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冷血动物 第161章 实习生

新的学期在一场兵荒马乱中开始了。

开学晚宴后，我回拉文克劳塔楼收拾了自己的寝室——其实没什么太多要收拾的行李，寝具和洗漱间也都由小精灵照顾，我只是整理一下自己的书桌和资料——从这个学期开始，我被聘为魔药学的助教、植物温室的助理管理员，以及医疗翼的见习生。日程安排比较特殊，我可能完全不需要再来这个地方过夜了。因此，我需要把在这里留下的重要资料带走。

但就在那整理书架资料的一个多小时里，接连收到五封预约时间的信件。

弗利维院长问我选课的情况，他在信件里强调，除了学校统一安排之外，各科教授可能都另有准备。他希望我尽快与newts课程的教授们沟通，将最终确认的课表回函或直接找他面谈。

Pomona把本学年的课程计划打包发给了我，补充说明说这套文件就是她教工会议上提交给校长先生的那份课程计划的副本。这位贴心的草药学教授把教学计划中需要我帮忙的“必选”条目都勾选了出来，以便于我更好得安排自己的时间表。

怎么说呢。Pomona教授当然是非常温柔体贴的，但是每周八个课时（以45分钟记）的教学和四个课时的养护——就算我已经拥有了实习助教身份——这么用我，依然算是用得挺狠的。

庞弗雷夫人预约了我每逢单日课后到晚餐结束之后的所有时间——这是她方便与我讲解病例，整理资料，以及进行简单临床实践的最佳时间段。对我来说，这也是个非常方便的安排——甚至可以趁机休息。我都可以想象自己在忙完全天课程，直接溜溜达达去医疗翼看资料并顺便吃个晚饭的样子了。

霍拉斯教授与我“商量”是否可以要求我每周去四个魔药课课时帮他一起带五年级的owls课程。同时，他还在六年级newts班的助教岗上给我找了个位置呆着，并愿意给出一份诚意十足的实习推荐信。此外，这位过于谨慎经营人脉的人，甚至提前两个月的时间预约了十一月底万圣节晚会。

至于西弗勒斯，他用查尔斯家小批量生产的纸鹤便签条给我写了个条子，不，确切的说，是一个单词：Come.

字母连笔连得很轻巧，看不出什么强烈的情绪，像是喝完餐后红茶，聊完级长和学院首席工作，洗完手，准备开始工作之前顺手写的。

这个平时总是用着优雅信笺，喜欢用无论什么社交场景下都挑不出礼仪错误的精致语言——尤其是长难句和重叠修辞铺陈事实——的莎士比亚-斯内普教授，大概也只有在面对足够熟悉的家人时，才放下身上扛着用来抵抗外界评价的全套“铠甲”，随口用两个音节把人唤去，因此，我把寝室里的资料都归置妥当后，带上自己的日程本和刚刚收到的一系列文件，在还有两个小时就要宵禁的时候，走出了宿舍的门。

——

新学期的第一天，拉文克劳休息室难得的热闹。

在开学晚宴上，我们迎来了大约七八位新生。这会儿新生引导人和这一小群晚餐前刚刚见过的新面孔正在休息室中间的小演讲厅里沟通事项。卷生卷死的学院首席——那是一张非常面熟但是叫不出名字的脸——甚至准备了一份入学教育幻灯片，这会儿在谈“资料与图书馆”板块。

我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在想莫科莫多先生去了哪儿，几秒钟后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他已经毕业了，我当时站在离别的码头与他告过别（见136章）。

当年那批把我带进这里的学长学姐已经毕业了，而我刚入学时候去三四年级草药学温室里蹭课时认识的那批学长学姐，已经晋级为了最新的毕业班。这个——在学校里呆了三个学年才突然冒出来的——认识让我恍惚了一下。时间过得太快，而我与他们的疏离关系，让我总是忘记每个人都走在各自生命的时间轨道上。

卡洛琳和诺曼正在休息室里研究新学期的课程，看到我出现，卡洛琳冲着我招招手，诺曼站起来向我打了个招呼。我们站着随意聊了几句，实话说，我们之间校园生活的交集的确是不多。若不是同一届的院友这层关系在，我们都很难谈出些具体的话题来。

我问起了鲍勃为什么没有和他们呆在一起。卡洛琳有些mean的微微笑了一下。诺曼更绅士一些，开口解释说，三年级选课的差异以及日程安排的变化，已经把鲍勃和他们给分开了。鲍勃更喜欢和格兰芬多的那群小伙伴呆在一起。

当然，看情况也有可能是鲍勃不想看小情侣在他面前叽叽歪歪，自己主动离开了小团体。要知道，我曾经天真得以为他们仨会绑定在一起过完在霍格沃茨的所有时光。

见我背着书包，诺曼又好奇我这是去哪里，八卦的眼神把我从头顶审视到鞋靴，“都快要宵禁了。你是有约会吗？”

“不，去找教授聊日程。”我紧了紧书包的肩带，微微仰头看着眼前的人。

十四五岁的男孩子迎来了他们青春期中猛窜个子的阶段，都像喝了增龄剂似的，一个个又高又瘦，而且怎么吃都吃不饱——刚才的晚宴餐桌，让我更为深刻理解了麻瓜社群中流行的那句俗话——半大小子吃穷老子。

“有学术问题，我们会来找你。”卡洛琳甜甜得说。

我点了点头，半开玩笑的对她说，如果有出版咨询，也一定会找她。

诺曼大笑着说我们互相凡尔赛，引来了附近偷听我们闲聊的同学们的起哄。

当然，我没说他们今后可能都没有办法在课堂上见到作为学生的我了。

——

从拉文克劳塔楼到斯内普教授办公室的这一段路，我已经快要半年没有走过了。旋转楼梯的变换逻辑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生了变化。兜兜转转，先把我带到礼堂附近，又把我转向了去医疗翼的那一条走廊。我有些哭笑不得得取道月光画廊，向地下教室穿去。

这沿路，我想起了查尔斯导师因狼人事件造访，而突然把我拉进课题小组成为助理研究员的那个夜晚。只是两年时间。我自己都没想到，我们竟然走了那么远，又走得那么难。（见69章）

西弗勒斯办公室没有搬，也几乎没有任何变化。就算他履新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也一样。

进门，消毒鞋底，换外袍，手消。我几乎闭着眼睛从衣架上取下属于自己的那件工作灰袍，又咯吱咯吱摁了两下消毒液的泵头，一边搓手一边往里走——这一套流程，甚至比报出回家的开门口令更为熟稔一些。

“晚上好。”我说。

教授埋头在桌边签文件，见我到了，指了指我的办公桌，“合同放在你桌上了，抓紧签。邓布利多迫不及待得要给出新授权。”

“那种把自己卖给霍格沃茨了的感觉。”我自嘲了一句，拿起羽毛笔，翻到聘书的末尾，签下了自己的全名。在我签字位置的前面，查尔斯导师已经在那里落款了自己的全名——Yulande Princs Charles.

“一式几份？资料员居然不在签字位贴小标签。”我吐槽了一句。“这样的资料员会被查尔斯阁下开除很多次。”

“四份。”

我翻了翻这本小册子一般厚的协议，为魔法界的法务工作之薄弱深深叹了一口气——通篇累赘的废话，却一条免责条款都没记得写上去。

“你果然不看看责任义务，也无视了薪资和待遇？”大约是料到我的态度，西弗勒斯的语气里没有任何惊讶。“查尔斯家的谨慎呢？”

“不必，你们反正帮我争取过了。”我笑了笑，这份文件编写得相当宽松，也没有量化任何考核指标，某种程度上来说，这非常“巫师”。

“你知道吗，如果是未成年的麻瓜孩子被聘用为助教，会有一系列学业保护、技能培养方面的要求，还不允许被安排夜班，以及值班等情况，因为未成年人没有完整的民事能力与民事责任。” 我一边翻阅一边觉得好笑，大概也明白了导师痛快签字的原因，这份文件太多空子可以钻——我只要正常出席约定时长的课程，并“一定程度”上的辅助教授教学，就可以视为正常履约.

“还有，麻瓜会要求出具被聘用人的出生证明、体检报告等一系列文件，体检报告……光是这一条我就会被麻瓜的人力资源办公室拒绝许多次。”

教授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千万不能让伏地魔知道邓布利多居然雇佣童工。”我半开玩笑得把合同整理整齐，抬手召唤了已经在鹰架上歪着头等着我手势的Pika，“如果他们真的在未来见面，估计邓布利多会被嘲笑。”

我察觉了自己精神后台的异常兴奋，结合过去的经验与近期与查尔斯阁下的闲聊，我很清楚得知道，在这一阵高度亢奋之后，我将会陷入一段时间的情绪与体力的低迷——我要趁着一切尚可的时候，把开学季的工作捋顺，这样，就算在躯体症状发作的阶段，也能借着工作习惯的惯性，蹚水一般划过那段低谷时光。

“与我聊聊助教工作，以及这个学期的日程安排吧。”我在书桌边坐下，亢奋的精神状态让我有一点点管不住自己的嘴，“西弗勒斯同志，还请多多指教。”

这的确是一个，把自己的狂躁状态和抑郁状态都一起计算进工作计划的工作狂。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61章 实习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