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泥巴种已经消失半个多月了。
雷古勒斯不知道现在自己是一种什么感觉。
悲伤?喜悦?无聊?郁闷?
好像都不是。
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应该是——空虚。
是的,空虚。就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一块被从生命中抽走一样,他的日常生活一切照旧,上课,下课,吃饭,看书,写作业,魁地奇训练,闲暇偶尔应付斯莱特林几个纯血小姐的献殷勤。
什么都没有变,又似乎什么都变了。
到底少了什么呢?
该死。
这是个霍格莫德周末的早晨,今天天气非常好,久违的大晴天,学院里大部分人都排队往那里去了,余下的一二年级新生似乎更愿意去外面晒太阳而不是呆在阴冷潮湿的地牢,雷古勒斯得以享用整个公共休息室。
那个泥巴种有这么重要吗?躺在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火炉边那个最舒服位置的雷古勒斯闭了闭眼睛,试图将那个格兰芬多红发女巫的身影从脑海中抹去。
只是没人可以逗弄取乐而已,霍格沃茨少一个泥巴种绝对是件好事,他这样告诉自己。
很完美,是的,一切都很完美,除了——
某个一直想找他麻烦的纯血统叛徒。
Bloody James **ing Fleamont idiot Potter.
雷古勒斯在心里狠狠骂了詹姆一句,但是他不会把咒骂说出口,毕竟这不体面,他又不是那群跟麻瓜似的毫无class的格兰芬多莽夫。
但是不可否认,詹姆波特真是个十足的蠢货,这半个多月要么发疯找人,要么在霍格沃茨惹是生非,挑衅每一个他看不顺眼的斯莱特林,上周还怒气冲冲地跑到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门口想再找他约架,被正巧路过的施维霍夫拦下——哦那个假惺惺的无聊德国佬——话说德国佬都那么无聊又刻板吗?雷古勒斯撇了撇嘴,接着猛灌了口黄油啤酒——扯远了——反正在多关了两次禁闭洗了三次厕所又进了一次校长办公室喝茶后,James **ing Potter终于消停了些,感谢梅林。
西里斯呢?他可就有趣很多了。
依照雷古勒斯在球员通道那天的观察来看,西里斯并没有完全相信他的说辞,相反,作为血缘亲兄弟的雷古勒斯有一种敏锐的直觉,他怀疑他亲爱的好哥哥,好像似乎——更愿意相信伊万斯是自愿跟他接吻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新年那天早上他故意与伊万斯的一些若有若无的亲密互动让西里斯意识到——自己的亲弟弟与伊万斯之间可能没有那么简单。
有趣,复盘到这他挑了挑眉。
所以那天当他把迷情剂那番说辞搬出来后,詹姆的第一反应是暴怒,西里斯是——妒忌与心碎?但他掩饰得非常好,好到雷古勒斯怀疑在场的人当中只有他能敏锐察觉到西里斯那微妙的情绪变化。
有趣,真有趣。
端着黄油啤酒瓶的雷古勒斯差点笑出声,不过这种愉悦感在他的脑子里停留不过一秒,很快又被巨大的空虚所取代,该死,他这是怎么了。
雷古勒斯把手里那瓶兑了三把扫帚私酿原液的黄油啤酒一饮而尽,接着他往后靠在沙发椅上,放松四肢,让血液里的酒精畅快地在全身各处游走奔腾,他的耳边是柴火炙烤发出的噼里啪啦的细微声响,一切都很完美,很舒适,冬日,阳光,清晨,独饮。恍惚间,他的思绪好像稍稍脱离了他的理智,往令他无法控制的某处飘了飘。
他闭上了眼睛,那抹红发绿眼的倩影又跑出来了。
该死。
该死,为什么斯莱特林那些蠢货要给她编排那种东西。
该死,为什么西里斯那个蠢货会误食迷情剂原材料,太蠢了。
该死,她不是向来不把那些风言风语当回事吗,怎么这回受不了了。
该死,要是他们两是同一届,他才不会在让那些蠢货有机会给她使绊子。
该死,为什么格兰芬多那个蠢货都保护不好她,追了五年都能搞成这样,真是有够蠢的。
该死,格兰芬多另一个蠢货也不咋的,反正愚蠢这种东西肯定是会传染,跟蠢人待久了就变蠢。
该死,斯内普不是跟她同届吗,不是魔药奇才吗,不是也喜欢了她五年吗,真没用。
该死,为什么她会跟他说你不是一个人,就好像她看透了他一样。
该死,为什么新年那天在对角巷会回抱他。
该死,那个泥巴种到底去哪了。
该死,他为什么老是在想她。
该死,他失眠很久了。
该死。
不过新的有趣事件很快就来了,等雷古勒斯独自享用完四瓶高浓度酒精的黄油啤酒后,他的平静被一个急匆匆跑进来的一年级学生打破。西里斯·布莱克,他形同陌路的亲哥哥,居然托一个低年级的斯莱特林给他带话,让雷古勒斯中午1点一个人去黑湖靠近禁林边见面,西里斯给出的借口是——他有话要问他。
那个蠢货终于想通了吗?雷古勒斯冷哼了一声,接着又对那个传话的斯莱特林露出标准假笑:“谢谢你,告诉他我会准时赴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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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哪?” 这是西里斯在黑湖边见到他时开口的第一句话,没有问候,没有假惺惺的客套,言简意赅,直奔主题。
“日安,西里斯。我知道你自从进了格兰芬多后就把那些基本礼仪全抛给了巨怪,但是我还记得,不客气。”雷古勒斯双手插兜,悠闲地靠在黑湖边一棵粗壮的山毛榉上。
“我警告你,别跟我耍什么花样——”西里斯面色惨白,两个深深的黑眼圈挂在脸上,一看就是长时间没睡好的模样。
“我不知道”他耸了耸肩,言语轻快地打断他的威胁:“而且,你觉得就算我知道了,我会告诉你?”他挑了挑眉,满意地欣赏怒火在那双与他十分相似的灰眼睛中堆积。
就在这时西里斯唰的一声把魔杖从口袋里抽出来指向他,又来了,那个蠢货又来了,为了一个泥巴种,不止一次把魔杖杖尖对准他。
“我最后再问一遍,她在哪——”
“告诉我,西里斯,觊觎自己好兄弟的女人感觉如何?”
“你——”西里斯高大的身躯一瞬间好像被定住一样,接着他猛吸了一口气,鼻翼翕动,两肩微微颤抖。
“你表面上跟詹姆·波特嘻嘻哈哈勾肩搭背,背地里偷窥伊万斯不知多少次了,我盯着你呢,西里斯。”雷古勒斯不介意再往熊熊燃烧的火堆里再添两捆柴:“你做了不少关于她的梦吧,告诉我,西里斯,你兄弟的女人在你梦里表现如何,是不是——”
雷古勒斯还没把话说完西里斯就大步流星地走上前一把将他猛地往树上一推,“嘶——”,雷古勒斯的后脑勺狠狠地磕在树干上,疼得他两眼冒金星,西里斯的劲非常大,他一只手攥紧雷古勒斯的肩膀狠按在树上,另一只手高举魔杖对准他的喉咙。他的亲哥哥此时喘着粗气,两边太阳穴附近青筋暴起,英俊的脸庞面目可憎,脸上的神色活像——活像一头狂躁不安的,马上要咬人并准备从猎物身上撕扯下一大块肉的黑犬。
看看,这才是布莱克,褪去了格兰芬多那层恶心的自诩正义的光环,高傲,疯狂的,偏执的,一旦认定了就不顾一切一条道走到黑的,只要被踩到痛处就什么都可以被抛下的——布莱克。
雷古勒斯从鼻腔里发出轻蔑的哼声,他故作轻松地活动了下脑袋,试图忽略肩膀处传来的剧烈疼痛,接着抬起傲慢的头颅,与比自己高好几英寸的西里斯对视:“看来我都说对了,brother."
西里斯没有回答他,两双相似的灰眼睛此刻都紧紧瞪着对方,不同的是西里斯喘着粗气,双眸冒火,而雷古勒斯则表现得云淡风轻,呼吸平稳,两眼满是戏谑——至少表面上是,梅林知道他哥哥的手劲有多大。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三分钟?可能五分钟?也可能十分钟,久到雷古雷斯的肩膀快要失去知觉,他一边在心里默默期待着西里斯会在某一刻果断出手,一边把院袍口袋里的魔杖攥得很紧,尽管那只手的肩膀被用力按着,他就算想也抽不出来。
但是盛怒下的西里斯,居然忍住了,那几分钟里他没有动手,是的,西里斯·布莱克居然在盛怒之下没有动手。
“哼——”这回轮到西里斯鼻腔里发出哼声了,真讨厌,雷古勒斯一听马上知道他哥哥接下来会说什么,谁叫他们是该死的亲兄弟,在一起生活了十五年的亲兄弟。
“所以你也不知道她在哪。”西里斯上下打量了雷古勒斯两眼,接着皱着鼻子往空气里嗅了嗅,嘴角也露出一个布莱克式的轻蔑笑容,“早上喝酒?黄油啤酒掺罗斯默塔夫人私酿?真有趣,小雷吉。”
那只蠢狗又来了。
雷古勒斯忍不住对他哥哥翻了个白眼,与此同时西里斯也放开了他,退后两步,双臂交叉,用一种高深莫测的目光又上下扫了他好几眼。
“莉莉·伊万斯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她不是谁的女人,她就是她自己,而且她——她也没有跟任何人在一起。”西里斯用一种十分平静但认真的语气对他说道。
真是个假正经,跟詹姆·波特那群格兰芬多待久了一个个又蠢又假。
“是吗?”雷古勒斯不动声色地活动了下被西里斯蹂/躏过的肩膀,对西里斯笑嘻嘻地补充:“其实我那天没有说实话,我跟她接吻的时候,伊万斯并没有中迷情剂,过后我也没给她一个遗忘咒。”
她只是在水下无法呼吸到快要晕过去了而已,雷古勒斯在心里补充。
“我知道。”西里斯轻飘飘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听起来很镇定。
“你知道?”雷古勒斯一时有点摸不准了,他虽然隐约能猜到西里斯可能并没有完全相信他那天的说辞,但是平静地回答他知道而不是火速扔来一个恶咒?这也太不西里斯了。
西里斯耸了耸肩,英俊的脸上面无表情:“她那天在球员通道的反应一看就是还记得,没中遗忘咒。”
还算聪明,那你知道跟她在翻倒巷热吻的人其实是你吗。
显然西里斯不知道,因为这只蠢狗故作轻松地补充道:“我跟她只是朋友,理论上她跟谁接吻都跟我没关系,当然不是食死徒或者食死徒预备役最好。”
“呵呵——”雷古勒斯从喉咙发出两声短促的冷笑: "Keep telling yourself that, brother."
西里斯对雷古勒斯的话置若罔闻,他往后退了两步,也找了棵山毛榉悠闲地倚靠下,“既然你也不知道她....在哪,其实我找你还有一件事,雷吉,贝拉和莱斯特兰奇兄弟跨年夜带你去出任务——”
“这是我自己的事,管好你自己——”雷古勒斯马上打断他。
该死,有完没完。
“是吗?"西里斯站直了身体望向他,一脸严肃:“他们谋杀了一家麻瓜,其中包括一个三岁的小女孩,如果我得到的消息没错,你当时就在现场,你——”
“我说得很清楚了,这是我自己的事——”雷古勒斯恼火地继续打断他,这个家族叛徒怎么这会倒开始假惺惺地扮演关心弟弟的哥哥了,真让人倒胃口。
“行。”西里斯脸上那一瞬间的关切消失了,他又戴上了那个高高在上的布莱克面具,变回了雷古勒斯所熟悉又讨厌的那副模样,冷冷地补充道:“我知道我说什么也没用,我只是希望你好好想一下,你追随的那位大人究竟是什么货色,别被他一时的漂亮口号给迷了眼,brother.”
西里斯说罢也不再作过多停留,他向雷古勒斯简短地点了下头后转身就走,显然是往霍格莫德的方向去了,雷古勒斯迅速朝他远去的背影扔了一个蝙蝠精魔咒,被西里斯头也不回地抬起魔杖轻轻一挥给化解掉了。
“小雷吉,跟你主人也有小半年了,好歹扔个高级点的咒语吧——”西里斯阴恻恻的声音传来。
切,真是只自以为是的假正经蠢狗。
他在心里骂道,肩膀又在隐隐作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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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西里斯这番“交谈”后雷古勒斯的酒算是全醒了,他靠着树干平复了下情绪,接着站直了身体,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会,决定往禁林深处走去。
周末的禁林出乎意料的安静,雷古勒斯一路走来除了几只迷路的小鹿外居然什么也没有,没马人,没有巨蛇,没有八眼蜘蛛,好像因为是冬天,几乎所有的神奇生物都去冬眠了一样。
真无聊,雷古勒斯在心里想。
所以当无聊到不自觉走到禁林深处的雷古勒斯亲眼目睹那个红发女巫与赫奇帕奇魁地奇队长在一顶搭得歪歪扭扭的麻瓜帐篷前面对面坐着交谈甚欢时,他很难描述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
雷古勒斯歪着头打量起伊万斯,她看起来状态很不错,面色红润,容光焕发,从树叶间隙露出的冬日阳光投射在那张姣好干净的面庞上,那个羞辱人的单词仿佛从未出现过。
哦,她在笑,她在对着那个赫奇帕奇放声大笑,那个愚蠢的大块头微笑着望着伊万斯,双眼含情脉脉——怎么说,格兰芬多红发女巫从来不缺乏追求者。
雷古勒斯感觉自己的胃好像有一大团东西纠缠在了一起,他决定无视它。
“好久不见,伊万斯。”雷古勒斯踏着轻松的步伐走上前跟那两人打招呼。
他们应该是聊得太开心没有注意到他的到来,听到他声音的一瞬间赫奇帕奇那个大块头以魁地奇优秀运动员的反应速度迅速从露营椅上蹦起,摸向口袋将魔杖抽出,然后——
“停,凯尔,停,没必要,我认识他——”莉莉也站起来大声喊。
她居然称呼那个大块头的教名,雷古勒斯心里涌起了一股怪异的感觉。
“日安,迪克森。”雷古勒斯仿佛没看到他们这番互动一样,继续闲庭信步地走上前问候。
凯尔·迪克森从鼻腔里不屑地哼出一声,接着对他扬起下巴点点头,算是回应。
“下——下午好,布莱克。”伊万斯清了清嗓子向他问好。
“下午好,看来你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我很高兴,伊万斯。”他真心祝贺她。
“收起你的假仁假义吧,布莱克。”凯尔插了句嘴,雷古勒斯回想了一下他们在魁地奇球场上的几次相逢,迪克森算是一个很不错的击球手,防守凶狠稳健,当然雷古勒斯作为找球手的灵活性和速度也不赖,几次对决下来算是各有胜负。
于是他嘴角一弯,露出一个招牌假笑:“谢谢你的恭维,迪克森,虽然我很想和你聊天,但是我有些话可能要与这位伊万斯小姐单独聊一聊,如果你方便的话?”
凯尔·迪克森没有回应,他转过头用目光询问了一下莉莉,得到了后者肯定得答复后,接着抿了下嘴,雷古勒斯可以感觉到凯尔此刻的心情应该非常不悦,不过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靠近莉莉耳语的两句,雷古勒斯听到诸如“我会在不远处保护你,有需要喊我”这类云云。
哼,又一个蠢货。
雷古勒斯在心里想。
身材高大健壮的迪克森与莉莉拥抱道别后朝雷古勒斯走来,在经过他时故意朝他投去一个警告的眼神,这个眼神极具威慑力,又非常成熟得体,那是一个来自于充满力量与自信的成年男性的警告,一瞬间让雷古勒斯感到非常不爽,一种从天灵盖到尾椎骨一路下来的不爽,但他没有表现出来。
雷古勒斯维持着脸上得体的微笑着目送一脸不情愿的凯尔·迪克森离去,然后迅速朝空气里施了个防窃听咒,接着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刚才凯尔坐的那张露营椅上。
”新宠物?“雷古勒斯坐下后对她挑了挑眉。
伊万斯像是预谋到他会如此调侃她一样熟练地飞过来一记白眼,“不,布莱克,那是你魁地奇场上的对手。”
“啧啧,伊万斯小姐,先是斯内普和波特,再来这位迪克森,什么时候你收集一个拉文克劳,就可以做到一院一宠了。”雷古勒斯一只手托着下巴,歪着头打量她。
听到“一院一宠”的那一瞬间雷古勒斯感觉伊万斯的嘴角似乎起伏了一下,不知道是被他的话给逗笑了还是无语到,反正伊万斯接下来迅速轻咳了一声加以掩饰,“我本来打算谢谢你那天替我解围,不过看样子是没必要了。”
“谁说没必要,伊万斯,你又欠了我一个人情——”
"WTF?"
“哎,伊万斯,你是去了麻瓜世界逛了一圈后回来就忘了怎么正常说话吗?”雷古勒斯轻叹口气,然后撇撇嘴,对她的随意爆粗口摇了摇脑袋,好像她有多无可救药似的,那神态活像一个100多岁伦敦老巫师。
“其实布莱克,我很想说你那天的说辞真的太——”
“太什么?这是最好的解释了,伊万斯,威尔克斯这人轴的很,你要是死不承认,他可以在波特面前主动灌下一瓶吐真剂再说出来,到时候你可能要解释的东西更多。”他对她咧嘴一笑。
“是吗?”
“是的。其实这是一个二选一的事,根据霍格沃茨流言蜚语的传播情况,不管你自己说出的真相如何,你最后被传成的样子——要么成为一个离间一对好兄弟的slut,要么成为一个勾引纯血家族继承人的slut,我知道你会做哪个选择,所以我替你选了,伊万斯,你确实欠我一个很大的人情。”雷古勒斯对她挤眉弄眼,那表情好像在邀功。
莉莉眯起那双漂亮的杏眼瞪着他,显然是被雷古勒斯的厚颜无耻震惊了,他对她的反应倒是很满意,于是眨了眨眼。
“可惜最后传出来的还是另一个更糟糕的版本。”震惊之余莉莉叹了口气。
“但是你在格兰芬多内部的名声保住了,他们都在你这边,要是另一种情况可不一定。”他提醒她。
“我知道。”她又叹了一口气,抓了抓头发,“没想到是被斯莱特林撞见了,更没想到他会选在那个场合爆出来。”
“当然,威尔克斯这么爆出来并不是为了什么公正,呵,他只是想让波特难堪,毕竟波特在魁地奇球场上羞辱了他不知道多少次。”雷古勒斯耸了耸肩。“你瞧,詹姆·波特知道自己女人和自己好兄弟背着他偷情会疯掉的。”
“拜托——”莉莉利索地翻了个白眼,“我没有和他们任何一个人在一起,不要说得好像我是詹姆·波特的所有物一样,好吗?”
“好吧,我道歉,如你所愿。”他轻声说道,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刚才和西里斯在黑湖边的谈话。
她没有再作出回应,于是他们沉默了一会。禁林深处非常安静,雷古勒斯只能听到风吹过树叶发出的沙沙声,不远处暗河流淌的流水淙淙声,间或有野生动物发出的呜呜声,今天天气这么好,他身边就坐着他哥哥朝思暮想找了半个多月的姑娘,如果不是暗河对面那个赫奇帕奇的大块头来回踱步又时不时投来的警惕目光,一切都很完美。
“有件事我很好奇,伊万斯,明明只是迷情剂意外,你为什么不敢留着西里斯的记忆?你完全可以说实话,我相信没人会怪你。”过了一会雷古勒斯决定主动打开话匣。
“因为——”莉莉听到他的问题皱了下眉头。
“因为你知道他清醒了会和波特全盘托出——”雷古勒斯用一种拖着长腔的语气陈述道。
“还是说你心里有鬼,他心里也有鬼,你们——”雷古勒斯一边观察她脸上的表情一边继续补充。
“因为我不想他们俩做不成朋友。”莉莉又叹了口气,她今天的叹气好像太多了些。
莉莉猛地从那张露营椅上站起来,往前走了两步,猛地一脚把地上的小石子踢进暗河里,随着扑通一声,迪克森又朝他们这里望了两眼。
好烦,那个爱管闲事的大块头,他能不能直接滚。
“如果只是迷情剂意外,毕竟迷情剂嘛,也不是你们的本意。我觉得不至于。”雷古勒斯无视迪克森投来的怀疑目光,望着莉莉心事重重的背影。
“可能会心生芥蒂。”她叉腰低头,矗立在河边,并没有回头看他。
“你也说了,可能。”雷古勒斯在露营椅上伸了个懒腰。
“好吧,我就觉得一个遗忘咒能够解决的事没必要搞得那么麻烦。毕竟他们关系那么好,没必要为了这种无聊事产生间隙。”莉莉转身踱步回来,一屁股重重坐回她刚才的位置。
“但是你想过西里斯要是想起来了怎么办?”
“怎么可能——”
“没准。”他吹了声口哨,把双手交叠放在脑袋后面懒洋洋地看向她。
“说不定他会感激我,省去了他纠结的苦恼。”莉莉不动声色地断开了他们的视线接触,端起小桌子上的茶杯抿了一口。
“不,他不会。”雷古勒斯肯定地告诉她。
他了解他哥哥,那个蠢货。
莉莉没有回答他,又一阵更长沉默降临到他们中间,雷古勒斯却觉得非常舒服自在,这段时间以来内心的巨大空虚渐渐被一种奇妙的,温暖舒适的感觉填满。好像——就好像他回到了很小的时候,他们一家四口去马略卡岛度假的那个夏天。
那会沃尔布加和奥莱恩又在度假酒店里因为一件小事大吵起来,西里斯嫌烦偷偷带他遛去岛另一边的麻瓜聚集区玩耍,一路上他们遇见所有的麻瓜女人用各种语言夸赞他们兄弟俩是一对漂亮男孩,穿着**比基尼的女酒保笑嘻嘻给他们俩一人一杯椰汁奶冻,他一边用勺子舀着吃一边看西里斯给那个身材火辣的西班牙女郎“变魔术”。等夕阳落下了好久他们才依依不舍地偷偷溜回酒店,隔壁房间的父母还在争吵不休,他们蹑手蹑脚地洗漱完,换好睡衣爬上床。
沃尔布加和奥莱恩还在隔壁房间争吵。
“睡吧,雷吉,别管他们。”西里斯往他的额头亲了一口,然后拍了拍他的被子,帮他掖好。
睡吧,雷吉。
睡吧。
雷古勒斯真的睡着了,他太累了,这半个多月他就没有睡过一次好觉。
睡吧。
在梦里,他好像变回了那个小小的雷吉,那个西里斯和几个堂姐会轮流带着出去玩的雷吉。
睡吧。
“布莱克,布莱克——”
有人在叫他,这个声音听起来好耳熟,是谁呢——
“布莱克——”
是谁——
“雷古勒斯!”
他猛地睁开双眼。
“凯尔说有人往这边来了。”莉莉不动声色地瞥了他一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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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雷古勒斯的番外(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