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斯莱特林的黎明 第274章 小蝴蝶冬眠了

为了弄清四个学院同时上课却能分班的奥秘，欧若拉一行人早早来到教室。

“看见那扇门了吗？连通隔壁，”德拉科把身子扭向这边，“我敢打赌，那边就是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上课的教室。”

欧若拉和凯瑟琳正在商讨私事，闻言只是点头了事。

德拉科颇觉无聊，拉上两个小胖，怂恿布雷斯和西奥多，“来吧，伙计们，要一起出去找点乐子吗？”

“哈利·波特第一节有课，”布雷斯托腮欣赏同桌西奥多的侧颜，“北塔楼离这有一段距离，我建议你晚点再出去。”

“谁说我要找他？”德拉科嘴硬，拽着克拉布和高尔离开了。

马小闹离开，屋里顿时安静不少，欧若拉和凯瑟琳将声音压得极低，潘西和达芙妮依偎着坐在后排打盹。

九点五十五，教室里人越来越多，德拉科他们还没回来。

“他不会真跑到北塔楼堵波特了吧？”布雷斯频频望向门口。

“没那么夸张，也许占卜课没按时下课，”凯瑟琳指着另一边说，“但你看，阿历克斯他们已经到了，反正算术占卜没压堂。”

“说明维克多教授守时，特里劳妮就不一定了，”布雷斯眼前一亮，“回来了。”

“有好戏，”离上课只剩两分钟，德拉科推搡着克拉布快步赶到第一排，路上不忘跟大伙分享，“课间说。”

这时，一只银色的虎斑猫守护神迈着猫步穿墙走进教室，“早上好，各位，欢迎来到本学年第一节变形课。”

“梅林！麦格教授打算用守护神讲课？”凯瑟琳惊得合不拢嘴，当然，教室里其他学生也没淡定到哪去，布雷斯和西奥多均向前倾着身子，想要贴那猫近些、瞧更仔细点儿。

“如各位所见，你们将共同度过本学年每周三的课程，我本人将轮堂给两个班级授课，不过不用担心，每周三都是理论和复习课，也就是说，你们将接受完全相同的内容……”

第一堂课讲授阿尼玛格斯的理论知识，讲桌上，大猫守护神同声传译来自隔壁的声音，包括非常轻微的“噗”的一声——麦格一定给他们现场演示了。

“真偏心，20世纪英国仅有七位阿尼玛格斯，”布雷斯嫉妒坏了，“她为什么不给咱们演示。”

“教授不是已经说好了，下堂课过来咱们这边，你不觉得守护神咒维持这么久也很酷吗？”凯瑟琳往后靠了靠。

“当心，我觉得它不仅能传声，”欧若拉在课桌下用手指向麦格教授的守护神，“也许它能掌握咱们这边的所有动态。”

“不能吧？那也太厉害了！”凯瑟琳惊叹，“你能做到吗？我是说…听到和看到。”

“谁说不是？我的水平比她差远了，”欧若拉小声说，“你猜谁发明的这个方法？修说这种情况有过先例。”

“也许弗立维教授？或者邓布利多？反正我是第一回见识，”凯瑟琳摇头，“但我确信这法子不是谁都用得了的。”

布雷斯突然从后边戳凯瑟琳的后背，“听，德拉科说的‘好戏’八成就是这个。”

“什么？”凯瑟琳竖起耳朵。

“……那么，波特，你该知道这件事，自从西比尔·特里劳妮来到这所学校，她每年都要预测一名学生的死亡，”麦格在那屋说，“但迄今为止，他们中还没有一个死的……”

“这我听说了，” 布雷斯跟前排两个女孩咬耳朵，“而且有时候不止一个学生——去年开学，你和维姬住医疗翼那阵子，罗尔和威尔克斯特别迷信她，特里劳妮跟她俩说，她们宿舍可能会有人遭遇不幸，她俩真信了。”

“罗尔和威尔克斯？我们楼上？”欧若拉轻嗤，“她们一直活得好好的。”

西奥多两条胳膊支桌上，也不知道在听哪边的热闹。

“哦，她俩嘛，坚信是那些窥镜起了作用，”布雷斯又道，“还有扎卡赖斯·史密斯……”

“噢，赫奇帕奇的史密斯。”

“对，去年圣诞节假期前一天出现双重袭击事故之后，”布雷斯继续说，“他跑到北塔求特里劳妮帮他算命。”

“让我猜猜，结果一定不理想。” 凯瑟琳插嘴。

“当然，但他现在也活得好好的，”布雷斯瞧着斜对面一脸兴奋状的德拉科，“所以说，德拉科这回恐怕又要失望了。”

“……占卜学是魔法学中最不准确的科目之一，实不相瞒，我对占卜最没耐心，真正能预见未来的人非常少…”隔壁，麦格还在继续，“我看你身体极其健康，波特…我保证，倘若你死了，你就不用交今天的家庭作业了。”

麦格用诙谐的话语成功带动起课堂氛围，欧若拉一直咬着唇不作声，凯瑟琳识趣地闭嘴，也不再从布雷斯那打探与预言有关的八卦。

变形课下课，学生们都饿极了，收拾好东西涌出教室。

赫奇帕奇和格兰芬多们还在纠结特里劳妮的预言，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们则另有话题。

“看见了吗？麦格教授的实体守护神维持了整整一个半小时！”“她真厉害！”“要我说，弗立维教授也能做到！”“斯内普教授呢？”……

“嘿，你们出来晚了，波特已经走了，”德拉科傍着两个跟班，“你们真该瞧瞧他那副表情。”

——当然，他们故意落后一步，并且出来之前，凯瑟琳已经暗示过布雷斯和西奥多。

布雷斯率先上前半步揽住德拉科的肩膀，“得了，德拉科，你明知道那只是个玩笑！”随即压低声音，“忘了吗？欧若拉的妈妈是天生占卜师，她预言欧若拉活不过成年——那可是她亲生母亲，德拉科，别叫她想起伤心事。”

德拉科猛地想起这茬，暗自恼悔。

这个圈子气氛太压抑，他很怀念大家一起玩一起乐的时光，也想帮欧若拉尽快走出伤痛、融入这个集体，所做的种种只是给自己、为大伙找“乐子”，德拉科认为自己找的话题不妥，但打心底里，他跟周围其他议论哈利的人一样，从未考虑过拿死亡开玩笑意味着什么。

德拉科心里还有其他负担，爸爸让他与潘西拉开距离，他做到了，爸爸让他跟欧若拉他们待在一块，他也做到了，爸爸还要求他追求米斯兰迪尔——德拉科做不到。

对于欧若拉·瑞菲尔德，德拉科是喜爱的，这份喜爱让他绷紧神经，面对她时又能感到放松——与现在正相反。

后来，那份情愫随她的假身份一块被撕扯殆尽，米斯兰迪尔夫妇遇害那晚，他想了很多——都不是一个马尔福该萌生的想法，于是他将想通的道理，随着死去的欧若拉·瑞菲尔德一同埋葬在记忆深处，一个卢修斯和纳西莎也找不到的角落，爸爸永远不会知道自己真心和麻种做过朋友，也不会知道自己曾违背他的命令、敷衍地追求米斯兰迪尔。

总会有人和她在一起，但那人不是自己。

德拉科知道，妈妈是支持自己的。

转头时，男孩脸上又挂起笑容，推攘了布雷斯一把，“敢说你就死定了！”

“什么？”欧若拉低头想事情，差点撞在他俩身上。

“我说，”布雷斯脑子转得也快，“我要告诉波特，某人课前特地蹲守半小时，就为了等他路过时跟他搭上两句话！”

“这是事实，德拉科，认了吧，我们都看着呢！”凯瑟琳附和，“想耍赖？没门！”

欧若拉跟着笑，袖口已探出半截魔杖，手腕悄悄转两圈，杖尖冒出几缕头发丝那么细的银光，她一愣，又试了一遍、两遍、三遍……最后连那几绺白光都没有了。

——她施展不出守护神咒了。

回过神，朋友们都怔怔看向自己，包括克拉布和高尔，还有不远处的达芙妮和潘西，谁都没有说话，嘈杂拥挤的走廊好像就只剩下他们几个。

某一瞬间，欧若拉的泪意积蓄到极点，在家时，她可以就此大哭一场，然后神清气爽地继续生活，这种状况持续了整个暑假，可自从昨天踏入学校，她每时每刻告诫自己不要表露出异样，要和计划中一样努力、坚强，但眼、耳、心总会纠结于各处细节。

朋友们，身边的老师、同学们，甚至布丁和樱桃，他们都希望自己开开心心的，欧若拉同样不想他们因为自己避讳这、担心那，她不愿搅了他们的好意与好兴致。

“看来得靠你们对付摄魂怪了。”欧若拉扯出笑意。

凯瑟琳背过身去，偷偷抹了把眼泪。

“那不行，自暴自弃不在你的可选范围内，”西奥多上前一步，“不过，我们可以帮你重新丰富一下快乐素材。”

“你有实体守护神吗，西奥多？”欧若拉忽然问。

“没有。”西奥多对答如流，爽快得让欧若拉忍不住怀疑他在骗她。

“信了他吧，欧若拉，我们几个家里不流行学这个，”布雷斯丢下德拉科，转而揽住西奥多的脖子，“但鉴于今年的特殊情况，我想我们可以一起学学，有备无患嘛，对吧西奥多？”

“当然，在此之前，我建议你赶在我回宿舍之前清理好房间，不然我保证，你学会这个魔咒的可能性将降到无限低。”西奥多微笑着拍掉布雷斯的胳膊。

“不是吧？你连饭都不叫我吃？”布雷斯哀叫不公。

“别冤枉我，我可没那么说，”西奥多带头往前边走，“只是友情建议，你当然可以不听，然后晚上我请大家吃烤全羊。”

欧若拉也重新行动起来，“我回宿舍。”

西奥多回头斜了她一眼，语气淡淡的，“怎么？打算自带蘸料？”

欧若拉泪意全无，“扑哧”一声笑出来，“不，听你说的挺有食欲，等不到晚上了，我这就回家吃烤羊排解馋。”

“好的，”西奥多勾住布雷斯的脖子，“既然这样，你牺牲一下吧，别回去了。”

“真有你的啊！”布雷斯低声磨牙，天天推自己挡刀。

西奥多面不改色，好兄弟的作用，这不就体现出来了？

凯瑟琳也被逗笑了，他们知道欧若拉有特殊途径回家，几人就此暂别。

米斯兰迪尔城堡。

欧若拉窝在自己的地盘，餐桌上除了瑞塔和可可准备的午餐，还有一块比巴掌大点儿的双面镜。

“臭炎！臭炎！”她扯着脖子喊。

喊了半天，双面镜那头终于有了回应，哥哥露面那一刹那，小姑娘心里憋闷的委屈又一股脑宣泄出来。

“你有空吗？”她先问。

“我什么时候对你没空过？”沐炎凑近了些，“怎么了？谁欺负我家小公主了？”

“我…”欧若拉丢下筷子，把魔杖举到镜子跟前，“哥，我使不出守护神咒了。”

欧若拉很少叫他“哥”，从她还是小小一只起，偏爱没大没小地到处叫他“臭炎”，只有挨了欺负、或者闯完祸想让他善后的时候，才会拱到自己怀里，或委屈巴巴，或无辜可怜地用中文叫他“哥”，就像现在一样。

沐炎也从没叫她失望过。

“多大点事，我还以为你不小心把哈利·波特给捅死了，”沐炎长吁一声，镜面顿时蒙上层雾气，“等着。”

“这……”欧若拉懵了，他不打算安慰安慰她吗？

等了几分钟，欧若拉没忍住，扒了口饭在嘴里嚼。

又过了几分钟，她开始不耐烦，“在不？你干啥去了？”

“哦，”镜面晃了晃，沐炎的脸又贴回镜子前，“我去找我的魔杖。”

“魔杖？”

“嗯，你不是说你使不出守护神咒了？我试试，”银光闪过，沐炎咧嘴一笑，“反正我能使出来。”

欧若拉，“……”

这是亲哥吗？！有这样的哥吗？！

他一定是故意的，欧若拉不打算跟他一般见识，问出自己关注的重点，“你还能使出来？你想的什么？”

“你啊，”沐炎没有半点犹豫，“还有爸妈，师父，家，南希书店，霍格沃兹……”

“怎么可能？”欧若拉不信，“我想的也是这些…怎么可能？爸妈明明已经……”

“他们的确离开了，这不假，但这不代表那些快乐的回忆从不存在，”沐炎用轻松的语气告诉她，“他们走了自己选的路，只要我们还活着，他们就不需要你替他们悲痛，甜心，你可别怨到别人头上，你只是在为你自己悲痛而已。”

“说的容易。”欧若拉怎么听不出他在安慰自己？道理都懂，但她情不自禁，挥手又试了两次，咒语还是没起色，欧若拉气馁道，“连荧光闪烁都比这个亮。”

“不是我说，你的小蝴蝶只是去冬眠了，你总吵它干嘛？过一阵睡醒自然就出来了。”沐炎敲了敲镜面。

欧若拉也敲了敲镜面，每一下都落在他手指的位置，“蝴蝶冬眠？然后破壳变成毛毛虫？”

见小妹妹终于露出笑容，沐炎也笑了，“那可说不准，所以你得当心，万一叫人看见堂堂一家之主的守护神居然是只毛毛虫——噢！那真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