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时光尽头 第46章 伦敦之夜

本章BGM：

在天上：House of the Rising Sun by The Animals

在伦敦：While My Guitar Gently Weeps by The Beatles

配合食用更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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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以为骑着摩托车在天上飞是很浪漫的事，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尽管西里斯给我们两都施了保暖咒，但是由于他的飞行速度太快，我又没有戴头盔，凌厉冷冽的风不断地往我脸上招呼，吹得我脑壳疼。科克沃斯是一座坐落在泰晤士河上流的小镇，西里斯沿着泰晤士河一路向东飞行，在我的一再提醒下他没有骑着摩托车直飞平流层，我得以欣赏漆黑的夜晚下结冰的泰晤士河和茂密覆盖着层层积雪的森林，沿岸星罗棋布的小镇或者城市，星星点点的人间烟火让我有一种恍惚置身于迪士尼童话电影里的错觉。

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当你置身于半空，耳边只有呼啸而过的风声，鼻子呼出的白气迅速消散在风中，有那么一刻我感觉自己是一只自由的飞鸟，在魔法世界所遭遇的痛苦与快乐都消逝得一干二净。我不再是莉莉·伊万斯，甚至不再是一个人，我是大自然的一部分，与自然融为一体。我的思想已不再重要，我的肉/体腐烂于大地，我的灵魂献给万能的造物主。

我们沿途几乎一句话也没有说，我不知道他此时在想什么。我的头贴在西里斯那件麂皮夹克上，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来自汽修店那种机油味，耳边是他稳健强有力的心跳声，一下、两下。他的肩膀很宽，绑起来的头发有几缕被风吹拂到我的脸上，弄得我的鼻子有点儿痒。

我们到达伦敦的时候，大本钟显示已经快十一点了，整条泰晤士河全部结成冰，我看到有一些麻瓜小孩和几对情侣在冰面上滑冰，甚至有人凿出一个小坑正在垂钓。泰晤士河沿岸的树枝上被挂上了彩灯，点缀着河的两岸，从高空中望下去犹如机场跑道的引路灯。

我们在伦敦东区一条漆黑的小巷停下来（他降落的时候刹车太猛我们俩差点撞进垃圾桶），当摩托车彻底停下来后，我从口袋里掏出魔杖还给他，西里斯又是轻轻一挥，那辆拉风无比的摩托车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变小，然后那个模型自己飞到了他的掌心里。不得不说他的无声咒用得太出神入化，我见他念出咒语的时刻远远小于他用无声咒的时刻。这个小巷从路口拐出去就是一条酒吧街，现在熙熙攘攘地全是各色庆祝新年到来的人，什么肤色都有。我怀疑西里斯经常来这里，他轻车熟路地带我拐了两个弯走进一个小店，门口挂着墨西哥国旗，看起来应该是墨西哥餐吧。

他点了一份墨西哥烤肉给我，要了两杯黑啤（我怀疑用了混淆咒）。

“你得吃点东西伊万斯，我刚才在路上听到你肚子咕咕一直叫。”他熟练地用英镑付完钱后笑嘻嘻地对我说。

“你撒谎，刚才在天上风声那么大，你怎么可能听得到。”我辩解道，感觉自己脸变热了。

“啧啧啧——”他伸出一只食指在我脸上摇了摇，“伊万斯，永远不要怀疑我的听力。”

我想到那只大黑狗，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屋子里已经没有多余的位置了，挤满了等待新年到来的人，我们不得不端着餐盘在外面找位置坐下来，西里斯的身高和面孔都太过惹眼了，我余光瞥见他坐下来时旁边两个穿得像刚从朋克演唱会出来的女孩眼睛一亮，然后不停地对他抛媚眼。

西里斯像是全然没看见一样，我们一坐下来他就开始把魔杖当成笔飞快地转着玩，要不是他脸上的神情过于傲慢，整套动作看起来就像个初中生。

初中生西里斯现在端起那杯黑啤喝了一大口对我说：“伊万斯，你不知道以前我还没成年的时候在麻瓜世界要买一瓶酒有多麻烦，他们要看一个叫id之类的东西，而我还没成年在外面又不能随意对他们用混淆咒。”

“你可以花钱买一个伪造的，”我拿起叉子叉了一口烤肉塞进嘴里，味道还可以，我咀嚼完咽下去后又问他，“吃吗？”

“不了谢谢。”他皱眉问我，“这个东西还可以买伪造的吗？”

“可以的，实在不行你在便利店门口蹲着，看到有人进去买酒多塞给他一张钞票让他帮你买。”

“对吼，我怎么没想到！”西里斯一拍脑门。

我又翻了个白眼，摇了摇头，真是个傻憨。

”你是怎么发现这里的？“我问。

“以前我到处买酒被拒的时候，发现这条街的女酒保基本不检查id.”他对我咧嘴一笑。

是看你长得好吧，我在心里默默吐槽，瞄了一眼旁边那两个盯着西里斯一直看的朋克女，她们两现在正凑一块抽烟，其中一个眼神和我不小心碰到了一起，她对我眼神魅惑地吐了一个烟圈，还挺标准的一个圆。

西里斯本来还想劝说我喝掉一杯黑啤，但是我怕喝酒误事就果然拒绝了，于是他得以一个人享用两大杯。

西里斯等我吃完后，我们俩在这条街上漫无目的地瞎逛，酒吧街人特别多，大部分是年轻的情侣，也有一些东倒西歪醉汉。西里斯看起来对什么都很好奇，左瞧右瞧，有人居然凑上前神神秘秘地对他拉开背包拉链展露出一角，西里斯还没看清是什么就被我赶紧给拉走了。

等走到一家便利店门口时他突然跟我说要买点东西，我又不想进去，于是蹲在门口百无聊奈地等他。

等几分钟后他出来时，嘴里居然叼着一根还没点燃的烟。

我站起来正准备开口吐槽他，他倒是先开口了。

“伊万斯，避//孕//套是什么？”他把烟从嘴边取下夹在手里，瞪着那双灰眼睛问我。

“蛤？”我张大嘴巴。

“那个收银员刚才瞄了你一眼，问我要不要避//孕//套，是一种麻瓜的女士用品吗？”西里斯问我。

他现在脸上的无辜表情就和他弟弟雷古勒斯的一模一样，让人气得牙痒痒又无可奈何的那种，我真是服了。

“……什么也不是，你没买吧？”我清了清嗓子问他，无视自己脸上的热度。

“哦，那倒没有。”他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然后从夹克口袋里掏出一盒火柴对我狡黠一笑：“我以前看酒吧里的麻瓜们不分男女都在抽，一直想找机会试一下。”

“小小年纪学人家抽烟。”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伊万斯，我们两之间到底谁成年了？”他一脸好笑地问我。

当然是我，我在心里说。

不过我说出口的是：”当然是你，尊贵的布莱克大少爷。“

“不要叫我少爷。”他皱眉。

“行——”

西里斯嘴里叼着烟，划了一根火柴，还没凑过去就熄灭了，他又划了一根，这根命运比前辈还惨，只燃烧了一秒就壮烈牺牲。

他叹了一口气，从口袋里把魔杖抽出来。

“别在这用魔杖，旁边有麻瓜看着呢。”我提醒他。

西里斯无奈地又从盒子里抽出一根火柴，他在边缘划了一下点燃，刚凑近烟头，不巧一阵风吹过来，火又灭了。

“梅林的胡子——”西里斯叼着那根烟念叨，听起来非常无奈。

“哈哈哈哈——”我不厚道地在一旁笑出声。

西里斯不满地瞥了我一眼，我只好拼命地憋住笑。

“让我来帮你吧，你再点一根。”我清了清嗓子对他说。

西里斯一脸狐疑，但还是听我的话照做了，当他把点燃的火柴凑近烟头时，我对他上前一步，踮起脚尖，双手弯成拱形保护住那丛微弱的火苗。火往上串了一下，我一抬起头，他正盯着我看，英俊的脸上面无表情，那双漂亮的灰眼睛里倒映出橙黄色的火苗，也倒映出我的脸。

此时我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咚，在胸腔里疯狂加速。

几秒后一缕细小的烟从我的掌缝中升起，我知道那根烟终于被点燃了，便在那一瞬间放开手，后退了两步，西里斯也马上转过头去。

“为什么感觉只有尾部点着了，没什么味道。”突然他没头没尾冒了一句。

“你要深吸一口布莱克，往肺里去的那种，才能把整根烟都点燃了。”我一边说一边试图平复紊乱的心跳。

西里斯照着我的方法做了，他猛吸了一大口，估计是给呛到了，在那里不停地咳嗽。

“哈哈——”我故意干笑了两声。

西里斯一边咳嗽一边非常不满地瞪了我一眼，我对他做了个鬼脸。

“你会抽烟？”等他咳完突然问我。

“如果你指点烟这个动作，我会，但是我不抽。”我老实回答。

他耸耸肩，没有评价，低头又吸了一口烟，过了几秒又吐出来，看上去应该是找到诀窍了。

“如果你以后要约会的话，我建议你抽烟完要最后给自己的口腔来一个清理一新，一般女孩子不会跟喜欢抽烟的男生接吻。”我用一种过来人教育小辈的口气对他说。

“为什么？”他吐了一个烟圈后问我。

“没有人喜欢亲吻一个火炉，除非她自己也是。”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他又抽了一口烟后问我。

“因为我以前亲过一个抽烟的——”

草，说漏嘴了，我猛得刹住车，捂住嘴巴。

西里斯用一种非常奇怪的眼神看我，我现在心里好虚，妈的怎么没喝酒嘴巴还不严实。

沉默了一会，我在心里盘算还怎么撒谎解释，哎，没想到没喝酒也能误事。

“原来伊万斯约会过麻瓜男孩。”过了一会他小声说道，听起来更像是自言自语。

“算...是吧...”我只好回答他。

“你没有亲吻过鼻涕精吧？”他突然冒了这么一句话。

“什么...？没有没有——”我疯狂摆手。

“感谢梅林，你的品位还不算无可救药。”他撇撇嘴，又吸了一口烟。

“呵呵呵呵呵——”我对他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

就在这时角落里不知串出一只白色的小狗，它一见到西里斯就凑过来，绕着他转了两圈，又嗅了嗅他的鞋子，然后汪汪叫了两声，一口咬住西里斯的裤管往巷子的方向扯。

“它好像想让你看什么东西，布莱克。”我提醒他。

“应该是。”西里斯蹲下去，用空闲的手挠了挠那只小狗的脑袋，它嗷呜一声，转身就跑。

于是我们跟着小狗在后面追，七拐八拐逐渐地远离了大路。

当小狗带领我们来到一条黑漆漆没有路灯的小巷子出口处，它没有任何犹豫地就钻了进去，瞬间淹没在黑暗里。

西里斯把手里的烟掐灭了，顺手扔进旁边的垃圾桶，从口袋里抽出魔杖。

“伊万斯，跟在我后面。”现在他一脸严肃地对我说。

我们一前一后地慢慢踱步走进去，前方传来了那个小狗的叫声，还有什么动物的呜咽声。

我们在黑暗中走了一会，我发现这应该是个死胡同，在月光下两边隐约能看出是上个世纪那种砖房，整条巷子堆砌着无数陈年的垃圾，我甚至能隐隐闻到一股尿骚味。

当我们走到底时，前面应该是一道阻隔的铁丝网，狗吠声越来越大。西里斯应该是察觉到没有人埋伏在这里，他点亮了魔杖，我正好低头一看，这才发现有另一只狗被困在了铁丝网底部的一个开口处，它有着一身浅黄色的毛，与刚才那只狗一样浑身脏兮兮的，一根铁丝刺进了它的背部，血液已经在伤口附近凝结，黏糊糊地把毛发粘在一起。小白狗一边舔着小黄狗的头，一边呜呜地叫。

“原来是想让我救它。”西里斯一脸紧绷的表情瞬间放松，他笑了。

那只小白狗抬头汪汪叫了两声，对他摇了摇尾巴。

西里斯和我一起蹲下去，他轻轻一挥魔杖，铁丝缓慢地从小黄狗背部升起，顺带鲜血从伤口处溢出来，小黄狗嗷嗷地叫了两声，我感觉它应该挺疼的。

铁丝完全除去的那一瞬间，西里斯低声念了一句什么咒语，小黄狗的背部那个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几秒钟之后它又变成一只毛发光亮、健康活泼的小狗了。

两只小狗屁颠屁颠地过来，它们分别亲.热舔.了.舔.我和西里斯的手，用脑袋蹭了蹭他的那双棕色的马丁靴，然后对我们叫了两声后，你追我赶地离开了。

“你对狗还真有一套。”我望着那两只狗远去的背影感叹。

“还好，可能因为我的阿尼玛格斯的原因。”他一边说一边摸了摸口袋，似乎想找第二根烟抽。

“对了，你的阿尼玛格斯是不是很大?”可能出于想阻止他抽第二根烟的心理，我问他。

“你那天晚上不是有见过？”

“好像跟狗熊一样大，能变一次给我看看吗，我想比一下我和它的手哪一个更大。”

“不行。”他果断拒绝。

“来比一下。”我不死心地盯着他的眼睛说。

“你很幼稚，伊万斯。”他的目光碰到了我又马上移开了。

“你也成熟不到哪里去，快点变成狗来比一下！”

西里斯翻了个白眼，一秒后他变成了那只毛发油亮的大黑狗。

我半蹲下来，伸出手，掌心向上，抓起西里斯那个毛茸茸的前掌搭在我的手掌上，它几乎覆盖住了我的整只手。

“好奇妙的感觉，我从没摸过这么大的狗爪子。”我兴奋地说。

我感觉此时身为狗的西里斯正在翻白眼，如果狗能翻白眼的话。

“好了你可以变回——”

我话还没说完西里斯就迅速变了回去，但是因为太快了那一瞬间我们俩的十指交叉在一起。

只是一瞬间而已，我感受到了他掌心的温度，很温暖的，令人贪恋的温度。

“咳咳——”这回轮到我尴尬地咳了两声，我们两站在那，一时无言。

沉默了几秒。

就在此时大本钟敲了十二下，不远处的人群传来一阵阵尖叫与欢呼，不断升起烟花在空中接二连三地绽放。

“新年快乐，伊万斯。”西里斯在旁边轻声说。

“新年快乐，布莱克，我祝你长命百岁，一辈子自由。”我转过头来很认真地对着他说。

“你是在诅咒我吗伊万斯，只能活一百年，巫师最长有活了六百岁的。”西里斯皱了皱鼻子，好像听到了什么非常不吉利的东西似的。

“Ok，当我没说。”我翻了个白眼。

“哈哈哈，”他愉快地大笑了两声，绚烂的烟火在他那双灰眼睛里不断点亮，“开玩笑的伊万斯，一辈子自由，我很喜欢这个祝福。”

他笑起来的样子太过迷人耀眼，头顶的烟花照亮了他整张脸，我感觉他全身都沐浴在一种奇特的光辉下，仿佛太阳神阿波罗一般俊美无双，令我一时看呆。

“我也是。”过了一会平复了心跳的我小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