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颂歌在礼堂穹顶盘旋,雪松枝与冰蜡烛的冷香中,达芙妮的孔雀石项链在水晶灯下晃出一小片绿莹莹的光斑。她站在斯莱特林长桌旁,手指绞着银绿围巾的流苏:“姐姐,父亲说……如果你愿意回家过圣诞,可以住主楼东侧的新房间。”
多拉舀起一勺蓝莓酸奶,紫罗兰色眼睛倒映着酸奶表面开裂的冰纹:“替我谢谢父亲,但弗洛蕾科夫人准备的客房太像法伦缇娜的旧卧房了,我住阁楼更自在。”
潘西的银叉突然敲在烫金瓷盘上,惊飞了偷面包屑的护树罗锅:“有些人真该跟巨怪学学礼仪,亲妹妹的邀请还不如一杯化掉的蓝莓酸奶得珍惜。”
“帕金森小姐的守护灵一定是面镜子——否则怎么总对别人的家务事指手画脚?不过劝你教导他人礼仪前呢还是注意一下个人仪容仪表吧。”多拉模仿雪莉拖长的慵懒腔调,指尖漫不经心绕着发尾打卷,“毕竟您连自己发梢分叉都处理不好。”
西奥多往红茶里丢了第三块方糖,杯底与托盘相撞的脆响像声喝彩:“学得不错,格林格拉斯。不过雪莉通常会补一句‘需要推荐护发魔药吗’。”
达芙妮的珍珠耳坠随着颤抖的肩膀轻晃,她突然伸手去够多拉的餐巾,孔雀石项链「咔嗒」一声撞在蜂蜜罐上:“我新学了修复咒,可以帮你补那些损毁的书籍……”
“留着修复你摔碎的香水瓶吧。”多拉将餐巾揉成团丢进南瓜汁,紫绸缎在橙黄液体里舒展成枯萎的花,
德拉科嗤笑着往安洁莉卡盘子里丢了个薄荷糖骷髅头,后者正用银匙搅动血橙果酱,灰蓝瞳孔突然转向多拉:“真稀奇,我以为格林格拉斯家的小姐们会像双尾蝾螈一样黏糊。”
“八岁那年达芙妮用我的头发练习四分五裂,”多拉盯着达芙妮瞬间惨白的脸,“她说想看看紫头发里是不是藏着格林格拉斯家的金丝——因为弗洛蕾科夫人总夸阿斯托利亚的金发像晨光。”
“贵族小孩的时尚。”西诺舔掉指尖糖霜,吞咽动作在烛火中起伏,“就像在圣诞布丁里□□蜘蛛,或者给家养小精灵系上会收缩的蝴蝶结——总得找点乐子证明自己不是花园地精。”
多拉盯着西诺不自然扯领口的动作,似乎是在掩藏。多拉好像看到那道狰狞的旧伤从后颈蜿蜒至脊椎,像是有人用烧红的烙铁在她苍白的皮肤上刻下诅咒。
西诺此时看起来并不想聊天,多拉将酸奶勺“叮”地磕在瓷盘边缘,转头看向西奥多:“对了,圣诞节我打算去诺特庄园住几天。”
西奥多的银匙在红茶里划出漩涡,糖块沉底的簌簌声都带着嘲弄:“胆子不小啊,格林格拉斯。上一个敢打扰西诺圣诞清净的还是布雷斯,结果她把人家捆在槲寄生下听了一整夜《妖精叛乱史》精装版。”
“我又不是去拆你们家祖传挂毯!”多拉气鼓鼓地戳着圣诞布丁,肉桂粉在奶油漩涡里炸成小火山,"
“西诺都没反对,你操什么心?”
“哦——”西奥多拖长音调,银匙在杯沿轻敲出一串颤音,烛火将他睫毛的阴影拉长成挑衅的弧度:“格林格拉斯小姐当然不会拆挂毯——毕竟你连《暗夜子嗣》的书封都撕得像是被炸尾螺啃过。”
多拉捏着布丁叉的指节泛白,奶油漩涡里的肉桂火山突然“噗”地喷发,溅在西奥多熨烫妥帖的袖口。他慢条斯理地抽出魔杖,污渍在绿光中扭曲成迷你芨芨草图案:“看来有人需要恶补餐桌礼仪。”
“总比某些人把如尼文刻在手臂上当防狼喷雾强。”她故意把蓝莓酸奶搅得哗啦作响,紫罗兰瞳孔在冰纹折射下泛起碎钻般的光,“再说,我可是带了圣诞礼物——”她从斗篷里摸出三个裹满槲寄生浆果的盒子。
西诺突然把银叉插进烤苹果派,蜂蜜焦糖顺着裂开的酥皮缓缓流淌:“提醒你们,斯莱特林长桌不是帕笛芙夫人茶馆。”她指尖沾着糖浆在桌布上画了个歪扭的槲寄生图案,“或者我该让家养小精灵搬张四柱床过来?”
西奥多抬手弹向西诺的额头,被她偏头躲过的瞬间魔杖尖亮起荧光,将兄长修剪整齐的指甲染成滑稽的粉红色:“提醒你多少次了,别用对付妮娜那套哄小孩的把戏。”
"确实不该。"西奥多面不改色地将荧光粉色甲油抹在的餐巾边缘。
多拉噗嗤笑出声,蓝莓酸奶呛进气管的瞬间,西诺的黑胡桃木魔杖早已再次对准西奥多的手指。
“你们诺特家的圣诞传统真温馨,”她抹着眼角咳出的泪花,“互相拆台可比唱颂歌有趣多了。”
多拉笑着看西奥多和西诺的魔杖尖在空中划出几道交错的荧光,雪莉忽然从长桌另一端探过身子,漫画书的页角戳了戳她的肩膀:“亲爱的,如果你真打算去诺特庄园过圣诞——“她指尖弹出一簇冰蓝色火苗,将多拉餐盘里融化的酸奶重新冻成漩涡状,“最好让格林格拉斯家准备条能镇场子的礼服。我听说诺特姨夫今年破天荒要赴马尔福家的圣诞宴会,你总不想穿着校袍在槲寄生下和马尔福跳华尔兹吧?”
“啊?可是,我为什么要和马尔福跳舞呢?”
“呃,亲爱的你似乎忘记自己的婚约对象了?”
德拉科手中的银叉突然在青瓷盘上划出刺耳锐响,祖母绿胸针在烛火中迸出寒光:“因为某些人顶着马尔福未婚妻的名号,却总往诺特家的老鼠洞里钻!破落户就剩一堆书了...”他苍白的脖颈浮起青筋,看上去气得不轻。
西奥多的银匙悬停在红茶表面,糖块沉底的簌簌声骤然凝滞。他掀起眼帘的瞬间,烛火在深蓝瞳孔中淬出冰刃般的光:“破落户的藏书室还能让马尔福少爷惦记三年前的《龙裔编年史》修订稿,真是荣幸。”指尖轻叩桌沿,家养小精灵的烫金请柬从袖中滑落,“倒是您父亲上周来信询问诺特庄园是否保留着十八世纪妖精锻造的银器模具——需要我提醒吗?马尔福家的镀金茶具在妖精眼里不过是儿童涂鸦。”
德拉科的指节捏得发白,祖母绿胸针的蛇信几乎要刺破天鹅绒领巾:“少拿妖精的破铜烂铁唬人!谁不知道是你那个早死妈的遗....——”
“德拉科。”安洁莉卡的银匙突然插入血橙果酱,黏稠的猩红色液体顺着匙柄蜿蜒,她灰蓝色的瞳孔转向这位被惯坏的堂兄长,槲寄生浆果在银盘里无风自动,“叔母说过,拆房梁前要先确认地基没被白蚁蛀空。”
德拉科苍白的脸颊浮起病态的红晕,安洁莉卡突然将水果糖塞进他掌心:“尝尝新配方,我在蜂蜜里加了槲寄生汁。”她转向多拉时,脖颈的灰青珍珠泛起诡异涟漪: “如果需要,我可以把我的礼服借给你。”
达芙妮的指尖捏着孔雀石吊坠来回摩挲,声音轻得像是槲寄生浆果落进雪堆:“母亲说可以请巴黎的裁缝定制礼服,用月光蝶翼的薄纱……”
无人接话。她的耳坠在烛火中晃出一圈孤零零的光晕,最终淹没在子澈刀同筷子给烤鸡剔骨的碎响中。
安洁莉卡的银匙在果酱盘中画了个逆时针圆弧,灰蓝瞳孔转向西奥多:“诺特先生可否看在圣诞特供槲寄生浆果的份上,暂且忽略某些幼稚的挑衅?”她指尖轻点德拉科攥紧的拳头,后者掌心的水果糖早已被体温融成黏腻的琥珀色。
西奥多慢条斯理地擦拭着袖口污渍:“我向来尊重有分寸的愚蠢。”魔杖尖突然迸发的绿光将餐巾上的荧光粉染成墨色,“但马尔福少爷似乎分不清圣诞颂歌与巨怪战歌的区别。”
“好了先生女士们,再吵下去家养小精灵都要学会打赌押注了。”雪莉的漫画书哗啦翻到Q版妖精举着“停战协议”的页面,魔杖尖挑起的冰蓝色火苗将多拉的酸奶冻成螺旋星系。
火苗在壁炉里凝成一只振翅的知更鸟,将多拉摊开的羊皮纸镀上一层冷光。羽毛笔尖悬在“尊敬的弗洛蕾科夫人”上方颤抖,墨水滴落晕开一小片阴影。
“你该用点威胁性措辞。”西诺突然从帷幔后探出头,发梢还滴着泡澡的浴球沫子,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出主意: “比如“不给我订购礼服就让家养小精灵往父亲的红茶里兑肥舌太妃糖”。”
多拉把羽毛笔往墨水瓶里一戳:“然后被继母用刻着十二道礼仪考题的铁钉钉在墙上当槲寄生挂饰?”
“别学伊亚洛斯那种虚伪的贵族腔,”西诺的魔杖尖挑起点点火光,将羊皮纸上规整的花体字烧成狂草,“格写信向来是——”她突然抓起羽毛笔,在羊皮纸上龙飞凤舞:
“弗洛蕾科夫人,我要一条能镇住诺特庄园祖传挂毯上所有老幽灵的裙子。不要肃穆到能上坟的,不要达芙妮同款孔雀石流苏。如果明天前收不到礼服,我就穿着麻瓜文化衫去和马尔福跳探戈——反正丢的是格林格拉斯的脸。——潘多拉·格林格拉斯”
不顾多拉惊恐的眼神,西诺撒了把飞路粉,将手信丢入绿火。
壁炉里的知更鸟突然炸成烟花,家养小精灵尖细的嗓音裹着火星迸出来:“夫人说礼服会随午夜猫头鹰送达!夫人还说请您务必在槲寄生下多踩德拉科少爷几脚!”
西诺把揉成团的羊皮纸丢向壁炉:“看,简单有效。”
一条通体漆黑的王蛇从门缝游进来,红眸在阴影里闪着恶作剧的光。它昂起脑袋,将叼着的照片“啪”地甩到西诺泡着草药浴的木桶边缘。
“嚯,瞌睡送枕头。”西诺湿漉漉的手捏住小蛇七寸,发梢滴落的浴汤在照片上晕开一小片墨迹,“正缺蛇胆做镇定剂呢。”
“别!”小蛇猛地扭动,瞬间化作人形。龙井捂着脖子咳嗽两声,脸颊涨红,“姐姐!是我。”他抖了抖手中的照片,献宝似的递过去,“看看这个!我在拉文克劳塔楼捡到的!”
照片上是个高挑清秀的“女孩”,黑发扎成马尾,眉眼如画,正对着镜头腼腆微笑。多拉凑近一看,忍不住赞叹:“这姑娘真漂亮,眼睛像琉璃一样。”
西诺挑眉点评:“气质不错,就是表情僵硬得像被巨怪踩了脚。”
雪莉原本懒洋洋地翻着漫画书,闻言瞥了一眼,突然“噗”地喷出一口红茶。她夺过照片,指尖发颤:“你们管这叫‘姑娘’?”她抖着照片道,“这踏马是南宫子澈!”
寝室瞬间死寂。多拉和西诺的表情凝固在脸上,龙井的尾巴尖悄悄卷走西诺的曲奇饼,被西诺一记石化咒定在半空。
“不如直接问问当事人?”雪莉笑盈盈地甩出双面镜,镜面泛起波纹,子澈睡眼惺忪的脸出现在画面里,头发乱得像被炸尾螺拱过:“雪莉?这么晚……”
“晚你个头!”雪莉将照片怼到镜前,“你女装拍照是想竞选霍格沃兹小姐吗?!”
子澈的困意瞬间蒸发,耳尖红得滴血:“等等!这是寻人启事用的!”他手忙脚乱地从床上爬起来,翻出一沓草稿纸,“雪莉你清楚的,我在找小堂妹,家里没有照片……”他指着照片上的女孩子,“但摄像师说都是一家人大差不差,所以...”
西诺的魔杖尖亮起荧光,将照片照得透亮:“所以你就亲自cosplay?”
“我有什么办法!”子澈抓狂地揉乱头发,“这也算是可行的办法了吧!”他忽然压低声音,“这事儿千万别传出去,否则……”
雪莉突然将漫画书拍在镜面上,Q版小人举着"鬼才信"的横幅蹦跳:“亲爱的,你女装比伊亚洛斯表哥还精致,考虑过转行当平面模特吗?”
“好像倒也不至于比魅娃还美...”西诺在一旁小声念叨,龙井甩了甩尾巴表示赞成: “姐姐多少对那个小牛鼻子带点滤镜。”
子澈的脸红得像被施了膨胀咒的曼德拉草,双面镜“哐当”砸在四柱床的铁艺栏杆上。他手忙脚乱去捞镜子的模样活像被踩到尾巴的嗅嗅,发梢翘起的呆毛在月光里颤成风铃草。
“你、你刚叫我什么?”镜面里的少年把睡衣领子揪得皱巴巴,喉结上下滚动时扯松了银绿领子,“我是说...那个词在中文里其实有不同语境下的释义...”
雪莉慢条斯理地用漫画书扇风,苹果绿瞳孔在烛火里泛起恶作剧的涟漪:“亲爱的南宫先生,记得去年在你家吃饭往我南瓜汁里兑黄连的壮举吗?当时你说——”她突然掐尖嗓子模仿子澈,“‘亲爱的沙菲克小姐,这是清热去火的特调饮品’。”
西诺正在给龙井解石化咒,闻言魔杖尖的荧光突然炸成烟花。她拎着半块曲奇饼晃到镜前,糖霜簌簌落在镜中子澈凌乱的被褥上:“原来某人去年就开始玩这种纯情戏码了?需不需要借你《迷情剂调配指南》精装版?附赠十二种告白失败后的应急方案。”
“谁要那种东西!”子澈的耳朵快要滴出血来,铜钱耳坠穗子随着剧烈的摇头在镜框边乱晃,“我那是正经药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