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女巫和猫猫日常 第13章 十三章

莫瑞娜被扯晃了半步，正要把衣角拉回来，西里斯已经迅速跨步上来拍开了他的爪子。

“就你今天的表现，还谈什么进展？”西里斯一击即走，顺便握住莫瑞娜的双肩，把她往后带带。

他从一侧探头，轻轻挑眉，脸色不冷不热地看着詹姆，歪头时头发轻轻扫过莫瑞娜耳朵，毛茸茸的有点痒。

莫瑞娜脱身出来，挠挠耳朵，和莱姆斯打过招呼就上楼了，也不管开玩笑跳脚闹成一团的两个家伙，她已经决定用其他方法阻止“命定之子”的诞生，不必要在詹姆一人身上使劲了。

有些困难会在前进的过程中逐渐变得柳暗花明，莫瑞娜也没想到莉莉伊万斯具有成为她学生的潜力，

真好，不用再“变猫变鬼变耗材”了哈哈。

此后几天，莫瑞娜一直在关注莉莉的委托，出门捉人好几次，每次到了目的地都没见到人影。约翰·哈特利，一个麻瓜，也有可能是哑炮，三番五次逃过了她的搜查……莫瑞娜倒是没有负面情绪，她兴奋地舔了舔上唇：究竟是什么好东西，真想见识见识。

莫瑞娜在最近一次找到约翰哈特利的地点转了几圈：一条临河街道，人来人往、平平无奇，甚至地砖上的泥都不知道被多少人踩过。她拿出银碗来，指尖凝出银白色雾气散进水里，对着未敛尽的晚霞倾斜水面，等待过程中呼了口气：“总觉得那人是瞬间离开的。”

今天运气不太好，没读到什么有用的，但银碗暂时不收回了，莫瑞娜把它固定在河边，混淆咒保护不被发现。

日落月升，这天晚上蹭饭二人组只有西里斯到场，莱姆斯问了句原因，西里斯稍一拧眉：“好像是感冒了，病恹恹的。”

难以想象病恹恹的詹姆是什么样子。

莫瑞娜顺手掏出个小瓶推过去：“这还有剩的，不用客气。”

西里斯向来不跟莫瑞娜客气，但后续又把药剂还回来了，面色古怪：“拿到瓶子就看他脸色恢复了，詹姆也说自己用不到这个。”

莫瑞娜没放在心上，她现在对詹姆的关注大大降低：“嗯，因为这是神药。”随口的玩笑话，没人当真。

过了几天，终于又让莫瑞娜找到约翰哈特利的行踪，她悄悄放狠话，这次一定不会无功而返了。循着感觉追过去，莫瑞娜保持着身体还未凝成的状态，无形的链条甩手而出松垮地围着一团空气，眨眼间迅速攀升、收缩，她放松身体，任由自己被拽走失去形状。

“咚！”一声落地，莫瑞娜立刻现身，照着眼前刚站稳的壮汉迎面一拳。力道太大，而且出其不意，约翰哈特利踉跄着后退两步，直接被她锤倒在地。

或许是一种肌肉记忆，约翰试图扭转身体让肩膀和背部先着地，但他失败了，莫瑞娜迅速欺身上来掐着他的脖子往地上撞，人脑袋像个摇头玩具一样往后甩，“噔噔噔”几下听得人牙疼。

“东西拿来。”莫瑞娜勉强停手，屈腿摁住，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在剧烈疼痛和嗡鸣声中，约翰勉强透过模糊的视线看向忽然出现的诡异女人，她仿佛拥有某种神秘莫测的力量，就像带他几次死里逃生的神器……

詹姆作为新入队的成员经常自觉加练，今天也是，几个队友离开后他自己练了会儿闪避，骑着扫帚正准备收工，忽然注意到设备储存室被巨大的银白色气旋笼罩，但门窗没有丝毫抖动，仔细看才意识到那是光旋。下意识握紧扫帚柄部，抬高升空，从储存室窗口斜看进去——

莫瑞娜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詹姆轻压扫帚，不自觉靠近储存室窗户，只见莫瑞娜单膝跪在一个男人身上，手里不知把玩着什么，她的神色有些捉摸不定，詹姆正要再凑近，被莫瑞娜猛地转头逮个正着。

像一头正在进食的野兽发现了觊觎自己猎物的对手，满嘴是血、眼神残忍。

他几乎是下意识屏住呼吸，睁着眼睛眨也不敢眨，心跳因紧张而迅速加快，双手松开扫帚缓慢举起表示自己无害。

莫瑞娜认出了他，原本紧绷的肌肉无趣地放松下来。詹姆呼出口气，靠近窗台拎着扫帚利落地跳进去。

他扫了眼躺在地上的男人，人已经晕倒，身材魁梧但形容消瘦，满脸是血又胡子拉碴，相当狼狈：“这是你的追查对象吗？他看上去像个逃犯。”

“嗯，差不多吧。”莫瑞娜手掌摊开，是之前把玩的那枚戒指，黑色宝石、看不出材质的铜色戒托、指环，翻手收回，她瞥了眼靠近的詹姆，“你怎么发现我的？”

“笼罩在储存室的光旋很明显的，”詹姆弯腰凑在她手边看，扭过脸惊奇地问，“是因为这个戒指造成的吗？”

“光旋？”

“恩，银白色光旋。”

闻言，莫瑞娜伸手抵住他的肩膀稍微拉开距离，目光虚定在他头顶。很久，莫瑞娜“预言”过很多次，从没有这么久，久到他开始无聊地数她的下睫毛。

忽然，伴随着脊椎里仿佛凭空出现的某根筋被拨动的酥麻感，他被莫瑞娜推开。詹姆愕然地看着莫瑞娜低下头去，双手垂落又摊开于面前，仿佛在端详手中捧着的虚无。

“哈！”她短促地哈了口气，仿佛在笑，又似乎是讽刺。詹姆没敢说话，满肚子疑惑地盯着她，只见莫瑞娜伸展双臂，抬起头露出喉管，竟然正双眼流血。

詹姆吓一跳，立刻想给她治疗又苦于半个治疗魔咒都没学过，慌乱思绪乱飘：这是被那个戒指反噬了吗？虽然有心靠近查看她的具体情况，可莫名被定在原地似的发憷：莫瑞娜仰头朝天，双眼圆睁，血液从腮边流下，一言未发却好似有风暴从体内席卷而出，

原始、粗犷、暴力。

有场毁天灭地的灾难被困在眼前的身体里。

这场灾难里应该有风，因为詹姆听到狂暴的烈风撕破空气，在他耳边呼啸：现在谁能赢我？

莫瑞娜平静下来，连带着她的血、她的风和狂啸都满意地止息，挥动魔杖清理仪表。詹姆在怔忪中顺利靠近，嗓音轻而飘，似乎迟疑，“你……”他挥手带起阵微风，“看不见了吗？”

轻笑着，莫瑞娜扯下他的手：“只是失败者的垂死挣扎，不用担心。”

“哦，”詹姆一肚子疑问完全没被解惑，他晃晃莫瑞娜的手，“难道说你和一个黑巫师隔空斗法了，因为那枚戒指？”

“不是戒指，是因为你。”莫瑞娜无法聚焦的黑眼睛像颗黑曜石，冷冰冰地镶在眼眶里，她在微笑。

但是再问，莫瑞娜就不解答了，怎么缠都没用。

“过两天你就知道了。”可能是詹姆撒泼打滚的招式太无赖，她慷慨又吝啬地补上一句。

两天，是具体数还是大概？

詹姆心里嘀咕，无意识地勾住莫瑞娜胳膊，跟她一起回事务所，连躺在地上的男人被塞到哪儿去了都没注意，直到返回房间了才忽然清醒：莉莉之前委托莫瑞娜的事，不会就跟地上那男人有关吧？

洗漱完上床睡觉，意识在睡梦中渐渐昏沉，他想：恩……明天休假……明天问问莫瑞娜……

第二天他醒得很早，还记得前天晚上要问的事，熟练翻进隔壁才想起自己没吃早餐，于是下厨给两栋房子里会吃早饭的三个人类准备食物。叼着自己那份跟莱姆斯打招呼，脑袋往三楼伸：“莫瑞娜都几点起啊？”

莱姆斯从来是很称职的员工，起码他熟练掌握老板的到岗时间：“一般是上午十点，可能更迟。”

他没什么事做，就瘫在莫瑞娜常待的沙发上看电视节目，入耳不入脑，莱姆斯疑惑他很久没出去闲逛了，以前詹姆是最闲不住的那个。

“莫瑞娜逛过伦敦没有？”他于是兴冲冲地问。

“我不知道，”莱姆斯摇头，“原来詹姆你是来找莫瑞娜的吗？”因为一般来说，这个都是詹姆跟随西里斯附带的选项。

“当然啦，我还有很多疑问要解答呢！”

轻轻的开门声，莫瑞娜眼上蒙了条黑色缎带，扶着楼梯往下。

“莫瑞娜莫瑞娜！”他的注意力瞬间从电视屏幕上移开，从沙发上翻身而下，赶在莱姆斯之前窜上楼梯，扶住莫瑞娜的另一只手，“你说的‘过两天’，是两天还是两三天啊？”

莱姆斯忍俊不禁：“原来詹姆来这么早就是为了问这个问题？”

“当然！这个问题的答案很重要的！”

他说着，低头看莫瑞娜覆在眼上的缎带，兴致昂扬：“为什么要系上这个呢，蒙住眼睛更有利于恢复吗？”

一拍脑袋，懊恼道：“梅林我居然忘了！”

“忘了什么？”

“忘了问你用过药没有，需要我帮你购买药剂吗？不不不，还是和我一起吧，你情况看起来好严重，或许还要去一趟圣芒戈？”

莫瑞娜拒绝了他，表示自己既不需要购买药剂也不需要前往圣芒戈。吃饭时，莫瑞娜对他做的早餐表现出了惊讶，他抬了抬下巴骄傲地问：“我的手艺还不错吧？”

吃过早饭的莫瑞娜也在无所事事，莱姆斯已经翻看过她记录的档案，问上一件委托可以交付了吗？

莫瑞娜的缎带绑在脑后，长长地垂落在沙发上，他用手指来回卷着玩，不亦乐乎。

“需要我联系莉莉吗？”莱姆斯说。

“人已经送过去了，她估计会忙一段时间，暂时不急。”

“你靠哪儿呢？”神出鬼没的西里斯顶着巨大的黑眼圈出现，解开他手上缠绕的缎带，手扯开，揪着后领把他拽离。

莫瑞娜闻言惊讶地转头：“刚刚趴着我肩膀上的是你呀詹姆？”

“当然是我啊，”詹姆委屈地眨巴眼，“你本来觉得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