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时光尽头 第31章 莱姆斯的番外

这学期的莉莉·伊万斯很不对劲，已经不止一个人这么对莱姆斯说过，莱姆斯自己也感觉到了。

但是不对劲的不止莉莉·伊万斯一个人，还有莱姆斯的好哥们西里斯·布莱克。

西里斯·布莱克是一个，让你怎么说，只要他想，他几乎可以获得全校所有女孩子芳心的英俊男孩儿，甚至包括那些嘴上对他嗤之以鼻、实际上课的时候还时不时偷瞄他的斯莱特林纯血小姐们。

可能除了莉莉·伊万斯。

莉莉·伊万斯与他们这伙人从一年级开始就不对付，这几乎是霍格沃茨里公认的事实了。

莉莉是一个对自我要求很严苛的人，她成绩好，性格开朗，乐于助人，除了一些极端纯血捍卫者之外，几乎所有人都喜欢她。

这也是为什么莱姆斯的另一个好哥们詹姆·波特可以追她这么久。

莱姆斯知道自己一直有一种自毁倾向，这种倾向来源于自己内心深处对变身狼人的恐惧与厌恶，也来自于他的自我唾弃，莱姆斯觉得自己配不上世间任何好的东西。

这种自毁倾向在遇到劫道者另外三个人之后几乎消失了，他拥有了世界上最珍贵的友谊。

詹姆·波特说莱姆斯那个令人闻之色变的变身只是个“毛茸茸的小问题”，他们毫无保留地接纳了他，想办法学习阿尼玛格斯，在满月里陪着他一起变身。他们一起探索了霍格沃茨和霍格莫德大大小小的通道，莱姆斯几乎可以断言他们几个是霍格沃茨建校一千多年来最了解这里的人了。

与掠夺者在一起的时光里莱姆斯感受到了生平从未有过的快乐，他感谢梅林，感谢邓布利多，也感谢他们。

前四年里在霍格沃茨莱姆斯与莉莉的交集并不多，虽然詹姆·波特总是在不遗余力地用各种机会吸引莉莉的注意力，但是她表现出对他的态度，明显是厌恶的，连带着对他们这伙人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但是自从五年级开始，他与莉莉双双被选为格兰芬多的级长，莱姆斯与莉莉的接触逐渐多了起来，他们巡夜的时候会讨论一些学术问题，接触久了几乎可以算是朋友了。可是因为那个难以启齿的”毛茸茸的小问题“，莱姆斯一个月总要在巡夜的时候请上几次假，一来二去，聪明又敏感的莉莉就发现了。

莱姆斯本来以为莉莉·伊万斯会对他非常厌恶排斥，但是没有，莉莉以跟詹姆一样地宽容态度接纳了他那个问题，她告诉他这不是他的错，莉莉甚至安慰了他，给了他一个轻轻的拥抱，并告诉他她会替他保守秘密。

这是莱姆斯生平第一次感受到来自同龄女孩子的关心和善意，并且还是这么美丽、聪慧的女孩子。

莱姆斯发现自己悄悄喜欢上莉莉·伊万斯了，她实在太完美，太容易让人喜欢上。莱姆斯理解自己的好朋友詹姆·波特为什么会追莉莉好几年，莉莉她值得，但是他也知道他永远不会跟詹姆争什么。

莱姆斯把自己心底里那点暗恋偷偷地藏起来，他极力压抑住自己对她的感情，他知道自己配不上她，莉莉·伊万斯太美好也太耀眼了，莱姆斯甚至有时候觉得自己对她的喜欢也是一种亵渎。

可是这学期的莉莉·伊万斯变了，她一开学就辞去了级长职位，断掉了几乎所有交际圈，变得不苟言笑，一心一意只呆在图书馆，活像一个拉文克劳。

以前的莉莉·伊万斯是能够感染莱姆斯的，她热情洋溢、充满活力，照亮了莱姆斯心底里的所有阴暗角落，莱姆斯能从她那里获得能量，但是现在的她...

与莉莉·伊万斯在猪头酒吧的交谈是莱姆斯这学期来的第一次与她面对面谈话，虽然后来被她自己打断了，而且做了一件...非常奇怪的事。莱姆斯知道莉莉抱他是在利用他，她想偷听那两个食死徒的谈话内容，甚至她故意在抱他的时候这学期来第一次叫出了他的教名，但是莱姆斯也心甘情愿被她利用。

当她抱住他的时候莱姆斯从没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可以跳得那么快。

不过她确实变了。

莱姆斯不知道怎么形容，他猜测应该是暑假里她发生了一些什么事，她变得更成熟了，也更内敛。

但是她也没有了那种能够感染人的强大能量。

兴许是青春期的女孩儿终于长大了吧。

莱姆斯觉得也许过段时间自己对莉莉·伊万斯那点小小的喜欢就会消逝了。

可是偏偏就是这样变得算不上讨人喜欢的莉莉·伊万斯，吸引了西里斯·布莱克。

莱姆斯什么时候开始隐隐察觉到西里斯的心思呢，不是那天的守护神乌龙，莱姆斯过后觉得那就是个意外，多半是因为莉莉暑假家里遭受什么变故所以守护神变了。莉莉的性格大变，所以守护神也跟着变了，这符合逻辑。

但真正让他开始察觉到不对劲的是那天魁地奇比赛完在公共休息室的庆祝。

莉莉对麦克拉根放狠话的时候莱姆斯发现西里斯一直盯着她看，尽管他掩饰得很好，脸上表情没有一丝破绽，但是莱姆斯还是感觉到了他的不开心，他因为她的话而感到不开心。

大脚板把自己的不开心隐藏得特别好，就如同他把自己对莉莉的情愫也隐藏得特别好一样。

第二次是詹姆发现莉莉的手臂被艾弗里和穆尔塞伯刻上了字，詹姆很生气，西里斯也很生气，而且莱姆斯感觉到...西里斯甚至比詹姆还要生气，西里斯甚至气得那天晚上在宿舍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这不符合常规逻辑，除非...

第二天莱姆斯就看到西里斯往他们俩的坩埚里加东西，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也没有事后去追问西里斯。

然后就是莉莉那次突然逃课，当天下午西里斯支支吾吾地让莱姆斯过去接她回来，说因为自己和詹姆要去关禁闭。他没有解释为什么知道莉莉在猪头酒吧，莱姆斯也聪明地没有问。

接着就是在猪头酒吧那个充满利用的拥抱了。

这学期的莉莉和西里斯都变得很奇怪。

西里斯最近越来越不正常，莱姆斯听说了他们在决斗者俱乐部那天的事，听起来莉莉和西里斯两个看起来毫无交集的人居然如同两个敌对的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一样凶狠地打了一架。事后詹姆一听说莉莉断了两根肋骨，回宿舍里还冲西里斯发了一顿小脾气。

莱姆斯不禁在想，如果是上学期的莉莉，她会和西里斯这么较真地打架吗？莱姆斯觉得不会。

莱姆斯觉得自己有必要找莉莉聊一聊，问清楚这个暑假她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他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莉莉看起来像是在躲着所有人走，可能除了玛丽。

而西里斯呢，莱姆斯发现他的精神状况越来越差，甚至每天早上天还没亮早早起来，一个人出去不知道忙什么。莱姆斯有好几次注意到西里斯在上课的时候偷偷盯着莉莉的背影看，梅林在上，西里斯以往可是对女孩子不屑一顾的。

周六那个风雨交加的魁地奇比赛早晨，当詹姆对莉莉开玩笑索吻的时候，莱姆斯不禁注意到了西里斯脸上的表情...那真的是...莱姆斯就算在心里以往极力否认这个可能性，现在也没办法再否认了。

西里斯真的喜欢上了莉莉·伊万斯。

西里斯把莱姆斯和彼得拐去三把扫帚搬酒，美丽的罗斯默塔夫人告诉他们因为今天可能要等一段时间，于是彼得便借口要去蜂蜜公爵和文人居逛逛，酒吧里恰好就剩莱姆斯和西里斯了。

罗斯默塔夫人送了他们两杯黄油啤酒，西里斯和莱姆斯坐在他们掠夺者那个固定位置樱桃木长桌上，两个人一边饮酒一边欣赏窗外的雨景。

莱姆斯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大脚板，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莱姆斯喝下第一口黄油啤酒后，用非常随意的口气问他。

正盯着窗外皱眉思索的西里斯转过头瞥了他一眼，“没有。”

莱姆斯端起黄油啤酒杯又喝了一口，“我不会告诉叉子的。”

“什么？”现在西里斯整个身体都转过来，他那双灰眼睛微微地眯起来，非常警惕地盯着他，这可能是西里斯第一次对莱姆斯流露出类似于警惕戒备的情绪。

“莉莉·伊万斯。”莱姆斯轻声说出这个名字。

西里斯紧绷的脸一瞬间瓦解了，只是一瞬间而已，他马上又戴上了那个高傲又不可一世的面具。

如果说莱姆斯刚才还只是有90%的肯定，现在几乎是100%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西里斯装作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他转回去抓起黄油啤酒杯猛灌了一大口。

“你喜欢她。”莱姆斯用的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西里斯没有回答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他坐在那里，全/身/僵/硬，莱姆斯明显地感受到了他的戒备。

“我不会说的，大脚板，如果这是你担心的。”莱姆斯听到自己温柔的、十分说服人的语调。

西里斯还是没有回答他，他看起来像是在欣赏窗外呼啸的暴风雨。

沉默，好长时间的沉默，期间只有雨水噼里啪啦打在三把扫帚屋檐和窗户发出的声音，沉默到莱姆斯以为西里斯永远不会对他承认了。

但是就在莱姆斯准备放弃绕过这个话题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了西里斯的回答。

“对。”西里斯用轻不可闻的声音说，那一瞬间莱姆斯几乎以为自己的耳朵出现了幻觉。

莱姆斯悄悄松了口气。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莱姆斯尽量用一种听起来像是在问现在几点的语气。

“我也不知道。”西里斯又猛喝了一大口酒。

“上学期？”莱姆斯问。

“不，这学期。”西里斯非常肯定的语气说。

“这学期她变了很多。”莱姆斯接话。

“是的，伊万斯还把级长给辞了，她有告诉你为什么吗？”西里斯转过头来直视他。

“没有。”莱姆斯轻轻摇了摇头。

沉默了一会。

“我做梦也没有想过我会喜欢上她。”西里斯皱了皱鼻子，现在的他看起来就是普通的、陷入情网的英俊少年。

“这世间的事本来就令人难以预料。”莱姆斯安慰他。

“不，我是说，我甚至没有想过我会为任何一个女孩子动心。”西里斯恨恨地说。

“所以你会为了男孩子动心吗，大脚板？”莱姆斯适时地开了个小玩笑，他想缓和一下现在的气氛。

西里斯白里他一眼，“相信我月亮脸，看过你们三都没穿衣服的样子后我确定我还是直的，100%直的。”

接着他们俩一起哈哈大笑，刚才僵持的气氛瞬间烟消云散。

“伊万斯挺好的，你不要觉得喜欢上她是一件很糟糕的事。”莱姆斯拍了拍西里斯的肩膀。

西里斯没有回答他，他看起来陷入了沉思。

“月亮脸，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喜欢上学期的伊万斯还是这学期的？”过了一会西里斯突然问他。

“我不喜欢伊万斯。”莱姆斯立马否认。

“哥们，”西里斯叹了口气，翻了个白眼，“我说的不是，那种喜欢..”

“大脚板，这有差吗？”莱姆斯一脸好笑地问他。

“有。”西里斯坚定地对他说。

他们两对视了两秒，西里斯对他挑了挑眉，看上去是非要他的回答了。

“如果非要做个比较的话，上学期吧。”最后莱姆斯很自然地回答他。

“我只喜欢这学期的。”西里斯皱眉。

“嗯。”

“其实这个问题我也问过叉子，”他听到西里斯在小声碎碎念。

“他是怎么回答的？”莱姆斯忍不住问。

“他说无论伊万斯变成什么样，他都喜欢——”西里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露出一个非常布莱克的自嘲式表情，“月亮脸，这方面我比不上他。”

莱姆斯没有回答，他不知道现在他应该说些什么，他心里也藏着与西里斯同样的秘密，但是他觉得自己现在无法与他分享。

梅林的裤子，一个四人团伙里有两个人喜欢同一个女孩局面已经够糟了，再加上他——

莱姆斯不敢想象。

“你放心，月亮脸，我不会跟他争的。”西里斯现在的声音几乎轻不可闻。

“我知道你不会。”莱姆斯用同样轻轻的音调回答他。

西里斯耸了耸肩。

“你没有那么喜欢伊万斯是吧？就是...只是好感？”过了一会莱姆斯小心翼翼地问。

“我不知道。”西里斯低着头，他现在在研究那个黄油啤酒杯，从莱姆斯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线条锋利的侧脸和高耸的鼻梁，西里斯眉头皱得很紧，“刚才在礼堂那会，叉子要伊万斯吻/他...我...我居然都不敢想象那个画面...”

“月亮脸，”现在西里斯抬起头来，他望着他，这可能是莱姆斯第一次看到西里斯脸上出现可以用“脆弱”来形容的表情，他看上去非常困惑，“我...我不想喜欢她的，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去跟叉子争什么...这不是我的本意。”

“我知道，大脚板，这不是你的错。”莱姆斯安慰他。

“我现在每天都觉得自己充满罪//恶感。”西里斯又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酒。

“我懂，你不用自责。”莱姆斯回答。

“你真的懂吗月亮脸，你又不喜欢伊万斯，你不像我一样，莫名其妙地喜欢上了自己好兄弟追了五年的姑娘。”西里斯嗤笑一声，他又转过头来，那双漂亮的灰眼睛直视莱姆斯，莱姆斯无法忽略里面搅/动的情绪。

“听着，大脚板，”莱姆斯在座位上换/了/个姿///势，靠得他更近了，“不用因为喜欢上好朋友的姑娘就感到罪过，伊万斯还没和叉子在一起，你这只是——”

“我觉得他们迟早会在一起的。”西里斯现在又转过头望向窗外，“伊万斯讨厌我，不是以前对我和叉子那种讨厌。而是不同的——，我也说不上来。也许可能因为决斗者俱乐部那天我把她摔得几根肋骨都断了。”

“说起来我一直没机会问，那天你们为什么——”

“我不想和她决斗，她非要和我决斗。”西里斯还是盯着窗外。

“为什么？”莱姆斯不解地问。

“我不知道。”西里斯重重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我记得事后回宿舍叉子还对你发个小脾气，抱怨说你不该对伊万斯那么狠。”莱姆斯笑着回忆。

“是啊，”西里斯又喝了一大口酒，“叉子真的很喜欢她，舍不得她受到一丁点伤害。”

他们两又沉默了一会。

“你会替我保守秘密的对吗？”最后西里斯问。

“我会的。”莱姆斯对他保证。

“我永远不会和叉子争伊万斯的，月亮脸。”过了一会西里斯又突然冒了一句。

“我知道，大脚板。”莱姆斯听见自己空洞的声音回答他。

又是一阵沉默，但是这阵沉默很快就被玛丽打断了，她急匆匆地跑进来，全/身都湿//透了，三言两语地语无伦次，莱姆斯和西里斯听了好一会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你留下来等酒吧，月亮脸，我和她过去就行。”西里斯从座位上跳下来后对他说。

“好的，你去吧，大脚板。”莱姆斯回答他。

西里斯和玛丽一起离开了，莱姆斯又找罗斯默塔夫人要了一杯黄油啤酒，现在只有他一个人欣赏雨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