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掠夺者的梦 第8章 后谈

詹姆斯把一颗石子丢向湖心，打碎了倒映的月影。银盘般的倒影瞬间碎裂，无数涟漪向漆黑的湖岸扩散，仿佛莱姆斯此刻被搅乱的心绪。

莱姆斯坐在他的旁边，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身下的湿草，犹豫地开口，声音轻得像掠过水面的夜风：“上周满月夜，你们不该......”

"不该发现你那么能拆家？"詹姆斯立刻截断他的话，夸张地翻了个白眼，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他猛地一挥魔杖，动作带着他特有的、近乎炫耀的流畅。平静的湖面骤然沸腾，无数萤火虫般的光点轻盈地破水而出，飘飘荡荡，将两人周围映照成一片柔和朦胧的星海。

詹姆斯得意地扬起下巴：“这是我和大脚板研发的最新成果！灵感来自你上个月抱怨禁林太黑。”

莱姆斯的嘴角极其轻微地扯动了一下，并没有被詹姆斯这精心准备的小把戏真正安抚。光点落在他苍白的脸上，映出眼底深重的疲惫和挥之不去的忧虑。

"听着，莱姆斯，"詹姆斯脸上的嬉笑瞬间褪去，黑框眼镜后的目光变得异常锐利和真诚，他用力拍了拍莱姆斯略显单薄的肩，“你还记得吗？一年级飞行课上，彼得被游走球吓得直接从扫帚上栽下来，摔断了腿。”

莱姆斯猛地一怔，思绪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硬生生拽回了那个阳光刺眼的午后。彼得撕心裂肺的哭喊仿佛还在耳边，他当时离得最近，直接背着彼得就跑去校医务室。詹姆斯和西里斯他们二话不说就挤开围观的人群冲了过来，一路护送到庞弗雷夫人的医疗翼门口才停下。

“二年级，”詹姆斯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理解，“你那会儿每个月都要‘生病’，脸色白得像幽灵。其实……我们一年级就开始觉得不对劲了。你每次‘病假’回来，身上总有那些奇怪的划痕。”

他顿了顿，目光坦诚地直视莱姆斯躲闪的眼睛，“所以其实二年级那会我们就知道你的秘密了，并且开始讨论练习阿尼玛格斯。”

湖底传来人鱼空灵缥缈的竖琴声，莱姆斯盯着詹姆斯昨夜被他咬伤的颈脖，有些磕磕巴巴：“如你所见……狼人很危险，我甚至咬伤了你……”

詹姆斯无所谓地耸耸肩：“听我说，莱米，” 他看着莱姆斯，“你是我们的朋友，我们不会丢下你，以后满月，我们可以一起‘拆家’。”

晨雾像无声的潮水，悄然漫上湖岸，温柔地包裹住两个少年。

莱姆斯紧绷的肩膀终于一点、一点地松懈下来，那抹凝固在唇边的苦笑，在氤氲的雾气中缓缓化开，融入了释然的暖意。

“好了，”詹姆斯站起身，换上那种促狭的笑容，撞了下莱姆斯的肩膀，“喂，说真的，下个满月夜……我们可以一起去禁林赛跑？”他眨眨眼，一脸“我很认真在提建议”的表情。

詹姆斯带着玩笑却又无比真诚的邀请，彻底打碎了莱姆斯心中的“孤独”和“恐惧”。

莱姆斯喉咙发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后，在詹姆斯略带惊讶的目光中，莱姆斯张开双臂，紧紧地、几乎是有些笨拙地抱住了他。

詹姆斯显然没料到这个拥抱，身体僵了一下。但下一秒，他就放松下来，带着了然和温暖，轻轻回拍着莱姆斯有些单薄的背脊。

莱姆斯把脸埋在詹姆斯肩头，随后他的手指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几乎是虔诚地，抚上了詹姆斯的脖颈，他的动作极其轻柔，仿佛怕再次弄疼对方，又像在无声地确认着这份真诚的友谊。

“对不起……”莱姆斯的声音闷闷地从詹姆斯肩头传来，带着浓重的鼻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真的……对不起……还有……谢谢……” 最后两个字轻得像叹息，却承载了他所有的感激。

“行了，莱姆斯，”詹姆斯的声音比平时低沉温柔了许多，带着安抚的笑意，“我想我们要赶紧回去了。”

莱姆斯有些慌乱松开手，有些结巴，“是……是该回去了，”他的目光躲闪，不敢直视詹姆斯，“天快要亮了。”

詹姆斯笑了笑，搂着对方的肩膀，向着城堡走去，太阳在二人身后缓缓升起，天要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