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斯莱特林的黎明 第354章 斯莱特林副院长

欧若拉和维多利亚拥有令人嫉妒的睡眠质量，很多人直到凌晨两点还没酝酿出困意。

礼堂某处传来惊天动地的鼾声，还有人展露出粗野可怕的睡相，爱面子的斯莱特林们更加不敢闭眼，不过后半夜某段时间，校长邓布利多和斯内普一同出现在大厅，学生们不得不闭上眼睛装睡，这一闭就萌生出倦意，斯内普在学生中间站了会儿才离开，也就是这段时间，熬不住的低年级陆续沉入梦乡。

早上五点，一只家养小精灵的手凭空出现在欧若拉身边，这一幕看上去相当诡异，差点睡过去的弗林特失脚踹在希格斯身上，“嘶”一声，可怜的前级长蜷起腿把疼痛咽回肚子。

从小精灵拍在身上，到想伸懒腰发觉双手被睡袋困住，欧若拉的起床过程十分迅速，大概只有刚睁眼时茫然几秒，扭头看见维多利亚毛绒绒的脑袋抵在自己胳膊上，阿斯托利亚不知道什么时候依偎到近前，两个小女孩睡得香甜。

眨眨眼，欧若拉看向视线能及的远处，希格斯把女朋友替换下来，和修两个人坐在高年级那边守夜，修还对着自己缓缓眨了眨眼，欧若拉没有理会，径直调转目光。

其他几位男女级长各自坐在自家学院那儿，只有珀西·韦斯莱孜孜不倦地在睡袋之间来回穿行，看样子走了一整夜，体力真不错，欧若拉心想，但当她上下打量韦斯莱，对方同样也看见了她，珀西忙着往斯莱特林这边赶，下一秒，欧若拉给醒着的人们表演了一个原地消失术——她的睡袋安安静静地瘪下去，珀西的脚步猛然顿住，站在原地怒气冲冲地发愣。

十一月的第一天，学生们有了新鲜谈料，胖夫人的肖像画遭到破坏，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门口的画像暂时换成矮小好战的卡多根爵士，新上任的骑士钟爱毫无意义的挑衅、决斗与更改入门口令，每天都有大批被困门外的格兰芬多学生四处游荡，□□们轮流找借口跟波特同行，结果布莱克没遇到，倒顺手多次解救了被困门外的隆巴顿先生。

校外的成年人同样富有大把聊资，因冤案于美国马库扎遭受囚禁和不公刑罚数月的多诺万·塞雷诺斯近日在帕尔默一家的陪同下回归英国，消息灵通的人们还未着手准备接风洗尘的宴请酒会，年轻的阿尔克特·帕尔默先一步来到魔法部全款购下翻倒巷的大片铺面。

米斯兰迪尔与帕尔默合作、看中塞雷诺斯的才学并雇佣其为他们工作，这些不难理解，但谁都不明白，放着对角巷和霍格莫德的肥肉不要，他们怎么专盯翻倒巷那些难啃的臭骨头？

一番打听，帕尔默推说这是米斯兰迪尔的主意，欧若拉才是主事者，可这回连一向自诩擅长揣摩人心的帕特里克也迷惑了。

西奥多不清楚欧若拉抱着什么打算，不过她不说，他也不追问，搪塞掉父亲的来信，心里分外期待即将到来的生日。

母亲去世后，他从未像现在一样盼望过生日。

欧若拉送的礼物也许不够昂贵，但一定最合他的心意、甚至有价无市……哪怕什么都不送，这一天里她的注意力也会超乎以往地逗留在自己身上，光是想一想就叫他欢喜的不得了。

周三这天早上，西奥多特地拾掇一番，换上新行头，比往常多花了二十分钟照镜子，确保自己从里到外每一处细节都打理得精致完美，还把搁置在柜子深处的香水翻出来，挑选良久，选了一瓶佛手柑与柠檬前调、雪松和劳丹脂中调、后调调配广藿香的淡香水，越闻越满意，最后给刷好牙、梳好毛的《妖怪们的妖怪书》也正反面地喷上一些，樱桃瞧着稀奇，吵着让西奥多给自己来两下，然后跳到床铺上欢脱地打滚，“呐呐呐”个不停。

家养小精灵莱茵感动地抹眼泪，它原本出身沙菲克家族，沙菲克小姐嫁去诺特时它刚上任不久，后来老沙菲克夫妇离世，善良的伊丽莎白将莱茵接到诺特庄园照料小少爷，它也正式成为诺特庄园的一分子。

转眼间，夫人已经离世五六年，莱茵看着小少爷从郁郁寡欢、少年老成的模样一点点变得开朗且干劲十足，别提多么欣慰，自老主人家耳濡目染，它对西奥多的关爱超过一切，当初欧若拉还是麻种身份时，莱茵没少替西奥多打掩护——包括一直被他藏在柜子里的微观模型，现在，莱茵打心底里感激欧若拉，也庆幸自己当初选择了正确的做法，若非如此，恐怕少爷和那位小姐的感情不能如此要好。

西奥多一踏出卧室隔间，布雷斯立刻撇下羊驼维妮和半筐干草，凑上前上下打量，“哟，打扮得不错！”

“你喷香水了？”德拉科伸长脖子，“什么牌子的？几号味道？”

还挺好闻。

不等西奥多回答，哈珀丢过来一个包裹，用问候人八辈祖宗的语气冷嘲热讽，“生日快乐，诺特，希望某人不会被你熏死。”

既然摊到明面上，他在除欧若拉本人以外的地方不再隐瞒自己对她的好感。

……反正多他一个不多。

“谢谢你的‘祝福’，哈珀，”西奥多接住包裹，露出不以为意的假笑，当只有他跟布雷斯两人并排时，忍不住压低声音问，“怎么样？味道很刺鼻？”

“放宽心吧，大少爷，一切恰到好处！”布雷斯狗腿地替他整理衣领，笑容得意，“忘了这当初是谁送的了？你要相信扎比尼夫人的眼光。”

西奥多心满意足地出门了。

诺特不爱笑，或者说，少年的笑容虽然清澈美好，却叫人有种汗毛倒竖的不适，尤其某些不长眼的人曾经亲眼见识过他一边微笑一边朝人甩恶咒的模样，当然了，人们自作聪明地以为欧若拉不知道诺特的真面目。

但他今天的笑容很奇怪，看上去心情极佳，颇有些春风得意的气派。

不是所有人都记得别人的生日，蒙太奇怪地问，“咦？诺特，什么事这么快活？”

“哦，没什么，”西奥多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修和弗林特，笑吟吟道，“今天天气真不错。”

蒙太看了一眼礼堂窗外阴云密布的天空。

“走你的吧，伙计。”沃林顿“顺手”往西奥多手边放了个礼物盒，瞥了一眼显然心情奇差的男级长和魁地奇队长，连句“生日快乐”都不敢说，提溜着兄弟的袍子，把蒙太从硝烟弥漫的长桌边缘拽走，他俩刚走到门口，蒙太心中的疑惑就得到了解答。

新一天的晨练结束，欧若拉掐着时间从魔药办公室奔到礼堂，刚进门就忍不住扬高声音，“西奥多！生日快乐！”

“多大点事？我过生日也没见她…算了，”德拉科嘀嘀咕咕，想到几个月前自己过生日那阵子，欧若拉正饱受失去双亲的折磨，话锋一转，“不知道的还以为英格兰队出线了呢！”

“可够呛，”维多利亚拉耸着脸，“英格兰队手气太差了，抽到的小组赛成员个个都是好手，按照他们现在的状态和积分，就算最后能从小组赛出线，对上的也都是积分高的队伍。”

“小组赛还有好几场呢，说不定有转机，”布雷斯安抚道，“不妨期待一下苏格兰和威尔士队，欧若拉家在苏格兰，比起英格兰，她大概更支持苏格兰队，他们可是上一届的世界杯亚军！”

“苏格兰？算了吧，他们上回侥幸跟加拿大一块捡漏子罢了…我看还是爱尔兰队靠谱，”维多利亚来了兴趣，“他们今年的阵容堪称完美！”

“但爱尔兰队没有强有力的替补，”德拉科说，“只能赌现有阵容不出任何岔子。”

“早安，聊什么呢？”欧若拉坐到座位上。

众人默不做声，心想都十一月了，往常这时候体育运动司已经着手兜售决赛的第一批球票、筛选广告赞助商，交通司和国际魔法合作司也开始敲定外国来宾、批量定制门钥匙……今年呢？球场图纸压在米斯兰迪尔手上，决赛能不能在英格兰办还另说。

英国魔法部高层与知名设计师家族博弈，最后加班遭罪的全是普通部员。

“在聊魁地奇世界杯，”维多利亚心痒痒地旁敲侧击，“欧若，决赛会在英格兰顺利举办吗？”

“这我可说了不算，我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三年级，忙着准备下半年的O.W.L.s古代魔文考试，每天百忙中抽空整理父亲遗留下来的手稿…想着仇人在外逍遥，我却只能坐在城堡里以泪洗面，更别提静下心来整理那几百、几千张设计图纸，”欧若拉伸手将西奥多面前的《预言家日报》翻回首页，食指与中指交叠，轻轻弹了弹报纸头条上福吉的大头照，多愁善感地哀叹，“我理解魔法部的各位大人日理万机，无暇顾及我这么一个失去双亲的弱小拖油瓶，希望他们也能理解我的不易吧！”

斯莱特林们面色古怪地看着她，无权无势、以泪洗面、弱小拖油瓶？这说的谁？他们吗？

见周围人没给出想要的反应，欧若拉按住维多利亚的肩膀跟另一侧的修说，“听清了吗？我说得这么清晰，建议全文背诵。”

修，“……”

不待他回应，欧若拉翻书一样换了副面孔，兴致勃勃地询问西奥多，“待会有事吗？西奥，等你吃好饭我们一起去魔药办公室吧，我跟西弗勒斯打过招呼，他同意早上第一节课把办公室借给我们一会儿。”

德拉科和布雷斯差点把牛奶互相喷到对方脸上。

太狠了，敢在斯内普的魔药办公室约会，除了欧若拉，整个学校…哦不，整个英国巫师界还能找到第二个人吗？

稍微看看四周，其实也能理解她的做法，除了教师办公室，霍格沃兹怕是再也找不到另一个可供他俩安安静静约会的地方，欧若拉原本抱着被拒绝的打算去自家监护人面前走个过场，心里盘算着倘若斯内普拒绝，她马上就去拜托辛尼斯塔或芭布玲，实在不行还有查尔斯教授和庞弗雷夫人……没想到斯内普这次格外好说话。

长桌前对此表示震惊的德拉科不知道，这份纵容是纳西莎传授给斯内普的，卢修斯一直嫌斯内普对欧若拉一问三不知，纳西莎告诉西弗勒斯，养孩子跟带学生不一样，尤其对待欧若拉这样有主见、不必家长担心学业的孩子，想走进她的内心需要更多包容——

“学学欧若拉的父母，他们是怎么教育她的？当她尝试与你分享一些“秘密”的时候，要表现得不那么大惊小怪，要像好朋友一样首先表示无条件支持，这样当遇到更大的事情时，她愿意继续与你分享，此时你已经逐步取得她的信任，可以适当对不赞成的事加以质疑或询问，她不会再将你的做法归纳成管教，而是朋友之间的关心和好奇，西弗勒斯，她有一万种方法避开你，但别叫她把这些心思全部花在应付你上面，你们该学着做家人，不是敌人。”

斯内普觉得这番话有道理，所以当欧若拉提出希望借用魔药办公室里间、找一个不被打扰的地方给诺特过生日时，他立刻点了头，并表示，“如果你某天交了男朋友，小姐，我希望我不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欧若拉对斯内普同意借出办公室感到意外，所以她答得也爽快，“我保证，如果有一天我们确定关系，你会是头几个知道的。”

一番对话，斯内普确认了几条消息，首先她跟诺特确实是外界传言那样，不过仅限互通心意，他虽然不太理解他们这个年纪的孩子何以保持如此定力，三年级不小了，学校里随处可见出双入对的学生——詹姆斯·波特三年级开始对莉莉死缠烂打，其中固然有欧若拉需要为沐琦夫妇守孝的缘故，但谁都知道那是为了搪塞东方家族的幌子，欧若拉和诺特在辛尼斯塔和芭布玲的撮合下依旧维持着拿得上台面的距离，近两个月来还不相上下地奋力攻克学业、联络生意，再看她说的话，“如果有一天我们确定关系”，而非“如果有一天我跟人确定关系”，说明什么？比起激情作祟、懵懂无知的校园恋爱，他俩已经瞄准更加长远的人生规划。

斯内普有理由怀疑，小丫头到时候会直接把一张结婚或订婚邀请函拍在他办公桌上，而且是日期、宾客和酒水全部定好的那种，只需要自己这位名义上的“监护人”按时到场打卡……

男人再一次感慨纳西莎的先见之明，若他早早把抵触摆在明面上，说不准欧若拉第一时间就带着她那些“小秘密”躲得远远的，波比更不可能站在自己这边……到那时事态更容易失控，倒不如叫他们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发展，将来“分手”对她的名声也没有影响，如果诺特那小子做了混账事，斯内普十分期待地想，到时候还有她哥呢！

“太嚣张了！”看着欧若拉和西奥多前后脚离开礼堂，德拉科生出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斯内普未婚无子，作为他名下唯一的教子，德拉科享受着无与伦比的特权，可现在，欧若拉在斯内普那儿的待遇已经反超自己。

“德拉科，不是我说，你何苦找不自在？”布雷斯委婉地劝，“米斯兰迪尔跟普林斯什么关系？跟斯内普教授又是什么关系？除非邓布利多突然蹦出一个新相认的孙子或曾孙……霍格沃兹的关系户有谁能跟她比？”

维多利亚的表达露骨得多，“教授是欧若拉的祖父母带大的，听说也是二年级那会儿……”

“斯莱特林的副院长，”阿斯托利亚笑吟吟地打断，“当之无愧。”

修的面色有所好转，阿斯托利亚的话给他找了完美的台阶——级长虽风光，但权力大不过“副院长”，所以他们不丢人。

哈珀瞧着他们三两句话又把注意力转回米斯兰迪尔的家世上，心头微哂，看着左手边空荡荡的座椅，心想他们去魔药办公室约会倒也不错，至少诺特不敢在斯内普的地盘上跟她发生过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