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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戈利斯注意到有一对父女在玩秋千。
娇小的金发女孩坐在秋千上,她的父亲——一个有着褐色卷发的高大男人,耐心地给女儿推着秋千,看她一次飞得比一次高,小女孩儿的笑声不断,要求再高一点、再高一点。她就像一只几近飞走的小麻雀。
银发的伊戈利斯愣住了,满脸皱纹的她就那么呆呆地站在人行道上,远远地看着那对父女的背影。她苍老的手有些握不住小推车的把手,顿时泪流满面。
她亲生的小女儿埃尔多安,那时也是那么喜欢玩秋千,喜欢在每个晴天到游乐场来和同龄人一起玩。伊戈利斯的小天使有很多朋友,每次一来就被一群叽叽喳喳的孩子拥走、一起玩耍。
那曾是她也渴望的童年,都在埃尔多安身上一一实现:温和耐心的不会动不动关禁闭的爸爸妈妈,快乐的明媚的童年、很多很多好朋友……
如果能够活到十一岁,或许还能上霍格沃茨,或许能和伊戈利斯自己一样就读格兰芬多。
“不好意思,让一让,您占道儿了。”一个浓重的爱尔兰口语的敦实的打工仔说道。
伊戈利斯像是被突然惊醒一般地跳到了一旁,那个打工仔狐疑地看了一样这个身手相当矫健的老太,感叹了一下工党的好福利养了一群身子不错的老年人。至于投票,下一次一定。
她坐在路边的长椅上,出了一身冷汗,手忙脚乱地掏出口袋里的钱袋子,一卷皱巴巴的打牌赢来的麻瓜的纸币,一堆丁零当啷响的印着女王头像的硬币……还有,六枚银西可……
她哆哆嗦嗦的手上排开六枚。只剩六枚……
她的埃尔被杀死的时候,兜里也只有六枚银西可,明明出门的时候她兜里还有十几枚零花。那时,她正在一个人蹲在地上摆弄花草,等着爸爸克里斯从伦敦大学下班来接她一起回家。
赶来游乐场、刚停下自行车的克里斯也死了。麻瓜警方感觉莫名其妙,没有死亡痕迹却鉴定死亡的一对父女,只能匆匆盖棺定论,闭口不谈。
伊戈利斯对警方失望后,潜心调查,终于发现杀死他们的是同一拨人——伏地魔手下那堆吃白饭的游手好闲的疯狗一般的人渣!!!为什么?!为什么杀了她的家人?!难道就是因为麻瓜!!!
她握紧银西可。伊戈利斯一直都有每天点钱的习惯,这样有助于让她知道打牌赢了多少。
没错了,这是第四次。这绝对不是巧合,也不是诅咒或者魔法!因为无论之前口袋里有多少银西可都会消失,只剩下六枚。
第一次见是小女儿和丈夫被谋害的时候,第二次出现得很突然,但随后就听说克劳奇夫人病逝的消息,第三次就是去年老巴蒂被儿子杀死,第四次就是小巴蒂被摄魂怪吸了。
从第二次开始她就注意到了,从此往后每一次都对得上,每一次点到六枚银西可,就会有她身边人死亡。
面色苍白的伊戈利斯也懒得装老太了,先送走小推车,钻进一个巷子里,移形换影赶忙赶回布莱克老宅。养子克里斯远在法国,应该不会有事,首先要确保凤凰社致力保护的人没事,然后其他人安全才行。
“嗨,莫丽,你起来了!我买了很多食物,稍微等一会。”神色紧张的伊戈利斯匆匆打着招呼,“大家都还好吗?哈利睡在哪一间?”
莫丽刚醒,头重脚轻,没怎么睡着,第一次见伊戈利斯那么慌张:“对,孩子们还在睡,一会叫他们起来,哈利和罗恩一间,睡在三楼那间。伊戈利斯,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去看看。”伊戈利斯直接移形换影到了楼上哈利暂住的房间门外,推门而入,罗恩还在睡。她在黑暗中看见受困于梦魇的哈利直冒冷汗,不知梦到了什么,在床上左右挣扎着,忽然摔下床来,喘着粗气,清醒过来。
要是再醒不来,她一个巴掌就要冲上去了!幸好醒过来了。恢复原貌的伊戈利斯用冰冷的手背摸了摸哈利发汗的额头。
“伊……伊戈利斯,你怎么在这儿?”哈利汗津津的手胡乱摸过床头的眼镜戴上,认出了面前穿着一身墨绿色袍子的女人,而且神色不同于以往的淡定从容。
“你没事就好。”舒了一口气的伊戈利斯习惯性掏了口袋,递给哈利一块巧克力,“明天晚上有空吗?我们可以谈一谈,叫上赫敏和罗恩?”
“可以,谢谢你的巧克力。”哈利也正好想和一个可靠的人倾诉自己刚才的噩梦。
“过一会儿再起床吧,我们还没做好饭。好好休息,下午去圣芒戈。”伊戈利斯声音较轻,不希望打扰到打鼾的罗恩。
伊戈利斯慢慢地从楼梯上走下去,手指在衣兜里抠搜,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件新袍子的兜里有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洞,一枚银西可稳稳当当地卡在里面,伊戈利斯用咒语强行拉出了这枚硬币。
第七枚……
她在自己的手上双排开银西可。算数很不错的她一次又一次地点数着……七,是七……不是六……太好了。她只觉得脚下一阵酸软,差点跌倒在楼梯上。
“伊戈利斯?”莫丽在楼下喊到,“这个推车里的东西是你买的吗?亲爱的,一起做饭吧?”
“是我买的,我还买了一袋子相当漂亮的萝卜。今天中午做海鲜浓汤怎么样?”伊戈利斯扶着楼梯扶手,往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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