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Redolence 第9章 神秘信件

自从海格说漏嘴后，我们便整日泡在图书馆里，寻找着尼可·勒梅的下落。我敢说我肯定在哪儿见过或听过这个名字，可能是在巧克力蛙的卡片上，也可能是在罗弥娜女士的下午茶谈话中，反正不是在我们找过的每本书中。

“说不定尼可·勒梅和斯内普一样，虽然确有此人，但根本不出名呢？”某个星期五的下午，我眼巴巴地看着窗外难得晴朗的天空和享受着最后阳光的学生们，叹了口气，瘫倒在摊开的书上，“再这样下去，我就要给哈利的眼镜施个复制成双了。”

“事实上，”赫敏把《当代著名魔法家名录》合上，推给了罗恩复查，“斯内普是二十世纪最伟大的炼药师之一，还是最年轻的那个。”

“真糟糕。”我难过地说，“有什么是比‘讨厌的人却过得很好’更令人绝望的吗？”

“我估计他最近过得可不好。”哈利说，“你圣诞节假期要回家吗，瑞秋？”

“如果‘寻找尼可·勒梅计划’不缺人手的话——我好想我的海蒂姑妈。”

“你可以去问问你的姑妈。”他说，“总比在图书馆里大海捞针好。”

“她是个哑炮，在麻瓜世界长大的那种。”我有气无力地说，“问她？还不如直接问邓布利多。”

“所以，有谁能去校长办公室，问问邓布利多，尼可·勒梅到底是谁？”罗恩说。

“嘘——”赫敏把手指竖在嘴唇上，但还是太迟了。我的面前突然落下一片阴影。

“哎哟！”罗恩捂着脑袋，回头看了过去。平斯夫人手拿着鸡毛掸子，面色不善地盯着罗恩。

“安静！”她说。

眼看鸡毛掸子即将再一次落下，罗恩如同捣蒜般疯狂地点头，直到他橘红色的头发乱得跟哈利一样。

“她是斯内普的姐妹吗？”平斯夫人走后，哈利好奇地问。

“幸亏她和费尔奇一样，没法给学生扣分。”赫敏胆战心惊地抖了抖，“不然，格兰芬多计分的大沙漏一定比霍格沃茨的金盘子还干净。”

“没关系，你用不着多久，就能把它们全加回来了。”罗恩揉着脑袋说。

*

一直到晚上七点，哈利匆匆跑去魁地奇球场上训练，而我和罗恩就像克拉布和高尔一样，呆滞地跟在赫敏身后，返回温暖而舒适的公共休息室。

我刚进门，就看见纳威正坐在离出口最近的那把扶手椅上，看起来已经迷迷糊糊地要睡着了。

“瑞秋！”他一见到我，就高兴地站了起来，差点没摔倒在地毯上，“我一直在等你。”

“有什么事吗？”我有些不安地说。

“生日快乐！”他说着，掏了掏口袋，又回头望向还带着余温的扶手椅，“噢，抱歉，我好像落在宿舍里了——你在这等我。”

纳威跌跌撞撞地朝着男生宿舍跑去，比我还要激动，这让我生出了些许愧疚来。赫敏和罗恩对视了一眼，接着便齐齐望向我。

“今天是你生日？”赫敏惊讶地说。

“其实是明天。”我有些不自在，“噢，没关系的，我也不知道你们的生日呢。”

“我的生日在三月，三月里的第一天。”罗恩看起来也有些尴尬，“哈利的生日是七月的最后一天。”

“那我是我们中最大的了？”赫敏笑着说，“我的生日是9月19日。”

“我想，我们需要一个友谊小册子……”我用手比划着，“你们说，我们这个小团体该叫什么名字呢？‘披头士’怎么样？”

这时候，纳威喘着粗气跑了回来。

“这个给你。”他朝我伸出了手，手心里躺着一个望远镜般的小玩意，“这是窥镜，能探测到周围危险可疑的人……”

“其实，我觉得自己还是有分辨坏人的能力的。”我接过窥镜，随手放进了口袋里，“不过，谢谢啦，纳威。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一罐吹宝超级泡泡糖。”他犹豫片刻，小声说，“祖母不希望我吃太多甜的。”

“这种便宜的小东西，我平时就可以送给你。”我拍了拍纳威的肩膀，为了他难得的叛逆，“好好期待着生日的惊喜吧。”

“对了。”纳威绞着手指，有点紧张地说，“瑞秋，你能教教我，怎么把石头变成火柴盒吗？”

我看了看不远处正在羊皮纸上写着什么的赫敏和罗恩，对他点了点头：“但我不一定能教会你。”

纳威从他的书包里拿出一罐子大小不一的鹅卵石，有些还带着新鲜的泥土。我下意识向后退了几步。

“这些石头都是你捡的吗？”我不可置信地问。

“我在庭院里找了一下午。”纳威有些不好意思，“我不敢向麦格教授要。”

“你可以跟我说，我去找麦格要石头。”我说，“好了，现在，劳烦你把其中一块拿出来……”

变形术小课堂的进展并不顺利，整整两个小时后，连看起来状态不是很好的哈利都回来了，我依旧没教会纳威怎么把石头变成火柴盒。

“我一挥魔杖就做到了。”我耸了耸肩，带着点炫耀的意味说，“你可以多试试……”

“好吧。”纳威有些失落地说。

我伸了个懒腰，脚步轻快地朝着女生宿舍走去。

宿舍里，赫敏在床上盘腿坐着，腿上放着一本泛黄的书。她蓬松的棕发被扎成一个麻花辫，垂落在胸口，发卡把刘海固定在额头两旁。

我疲惫地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拉上床柱上的帷幔，把脸埋在柔软的枕头上……

“砰”地一声，是什么东西在撞击窗户。我从梦境中清醒过来，气势汹汹地拉开帷幔，却发现屋里暗得吓人，只有月光透过窗户洒落在地上。

宿舍里已经熄灯了，拉文德的呼吸声最为响亮，我想她明天醒来时一定满脸都是口水。

我光着脚，小心翼翼地走到窗边。瑞切埃特一世扑扇着翅膀，那双黄色的大眼睛死死地瞪着我。

我回头看了一眼，才下定决心，猛地把窗户打开。夜里的冷风灌了进来，我连忙接过她脚上绑着的两个礼物盒。

“你一直待在罗弥娜那里，是不是？”我抓住她的爪子，压低声音，恶狠狠地说，“我上次去猫头鹰棚屋时，都没有找到你！”

她低下脑袋，试图啄我的手指。我立刻放开了她，堪堪躲开她尖利的喙。

瑞切埃特一世头也没回，高傲地飞走了。我立刻关上了窗户，借着月光把礼物们抱在了床上。

罗弥娜送的是两本书——《被遗忘的古老魔法和咒语》和《如何与麻种同学相处》，我打算明天早上分别把它们送给赫敏和马尔福。

海蒂的礼物则是一个放满金加隆的琴谱包，散发着香奈儿五号的香气——我突然知道瑞切埃特一世为什么这么生气了。

我吻了吻琴谱包，决定给海蒂写一封长信。

等我拼拼凑凑写到四英寸时，天已经蒙蒙亮了。我看了看魔法史笔记般潦草凌乱的字迹和沾满墨水的手，随便把信纸揉成一团丢到地上，又一次抱着枕头睡了过去。

“……她不会死了吧？我听艾丽娅说，特里劳尼教授在课上预言，这学期末，霍格沃茨会有谁壮烈牺牲……”

“别瞎说，她还在呼吸呢。”

“什么？”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艰难地撑着身体坐了起来，“我一觉睡到了学期末？”

“你终于醒了，都快到吃晚餐的时间了！”拉文德夸张地说，“赫敏怎么喊你都喊不醒，就差一屁股坐你身上了。”

“今天是11月23号吗？”我问。

“当然，当然。别那么刻意，我们已经知道今天是你生日了。”帕瓦蒂坐在床边，“生日快乐，瑞秋。”

拉文德从背后拿出一罐草莓果酱。

“惊喜！生日快乐！”她说，“我和帕瓦蒂亲手做的哦——赫敏的生日礼物也是一罐果酱。”

“谢谢啦。”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揉了揉头发，“顺便一提，我更喜欢巧克力榛子酱。”

“我们这就从斯内普教授的办公室里为你偷些可可豆来，好吗？”拉文德笑嘻嘻地说，“如果被他抓住了，我就说我被瑞秋·德文特施了夺魂咒。”

等我收拾完来到公共休息室后，哈利和罗恩第一时间就围了上来。我敢肯定他们一定是商量好的，一个送最普通的那款羽毛笔，一个送最普通的那款墨水。

“生日快乐，瑞秋。”哈利把下巴埋进围巾里，闷闷地说，“今天还是去图书馆找尼可·勒梅吗？”

“你怎么了？”赫敏突然停了下来，问道。

哈利和罗恩面面相觑。

“可能是感冒了。”罗恩干巴巴地说。

“我带波特先生去校医院！”我积极地举起手，走到哈利身边，冲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我也去。”罗恩也想站队，但是被赫敏拉住了。

“瑞秋之前去过校医院，让她带哈利去就好了。”赫敏说，“别忘了我们的任务，罗恩！”

我领着哈利走下格兰芬多塔楼的旋转楼梯，一路往下来到二楼，刚走进校医院的大门，就看见潘西·帕金森正伤心地对着谁哭泣，而克拉布和高尔刚好堵住了那个人。

我和哈利不约而同地停在门口。

“那是谁？”我迟疑地问，其实心里差不多已经有了答案。

“肯定是——咳、咳——马尔福。”哈利语气不善地轻声说，“他也和斯内普一样，被三头犬给咬了？”

“帕金森为什么哭得那么伤心？马尔福是晕了吗？”我摸着下巴猜测道。

“最好是这样。”哈利说。

突然，克拉布和高尔像什么机关似的往两旁移动，耳朵冒着热气的马尔福从床上跳了下来，走向我和哈利。

“波特，你怎么来校医院都要你的小女友跟着？”他哑着嗓子说，原本苍白的皮肤泛着红，看起来格外明显，“哦，她还比你高！”

“那他们三个——”我窃笑着说，目光触及帕金森时，惊讶地发现她竟然有些期待，“——是你的家养小精灵吗？”

“德文特！”帕金森尖锐地叫道，用这个称呼形容她，对她来说就像是让她和麻瓜拥抱一样。

“你们在干什么？校医院可不是你们斗嘴打架的地方！”庞弗雷夫人及时地冲了出来，指着马尔福身边的仆从们，“你们几个，不要打扰病人休息，出去！”

帕金森不甘心地和那俩傻大个离开了，临走前愤恨地瞪了我一眼。

“抱歉，庞弗雷夫人，咳、咳。”哈利说，“我好像有些感冒了。”

“我们是来领提神药剂的。”我补充道，悄悄地看了马尔福一眼，“领完就可以离开。”

哈利也看了看马尔福，问道：“感冒也必须要住院吗？”

“不是必须。”庞弗雷夫人说着把提神剂递给哈利，被他一饮而尽。

“我早就说过了，我根本不用在这儿待着。我爸爸过几天就会把非凡药剂师协会制作的祛风寒剂寄给我，那效果比校医院的提神剂好一百倍。”马尔福跳下床，瞪了我们一眼，大步离开了。

“好了，如果你们也想走的话，就快去吧。”庞弗雷夫人盯着地板上的脚印，不悦地皱起了眉头，“最近尽量少去人多的地方，每年这个时候，几乎都会有阵流感。”

“谢谢您，庞弗雷夫人。”哈利诚恳地说，把提神剂一饮而尽，脸上扭曲的表情让我忍不住笑出了声。

“很抱歉没给你准备什么——咳、咳——像样的礼物。”回休息室的路上，哈利低声说，耳边蒸腾的雾气让我看不清他的脸，“你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

“不管是谁送我什么样的礼物，我都会喜欢的。”我轻快地说，“能认识赫敏、罗恩和你，并和你们交上朋友，已经是我人生中的一件大事了。”

哈利笑了笑，不置可否。

当我们走到胖夫人的肖像前时，正巧碰上赫敏和罗恩走了出来。

“我们要去礼堂吃晚餐，还想顺路去看看你们呢。”罗恩说，“校医院有发生什么令人兴奋的事吗？”

我叹了口气，跟着他们几个往回走。到了礼堂，我们四个像地精窝里的幼崽般挤在一起，找了个还算暖和的位置坐下。罗恩眼疾手快地抢了块巧克力蛋糕，递给了我。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巧克力蛋糕？”我笑嘻嘻地接过蛋糕，又接过哈利抓的一大把糖果，“这是我人生中最好的生日，今天我是全霍格沃茨最幸福的人！”

还没等我把蛋糕塞进嘴里，有什么东西就落到了我的肩膀上，压得我抬不起手来。

“哎呀！”我惊呼一声，看向手臂上伫立着的猫头鹰。它的趾足上系着一封散发着浓郁芳香的浅褐色信封，丝带的颜色和我的眼睛一模一样。

我震惊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在朋友们同样讶异的目光中取下那封信，颤抖着手缓缓打开，而那只羽毛柔顺的猫头鹰在我解开丝带时就已经飞走了。

“生日快乐”。只有这一句话，但字写得很漂亮，是我永远学不会也没有耐心学的装饰性字迹。

“上帝啊。”我呆呆地说。

“是你的哪个追求者吗？”罗恩好奇地问道。

“别乱说。”赫敏放下手里的果酱，也凑了过来，“是你的朋友吗，瑞秋？怎么没有署名？”

“我不认识这字迹。”我合上信纸，不可置信地说，“可是——可是还有谁会知道我的生日呢？这是个恶作剧吗？还是寄错了人？”

“哪有这么巧的事？”罗恩嚼着馅饼，脸上露出了笑容，“你真倒霉！”

我翻了个白眼，折了折信纸，一把塞进口袋里：“多半是某个我不熟悉的亲戚。不说这个了，赫敏，能给我看看你的魔药学论文吗？”

“想都别想。”赫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