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时光彼岸 第113章 第 113 章

忙忙碌碌中又过了一个多月，艾萨昏头昏脑只记得莉莉给自己带了三次也不知道四次糖果玩具，好像也就打个瞌睡的功夫，万圣节就又在眼前了。这一年学校外面的情况比去年还要糟糕，由于霍格沃茨内部禁绝了无线电波与其他现代通信手段，一切信息往来都只能依靠口口相传或者猫头鹰传递，只需要看多少学生乖乖留校，就能隐约猜到家长们背负着何等压力。

近来魔药课上的事故因为西弗勒斯的缘故减少许多，相应的两个人也都没有太多时间黏在一起就像从前那样形影不离。好在瑟兰迪尔那么多猫头鹰粮没有一颗是白吃的，每天勤勤恳恳往返于友人之间，时不时带些小纸条，魔药材料或是魔药成品，还有他们一起订阅的各种报刊、杂志、书籍。

“一趟麻瓜列车遭遇袭击，袭击者未留任何痕迹？”

凑过来一块阅览《预言家日报》的赫奇帕奇学生缩缩脖子，把担忧明明白白挂在脸上：“看上去并不像突发事件……我的意思是，额……抱歉，梅尔。”

注意到艾萨领带上的绿色他迅速闭上嘴巴非常识趣，倒是后者不在意的挥了下手：“没什么，斯宾塞学长。确实不像突发事件。没有抓到犯人并不代表犯人不存在，列车也不会无缘无故翻倒。”

“好吧，你不生气就好。”同样前来帮助斯普劳特教授照顾温室的赫奇帕奇高年级学生仔细往低年级斯莱特林脸上看看，确定他是真的不在意也没记仇才松口气：“麻烦你递一下鸭嘴钳，给手上那些米布米宝擦过刺就早点走，说不定还能赶上晚饭，剩下的活儿我来。”

“多谢，学长。”艾萨朝他点点头，加快速度擦干净最后一盆，摘掉手套从衣袋里摸出包比比多味豆：“麻烦学长带回去分给小朋友们，我知道外面有些商铺出现了不太好的苗头。嗯……他们很快就会意识到自己做了蠢事，出身和血统并不能证明什么不是吗？”

无论邓布利多校长和其他教授多么努力的展开羽翼想要保护翅膀底下这些幼崽，学校之外的风雨还是难免渗透进来些许。至少在霍格莫德村，部分极端保守的店铺摆出了拒绝接待麻种学生的标识，并以此为荣。每次莉莉都会对类似事件大加抨击，哪怕没空出去艾萨也能从她那里知道一切。

巫师们奉行的行动准则里并没有禁止种族歧视一说，据艾萨了解他们可能连一部较为完备可行的法典也没。一切都仰赖着千百年间流传下来的习俗规范行为，所以魔法部的律法执行司经常处于非常尴尬的境地——傲罗们也搞不清究竟该不该逮捕犯人。卖家不愿意将货品卖给特定群体的买家……严格来说这是市场行为，老板们自行承担拒绝生意的损失，谁又能拿他们怎么样？

这场莫名其妙的社会二元割裂不知从何时开始，巫师幼崽数量最多的赫奇帕奇学院首当其冲。斯莱特林学院因其特殊性就连混血学生都少到可以忽略不计，格兰芬多与拉文克劳又各有其性格鲜明之处，更多尚未分化出明显特征的孩子们便顺理成章去了宽容的赫奇帕奇，其中又以麻种学生数量为最。他们还都是些懵懂单纯的孩童，根本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来自成人世界的恶意，更不清楚要如何保护自己并捍卫发声的权力。

长久以来的温柔总让人觉得赫奇帕奇们愚笨好欺，完全忘记了黄色学院旗帜上那只獾可是上敢挑战狮子下能吊打毒蛇，也就苍鹰展翅飞翔才一时奈何不得。虽然是个斯莱特林，但艾萨愿意对赫奇帕奇们的遭遇表示同情，也乐于向他们伸出友谊之手。

——就算成不了朋友，也请不要放弃，这世上总有脑子清醒的人存在。

斯宾塞看着递到面前的鸭嘴钳和比比多味豆楞了一下，然后扬起笑意从艾萨手中接过他的善意：“多谢你梅尔，很多低年级学生都哭着说再也不要去霍格莫德玩了，等那些老板月底盘查账单时一定会后悔到拍肿大腿。”

“没错，那就是些不小心往脑子里掺了水的倒霉蛋，但愿下个月盘子里的糟糕食物有助于他们排空被人灌进去的污水。要是等到下雪后就更热闹了，我不知道寒冷是否能让人变得强大，更容易感冒倒是真的。”少年翻了个白眼，交出慰问品后很是可爱的耸耸肩膀。斯宾塞看着他的毛脑袋就像在看一只懒洋洋的小猫，几乎可以用“慈爱”去形容：“谢谢你的支持，但是请不要在其他斯莱特林面前表现出你的不同之处。我是说……我们都知道你是个被分错了学院的好兄弟，赫奇帕奇欢迎你，梅尔。”

“喊我艾尔洛斯就好，我也很喜欢赫奇帕奇，约瑟学长。”艾萨警惕的向后退了一步，瞪圆他的绿眼睛：“你该不会是想摸我的头发吧！”

“没有！当然没有！怎么会呢，你又不是独角兽的角或者马人的尾巴毛，我不会这么不尊重同学的。”赫奇帕奇学生也向后退了一步，回答速度之快很难洗清欲盖弥彰的嫌疑。

艾萨狐疑的看了他好几眼，收集起米布米宝掉落的尖刺，又把自己常用的工具归位，清理干净后打开龙头把手洗得干干净净。斯宾塞一直等他走了才把发酵好的肥料从盒子里倒出来与泥土拌匀，再按照各植株间的特性小心翼翼酌量将其添加在花盆中。

少年下意识一边干活一边哼着轻快的歌声，来自其他学院的支持显然让他心情愉悦。

讲道理，资源争夺带来的政治斗争本该与幼崽无关，毕竟幼崽代表着未来与希望。无论哪种思潮占据社会主流，也不管最终是什么团体掌握了权力，孩童们都将会在不久的将来成为其统治支柱，傻子才会早早撅断支撑自己的要素，尤其人口这种重要资源，并非一年两年就能得到改善。

没想到黑暗公爵脑子似乎确实出了点问题，他点燃的那把火已然蔓延到孩子们身上。

艾萨其实并不关心黑暗公爵与魔法部的博弈到底谁输谁赢，他更在意那种出于朴素感情的本能认知——欠债必还，有仇必报，以及保护妇孺。阿布拉克萨斯因黑暗公爵死亡，只这一点就足以让他确信自己绝对不会站在沃尔普及斯骑士团、或者说食死徒的行列里。当然，他同样很清楚该找谁追债，除了阿布拉克萨斯临终前喊出的那句“汤姆·里德尔”以外，其他人类都不是精灵报复的对象。至于说肯定会被黑暗公爵纳入组织的卢修斯，艾萨也不会因为将来兄长胳膊上多了个丑陋疤痕就与他割袍断义。

在不知情的人眼中或许这是一种颇为灵活的敌我衡量标准，但这一点上，邓布利多校长罕见的与艾萨·梅尔观点统一。非黑即白并不是这个世界的基石，只有孩子才会怀抱着单纯炽烈的心情一一分剖面前的一切，饱经世事的老人与步下战场的战士都懂得，很多事情并没有人们认为的那样重要。

边走边朝自己扫了一沓清洁咒，艾萨赶在上课铃响前进入天文学教室。吃饭的时间被他用来消耗在温室里了，以便于空出夜间继续研习神圣系魔法以及古代魔文。至于说炼金术的进展，他已经初步掌握了在宝石上雕琢魔法阵的技巧，相信很快就会变身为人形宝石粉碎机。

用宝石砸死对手，想想还挺带感。

天文塔实在是太高了，哪怕精灵短时间内从温室一口气跑上去也跑得有些喘，莉莉一直扭头往入口处看，见到他就伸胳膊摇摇。艾萨喘息着朝教授点点头，快步走到她身边把自己摔进座位。

“呼……太久没有自由奔跑了，有点缺乏锻炼。”他隔着莉莉从西弗勒斯手里接过课本翻开，黑发少年冷着脸顺手塞了块饼干怼进尖耳朵朋友嘴里：“卑微如我，完全不想知道您究竟需要多大院子才能跑得开。”

换了别人这么手捏着食物往自己嘴里塞艾萨绝对抬头就打，但是西弗勒斯……他扭了扭身体，努力把饼干咬碎咽下去边摇头边开口：“太悲哀了，作为精灵我居然丧失了穿行于树梢的权力，这是虐待。”

“魁地奇球队竭诚期待您的加入，精灵先生。”西弗勒斯开了个一点也不好笑的玩笑，艾萨朝他直瞪眼：“你想让我跑着挨揍吗？还都是些脏兮兮的扫把！”

“行了吧你们两个，教授往这边看了！”莉莉一人给了一胳膊肘，西弗勒斯瞬间消音，艾萨捂着腰间软肉龇牙咧嘴，侧脸压在课本上朝好友挤眉弄眼。

天文学教授微笑着提醒：“今天我们要学习关于仙英座的知识，请大家翻到相应页码。”

垂着脑袋瓜的学生们稀稀拉拉应声，翻书的动静持续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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