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瑟琳瘫坐在沾满露水的草坪上,魔杖从指间滑落。她望着东方天际逐渐消散的乌云,听见小天狼星在自己耳边带着笑意说话:“梅林的胡子啊...我每次坐在这儿都感觉自己要叼着装着豆荚的篮子去找莱姆斯一起当小精灵了。”
卢平也长舒一口气:“我也想念我的小花园了,不知道那儿的三色堇…啊抱歉,擅自把那儿当成自己的家了。”
艾瑟琳不甚在意,即使袍子已经被露水浸透她也一点儿都不想动弹:“这是好事,莱姆斯,我很庆幸自己现在还有能力给你们提供一个相对安全的避风港。”
小天狼星捡起艾瑟琳的魔杖顺手给艾瑟琳施了一个烘干咒:“你的魔杖我用着倒是很顺手呢。”
艾瑟琳懒洋洋地翻了个身,顺便拿回自己的魔杖:“我觉得自己现在真的一丁点应有的礼仪和行为规范都没有,真不知道菲比要是看见…”
“小姐!”菲比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尖细,但艾瑟琳一点儿都不觉得刺耳。她又翻了半圈,完全没管因为被自己压到小腿而用力拍草坪的小天狼星。
“菲比!快过来!”
菲比一下子出现在艾瑟琳面前四英尺不到的地方,嗫喏着想哭似的。
艾瑟琳一把将他抱到怀里:“菲比…”
菲比的脸憋得通红,像是很想尖叫但又害怕对艾瑟琳的耳膜产生超出承受范围的负担。
“小姐回来了!”菲比很喜欢艾瑟琳的怀抱,他觉得这样不合规矩,但又很想念自己的主人,“我去给小姐炖汤!”
“别那么着急。”艾瑟琳玩笑着捏了捏菲比的大耳朵,想起陋居的多比。
多比总是一副收到惊吓的样子,还是赫敏天天保证二十分钟的谈心时间才让多比渐渐好转。但赫敏好像做得有些过,芙蓉和比尔婚礼前的多比已经比两位主角更自信了。
“快让他去吧。”小天狼星早就饿了,他在婚礼上什么也没吃上,只喝了一点酒,结果现在正烧得胃不舒服,“我要饿死了。”
三个人这才站起身往主楼走。
卢平拍拍衣服上的土:“哈利应该还好吧?”
“陋居的防护措施是邓布利多亲自做的,没准儿比咱们这儿还安全呢。”小天狼星双手背在脑后,好像完全忘记了自己的教子还在危机之中,他总是对邓布利多有无限的信任。
就像哈利一样。
艾瑟琳比他们了解邓布利多更深那么一点点,今晚的事情如果邓布利多真的出手未必不能保全金斯莱。
她当然知道邓布利多是为了大局,这已经是减少牺牲、抓紧催熟脓包然后挤破的最快办法。但也许是跟哈利待在一起太久,艾瑟琳心里居然也生出一点怜悯和一点对邓布利多的埋怨。
艾瑟琳没经历过摆脱不了的预言,所以在她心里只要手段足够,没什么预言是不能够被打破的。但于邓布利多而言却并非如此。
没落到自己头上的理论看起来总是可以被挑战的权威。
艾瑟琳对着一副满不在乎样子的小天狼星没好气地说:“哈利如果真待在陋居咱们还真就彻底安全了。那群食死徒一定像围着腐肉的秃鹫一样围在陋居附近。”
卢平苦笑:“哈利大概不会喜欢这个比喻。”
这回卢平没有拒绝艾瑟琳希望他进入主楼一起聊天的邀请,他们确实应当好好捋顺现在的情况。
“邓布利多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格林德沃不都已经销声匿迹那么久了吗?他的下属还真够忠诚的,还偏赶上这时候!”小天狼星在桌子上旋转戒指,但注意力明显没在这上头。转不稳的戒指一下下地倒在玻璃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当啷声。
艾瑟琳有点心虚,一把拿过戒指套回小天狼星手指上:“凤凰社的事现在全仰仗穆迪,但咱们就在这儿干待着吗?”
“我跟莱姆斯在你心里是不是什么都做不了啊?”小天狼星大为不满。
艾瑟琳叹了口气,并没因为小天狼星的玩笑话笑一笑:“我没这样说,还有一个星期就要开学了。”
卢平点头:“接下来应该会挺平静的。无论是凤凰社还是食死徒大概都在想办法蚕食对方的势力。”
“伏地魔才不会偃旗息鼓地做事。”小天狼星眯缝起眼睛,“他早就受够那种东躲西藏的日子了,你要说是彼得我倒是相信。”
艾瑟琳觉得头疼,虫尾巴现在还在斯内普的家里监视他,而且捣乱的频率越来越高,这导致她跟斯内普用双面镜交流的机会越来越少。
艾瑟琳知道这也许是一种保护,但她实在不喜欢。
“我能不能做点儿什么?”艾瑟琳觉得需要一点事情来解决自己焦虑的心态。
卢平遗憾地摇摇头:“不行,艾瑟琳。你不能接触凤凰社现在做的事。我们这种总所周知是凤凰社的人无论做什么都无所谓,但你不可以。就当是我们自私,好姑娘,你现在更应该保全自己。”
艾瑟琳知道卢平说得对,而且自己就算能做些什么也非常有限,实在没有冒险的必要。
但是…
“斯内普教授大概比咱们还难熬吧?”
艾瑟琳无意识地吐出一句话,惹得小天狼星一阵冷笑。
“他巴不得呢。”
艾瑟琳今天疲惫至极,不想争吵:“早点儿休息吧,还有几天就开学了,等开学以后估计凤凰社要忙的更多了。”
艾瑟琳说得没错,接下来的日子小天狼星跟卢平做得最多的就是整理巫师们的资料,现在不好出面,就必须为下一步打好基础。
当然,绝大多数的工作都是卢平做的,小天狼星更多情况下是看着卢平整理好的身份资料惊奇某位巫师的身份和人生经历,他只想出去跟那些食死徒狠狠打一架。
卢平被吵得脑袋发昏,本来熬过月圆之夜的他身体状态就很虚弱,于是他残酷地剥夺了小天狼星名为检阅资料实则八卦的权力。
“你不觉得奇怪吗?”百无聊赖的小天狼星咬着切剩的雏菊根茎靠在卢平的床上盯着天花板上油润漂亮的深棕色木头的纹路。
“什么?”卢平正一点点校对每天从收音机里听到的有关食死徒又把哪个无辜的非纯血统巫师抓紧阿兹卡班的记录,随口答话。
“艾瑟琳怎么看上鼻涕精呢?他们俩的守护神是一样的,我记得我跟你说过的。”
卢平想也没想:“也许是西弗勒斯的守护神跟艾瑟琳的一样呢?而不是…”
小天狼星不耐烦地吐出草茎:“不是,鼻涕精的守护神出现的时候艾瑟琳的那个还只是一团勉强有鸟类形态的银雾而已,我比你清楚得多…等等!我知道了!”
“又想到什么了?”卢平的声音带着一丝他特有的、敷衍时的夸张语气。
“迷情剂!”小天狼星一下子跳下床,嘴里还发出恍然大悟的叫声,“我得弄一瓶强效解剂!”
“别胡闹了。”卢平焦头烂额,“这可不是能随便喝的,而且艾瑟琳的状态可不像是喝了迷情剂的样子。”
“那你还能有别的推测吗?”小天狼星不屑地哼了一声,“那个鼻涕精还算会熬魔药,没准是给艾瑟琳特调的迷情剂。不然你还有别的解释吗?一个年轻漂亮有钱学习又好、前途无量的女巫为什么会看上一个不修边幅的穷鬼,而且还比她老那么多。”
卢平轻咳一声:“西弗勒斯这几年已经好很多了,而且教授的薪资和魔药大师的身份能拿到的酬劳怎么说也称不上贫穷吧。”
小天狼星认定的事情谁也扳不过来。
卢平叹了口气,当年他劝不住小天狼星,这么多年过去自己似乎也没什么长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