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奥多的身影刚消失在石门后,公共休息室里的窃窃私语就如涟漪般扩散开来。
潘西现在一边,把玩着她新买的孔雀蓝发饰:"看来德拉科把未婚妻管教得不错?多诺都没敢立刻答应和西奥多单独谈话。"
达芙妮捂嘴轻笑,目光在多诺身上来回扫视。
德拉科的手仍紧紧箍在多诺的手腕,他低头凑近她耳边:"你不会去见他的,对吧?"
多诺仰起脸,唇角勾起完美的弧度,翠绿发带随着她摇头的动作轻轻晃动:"当然不去。"
说着,她的指尖抚上德拉科的前襟,替他整理并不存在的褶皱,"我未婚夫不喜欢我去见,我怎么会去见呢?"
布雷斯吹了个响亮的口哨,高尔和克拉布发出粗哑的笑声。
多诺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黏在自己背上——好奇的、嘲弄的、艳羡的。
可是多诺还是乖巧的任德拉科将自己带向级长寝室的方向,脸上始终挂着那副温顺的微笑。
因为她实在想不出自己和西奥多除了杀父母之仇还能聊些什么。
不过另多诺想不到的是第二天她会听到一些不好的议论声。
当德拉科又去训练,而她抱着厚重的魔咒课本转过拐角时,夕阳透过高窗斜斜地切进走廊,将那几个交头接耳的身影拉成长长的剪影。
“她对马尔福言听计从,毫无主见!”
"——听说她连守护神都召不完整,魔药课几乎是零分,斯内普教授都想开除她了!"
"......马尔福家的漂亮花瓶罢了......"
"级长徽章怕不是订婚信物......"
嬉笑声戛然而止。
因为抱着书的拉文克劳女生最先注意到多诺翠绿发带上反光的级长徽章,慌忙用胳膊肘捅了捅同伴。
"拉文克劳扣十分,"多诺的声音比黑湖的冰层还冷,"至于你们三个——"她的魔杖尖依次点过斯莱特林的两个女孩和一个男孩,"莉亚、邦妮、麦克,今晚八点前把扫帚间的狐媚子蛋清理干净。"
拉文克劳的两个女孩拽着书包带仓皇逃开,但莉亚涂着蔻丹的手指却揪住了邦妮的袖口:"我们哪句说错了?"
说完,她扬起下巴,耳坠在夕阳下闪着挑衅的光。
"Incendio。"多诺的魔杖轻轻一抖。
邦妮身后的火把骤然窜起三尺高的烈焰,热浪掀飞了三个人的羊皮纸作业。
在三个人的尖叫声中,多诺缓步上前,火光在她琥珀色的眼中跳动成危险的信号。
"下次,"多诺凑近莉亚吓得僵住的脸,魔杖挑起对方一缕焦黄的发梢,"烧的就是这个,而且给你烧完!"
火焰随着她的话语倏然收拢,化作一朵蓝色小花飘落在邦妮颤抖的指尖。
远处传来魁地奇训练结束的哨声,多诺转身时袍角翻飞,走向了图书馆。
当多诺写完作业,抱着厚重的魔法史笔记走向礼堂时,手腕上那根红绳突然泛起一阵暖意。
她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德拉科已经训练完了。
多诺刚踏上礼堂最后一级台阶时,德拉科逆着烛光站在那里,铂金色的发梢还带着沐浴后的湿气,显然是训练结束后特意冲洗过。
他袖口露出的红绳正闪烁着与她腕间相同的流光。
他修长的手指正无意识地摩挲着自己腕间发光的红绳,银灰色的眼眸在看到她时微微亮起。
"训练结束得这么早?"多诺有些意外地问道,指尖轻轻拂过自己发烫的腕绳。
德拉科挑眉,伸手接过她怀里厚重的魔药课笔记:"是你写作业太慢了。"
说完,他的目光扫过她微微泛红的指尖——那是长时间握笔留下的痕迹:"而且我听说,今天有三位同学荣幸地获得了温级长的特别关照?"
多诺佯装委屈地撇了撇嘴:"他们说我是你言听计从的未婚妻。"
话音未落,德拉科已经不容拒绝地牵起她的手。
"我竟不知道我的未婚妻脾气这么大,"德拉科带着她走向斯莱特林长桌,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看来以后训练得带着你才行。免得有人趁我不在,有意外的事发生。"
多诺被德拉科牵着走进灯火通明的礼堂时,数百根悬浮的蜡烛将两人的影子投在长桌上。
她故意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带着我去训练?马尔福少爷是怕我被别人带坏,还是怕我欺负别人?"
德拉科把她的笔记放在斯莱特林长桌上,白色的餐巾自动飞到他手中。
他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她指尖并不存在的墨水渍:"我比较怕你把游走球塞进议论你的人嘴里。虽然那画面应该很有趣。"
长桌对面的布雷斯正在往面包上抹蓝莓酱,闻言吹了个口哨:"我们的找球手要把私人藏品带上球场了?"
多诺的叉子突然凌空飞起,精准地戳进布雷斯的布丁里。"错了,是去监督你们有没有偷懒。"
烛光在多诺翠绿的发带上跳跃,映得她眼里的狡黠格外明亮。
多诺将布雷斯的布丁优雅地拨到自己盘中,银匙剜下一小块送入口中。
绵密的奶油在舌尖化开时,她满足地眯起眼睛,完全没注意到身旁德拉科眼中转瞬即逝的阴霾。
"不仅是训练的时候,"德拉科突然开口,"我现在真想每时每刻都把你带在身边。"
烛光在德拉科低垂的睫毛下投出一片阴影,遮住了眸底翻涌的忧虑。
多诺噗嗤一笑,银匙在布丁上戳出一个小坑:"我怎么觉得你现在多愁善感了呢?可惜啊,周一和周四晚上我都要去地窖补课...就是不知道,偷过魔药的学生还配不配得到院长的亲自指导。"
德拉科的手突然覆上她的手,将那只不安分的银匙按在盘中。
他的掌心冰凉,与手腕上发烫的红绳形成鲜明对比。
"那就换我来教你,"德拉科松开了她的手,状似随意地说,灰蓝眼睛紧盯着她瞬间亮起的眸子,"反正我的魔药成绩,你是知道的!"
多诺正要回应,礼堂大门却突然被推开,斯内普黑袍翻滚地走进来。
斯内普依旧面色阴沉,他已经快步走到了教师席那儿。
多诺望着教师席上斯内普阴沉的面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餐巾边缘。
"你教我也不是不行,"多诺叹了口气,"就是可惜了我之前预付给教授的那些金加隆。"
多诺声音里带着真切的肉疼,毕竟那些金币在古灵阁的金库里已经寂寞地躺了太久。
德拉科正在切牛排的银刀突然一顿:"你给了他多少?"
灰蓝色的眼睛微微眯起,那是马尔福家计算金加隆时特有的表情。
多诺报出一个数字,顺手把德拉科盘中的烤蘑菇夹到自己这边。我父母留下的毕竟..."
话未说完,德拉科已经放下刀叉,从内袋抽出一个绣着马尔福家徽的皮夹。
"双倍。"他将一叠金币推到她面前,在烛光下闪着诱人的光泽,"条件是一天二十四小时陪着我。"
说到这里,德拉科倾身靠近,青苹果的气息拂过她耳垂:"包括魔药课辅导。"
多诺的叉子停在半空,她转头望进德拉科近在咫尺的眼睛——那里面竟没有半点玩笑的意思。
"德拉科·马尔福,"她突然笑出声,"你今天已经第二次说要我时刻待在你身边了。难道晚上睡觉我也要去男级长宿舍吗?"
令她意外的是,德拉科竟然没有脸红或者躲避,他认真思考起来。
"这个提议倒是不错,"德拉科慢条斯理地卷着意面,"毕竟我进不去女级长宿舍。那就这么定了——晚上你跟我去男级长宿舍,或者吃完饭就可以去,我教你魔药!"
多诺没想到晚餐时的说法,德拉科真的当了真,在巡逻完回休息室后到级长宿舍前,德拉科还攥着她的手没有松开。
她笑了一下,转身,指尖刚触到女级长宿舍门上的银蛇把手,就被德拉科一把拽了回来。
巡逻后的走廊空无一人,唯有墙上的火把将两人纠缠的影子投在石墙上,像一场无声的角力。
"我们说好的。"
德拉科的声音比黑湖底的暗流还沉,灰蓝眼眸在昏暗的光线下近乎黑色。
他的拇指正无意识地摩挲着她腕间的红绳,那里还残留着夜巡时的寒意。
多诺挑眉:"屋里只有一张床,马尔福少爷。"她故意用级长徽章抵住他胸口,冰凉的金属陷入他的羊毛背心,"还是说,这就是你打的主意?"
德拉科抿唇,突然发力,将她拽进男级长宿舍。
门在身后关上的瞬间,黑湖的波光透过穹顶玻璃洒落一地,照亮了那张确实宽大的墨绿色天鹅绒沙发。
他松开手,魔杖轻点,沙发瞬间伸展变形,铺成了标准的单人床尺寸。
"满意了?"他解开级长领带扔在椅背上,"我睡沙发。"
多诺站在原地没有说话也没动弹。
德拉科那双灰蓝色的眸子扫过她微微张开的唇,又补充道:"如果你半夜想偷袭我,建议等到月光明亮些——"他指了指头顶游过的巨型乌贼,"这位邻居喜欢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