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那个气无力的斯莱特林 第39章 主线三十六

萨里郡一个偏远小镇的教堂里发生争吵。

瘦弱的麻瓜少年坐在脱漆的木长凳上，久病让他的脸色始终苍白，褐色的眼睛里总是透着厌烦。

教堂稀稀拉拉的人里有一个穿着奇怪的男人，看起来很新的暗紫色大帽子遮住他一半的脸，和他身上宛如从古墓里挖出来的破烂长袍并不相配，各有各的丑。

少年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

男人注意到不怎么友善的视线，回头斥了句:“看什么？无知的麻瓜！”

“……你叫我什么？”这个词汇很新鲜。

“当然是麻瓜！”

“啊，原来你是巫佬？是这么叫的吗？”

他爸爸妈妈有在饭桌上谈论过，这群怪异的人总在搞什么事，破坏秩序和安乐。

“你怎么敢这么叫我！你这个低贱的——”

“你看起来像近亲结婚生下来的白痴，连好好说话都不会吗？不过听说你们巫佬没什么伦理啊……真野蛮。”

少年眼里的淡淡厌烦变成嫌恶，他不愿意跟这种人共处一室，起身准备离开。

绿色的光打中少年的后背，比病发时还要尖锐十倍的的疼痛从心口快速蔓延，他满地翻滚，大声惨叫。

教堂里零星的人都往这边望，有的赶紧跑出去有的想要过来，又顾忌那个拿着一根细长小棍的男人，最终没敢靠太近。

少年的喊声渐渐弱下去。

“怎么了这是？”一个淡紫色头发的女人风风火火跑进来，她身后跟着个脸上有浅疤面目柔和的瘦高男人，“——「除你武器」！”

莱姆斯·卢平接住飞过来的魔杖，唐克斯紧接着用「速速禁锢」把人控制住。

倒地的少年没有动静，卢平伸手去探他的脉搏。

“……晚了，这个可怜的孩子已经死了。”

唐克斯震惊得说不出话。

“把他带回去给魔法部处置吧。”卢平说，突然，他瞥到男人左臂正在变黑的黑魔标记，拉着唐克斯后退，“他是食死徒！快——”

来不及了，伏地魔的黑雾顷刻而至，卢平和唐克斯被强力的咒语击倒，一时爬不起来。

高眉深目的青年立在上帝的雕像前，如黑影般，带来窒息的压迫感。

更多黑雾随之而来，十几个戴兜帽和银面具的食死徒站在他们主人身旁，姿态恭敬。

“主人……”呼唤里德尔的男人爬过去亲吻他的袍角，“我很荣幸您的到来……”

里德尔没有说话，离他最近的食死徒开口：“什么事？”

“我……”男人有些支吾。

“只是死了个麻瓜？”那个食死徒说，他朝地上眼神开始闪躲的男人逼近一步，“这么点小事也要来打扰我们的主人，是不是他对你们太宽和，令你们得意忘形了？”

“好了，不要过分苛责他。”里德尔脸上看不出喜怒，他抬手搭住食死徒的肩膀，这轻轻一下让本来气势汹汹的食死徒一下敛起戾气，低着头退回里德尔身边。

“感谢您，感谢您，主人……”

他们说话的间隙，卢平拽住唐克斯的手打算幻影移形，他刚有动作的瞬间地上一道绿色的圆圈把他们圈起来，这是小范围的反幻影移形咒语，施完咒，里德尔血红的眼睛从他们身上移开。

“他们是凤凰社的人。”另一个声音更冷漠的食死徒说。

队伍里一个女食死徒发出有些癫狂的笑声，她扬着大大的笑容，红艳的嘴唇下是森白的牙齿，她走到卢平和唐克斯面前，唐克斯的魔杖飞出红色的攻击咒，女食死徒挡下来，她缴了他们的魔杖，用缚索咒绑住他们的手脚，转身说：“我来处理他们，好吗？我的主人，我会让您满意的……”

这时，凤凰的鸣叫打断她的得意，福克斯从大门冲进来，在空中留下一缕火红流光，灼热的气浪把女食死徒逼得后退几步，她低骂了句。

阿不思·邓布利多和十几名傲罗在幻影移形的火花炸响后出现。

福克斯在天花板盘旋，教堂里气氛焦灼，一场战斗几乎一触即发，可两边的领头人一时没有动作，其他人不敢轻举妄动。

“又见面了，汤姆。”邓布利多表情平静而锐利。

“可我不想见到你，我厌烦你这张老脸，邓布利多。”里德尔把魔杖夹在食指中指的指缝间，环着双臂，接着，他对那个女食死徒说，“贝拉，把魔杖还给地上的两位巫师朋友。”

“可是，主人——”

“我的话都不听了？”

女食死徒赶紧摇头，她欠身道了歉，把手里缴来的两根魔杖扔给卢平和唐克斯。

“我其实并不希望巫师出现太多伤亡，巫师的血是珍贵的，它应该安稳地在巫师的血管中流淌，而不是白白溅到地上。”

“……你让除英国外的整个欧洲巫师社会进入混乱，你在置他们于死地。”邓布利多说。

里德尔的魔杖从指缝滑到掌心里，被他握紧。

“是啊……除了英国。阿不思·邓布利多，因为你，英国还有时间。但你还能活几年？你除了头其他地方都已经埋进土里……啊，要不然，你也做几个魂器怎么样？为了保护大多数人而做一件残忍的事……你觉得这样是可以的，不是吗？”里德尔语调轻松，好像在开玩笑，但他面容阴鸷，魔杖指向前方。

他已经不在乎长生的秘密是否被人得知了。失而复得的家人再次站在他身后本身就是一种强大无比的力量，力量之上滋生狂傲和自信，他不再惧怕意外的死亡，不再惧怕阿不思·邓布利多。

他承认邓布利多非常棘手，可邓布利多终究是老了，就如油灯铜台只剩下一滩蜡泪的残烛，而他□□年轻、魔力全盛，是长明不灭的日光。

“汤姆，你在重复一场错误，我年轻时经历过那样的错，我不希望你在歧途越走越深，做下更多无法挽回的事。”

“你是在说盖勒特·格林德沃，你的老相好？”

“你或许会好奇我如何得知……伟大的黑魔王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

“他失败在只把目光聚焦于巫师的优越和强大，搞数量稀少的更强者统治那套，信服于暴力，而不是彻底的变革。他不在意巫师的弱点，这个弱点恰巧是最致命的地方，是必须解决的困境——我不希望巫师继续东躲西藏，有人跟我说保密法是用来保护巫师的，我多方验证后认同了这个说法，贸然暴露是自取灭亡……因为我们巫师强大但血脉太稀薄，一头狮子也经受不住无尽的蚂蚁撕咬……”

“我要消除这种稀薄，断绝麻瓜的血。”

邓布利多的眉头紧紧皱起，显然很不赞同：“你现在所做的一切跟格林德沃一样，也是用暴力迫使不顺从你的人屈服，这不是正确的，这样下去会结出恶劣的果……”

里德尔嗤笑一声，“邓布利多，现在想起来教我做事了？我还是你学生的时候，你怎么不好好教呢？你曾经是我的教授，但那是几十年前的事了……那时你唯一教给我的有用的东西就是让我明白弱小的时候要讨人喜爱，要乖巧，不然就会被放弃。”

“你觉得靠躲藏和妥协得来的安稳和自由就很对吗？凭什么呢？邓布利多，凭什么我们要把世界交给愚不可及又孱弱的麻瓜，麻瓜们可不一定会感谢你对他们的‘爱’。”

“我会尽可能去做，不择手段，如果我做不到，也会有后来人继承我们的理念，站在我们的肩膀上吸取教训，达成我们理想中的那个世界……可惜你是看不到了。”

黑雾弥漫起来，里德尔向后打了个手势，后退一步，食死徒和他一起消失在黑雾中。

有傲罗想去追，被邓布利多拦下。

“有更要紧的事做。”

邓布利多的视线落到唐克斯怀里那张面色灰暗充满惊恐和痛苦的年轻的脸上，半月形镜片后布满皱纹的双眼遗憾地闭了闭。

1997年8月，一位麻瓜少年的死亡成为导火线，让巫师和麻瓜自保密法破除以来不断积攒的矛盾彻底爆发——这是后话。

……

当夜，格里莫广场12号。

已经是凌晨了，沃尔布加的画像在睡觉，没有发出刺耳的尖叫折磨人。

二楼的客厅里，邓布利多站在大窗户前望着漆黑的街道。

斯内普像一道影子一样在他身后。

“我们需要了解伏地魔的过去，这样才能掌握打败他的办法。温德米尔小姐在他的人生里扮演什么样的角色我很是好奇。”

温德米尔·佩雷格林……既然知道她身上有捷径可走，邓布利多就偏偏在这里心软了，斯内普还是觉得这一点很可笑。

至少……有个人不该被蒙在鼓里。

“邓布利多，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波特，那个佩雷格林的真面目。”

最该知道这件事的人是被伏地魔杀死双亲的哈利·波特。

“那你怎么不告诉他呢？你不是已经做过一次这样的事了吗？”

斯内普没说话。

当年莉莉被背叛两次，导致她丧了命……他没有一刻不在后悔。

他选错过，不再想做这样的选择题，所以把选择权交给他人。

他相信邓布利多会做出对的选择，让波特不再经受莉莉身上发生过的背叛……

邓布利多继续之前的话题：“她对自己和汤姆的事始终保持沉默，因为无法获知她的心理让她看起来无懈可击宛如铜墙铁壁，她能有这样的表现得益于她坚韧而安定的灵魂，曾经影响她的一定是个强大而温柔的人，或者一个足够自由足够温暖的环境，她是在爱和善意中长大的。她又影响了汤姆……”

“从她的成长经历来看，她身边没有这种人。难道又是什么古老奇诡的魔法吗？”斯内普说。

“不知道。伍氏孤儿院留下的线索没有提到她，汤姆在孤儿院的时候只是比其他孩子更孤僻一点，不像后来那么狠戾。我能找到的有关少年汤姆的记忆中，没有出现任何跟她有关的，一点兆头都没有。她就像是汤姆凭空捏造出来的人，只存在于他自己的记忆里，他们到底有什么渊源，只有他本人知道。”

“她呢？她也是当事人。”

“她不一定知道全部。”

“什么？”

“我的直觉，她应该忘记了什么。”邓布利多说，“她对汤姆来说很重要，因为她的存在，他大部分理智得以保留。他体会过‘爱’，可能是他爱过人，或者有人爱过他……他因此更狡诈难缠了。”

邓布利多想起他年轻时的一个……友人。

只是汤姆比他的友人更有天赋，也更加疯狂。

斯内普闻言嗤笑。

一个杀人如麻追求长生的黑巫师，现在不知道唱的什么戏，佩雷格林对伏地魔而言是用处不明的棋子还差不多。

邓布利多说伏地魔明白什么是爱，了解它的强大之处，简直无稽之谈。

伏地魔会爱人？这两个词光是放在一起就惹人发笑。

就算会，他也不会如愿的，不会有人真的爱他——不会有人爱一个彻头彻尾的怪物。

——tbc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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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主线三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