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明日焰火 第23章 第22章

戈德里克山谷确实是一个适合旅游的地方。

来这里的第一天，海泽尔待在家里，和劳伦斯一起把家里翻新了一遍。她把自己的小茶具和玩具们分门别类整理好，又拜托劳伦斯买了彩灯搭在门口，只要一进来就能看到一张闪闪发光的笑脸——那是海泽尔指挥爸爸摆出来的形状。

第二天，海泽尔撸起袖子，把门口疯狂生长的野草修剪了一遍。尽管劳伦斯在旁边声称魔法也能做到，只要拜托大人就可以了，不必如此辛苦——但是海泽尔说，不。

第三天，她又拿起了……不，奥菲利亚拦住她了。

“出去走走，怎么样？”奥菲利亚笑着说，“我想，你应该会喜欢那条旧街。”

脑袋上还顶着顽强呆毛的海泽尔眼前一亮，乖乖地让奥菲利亚给她披上崭新的浅灰色羊绒披肩。

但是她也看到奥菲利亚身上的衣物非常单薄：“妈妈，你呢？你的衣服呢？”海泽尔左看右看，都没找到妈妈的那些毛绒大衣。

劳伦斯卡着时间出现在母女俩面前，笑嘻嘻地，他倒是穿得非常厚实，戴上一顶深蓝色毛绒帽子，看起来像个二十来岁的青年。

“惊喜圣诞节，”劳伦斯张开怀抱，大声喊，“今天我陪你出门，开心吗？”

海泽尔的脸红扑扑的，她是开心的，不然也不会像个小炮弹似的撞进劳伦斯的怀抱里。但是——她也有点想让妈妈一起，不过，也许是奥菲利亚的身体还没好。

他们从家里出门的时候，奥菲利亚就有些疲惫……这里似乎也没有麻瓜的感冒药。

尽管奥菲利亚坚称自己没问题，让海泽尔不要太担心。

“放心去玩好了，”她把女儿推出门，“等中午回来，就能吃到我做的饭了。”

海泽尔看看劳伦斯，劳伦斯看看海泽尔，都没有阻止目前还非常自信的奥菲利亚。

最后父女俩走出去十来米，海泽尔拉了拉劳伦斯的袖子，小声说：“爸爸，我们买点三明治回去吃吧，别让妈妈饿到肚子。”

劳伦斯也哭笑不得：“哦——我觉得你说得对。从你不再是个婴儿开始，奥菲利亚就没有做过饭，虽然我也是。”

劳伦斯没有牵起她的手，两个人并肩走下雪覆的小坡。脚下的积雪被踩得“咯吱咯吱”作响，空气里有种被冷气打磨过的清甜气息。

远处的街道已经显出一点生机，几家店门口升起细细的白烟，烟里混着不知道是什么的甜甜香味。

“那条旧街的年纪比我们一家人加起来都大，”劳伦斯像是回忆着什么，脸上浮现了浅浅的微笑——虽然海泽尔看不到，她正忙着对路边的景色细细观察。“虽然没有霍格莫德那么好玩儿，但是也有一些别的地方找不到的小特产——你在看什么，亲爱的？”

他们停了下来，劳伦斯注意到海泽尔的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海泽尔的手在暖烘烘的兜里放着，歪歪头——这就是她感到迷惑时的惯有动作，证明她在思考：“我好像看到我朋友了，爸爸。”

那一闪而过的黑发在雪地里格外显眼，还有高昂的、总是咋咋呼呼的声音，以及不可一世的一句——“詹姆斯·波特就是最棒的！”

詹姆斯？海泽尔揉了揉眼睛。她没办法完全确定，因为那个人跑得太快了，不，应该说飞得太快了，海泽尔看到他骑着一把扫帚。崭新，结实，速度比他们上课用的那些扫帚快很多，嗖地一下就从海泽尔的眼前闪过去了。

“谁？”劳伦斯也弯下腰，顺着海泽尔的眼前看过去，除了招摇的尖头屋顶和长长的鹅卵石路，什么也看不到，“朋友？格兰芬多的同学吗？”

他直起身来：“按照我对格兰芬多的理解——一般他们都会成群结队的，要是他也看到了你，准会找回来，亲爱的。”

“就算你不是格兰芬多？”海泽尔看着劳伦斯，笑了起来，唇边浮现出一个小小的坑。

劳伦斯耸耸肩：“我没有抹黑任何人的意思，但是事实就是如此。如果你在学院待的时间够长，你也会发现的：赫奇帕奇都没有格兰芬多喜欢聚在一起，这很神奇。”

他们接着往前走，因为劳伦斯告诉海泽尔前面有一家糖果店。“非常绝，亲爱的，”劳伦斯边说边感叹地摇头，“你只能在这里吃到新鲜制作的柠檬火腿豆，只要尝过一次，你就绝对不会忘记这个味道。”

他非常嗜甜，家里一年四季都不能缺少巧克力、水果糖和奶糖，而水果糖是消耗最快的。如果不是巫师的体质比麻瓜要好上许多，奥菲利亚早就给他买假牙了。

柠檬火腿是什么东西，海泽尔打了个寒颤——为了这份从未谋面，也从未品尝过的糖果。她宁愿去吃怪味豆，最起码开出鼻屎味的几率还不算很高，也许吧，反正她从来没吃到过。

好心的海泽尔没有提出拒绝，唉，还能怎么办呢？爸爸都这么邀请了——分享可是爱的体现啊，那么，就算是岩浆做成的糖果，她也是要尝尝的。

不过，巫师应该不会做出那种东西吧？海泽尔把空着的一只手在自己的蓝格裙上贴着抹了一下，她有点出汗了。哦，忘了，巫师界连龙都有，还有什么是他们做不到的？

也许是自然科学吧，海泽尔想到自己学过的那些浅显的知识——但是，就算是那么简单、人人皆知的牛顿与苹果，对于巫师来说也不过只是一个“麻瓜”。

她一边天南海北地想着，一边跟着劳伦斯走下那段微微倾斜的雪坡。

旧街的房屋比海泽尔想象中还要再老一些，有不少地方看了都让海泽尔心惊——那种房子居然能住人，居然可以维持得如此稳定，巫师们胆子真是够大的。没准儿里面住的就是格兰芬多——毕竟这里可是戈德里克山谷啊。

海泽尔被自己逗笑了。

街边的店铺门前挂着厚厚的红绿色花环，红果和银铃叮叮作响。空气中混着烤苹果、巧克力和柠檬的香味，像是连风都尝起来是甜的。

“到了。”劳伦斯忽然停下脚步，轻轻一指。

那是一家小店，门口的牌匾上刻着一个温柔的名字：Sweet Memory。

字体正在弯弯扭扭地活动，像是庆祝圣诞节的到来，但仍在灯下闪着柔光，海泽尔费了好大劲才认出来。

而门旁边的大玻璃窗上画着糖果与飞舞的雪花，温暖的黄光在里面流动着，看起来无比温馨，跟怪味完全沾不上边的模样。

海泽尔甚至觉得下一秒，她就要看到伦敦随便一家糖果店的负责人出来招呼他们了。

简而言之，这和海泽尔见过的所有糖果店都差不多，没什么两样。劳伦斯可以称得上是熟门熟路，哼着歌推开了商店的门，跟在他身后的海泽尔猛然嗅到了一大股甜蜜的味道。

海盐、柠檬还有橙子，海泽尔被这股甜味冲击得脑袋都有点昏了。她看到橙黄色的灯光下罗列起来几大罐满满登登的圆球，有的大得和她拳头差不多，有的好像比灰尘还要小，跟糖粉差不多了。

颜色更是缤纷多彩，恍惚之间，海泽尔还以为自己掉进了一个大大的染缸，而周围就是马上要把她涂上颜色的染料。

她实在有点晕，于是拽住了劳伦斯的衣角，不然她怕自己会被颜色和味道双重冲击到跌坐在地上。这可不怎么礼貌！

就在这时，糖罐的背后忽然钻出来一个小小的巫师，看起来是一位女巫。她浑身上下都是纯粹的黑色，这一点倒是让海泽尔舒服了一点——她不得不一直盯着这位女巫看，以此来缓解自己的眩晕感。

女巫的大半张脸都藏在帽子下，那帽子看起来很旧了，上面都是星星点点的痕迹，想来是制作糖果时溅上去的。

“欢迎光临，”她用沙哑的嗓子说，听起来好像喉咙里装满了糖粉，“贝尔。”

海泽尔眨眨眼，这里有一个大贝尔，还有一个小贝尔。应该是在和劳伦斯问候吧？

但是劳伦斯没有说话，而是把注意力完全放在了那些几年过去他都没有见过的巫师糖果上面。

海泽尔只好接过话茬：“您好，女士，请问怎么称呼你？”

“塔尼娅，”女巫说，她纹丝不动，要不是刚才亲眼看到她走出来，又听到她说话，海泽尔真的要以为她是一座漂亮的雕像了，“我叫塔尼娅·格瑞尔，是旧街唯一能做出来完美糖果的人。”

呃——海泽尔试探性地说：“是的，因为我爸爸一直在惦记您的柠檬火腿豆。应该？”她不爱吃糖，只能把她爸爸扯出来，毕竟，真的是劳伦斯带她来的呀！

塔尼娅并没有对这句话做出多大的反应，也许她见多了喜欢她的糖果的人，又或许她根本不记得劳伦斯经常来这里买糖果，可是，那她怎么能叫出来“贝尔”呢？

她只是微微一点头，侧过身在旁边的柜台上随手取了一罐糖果，塞，是的，塞进了海泽尔的怀里：“见面礼，拿去。”

海泽尔愣住了。

先不说这句话还挺酷的——为什么要给她见面礼？！劳伦斯还没消费呢，他们看起来甚至根本不熟悉呀。

“见面礼？”她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

塔尼娅没有回答，只是微微偏头，示意她抱好那罐糖。

糖罐并不重，却透着一股奇怪的温度——不像玻璃那样冰凉，而是暖暖的，几乎能贴在掌心里。

“呃……谢谢您？”海泽尔犹豫地道谢。

她还没反应过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而且家教并不允许她随随便便接受其他人的东西。海泽尔求助的目光看向一直没说话的爸爸，劳伦斯就笑着替她回答：“塔尼娅的见面礼可不是随便给人的，收着吧，亲爱的。”

海泽尔下意识低头，看了看怀里的糖罐。那是一种她从未见过的糖果——半透明的圆珠，颜色淡得几乎是银白，像玻璃一样。

塔尼娅看起来很不想搭理劳伦斯，她没有对劳伦斯的任何一句话搭腔，转而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海泽尔身上：“拿着。”

还是这么言简意赅。

海泽尔就抿抿唇，不好意思地笑了：“谢谢您，塔尼娅女士。”

塔尼娅微微一颔首，表示自己已经收到了。然后——她主动解释：“不要多吃，一天一颗。”

“为什么？”海泽尔问，她永远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我是说，这糖有什么奇特的效果吗？”

这次，塔尼娅先看了看劳伦斯。

明明她的大半张脸都隐藏在宽大的帽檐下，看不出任何情绪，海泽尔还是莫名感受到了一股不太寻常的......敌意？但是，只有一瞬间。

下一秒，塔尼娅又把目光放在了她身上：“它没有味道。它的味道只取决于你的心情——然后，放大这种感受。”

海泽尔微微睁大了眼睛。

这听起来，简直像一种魔药了啊！

“听起来确实，”她喃喃说道，“确实不应该过多摄入，似乎有些危险——不过，开心的时候尝一颗，就会更开心，我想没人能拒绝。”

“谢谢，我很喜欢这份见面礼，”海泽尔真挚地说，她搂紧了那一罐糖果，“我们会在这里待一阵子，明天，或者后天，我可以来看你吗？”

塔尼娅看着她。

只露出一个苍白的下巴的塔尼娅看了她很久，很久。

“可以。”她最后说，声音轻飘飘得快要消散，却又在后面那句话上加重了力道，“但是，只能你一个人来。”

哇。

海泽尔悄悄看了一眼明显被嫌弃的劳伦斯，而当事人还在沉浸地选择自己想要呃糖果——他看起来很为难，在沙包那么大的糖球中间犹豫不决。

完全没有被讨厌的自觉。海泽尔有点想笑，到底为什么？哦，她想起来莉莉丝对劳伦斯看不上眼的态度，还有“在校掐架”的那场传说。

那时莉莉丝还一本正经地对她说：“我真不敢相信，最后他们还是结婚了。哦，海泽尔，小榛果，原谅我，我很爱你，但是——”

海泽尔连忙安慰：“莉莉丝，我明白。就像我也不能想象詹姆斯和莉莉结婚一样。”

其实还是有所不同，海泽尔在心里悄悄想，爸爸对妈妈很好，但是詹姆斯一直在惹莉莉生气。

最终，劳伦斯郑重地拿起一罐薄荷柠檬酸奶豆，从兜里掏出两个金加隆放在柜台上。他看起来像是完成了什么任务似的，着实松了一口气：“这个就不错。”

“奥菲利亚也会喜欢。”

塔尼娅轻轻地“嗯”了一声，那声音低得几乎被风吞没。

什么，哪来的风？海泽尔抬起头，刚才他们进来，不是把门关上了——吗——

“啊？”时间只够她在喉咙里挤出一个最简单、最普通的一个疑问词。

一个不明物体，坐在不明物体上面，以停不下来的速度高速冲开了糖果店的大门——！

门口的圣诞节银铃被撞得“叮——咚——咣——当——”一连串乱响，一阵呼啸的冷风伴着雪花直灌进来，洋洋洒洒的雪像是糖粉似的撒了所有人一身。

那团模糊的黑影连人带扫帚一头栽进展示架——“砰”的一声巨响，五颜六色的糖珠像雨一样洒落下来，砸得肇事者连声直叫。

劳伦斯吹了声口哨，海泽尔不可置信地看向她爸爸。她都不知道劳伦斯会在这种情况下幸灾乐祸呢！

肇事者正趴在地上，头发乱七八糟地贴在额头上，斗篷里还掉出几片松针，他扶着自己的扫帚爬起来，努力发出声音：“我发誓，我真的刹不住——”

这场堪称灾难的飞行把詹姆斯的眼睛撞飞了，七零八碎，没有任何复原的可能。

此时此刻，他眯着眼睛，模糊的视线里只能看到一片红彤彤的头发，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简直让他有些后悔没戴个什么护具了。他一抹脸，糖粉簌簌而下：“莉莉！你怎么在这？！”

海泽尔闭了闭眼，好想捂住脸装作不认识他！

塔尼娅似乎没有追责的打算，不知怎么的，她感觉塔尼娅和她爸爸一样在看戏——

海泽尔强忍着难以言述的难为情，喊了他一声：“詹姆斯。我真有点后悔出现在这里了。”

简直——

不能再倒霉了！她拍拍自己身上的糖粉，看着笑到肩膀抖个不停的劳伦斯，此时此刻无比想念奥菲利亚。

哦，妈妈。

这个时候，你怎么不在我身边？她抹了一把自己的脸，也是糖粉。

我给自己约了一个封面！请欣赏，嘿嘿嘿！朋友也在画海泽尔了，我现在好开心好开心~！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3章 第2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