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诺特夫人的故事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正说着，舞台上却是发生了意外，奥利维亚在一个伴舞推搡下，整个人都跌在地上，社里的成员都围了过来，关心、询问、冷嘲热讽皆有。莱拉到她跟前，这才发现奥利维亚的脚腕有些肿，还有些青紫。社长艾莉丝只轻轻检查抚摸，奥利维亚便疼得受不了，靠在莱拉怀里哭泣。

在一个伴舞女孩出声讥讽她后，奥利维亚又莱拉怀里探出头来，也不哭了，只朝她道：“你竟然伸出你猪蹄一样的脚绊了我，Bitch！”

“你胡说什么？谁绊你了！”那个被指认的女孩脸涨得通红，声音陡然拔高，带着被当众羞辱的愤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她往前一步，似乎想靠近奥利维亚理论，却被旁边另一个伴舞拉住了胳膊。

“哼！”奥利维亚的眼神像淬了火的刀子，“就你一直站我后面，不是你？那是杰西卡还是贝蒂？”被指出来的两个伴舞赶紧撇清关系，又赶忙说自己刚才的确看到了有个脚伸出来，但不确定是谁的。

那个女孩气得浑身发抖，猛地挣脱同伴的手，指着奥利维亚：“你放屁！自己跳不稳摔了就想赖别人？我看你就是个输不起的废物！活该摔断腿！”

奥利维亚挣扎着要从莱拉怀里起来，却被莱拉按住。

“够了！”莱拉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冰冷的穿透力，压过了争吵，她搂着奥利维亚的肩膀，灰色的眼眸冷漠非常，“这位小姐，可能你不知道，奥利维亚浑身上下都买了巨额保险。我会报警，警察会查出来是谁蓄意伤害，到时候，希望你能拿出足够的金额赔给她。”

莱拉的话像一盆冰水，瞬间浇灭了那女孩嚣张的气焰。她嚣张的气焰瞬间冻结在脸上，瞳孔因震惊和恐惧而微微放大。

“巨额保险？报……报警？”她下意识后退半步，声音里的底气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虚张声势的颤抖，“你……你少吓唬人！”

莱拉淡淡，灰色的眼眸扫过全场，最终落回奥利维亚脸上，带着无声的安抚，又轻轻擦掉奥利维亚额角的冷汗。

奥利维亚深吸一口气，强忍着脚踝的剧痛，目光投向艾莉丝，声音虚弱却清晰：“…演出不能耽误…我知道谁可以替我演朱丽叶…”

紧接着，奥利维亚又与那个女孩道：“当然，不会是你，你跳的很一般，而我的动作都很难。”

她把目光落在莱拉身上，用力抓住她的胳膊，看向她的眼神充满信任，“莱拉…你可以的。”

莱拉似乎也微微怔了一下，低头看向奥利维亚。

奥利维亚急切地对她点头：“莱拉，求你…只有你了…你知道动作的，你看过所有排练！”

角落里的女孩发出一声尖锐的嗤笑：“她？开什么玩……”

“住嘴！”艾莉丝厉声喝止，她的目光紧紧锁定莱拉，带着审视和一丝希望的火苗，“马尔福小姐，奥利维亚说的是真的？你能跳？你要知道，朱丽叶的动作很难…”

她能。

奥利维亚喜欢跳舞，总是会拉着莱拉陪她一起跳，推荐莱拉也是私心，她希望莱拉能够像一朵美丽的花一样绽放自己。在她心中，莱拉就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孩，奥利维亚希望所有人能看见她，而不是像平时那样，不爱与人说话，不爱与人接触。

在莱拉身后的路易斯似乎也意识到了奥利维亚的目的，探究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而奥利维亚一如既往对他没好眼色就是。路易斯其实也有些好奇，莱拉会不会答应。

半晌，莱拉又与艾莉丝说，她会追资歌舞社，运转资金她都可以负责，于是二人之间进行了愉快的交谈。在最后，艾莉丝让那个女孩离开，她的社团不需要为了争夺一个女主角就不择手段要伤害他人的人，那个女孩羞愤离去，下楼梯时又不慎重重一摔，艾莉丝不得不让人送她去医务室。

在这之后，路易斯反倒成了排练时会出现的常客。自莱拉正式进入这所学校开始，路易斯的父亲老凯里先生便嘱咐他要与莱拉多加培养感情，为毕业后结婚作打算，长时间没有进展，没有给他带来好消息，他的父亲便有些心急，是以路易斯来的就勤快些，每次待上一小会儿便走。其实也不短，但每次都会留到最后的奥利维亚见路易斯这般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情不自禁翻了个白眼。

饰演罗密欧的青年叫亚当，是个相当英俊气质的男人。排练期间，莱拉推开了他，因为他试图亲吻自己。

“这是罗密欧与朱丽叶的定情一吻。”显然，亚当很疑惑莱拉为什么推开自己。

莱拉淡淡道：“罗密欧与朱丽叶一定要接吻才能产生情感？”

亚当不解的望向艾莉丝，艾莉丝却认为莱拉的创意很好，本来就是改编自《罗密欧与朱丽叶》，照搬只是换汤不换药，尽管改动有争议。

女主角已经换了，如果是原来的奥利维亚，重点在于舞蹈本身，剧情是不变的。现在换成了莱拉，莱拉又成了社里的资助者，改动剧情算什么？且每个人都是演绎朱丽叶，略微改动，情有可原。

所以，当莱拉在彩排最后一段殉情环节，又一次修改了剧情时，艾莉亚心如止水。

高傲的、美丽的朱丽叶，在看见罗密欧误以为自己已死自杀而死后，只是沉默了片刻，最后才轻轻叹息，微乎极微，举起匕首刺进自己的胸口，缓缓倒在了罗密欧的身上。

其实是嫌弃，莱拉怎么可能去亲‘罗密欧’？朱丽叶和罗密欧的吻戏可不止一场，初次见面的亲吻、第二次见面时的亲吻、在朱丽叶毅然决然赴死前，也是最后一次亲吻了已经死亡的罗密欧。

尽管这个罗密欧相当的英俊，是学校里有名的帅哥。

艾莉丝显然被莱拉说服，彩排结束后，甚至惋惜的与莱拉道：“真替亚当感到可惜，吻不到像公主一样的女孩。”

这是歌舞社内对莱拉的戏谑之言，纯粹的淡金色长卷发、淡漠的灰色眼眸、白皙柔软的皮肤、鲜红如雪的嘴唇。

其实在英国，金发的比例约是在10%～30%，不算十分常见。而像莱拉这样的浅浅的、发白的金色，更是少见。

莱拉则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艾莉丝这话就好像亚当不是她男朋友似的。

那个绊倒奥利维亚的女孩最后不得不给了赔偿金，一拿到赔偿金的奥利维亚当天就高兴的带着莱拉去吃了一顿海鲜大餐。

正吃着，奥利维亚远远的就发现了路易斯，紧接着就看见他对面有姑娘，还是两个，一个是棕色长发、一个是黑色长发。奥利维亚悄悄告诉莱拉，莱拉略微扫了一眼，其实她也不是很在意，只是不想自己的东西有太多的想法。

按路易斯之前所说，他最好的朋友是霍华德，还有较好的两个男同学和两个女同学，一个是从小就认识的塞西莉娅，一个是路易斯姑姑的女儿阿泽利亚。奥尔维亚刻意忽略了路易斯身边的另一位男士，但莱拉猜，应该是某个较好的男同学，并且是塞西莉娅的男朋友。

莱拉并不在乎路易斯和谁吃饭，她也没打算打招呼。吃完饭，奥利维亚正要买单，却被告知已经有人付了，莱拉知道是路易斯，只让奥利维亚下次再请就好。

她想着要走，在门口时便让拦住了，是个姑娘，莱拉不清楚她是路易斯的发小还是表妹。

“马尔福小姐，大家现在都在同一所学校读书，日后总会经常见面，我们就算了，可碰到路易斯，你连声招呼也不打，是不是不太好？”

“阿泽利亚！”匆匆赶来的路易斯一把拽过阿泽利亚，眼神中充斥着警告，随后又满怀歉意与莱拉道：“抱歉…阿泽利亚有些不懂事。”

莱拉冰冷的灰色眼眸掠过眼前几人，她轻握住了要嘲讽人的奥利维亚的手，只漫不经心道：“拴好你的人，再有下次，我会告知凯里先生。”

阿泽利亚欲要再说，让路易斯又是一扯，低声警告：“你还要闹是不是？！”

阿泽利亚微抿唇，神色颇为不满。

司机将车开来了，迈动脚步前，莱拉语气淡淡，神情间颇为傲慢，望向路易斯的目光似讥讽似取笑：“凯里家就这教养？”

路易斯沉默一瞬，只低声道：“是我的问题，抱歉。”

认错的态度倒也诚恳，莱拉带着一丝施舍般的语气说：“难怪你是长子。”

是长子，考虑的事也就多些。莱拉的夸奖可不多得，直到汽车离去，路易斯才缓缓回过神，就连阿泽利亚的抱怨也没听进去。等塞西莉娅与塞巴斯蒂安拍拍他的肩膀，路易斯这才无奈道：“美丽、富裕，这样的姑娘总是有些高傲的。”

塞西莉娅很想说古怪和尖刻，可她又是路易斯的未婚妻，说出来未免太刻薄，她不得不换一个说辞，轻松些说：“路易，你…挺辛苦的。”

塞巴斯蒂安却是调笑：“布兰登在的话，又要说你了。”

路易斯并没有回话，沉默了一路。等到了晚上，便来了莱拉住的地方。

莱拉蜷在卧室的扶手椅里，指尖捻着书页。她知道路易斯就在楼下，大约十分钟后，笃笃的敲门声在身后响起，莱拉就知道是奥利维亚给他放进来了，而奥利维亚显然是要他和莱拉道歉，为刚才他的表妹出言不逊。

路易斯是认真的，想要经营并修补他们的关系，门内一片沉寂，他清了清喉咙，不高不低地唤了一声她的名字：“莱拉。”

声音穿过门板，确保她能听见。接着，道歉的话语便流淌出来，诚恳而耐心，一遍又一遍。

就在他低语解释的间隙，面前的房门毫无预兆地、悄无声息地向内打开了。

莱拉就站在那里。

路易斯的声音戛然而止，所有未尽的歉意都堵在了喉咙里。

卧室内的暖色光线从她身后斜斜笼罩，勾勒着她清晰可见的脸部轮廓，直直地撞进路易斯的视野里。

他早已知道她生得漂亮，但他从未感受过这强烈的、扑面而来的美丽。精致的、毫无瑕疵的，带着丝丝傲慢，像一幅身穿华贵服饰的贵族少女油画。

路易斯呆了一瞬，又连忙垂下眼眸。拐角有脚步声，莱拉知道这是奥利维亚看到她出来就赶紧跑了。

其实莱拉并不生气，只是不满阿泽利亚的态度，她敢不满，必然是听到了什么，放大了说就是凯里家族…她看着眼前的男人，轻笑一声，带着那么一丝调笑意味：“你打算站到什么时候？”

路易斯赶忙道：“…不…我…那个…我是说…小镇上有一家电影院，也许…我们可以去看…”

莱拉没有即刻答应，只是沉默了好一会，就在路易斯即将出声为她找找借口时，她答应了。路易斯也有些愕然，显然没预料到莱拉会答应他。

但电影很一般，莱拉不是很喜欢。

回去的路上，路易斯找了几个话题聊，莱拉偶尔回应。这样来说，路易斯心中也是了然，莱拉不愿搭理阿泽利亚他们，也属正常，毕竟他们不像他能得到几句好话。

送莱拉回到住处，路易斯轻声道了“晚安”，莱拉给予了回应，这让路易斯有些受宠若惊的同时，又觉欣慰。

莱拉所饰演的戏剧只剩一小段时间就要开始了，在圣诞庆典上。今年的雪下的格外晚，但下的格外大，路易斯找了好几个花店，才买到一份最为鲜活的花束，别的他总嫌不够好。

布兰登嘴里仍然喋喋不休，还有些阴阳怪气，可又默默的陪着他。

主调是红玫瑰，路易斯觉着很衬她，就像她鲜艳的嘴唇一样，衬她白皙的肤色、衬她淡淡金色的头发。

他们姗姗来迟。

布兰登跟在路易斯身后迈进了礼堂大门。

话剧已经开场，礼堂仍然喧闹，摇曳的灯光照向舞台，罗密欧潜入了凯普莱特的盛宴。就在此刻，宴厅中央，凯普莱特家的小姐朱丽叶自伴舞群中翩然而出。她抬臂，起势，一个优雅的定格便攫住了全场目光。

烛火映照下，那海藻般的淡金色长卷发流淌着晶莹光泽。她微微扬起小巧的下颌，眼帘低垂，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众人。那眼神如此疏离，如此高傲，仿佛云端神女偶然投下的一瞥，带着一丝近乎怜悯的平和。

这目光，恰与布兰登的视线撞个正着。

刹那间，周遭的喧嚣——舞步声、谈笑声、乐音——仿佛瞬间沉入水底，万籁俱寂。唯有他胸腔里，一颗心正疯狂擂动，震耳欲聋。

她的视线一闪而过，比蝶翼掠过花瓣更短暂，旋即飘走，再无半分眷顾。

布兰登被塞巴斯蒂安拽到一处坐下，然而他的目光，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死死缠绕在那抹舞动的身影上，再也无法挪移分毫。

火炬远不及她的明亮；

她皎然悬在暮天的颊上，

像黑奴耳边璀璨的珠环；

她是天上明珠降落人间！

瞧她随着女伴进退周旋，

像鸦群中一头白鸽蹁跹。

我要等舞阑后追随左右，

握一握她那纤纤的素手…

……

……

路易斯绕到了最前方的一角，等待戏剧结束献花。奥利维亚则抢先一步，先将手中的花束给了莱拉，路易斯虽觉好笑，却也没拦着。

因为是圣诞夜，学校布置了许多槲寄生，等待有缘人。而表演结束后，莱拉回到后台时，路易斯跟了过来，就这么巧的站在了槲寄生下面。莱拉不得不承认，路易斯是个很温柔的人，尽管她仍然不喜欢他。

而他们的关系，也得到了进一步的提升，在莱拉的默许下，在莱拉得到来自阿布拉克萨斯画像的嘱咐下。她已经长大了，巫师在这个年龄段已经开始结婚生子了，她得为自己好好考虑，爷爷希望她和路易斯尽管结婚、然后生一个孩子。

在享受了丰盛的圣诞晚宴后，是一场舞会，这不是莱拉第一次和路易斯跳舞，却是长大后的第一次，莱拉似乎想起了幼时对他的好感，给他的脸色都比平日还要好一些。

一曲舞毕。

其实这算是莱拉第一次见到布兰登·霍华德，细想一想，这大半年时间里，莱拉几乎见到了路易斯身边的所有人，唯独没有见过眼前的霍华德。

他的家境非常好，模样相当英俊，最漂亮的是眼睛，如湛蓝梦幻的海洋。

莱拉淡淡扫了他一眼，并未回应他的自我介绍，随后就与奥利维亚待在一处。路易斯毫不意外，只是与布兰登玩笑道：“美丽的女士都有优待。”

布兰登却有些恍惚：“当然…”

布兰登一整晚都在回味玫瑰花香，它带着一股淡淡的、不浓郁、又极其好闻的香气。他开始回想从前路易斯所提及的故事，只是很可惜，路易斯说的不多，往往是他恨铁不成钢。

布兰登：我是来加入这个家的[可怜][玫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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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第四十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