能够辨别出哪个是女贞路四号。

你们已经走的太远了。

哈利说：“你会喜欢霍格沃兹的。”

你回过头，看到哈利微微笑起来的眼睛，在昏暗的车厢里，施了魔法一样的、亮盈盈的绿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