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笃定塞勒斯隐瞒着什么,一连几天他都充满斗志,白天时刻打听塞勒斯的去向,晚上又打足精神,绝不先人一步睡着。
无聊的校园生活总算出现了新奇玩意儿,主角还是那个很听话的讨厌鬼沙菲克,那天失败的夜游没能打消德拉科的热情。
相应的,塞勒斯也是真心不希望德拉科发现厄里斯魔镜。
“Erised stra ehru oyt ube cafru oyt on wohsi.”倒过来就是“I show not your face but your hearts desire.”
厄里斯魔镜会映射出站在镜子前的人所拥有的最迫切的渴望。
这面镜子无法改变现状,也不能带来希望,它所能做的只有将看见它的人日复一日地困在它的面前。
知道自己所求为之努力是好事,但像塞勒斯一样沉迷其中无法自拔就糟糕了。他在第二次见到厄里斯魔镜时便看透了其本质,却总借口这是最后一次、再最后一次。
直到发觉德拉科开始跟踪自己,塞勒斯才终于逼迫自己停下前往废弃教室、犹如指示灯不断给德拉科带路的行为。
天空似被野火烧灼,暮色缓慢跨过远山,如同蔷薇色的轻纱拂过废弃教室里布满灰尘的桌椅,最后停步在厄里斯魔镜的背面。
巨大的立镜落下暗沉阴影将镜子前的塞勒斯笼罩其中,塞勒斯神色晦暗地与镜子里笑容明媚的金发男人对视许久,无声地离开了教室。
他们早就做好了会在某天永远分开的心理准备,但离别真正来临时,他们甚至没来得及向对方告别。
而到此刻,面对镜子里的男人就没有告别的必要了。
另一边。
虽然塞勒斯认为厄里斯魔镜的事已经就此过去,但众所周知,德拉科向来不按塞勒斯的想法行事。
他原本打算跟踪塞勒斯,再在对方的秘密面前跳出来仰天大笑,狠狠出口恶气。现实却是他每次都在塞勒斯进入教室的瞬间把人跟丢。
不等他气急败坏地直接抓着塞勒斯算账,塞勒斯又已经恢复常态,再也不去那间废弃教室了。
这实在是如鲠在喉,如坐针毡。德拉科将手里的羽毛笔“啪”得拍桌上,用深呼吸缓解自己郁闷的心情。笔尖的墨汁在重击之下飞溅,围坐在他身边写作业的众人无一幸免。
“德拉科!”潘西忍无可忍地吼道,“你可以直说是谁惹到了你,不要再用你的墨水袭击我们了!”
德拉科哼哼唧唧地重新拿起羽毛笔,杀敌八百,自损一千,他的牛皮纸上被污了一大块墨渍,现在必须重新拿张干净的把已经写好的作业誊抄过去。
只是抄到一半,德拉科再次唉声叹气起来。
“谁能管管他?”潘西问,“是谁教他这样折磨我们的?”
她的好姐妹达芙妮情不自禁地跟着叹了口气。
“德拉科,我们不会拒绝你的要求,你知道的。”克拉布说,他用手肘顶了顶身旁拿着笔睡得口水流了整页牛皮纸的高尔,示意对方也来表忠心,以此说服德拉科有什么指示赶紧说出来,憋着对大家都不好。
高尔吓得一颤,猛地坐起身,壮实的身体震得长桌跟着抖动,使用这张桌子的斯莱特林情不自禁地跟着德拉科一起叹了口气。
“嗨~”塞勒斯蹦蹦跳跳地拎着个盒子,一进休息室就快速找到了德拉科一行人,“发生了什么?”
他装模作样地绕着这张摆放在角落的长桌转了圈,最后停在德拉科身后,扶着椅背也故作正经地关心道:“亲爱的,你怎么了?我记得你昨晚就在写这篇关于《国际保密法》的论文了。”
就读霍格沃茨的纯血种是少数,更多的是会与麻瓜频繁接触的混血种和麻瓜种,所以宾斯教授的开学第一节课讲的就是《国际保密法》。
但那都是四个月前的事了,即使是宾斯教授要求他们在圣诞节放假前交一篇和这四个月课程有关的10英寸论文,但选这么一个简单到随便写写就能过关的论题,实在不是德拉科的风格。
“你也不知道吗?”潘西大叫起来,“问他也不说,就像现在这样……急死人啦。”
达芙妮紧跟着又叹了口气,倒也不是很急,主要是影响到他们吃饭上课写作业了。
塞勒斯秒懂女孩的未尽之言,他忍着笑转移话题:“纳西莎阿姨寄的蛋糕晚了几天,我刚刚是去西塔了。”
德拉科有些惊讶地仰起脑袋:“你怎么知道送来了?”说着他接过包装精美的礼盒,拆开绸带。
下午送到的信件通常不会通知主人,而是直接统一存放,当天主人没去接收,第二天早上就会由猫头鹰送往礼堂。
“谢谢,我想吃焦糖布丁!”高尔垂死病中惊坐起,伸长脖子往盒里瞧。
潘西收起抱怨,等德拉科将打开包装的蛋糕盒推向长桌中央后,伸手从盒子里拿出块伯爵红茶栗子。
蛋糕被施加了保鲜魔法,飞行时的颠簸与寄来所耗费的时间都不会影响到食用体验。
这个插曲过后,德拉科笑嘻嘻的,虽然比平时更活跃,但至少没再扰得其他人烦不胜烦。
“我今晚带你们去个好地方。”临近宵禁,德拉科突然神神秘秘道,说完他立刻对着因为感到意外而看过来的塞勒斯,露出某种邪恶的笑容。
“什么?”克拉布机敏发问,压低声音,“你们要夜游吗?”
但他还是没控制好音量,近处的几个高年级迅速转头看过来:“一年级的?别刚进学校就想着违反校规。”
德拉科毫不客气地冲对方翻了个白眼,拉近椅子示意几人向他靠拢:“你们应该都知道霍格沃茨有校长都不知道的密室吧?”
“梅林,难怪你这几天不对劲,”潘西眼睛一亮,惊叹道,“太棒了,你发现了密室?是在哪儿?”
德拉科竖起手指抵在唇前:“零点在休息室集合。”
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
德拉科没带他们去八楼,而是停在了二楼的图书馆附近。
“在哪里?”潘西小声问,她和达芙妮都是第一次夜游,两个女孩一边互相抱着对方的手臂取暖,一边警惕地盯着走廊拐角处的阴影,如果那里走出费尔奇她们会第一时间发现并且逃回休息室。
德拉科没有回答,他看似镇定地站在走廊中央,右手不自觉地揪揉过长的衣袖。
他每次跟踪塞勒斯,都会在这里跟丢,只知道塞勒斯是进入了一间废弃教室,但因为混淆魔法,他不知道具体是哪间,就算在塞勒斯消失后紧随其后进入每间教室查看,也搜找不出异样痕迹。
他打定主意就算塞勒斯不说,他也可以带潘西他们去八楼的密室,到时候就说他记错地方了,不会因此丢人。
“这里怎么可能会有密室?”高尔粗声粗气地问道,“德拉科,你是不是记错了。”
克拉布拽了把高尔。
“我怎么可能记错。”德拉科下意识地抬高音调,他不喜欢有人质疑他。
“好吧,你没记错。”潘西说,“那么在哪里呢?”
此时要再拉下脸说是记错了位置就太丢人了。德拉科一声不吭,万分不情愿经历那样的事。
“你们没看到吗?”塞勒斯唐突地出声打断了对话,抬手指了指两个教室之间一扇细窄的、被挤压得扭曲的木门。
达芙妮惊讶地快步走过去,这么明显的门,他们在这之前半点没发现。
下一秒,众人眼前一花,那扇怪异的门消失了,再定睛一看就像墙面拉伸开来,同样的位置竟出现第三间教室。
两个女孩率先跑了进去,接着是高尔和克拉布,还站着走廊上的两人对上视线。
“里面有什么?”德拉科瞬间露出洋洋得意的笑容,就像刚刚那个提心吊胆的家伙不是他本人一样,“你遮遮掩掩这么久,还不是被我诈出来了。”
“进去就知道了,”塞勒斯说着,两人一起走了进去,“你还不如带他们去有求必应室,比这儿有趣得多。”
德拉科才不管,他不在乎密室有不有趣,他所探究的是塞勒斯居然有自己的秘密。
“这是什么?”潘西几人已经发现了每个人从镜子中看到的东西都不一样,他们把镜子围得水泄不通。
“是一面能看见自己渴望之物的镜子。”塞勒斯解释道,时刻关注着德拉科的神态。
德拉科走过去推开照镜子的几人,没一会儿就从他们中间钻出,蹙眉巡视一圈空荡荡的教室后,回到了塞勒斯身边:“不就是面破镜子,没别的东西了?”
他问得很小声,担心被其他人发现他也是第一次进这间教室。
“没有别的东西了。”塞勒斯同样小声回答,他始终站在门口,一眼没往镜子的方向瞧。
“你们不看了吗?”潘西转头就看见身后两人在咬耳朵,出声问道,“德拉科、塞勒斯你们看到的是什么?”
“我看到你家破产了只能嫁给麻瓜,潘西。”德拉科随口说道。
“你真的很讨厌!!”潘西怒吼,“你家才破产了,你才只能嫁给麻瓜!”
德拉科为此嘎嘎乐了半天,见几人还堵在镜子面前挤来挤去,感到没趣地催促道:“我们是不是该走了?潘西,克拉布!”
“等会儿……”克拉布头也不回,他正努力推着高尔想挤到镜子的正中间。
真是弄巧成拙。
塞勒斯站在离镜子最远的角落,他看着无聊到满教室瞎逛的德拉科,无奈地叹了口气。
担心的人根本不受影响,早知道是这样,他最开始又何必藏着掖着?事已至此,他只能过后想个法子把厄里斯魔镜挪去其他废弃教室了。
我还是觉得有塞勒斯陪着的话,德拉科在这时候一定是幸福的(。)本来卢修斯和纳西莎就挺溺爱小孩,有了塞勒斯,一些大人对孩子能力的期许以及一些因为大人无法时刻护航而只能独自面对的问题,都能通过喊塞勒斯来解决……虽然该男爱逗小孩,但也真的宠小孩,很会打顺从牌的一个入。
在家在外都有横行霸道的底气,还始终被一个挺厉害的同龄人哄着注视着,这样的德拉科在这个时间点真的想不到还有什么东西能让他迫切渴望到从镜子里看到……也说不定,可能可以看到自己成为了世界之主[害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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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