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PJ] Torrent 第389章 普罗米修斯2

凯特琳娜沉默着。

普罗米修斯说得没错，特别是看完卢克的过去之后，她对诸神的观感进一步降低了。“只不过让混血者做出选择的前提是让她得知所有该知道的，而不是双眼被迷雾所遮蔽，无法倾听内心的声音。你的未来从此刻开始究竟会走向哪个方向，我希望那是由你自己决定的，而不是某人或者某位神祇的意愿。”赫斯提亚的声音在她脑海里响起，她是预测到了普罗米修斯会来找她吗？

凯特琳娜的沉默无疑让普罗米修斯看到了希望，他向凯特琳娜伸出了邀请的手。

“我们现在就可以出发，去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你听说过阿卡迪亚吗？最古老的阿卡迪亚，一个远离所有所有纷争的理想之地。那儿有大片的田野和森林，有数不清的瓜果与花朵——你会喜欢那儿的。”

“现在？”凯特琳娜终于回应了普罗米修斯的话，“现在就去那个不知道在哪的什么阿迪卡亚？”

“是阿卡迪亚。”普罗米修斯说，“船只已经备好了，我们现在就可以离开——还是说你需要和你的朋友告别？我可以等你的。”

“我可不打算和我的朋友们告别。”

凯特琳娜说着站起身来。由于刚刚坐着的时候浑身紧绷太过紧张了，她不得不活动着自己的手脚，一边张望着四周。普罗米修斯依旧坐着，只是抬头看着凯特琳娜的一举一动。

“那便更好。我们会顺着水路离开，放心，现在伦敦的河域都不在你父亲的掌控之下，他甚至也不会有多余的精力可以放在这里的海域上了——他不会发现你的。”

“我想你理解错我的意思了。”

凯特琳娜深吸一口气，她已经准备好了。

“我可不打算和我的朋友们告别，意思是我可不想照着你说的做。我是疯了吗才那样选。”

话音刚落，凯特琳娜嗖地抽出魔杖，朝着长椅就扔出了一个爆破咒。她可没指望一个爆破咒就能让一位泰坦神失去力量，只是争取点时间罢了。

他们的旁边就是河，但凯特琳娜不能往河里跳——她都能想到那是于她而言最佳的逃生地点，普罗米修斯怎么可能想不到。趁着爆炸的尘埃暂未落定，凯特琳娜飞快地施展了下一个咒语。墨水般黑色的雾气在她身边散开，浓郁得让人无法看清一切，只有咒语的施加者才能勉强分辨清一二。一个失败的障目咒，原本是为了第三场三强争霸赛准备的，但没等凯特琳娜练熟这个咒语，比赛就取消了。她也没指望这个失败的咒语能拖延普罗米修斯多久，按着记忆飞奔着钻进了最近的巷子里。

普罗米修斯没有追上来——他毫发无损，看着只剩下身下一截的长椅，叹息着摇了摇头。

“真遗憾。克洛诺斯说得没错，是我对她抱有太大的期待了。”蓝色的巨人轻轻地自言自语着，“但说好会送出的礼物，已经无法收回了。”

凯特琳娜在凹凸不平的路面上跌跌撞撞地狂奔，身后的街道正一点点陷入黑暗。她的胳膊肘不小心带翻了谁家窗沿上的玻璃花盆，玻璃碎了一地，一块锋利的碎片划伤了她的小腿。虽然已跑出了很远，但她依旧不敢停下，脑子里像是有乌鸦在乱叫，小腿上的割伤也在突突直跳。她大力地甩了甩头，将那只乌鸦甩出脑海。等终于打算停下时，凯特琳娜都不知道自己跑到哪里去了。

眼下第一要务是联系上留在安全点的人，但凯特琳娜并不确定他们现在会在哪儿。对哦，安娜贝丝把手机留给了他们，但打电话需要手机，凯特琳娜环视了一圈，别说手机了，这里连个人影都看不到。凯特琳娜靠在一棵树上大口地喘着气，这里偏离主干道很远，周边甚至没有一家店铺都没有，只有路灯散发着微弱的光。彩虹通讯也已经断了，现在该怎么办呢……凯特琳娜皱着眉思考着，突然眼前一亮，接着抽出魔杖，全神贯注。

这还是她第一次尝试这么做，她之前只看别人这么做过，凯特琳娜也不能保证自己会百分百成功。咒语念完，一个银色的光影出现在了空荡荡的街道上。巨大的天马在她周围慢慢踱着步，歪着头，等着凯特琳娜的下一步指示。

“嗯……我是凯特琳娜，刚刚遇到了普罗米修斯，不过我没事。伦敦目前周边的魔兽有我们二十倍之多，等天亮会变得更多，我觉得我们最好缩小巡逻的范围以防万一。还有，克洛诺斯的手下似乎有别的相互联络的方式，小心镰刀挂饰。他手下的混血者正在伦敦各处巡逻，当心他们。”

凯特琳娜想了想，似乎没有其他要紧急说明的情况了，于是向着银白色的天马伸出手去。

天马蹭了蹭她的手心。

“就是这些了。可以帮我带话给布雷斯吗？我想他正和卡斯托耳还有波吕丢刻斯正在同一个地方，应该是在这附近的某个酒店里。”

天马点了点头，绕着凯特琳娜又奔跑了一圈，接着欢快地消失在了街角。凯特琳娜长舒了一口气，靠着大树坐了下来。神食的补给被她留在了奥林匹斯山下，她现在只能原地休息会儿，好让自己从刚刚的逃命奔波中缓回来。

预言之子……新纪元的英雄吗……

确实是有诱惑力的说辞，如果仅是此而已，就算说服不了凯特琳娜，也能说服不少混血者。但远离所有人、被抓到一个不知道在哪的地方呆到年满十六岁？说好听点是单独训练，说难听点就是绑架。说什么远离纷争呢……这不是就把自己往纷争的中心推吗。对诸神的观感降低和对泰坦神产生好感可是不能画等号的，能把一个城市的凡人卷入冲突的泰坦神会让一个混血者成为新纪元的英雄？开什么梅林最大最肥破洞裤衩的玩笑呢。

凯特琳娜才不信会拿陷入沉睡的普通人做要挟的泰坦神会在某个混血者帮他们干掉奥林匹斯神后会好好对待他。普罗米修斯失算了，虽然凯特琳娜确实对诸神没什么好感，但她才懒得管奥林匹斯神与泰坦神之间的破事。如果不是这次霍格沃茨不能呆了又遇到了赫斯提亚，她甚至不会把自己扔到此时的伦敦来。但既然已经来到了这片漩涡的中心，她也没有将同伴们全部抛之身后、只求自身平安的打算。混血者的血液正在她的血管中燃烧着，她想做点什么。

凯特琳娜觉得自己休息够了，她站起身，把一直攥在手里的魔杖收好，重新召唤出了长剑。她必须再次前往泰晤河边，普罗米修斯的这一打岔，波西交给她的任务她还一点儿都没做。凯特琳娜四周张望了一番，没有选择回头路，而是顺着另一个方向向前走去，很快便路过了一个空荡荡的雕塑底座。至少这里曾经雅典娜族的营员来过，凯特琳娜想，或许很快就能遇到巡逻的营员了。

凯特琳娜沿着道路向前走着，一边警觉地观察着四周，只是一个疑问仍然在她的脑海里盘旋——普罗米修斯说给他准备了一件礼物，那到底会是什么？凯特琳娜下意识地判断那不会是什么好东西，但她很快便看到了泰晤河与河面上的亨利福德桥——她找到赫菲斯托斯族和阿芙洛狄忒族的营员了。

亨利福德桥是座铁路桥，好在当整个城市陷入沉睡时这里没有火车经过，铁轨上空空荡荡。桥的两侧是两架平行的步行桥，若是放在往日，步行桥上定会挤满了熙熙攘攘的游客，但现在这里清静得不正常。凯特琳娜匆匆跑上步行桥，泰晤河的河水从她的脚下静静流过。别说游客了，她连营员都没有看到。这不对劲，心里的不安让凯特琳娜加快了步伐，贝肯道夫呢。

就在凯特琳娜紧张地环顾四周、试图理解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一声口哨声从她的头顶响起。不是陌生的声音。凯特琳娜抬头，顺着声音的来向看去。在路灯照不到的地方，一个攀在斜拉索顶端的黑影朝她招了招手。

“嘿，凯特琳娜，没想到你会跑到这里来。贝肯道夫他们在桥墩上。”

是杰克·梅森，贝肯道夫的助手，正站在高处眺望，似乎早就看到了凯特琳娜的到来。凯特琳娜朝着她挥了挥手，跑到栏杆边向下看去。果然，白色的桥墩上站着几个人，桥墩上好像还堆放着许多黑乎乎的东西。

凯特琳娜跳了下去让自己与泰晤河的河水亲密接触，接着她飞快地浮了上来，利落地爬上了桥墩。她腿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了，只剩下了一块未完全消失疤痕。一双手从桥墩上拉住了她，熟悉的触感，是贝肯道夫。

“是波西让你来过来的吗？”贝肯道夫问。他一只手就轻轻松松地将凯特琳娜完全拉上了桥墩。

凯特琳娜摇了摇头，她掸掉衣服上的河水，环顾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