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时光尽头 第23章 小巴蒂·克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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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本以为按照我对原著里的小巴蒂·克劳奇的人物形象的理解，他应该是一个对麻瓜出生的巫师，比如我，非常轻蔑傲慢、不屑一顾的人。

但是没有，14岁的小巴蒂·克劳奇腼腆害羞，穿着一身深紫色的西装，领带打得整整齐齐，全身上下没有一丝皱褶。他叫我伊万斯小姐的时候礼貌客气，看起来是一个家教很好、性格略内向的优秀男孩。

我们互相介绍完后雷古勒斯又跟他聊了几句，内容基本是围绕他父亲在魔法部又要升职了，福吉在背后散布谣言说他父亲的坏话等。

我百无聊奈地在一旁站着，从路过的小精灵那顺了一杯蓝色的酒慢慢喝。这时不远处有一位看起来二十多岁的女士经过，她目光瞥见雷古勒斯眼睛一亮，端着一杯火焰威士忌走过来。那位女士留着一头柔顺光亮的栗色头发，高高地盘起来做一个精巧的发髻，发髻上面别着一个蜻蜓形状的宝石发钗，一看就价值不菲，一件淡蓝色的晚礼服非常贴身。她五官其实很精致，算是个美人了，就是嘴唇非常薄，显得有点刻薄。她毫不不客气地把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后，目光在我肩上那块绿宝石上面徘徊了片刻，两片薄唇轻微弯起露出一个讥笑，那只戴了好几个闪瞎眼钻戒的手搭上雷古勒斯的肩膀上，凑过去对他耳语了几句后，向我丢来一个轻蔑无比的眼神离开了。

雷古勒斯此时突然跟我们小声道歉，放下手中的酒杯紧接着追着那位女士的脚步匆匆出去，留下我和小巴蒂两个人略尴尬地站在那。

“克劳奇…你父亲是不是…来自格兰芬多？”沉默了一会我问。

“是的，伊万斯小姐。事实上，我父亲家族往前好几代都是彻头彻尾的格兰芬多。”现在他的声音听起来非常冷漠，眼神空洞，仿佛刚才的害羞全都是装出来的。

“所以你父亲…是不是…对你…被分进斯莱特林非常不满？”我从眼角里一边悄悄地观察他，一边小心翼翼地问。

“哼———”小巴蒂对我毫不掩饰地从嘴里发出一句轻蔑的声音，“从小到大我就没让他满意过。”

现在的小巴蒂与我印象里那个19岁就被投入阿兹卡班的食死徒形象逐步重合，我很奇怪他为什么在我面前毫不掩饰，但是在雷古勒斯面前却装得非常乖巧。

“一个年级第一的孩子还不能让他的父亲满意，确实让人——”过来一会我试图说。

“可能因为我的斯莱特林绿色在一个充满红色格兰芬多家庭里特别碍眼吧。”他撇了撇嘴，努力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是我发现有什么情绪在他的眼底里暗流涌动。

就在这时西里斯突然从我们前面目不斜视地直直走过，他又开始把我当空气了，我有时候在深深怀疑我和他是不是永远不可能好好说话。

“那….你跟格兰芬多那位布莱克真是…一体两面。”我只好这么回他。

"刚才布莱克让你不开心了吗？我是说格兰芬多那个。”他突然在旁边问，那双棕色的眼睛像一只秃鹫一样紧紧地锁定西里斯，后者此时随意地顺手从餐桌上端起一杯酒准备下咽。

“啊？没有，没有。”我正在喝酒，听到他那句差点被呛到。

“是吗？我看到他从窗帘后面把你拉进去了，你们俩在里面呆了一会，等出来的时候你看起来…不怎么开心。”小巴蒂斟酌着语气，我有点搞不懂他想干嘛。

“没事…就是…一些学院里的小矛盾。”我又喝了一口酒，味道真不错。

“需要我帮你教训他一下吗？伊万斯小姐。”他突然问我。

“蛤？不用了，谢谢——”

我回想起第四部电影里被变成白鼬的德拉科，妈的要是西里斯现场变成一只大黑狗，我估计大家都得被吓死。

“没事，就一个小玩笑,不会伤到人。”他那颗稻草黄的脑袋转过来，对我咧嘴一笑，眼里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同时修长的手伸进西装口袋。

“不——”

小巴蒂从西装口袋里抽出魔杖，在我还来不及回答他之前就把一个无声咒朝西里斯丢过去。

西里斯刚抿下一口酒，，就在此时他手里的高脚杯突然嗖地迅速变成一条银绿色花纹的毒蛇，那个三角形状的绿色脑袋距离他只有不到一英尺，向他吐着红色的信子。

西里斯瞪大那双灰眼睛，还没反应过来，他手里的毒蛇此时突然张大嘴巴，露出两颗尖锐、长长的獠牙，然后朝着他的鼻子猛扑了上去。

我眼看就要尖叫出声了，但是刹那间那条毒蛇突然打了个旋，又在半秒内变成一个弹簧玩具蛇，在西里斯手里弹来弹去，后者一脸懵逼，那表情说实在还挺滑稽。

我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又迅速捂住嘴巴。

“怎么样？很有趣不是吗？”现在小巴蒂转过头来，一脸兴奋地望着我，看起来就像做了好事想得到嘉奖的孩子。

“是…挺好玩的。”我一边说一边拽着小巴蒂的西服袖口，我们俩一起转过去背对他，因为现在终于反应过来的西里斯正捏着魔杖满场找罪魁祸首。

“不用担心，伊万斯小姐，我和他毫无交集，他应该不会想到是我。”小巴蒂漫不经心地一边跟我说话，一边把魔杖塞回口袋里。

“那个无声变形咒确实很出色，已经是N.E.W.T的水准了，但是克劳奇，你不应该这么对校友的，稍微晚一点那条蛇咬到人——”我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还要来劝一个14岁的男孩。

“反正也没有咬到。”小巴蒂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就在这时我余光瞥见雷古勒斯和那位一脸嫌弃的女士又回到了屋子里，他们一边看起来像是在争吵什么一边朝着我们这个方向走过来，那位女士一边和他说话一边用那双美丽的眼睛瞪我，我的太阳穴突然开始作痛。

“我要先走了克劳奇，再会。”预感到不对劲的我一口气干完那杯酒放回去，然后在雷古勒斯距离我几步远和小巴蒂还没来得及告别的时候赶紧溜了。

斯斯拉格霍恩办公室外面的走廊静悄悄的，空无一人，现在酒精在我的身体里慢慢开始起作用了，估计那杯鸡尾酒度数应该不低，因为现在我感觉到自己的脑袋昏昏沉沉，同时脚下有点发软，我不得不扶着墙壁，晃一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一点。

当我抬头的时候，发现斯莱特林的帕金森和罗齐尔两位好姐妹在不远处杵着，双臂交叉抱在胸前盯着我。她们两都穿着斯莱特林的校袍，应该不是这个聚会被邀请过来的人。

之所以叫她们的姓是因为我实在记不住名字，也分不清她们这些纯血小姐各是谁，她们这群女孩子一般都又高又瘦，金发碧眼，模样不错但是一脸倨傲，放在美国的校园青春电影就是演女二的那种金发碧池。平日里她们如果在走廊里见到我，一般都要皱紧眉头，脸上露出一个嫌恶的表情，就好像看见了一坨大便，反正我也习惯回敬一个朝天翻的白眼，谁也不输谁。由于这几个纯血小姐脸上的表情太过相似，长相也没有什么特别记忆点，我还经常给搞混了。

我记得帕金森和罗齐尔各是谁还是因为她们两和我同一级，虽然同样是金发，罗齐尔的是浅金色，帕金森偏脏金色，而且罗齐尔的脸是标准瓜子脸，帕金森是大方脸。最重要的是，她们两在魔药课上一般坐斯内普旁边方便抱他的大腿，但是我觉得除此之外她们并不瞧得起斯内普。

我假装没看见准备转身就走，同时把手悄悄伸进手包里捏紧魔杖防止她们搞突然袭击。

“慢着——”我听到帕金森在我背后大声喊。

我慢慢转过身，同时一只手紧紧地捏住手包里的魔杖，但是没有抽出来，此时我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在美国电影里被巡逻警/察叫住的小青年。

我转过身，对她们一挑眉毛。

“你今天是和雷古勒斯一起来的？”罗齐尔问我，现在近距离仔细看，我发现她那张苍白的脸上雀斑很多，也没有印象里那么好看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用魔法掩盖。

“是。”我简短回答。

“你撒谎！”帕金森突然激动地大喊。

“是事实，不信你们可以去问他。”我不耐烦地撇嘴，耸了耸肩。

“你这个肮脏的泥巴种，上回的教训还没有吃够吗，你——”帕金森现在脸上的表情逐渐扭曲，看上去越来越像她那个家族后代潘西的面孔。

随着她们那尖锐的嗓音我倒是感觉自己越来越眩晕，那酒后劲太大了，妈的，没想到一杯就可以这样的效果。

“没什么事我先走了。”我翻了个白眼准备离开，懒得跟她们计较。

“伊万斯，上厕所还得背着个破书包的感觉怎么样？是不是怕留在座位的话又得重新洗一次书包？”罗齐尔又开口了，她的嗓音是那种尖尖的小女孩声音，我现在听得非常厌烦。

“那天就是你给我的书包倒墨水的？”我一听这个无名火往上冒。

“是啊，我们还加了一点东西，你猜是什么？”帕金森在一旁洋洋得意。

“你们两知道你们把我好几篇论文搞砸了，我重新写到半夜吗？”草，原来那天害我差点通宵的是她们。

要不是我补作业到接近天亮，我也不会想早上喝咖啡，我不喝咖啡加上睡眠足精神好一点，那封吼叫信我就可以勉强忍得下来，那么接下来的一切，和西里斯决裂，逃课关禁闭，被雷古勒斯抓住把柄威胁，可能都不会发生。

真是气死我了。

“Oops.”罗齐尔用手捂住嘴唇，然后对我眨眨眼，再露出一个非常淑女的、甜美十足的笑容，”伊万斯，真是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巨乌贼的墨汁这么好用呢。“

”是啊，泥巴种配巨乌贼，天生一对，再合适不过了。“帕金森帮腔。

现在我忍不了了，唰的一声从手包里把魔杖抽出来，她们俩一见到我这样也立马捏紧了手中的魔杖，我们警惕地盯着对方。

”我警告你伊万斯，像你这种泥巴种最好离雷古勒斯远一点，别以为他邀请你来一个小聚会你就可以登堂入室，妄图嫁给高贵的布莱克家族——“

“停——”我实在听不下去这种狗屎玩意，于是用魔杖抵住手掌心，然后脸上做出一个诚恳的表情问：“两位小姐，血统对你们来说，就真的这么重要？”

她们俩交换了一下眼神，嘴角弯起一模一样的讥笑。

“我们不指望像你这种泥巴种能理解我们纯血统的荣耀。”帕金森轻蔑地对我说。

“帕金森小姐，罗齐尔小姐，”我清了清嗓子，故意学电影里乌姆里奇那个甜得发腻的嗓音（我知道这样最能恶心人）说：“我理解你们这些【纯血小姐】...”说到那个字眼我故意加重了语气，然后扑哧一笑，仿佛那是个非常滑稽可笑的词汇，再继续道：“人生存在的意义就是嫁个同样纯血的丈夫再生个纯血的继承人，”这时我学着雷古勒斯那种上上下下打量人的方式绕着她们转了一圈，满意地看到她们脸上同时燃起的怒火。

“但是请你们相信，这个世界还是有很多女人和你们不一样，她们上进、有自己的想法，追求除了一个好老公之外更多的东西。而我，作为一个麻瓜种巫师，我知道你们仅仅因为我的出生看不起我。”说到这里她们两脸上同时出现鄙夷的脸色。

“我尊重你们的想法，但是怎么办，像你们这种脑子里除了男人和血统之外没有别的东西，整个人生只依附在男人身上，唯一的价值就是诞下一个继承人的...雌性生物，我也十分看不起呢——”

我皱了皱鼻子，用一种三分可怜、三分同情，三分不屑的目光望着她们两。

她们两看起来真的是气炸了，太好了，让你们也尝尝我这一个月来的滋味。

“莉莉·伊万斯，像你这种出身下贱的女人，自然不会理解我们这种存在了几个世纪的纯血家族的荣耀意味着什么，你没有家族荣誉感这种东西。你只要记住一点，远离——”

“拜托，“我故意大声叹了口气，用空闲的那只手扶额，“现在距离麻瓜第一次登月已经过去七年了，美国都送了好几批人上去了，几十年前二战时期麻瓜的武器灭掉了两座城。可你们巫师呢？还抱着血统这种麻瓜几个世纪以前就抛弃的东西当宝贝？”

“别拿麻瓜那些下三滥的玩意跟我们比——”

“那叫下三滥？你们所谓的巫师顶多也就在不到一百米处的高空捏着一把破扫帚飞一飞，连平流层都到不了——”我感觉自己越吵脾气越冲，双颊发热，酒精在我的血管里欢快地流淌。

“别装得好像你很了不起什么都懂，伊万斯，你这种女人眼看着西里斯·布莱克对你没兴趣，就把主意打到雷古勒斯这里来——”

“我估计你们也就会画个星座位置图吧，知道恒星怎么分类吗？恒星诞生于哪里？赫罗图会画吗？钱德拉赛卡极限和金斯质量知道是什么吗？还跟我提Sirius，Sirius就是一颗恒星而已算个屁，我做过上百万颗恒星的classification（分类），Sirius要是没在演化末期阶段爆成超新星没多少人会对它感兴趣，他爹Orion星云我当初都做过好几个——”

“收起你那些泥巴种的胡言乱语，要说滚回你们麻瓜世界去说——”

“你们不要以为谁的品味都和你们一样差好吗？”我朝她们大喊，感觉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嘴巴了。

“近亲繁殖诞下来的孩子，塞给我当老公我还要担心会影响下一代身体健康——”

她们两现在忍无可忍举起魔杖指着我，我也一瞬间握紧了自己手中的魔杖，我们狠狠地瞪着对方，但是没人动手，可能都在揣度对方什么时候出手。

就在这时我看到了西里斯。

他面无表情地站在那，我不知道他站了多久，有没有把我们刚才的对话听进去，但是看到他这样子我心里一惊。

她们两顺着我的目光看到了西里斯，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她们同时收回了魔杖闭嘴了，狠狠地瞪了我两眼后，讪讪地走了。

现在我和西里斯在走廊中间对视了几秒，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一个人在这，但是他突然转身就走。

“等等——”我在后面喊他。

他停了一下继续往前走。

“西里斯·布莱克！”

他听到我叫他的名字后又站住了，然后转过身，我看到他脸上出现一抹讥笑，“伊万斯小姐，你对近亲繁殖的怪物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草，他果然听到了。

我叹了一口气，走上前，“我不是在说你——”

“你说的没错，”他英俊的脸上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要多勉强有多勉强。

“是的，我的父母是堂兄妹，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为了血统纯正结了婚。雷古勒斯是近亲繁殖的产物，我也是。”他发出一声短促如同犬吠一样的笑声。

“我——”

“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你这学期很奇怪，伊万斯。你明明知道血统论错误，看不起支持血统论的人，可是先是鼻涕精再是我弟弟，你再三和食死徒交朋友。”

“我没有跟你弟弟交朋友——”

“没有吗，那能否告诉我为什么你今晚和他过来鼻涕虫俱乐部，而且还穿着他给你准备的礼服——不要否认伊万斯，你肩膀上那颗绿宝石是我母亲的私人收藏。”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草，雷古勒斯真会给我挖坑。

“布莱克，你是不是从来都不愿意相信，你弟弟身上有一部分是好的？”我抬起头直视他。

“我没有必要相信一个15岁就成了一个食死徒的人会变好，伊万斯。”他避开了我的目光，继续说道：“外面有许多无辜的人在不断死去，巫师，麻瓜，就为了他们所谓的血统纯正，这些人滥杀无辜，你明明知道他们不对，却还不保持距离，跟雷古勒斯——”

“我没有！”

“伊万斯，”他打断我，“不要再跟我说话了好吗？就如同你说的，我们不是朋友，以前不是，现在不是，将来也不会是。再见了，祝你找到真正的朋友。”他说完还礼貌地欠了一下身，然后一转身，迈着大步离开了我。

我呆呆地站在走廊那，初秋的冷风从黑湖那吹过来，我不禁打了个哆嗦，现在酒全醒了，脑子无比清醒，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心口一抽一抽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