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后的假期,苏西又去打了几次雪仗,突然心血来潮想骑飞天扫帚了,就找霍琦夫人借了一把,天天在空中飞,偶尔扔几个雪球助攻。苏西的飞行技术非常不错,以前多次受到魁地奇队的邀请,但她都拒绝了,觉得万一被球打到肯定很疼,从高处摔下来也很疼,她拒绝一切无谓的风险与疼痛。
有一次苏西飞到禁林上空,低低地飞着看下面有什么好玩的,恰好看到斯内普在他那药田挖着什么东西。苏西恶作剧地从树梢上抓起一把雪悄悄靠近,突然淋到斯内普头上。斯内普被冰得一哆嗦,还没抬头就听到了苏西的笑声。
“西弗勒斯,要不要我带你飞回去呀”。
“我想闲的发霉的帕拉斯教授是否需要几个魔咒清醒一下脑子”,斯内普拉着脸说。
“干嘛这么严肃,你不会从来没打过雪仗吧”。
“无聊至极”。
“你有没有需要树上的什么材料,我正好帮你摘了”。
“没有,你还是小心自己别摔下来成为魔药材料”。
又聊了几句,苏西看斯内普还是气鼓鼓的这么无趣就飞走了,临走前还是随手拿了个松塔扔进了他的袍子。
看着斯内普恼怒又无可奈何的样子,苏西往回飞的时候突然莫名有些心酸。安静祥和的霍格沃茨,鲜活生动的斯内普,这些都要在十几年后遭遇毁灭。而自己作为知情者,没有任何努力去改变任何人的命运,只是静待悲剧的发生,眼睁睁地看着熟悉的人走向死亡,来到这个世界后,苏西第一次对自己的选择感到迷茫。
因为突如其来的迷茫,苏西回地窖的路上一直都很低落,然后不自觉地在屋子里不停地踱来踱去,这是前世留下的习惯,经常一走就是好几个小时。直到有人来敲门,苏西还是脑子一团乱麻。
“西弗勒斯?你采药回来了”。
“你……这是你丢的?”斯内普手里拿着那颗松塔。
苏西有些无语,难道这是追过来让自己道歉?
“好吧,我非常抱歉,不该跟你开这些无聊的玩笑,这个你扔了就好……”苏西想送客关门了。
“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斯内普有些别扭地说。其实是他在回来的路上听到几个学生议论苏西,说打招呼也不理人的样子很反常,进屋后他又听到苏西不停地走路,莫名担心是不是自己说得太过分了,也跟着脚步声心神不定的,索性过来看一看。
“没什么,想起一些往事”,苏西还没从小说剧情里完全抽离出来。
“那我给你一些欢欣剂?”斯内普知道苏西不会用,可是自己除了魔药还能做什么呢。
苏西看着斯内普这个样子,不知为什么更加心酸了,她努力压下眼中的湿润笑了,
“没事儿,一会就好了,我还没吃饭,你呢?”
“没有”。
“我上次包的馄饨还有,正好一人一碗打扫了吧”。
“好”。
苏西转头忙活起来,并不断告诫自己千万不要感情用事,不要瞎掺和已知的命运,要坚定地做一名看客和过客。
斯内普不知道苏西的内心活动,只是第一次在冷静的苏西身上看到这样消沉的或者说不一样的情绪,心里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
斯内普走后,苏西仍然有些回不过神,她知道自己这是不知不觉过于融入这个世界了。以前在美国巫师界,她也不是没有投入感情,只是遇到的人和朋友都是崭新的面孔,苏西对他们的命运一无所知,所以也就无从担心什么。但在英国,她与身边的同事们愈加亲密,随着关系越来越密切,她就会不自觉地想到他们的结局,然后就会难受,再然后就会陷入质疑自身选择的恶性循环中。
苏西知道,随着她在霍格沃茨逗留的时间越长,必然会接触到更多小说中的人物,比如很快就会入学的唐克斯,比如珀西·韦斯莱和他的宠物老鼠,她不可避免地会陷入到更多纠结之中,而纠结的根源还不可对任何人诉说。这种情绪的无人理解,无人分担,苏西不知道自己还能在霍格沃茨再坚持多久。
苏西还想过一种可能,就是把所有知道的剧情都告诉邓布利多后一走了之,可是这样是否能够挽救他们的生命,会不会她所知道的剧情在这个世界并不可能实现而被当成神棍,她没有一点把握。而且一旦泄露了“先知”的身份,可能再也无法摆脱这个圈子。总之,还是她认为目前没有人或事值得自己去进行任何的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