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利斯托紧紧抿住嘴唇,瞥一眼牵着凯尔格林走在前面的纽特,拧眉低头。
她的脚又一次陷进被厚实树叶盖住的、纠结缠绕的树根之中,几次调整角度才抽出来,漂亮崭新的皮靴上已经沾染了泥巴和草汁。
“你还好吗?”察觉到卡利斯托没有跟上来的纽特停下脚步,转身询问。
卡利斯托穿着方便行动的魁地奇训练服,裤脚塞进到小腿的皮靴里,金色长发扎成高马尾,在后脑勺生机勃勃地晃动着,一派干练模样。脸上神情却有些不愉,阳光无法穿透这片密林,这样阴沉的光影投在卡利斯托身上,让她显得有些阴郁。
一开始她还不是这幅模样。
“我很好。”卡利斯托看向纽特,目光坚定、语气坚强地回应,“非常好。”
其实她心里已经后悔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我为什么放着柔软舒服的房间、松软可口的蛋糕、悠闲惬意的假期不要,非要来这种人迹罕至,一旦开始就不能停下来行走的森林里探险?
她现在也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但她记得是自己非要来的。
今天已经是和纽特在湖边偶遇后的第三天。布鲁特斯有自己的安排,丢下赖着不走的卡利斯托离开了德国。和蓝塔约定,除非妈妈亲自来找她或者她求助,家养小精灵才前来支援(他们有自己的魔法),完全自由的卡利斯托按照约定来到和纽特遇到的湖边。这趟黑森林冒险之旅将不受任何打扰。
因为带家养小精灵的提议被拒绝,卡利斯托只提着一只施了无痕伸展咒的手包,里面装了她精心准备的出游行李。
“你确定吗?马尔福?”纽特想把兴致盎然的卡利斯托劝回家,“非常辛苦。”
“我不怕辛苦,我可以熬得过大风大雨天的魁地奇训练。”卡利斯托目光投向平静如镜的湖面,看起来心不在焉,纽特的声音听起来已经变成森林里团团不散的蚊虫哼叫,“凯尔格林呢?它还不准备出发吗”
“这和魁地奇训练不一样。”
“和魁地奇训练怎么不一样?”卡利斯托回过头,用眼神质问纽特。
“额……”纽特被这严厉的一眼看得有些迟疑,他舔舔泛白的嘴唇,斟酌措辞,“黑森林难辨方向,一旦开始就不能停下来了,直到找到宿营地……住也非常不方便。而且很危险,我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危险,包括危险程度很高的神奇动物或者其他什么。”他为那天的鬼使神差的邀请而后悔,他无法保证自己能在任何情况下都保护好卡利斯托。
“那你更需要一个帮手了,毕竟这么危险。”卡利斯托警觉,“难道……你觉得我会是个累赘吗?”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好吧。”纽特叹气。
越劝越来劲。
卡利斯托越听越觉得她必须去,一定得去,凭什么不能去。
纽特做得准备工作还算全面,他拿着一份手绘地图,大致推测了凯尔格林可能的聚居地,做好基本的行动规划,两人便出发了。
卡利斯托也不知道具体出发了多长时间,出发了多远,他们只是一直在这片四面八方都看起来一模一样的古老树林里走,不停地走,艰难地走。
她后悔了,这真是枯燥的冒险。
而且真的在森林里行走,她才意识到这不是度假,树林里根本没有路,纠结的树根,湿滑的苔藓,空中猛然扎来的枯枝,曲折起伏的每一步都很困难。
她的脚掌已经磨痛了,脚腕紧张,小腿酸胀,喉咙也渴得要冒烟。混着松香的空气倒是很新鲜,让她头脑清醒,更加清晰地感受到身体的疲惫。
但她还是咬紧牙关跟着,一声辛苦也不能说。
她不能真的低头承认,这和魁地奇训练不一样,确实是有点辛苦。
卡利斯托看着前面的纽特,他仿佛完全没有同样的困扰,走的每一步都稳定踏实,甚至轻盈愉快,好像他本来就生活在这里一样。凯尔格林也不像是水生动物,完全变成了一匹马,稳稳跟在纽特身侧。
卡利斯托的目光从纽特飞扬的衣摆挪到凯尔格林高大健壮的脊背,忍不住想:我要是能骑着凯尔格林走就好了,应该会轻松很多。它看起来也完全能载得动我。
或者能骑扫帚也不错,这么密且地形生疏的树林,刚好可以用来训练控制扫帚和反应能力。魁地奇训练也可以考虑……
卡利斯托思维有些涣散,机械地迈过一节空腔的枯木,听到清脆的流水声,眼睛也被阳光拂过。
密林变疏,地面沉降,起伏的山路被一片“群岛”截断,宽宽窄窄的河道在小岛间交错,编织成一片蛛网般的“海”域,大大小小的小岛有的覆满原始树木,有的裸露着土壤被透明的溪水浸泡。阳光洒在这片水域,发出宝石一般的光彩。
凯尔格林抬抬腿率先跳了下去,一头扎到岸边猛猛喝起水来。
纽特跟着跳下去,传来鹅卵石被踩实的咯吱声。
卡利斯托正想怎么能优雅地落到地面,站稳的纽特转过身,冲她伸出手。
卡利斯托背着阳光都晒不透的阴凉,看着阳光下的纽特。
褐色的卷发被浓度过高阳光照得有些透明,皮肤也亮得晃眼,金碧色的眼睛却藏在高挺眉骨的阴影之下,温柔地看过来。
卡利斯托仿佛觉得再迈一步就会踏入另一个灼人的世界,甚至所有的温度都集中到了那只抬起来、微微合拢的右手上。
碰上去会刺痛。
或者会融化。
也许卡利斯托犹豫的时间有些长,纽特歪歪脑袋,疑惑地看向卡利斯托,旋即抬起另一只手,放缓声音:“放心,我会抓稳你的。”
卡利斯托把手搭了上去。
先是指尖相触,没有想象中的炽热,温暖柔和。
紧接着被结实有力的手包裹,皮肤有些粗糙,在她的心口也摩挲了一下,带动心跳又急促了几分。
不能熬夜,先写到这。
我野外探险的经历有限,野外宿营更没有,写的会比较悬浮也很困难,见谅。其实探索没有开发过的森林是特别特别特别特别危险的事情,纽特和卡莉有主角光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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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三十种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