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玛是约了金妮一起来对角巷买新学期的课本的。
金妮因为选修了她的哥哥们从未选过的课程,终于拥有了一次购买新课本的机会,所以一路上都在和艾玛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快乐的心情溢于言表。受金妮的影响,艾玛的心情也好极了。
那只大.黑.鹰或是大黑雕之类的生物就是在这个时候突然“兴风作浪”的。
艾玛还没来得及搞清楚身后的女巫究竟为什么尖叫,她的头皮就突然一痛,像是被谁硬生生地扯下了数根头发,于是也吃痛地惊呼了一声。而等她抬起头来的时候,就看到了那个正低空飞行的黑色鸟类的身影,它的爪子上还挂着某个眼熟的、亮闪闪的东西。
艾玛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已经变得乱糟糟的头发,然后终于确认那个正挂在鸟爪子上的东西其实是自己的发夹。
众目睽睽之下竟被一只鸟欺负到头上来了,说不生气那是不可能的。所以艾玛几乎是立刻就抽出了魔杖,想要教训一下这个“捣蛋鬼”。
无奈罪魁祸首总是擦着众人的头顶低空飞行,艾玛实在是没有把握能不误伤到别人。在瞄准了几次都没能成功之后,她的脾气也上来了,将怀里抱着的书往金妮手里一塞,直接就追了过去。
不过,当艾玛终于意识到自己追到了什么地方之后,刚刚燃起的满腔热血就迅速冷却了下来——她不小心闯进了翻倒巷。
从某种角度上来讲,巫师社会的翻倒巷就相当于麻瓜社会的黑街,虽然贸然闯进去并不一定就会受到伤害,但危险因素到底还是存在的。
刚刚就不应该直接追过来的,一个小小的发夹而已,为了这种东西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实在是不值得。艾玛在心中懊恼着。
相较于热闹的对角巷,翻倒巷完全可以用门可罗雀来形容。若不是巷子在前方拐了个弯,艾玛觉得她一定可以一眼从巷头看到巷尾。
当然,翻倒巷的杳无人烟只是表面上的,艾玛完全感受得到有许多双眼睛正从各个角落肆无忌惮地看着自己,或带着探究,或不怀好意,这样的认识让艾玛觉得毛骨悚然。
身后似乎有人跟在不远的地方,不知是敌是友。她停下了脚步,身后的细微动静便也停了。于是她将袖管中的魔杖悄悄地捏紧,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边的环境,一边在心里思索着有哪些魔咒可以用来自保。
离她只有几步距离的黑魔法商店此刻正在营业着,店主将一个陈旧的骷颅头当做装饰品挂在店门口,眼睛部位的空洞黑黢黢地朝着艾玛,让她想起以前看过的那些恐怖片。
越是胡思乱想,艾玛心里就越是紧张、害怕。
可偏偏这时,有两个人低声交流着从巷子的那头迎面走来,漆黑的袍子从头包裹到脚,并随着他们大步迈进的动作而猎猎作响。
……
亚伯拉罕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追出来,把黛西丢在咖啡馆的行为似乎太不绅士了些,只是当他终于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已经站在翻倒巷的巷口了。
不过既然已经追出来了,亚伯拉罕也就没打算再立刻回去。
通过最近的几次接触,他觉得自己见到的赫敏·格兰杰要比影视作品中的要鲜活很多——至少比起他印象中的“万事通小姐”的形象要少了几分书呆子气,多了几分活泼、任性与稳重来。
亚伯拉罕不紧不慢地朝着翻倒巷的深处走去,瞧着前方不远处的小姑娘像是终于发现这是什么地方似的,全身都开始戒备起来,像一只因感受到危险而炸毛的猫。随后,他也注意到了从巷子那头走过来的人,准确的说,他是注意到了其中一个人的眼睛。
那是一双绿色的眼睛,狭长、深邃,藏在黑色的兜帽下隐隐泛着幽光。
对于这样的眼睛,亚伯拉罕真是再熟悉不过了,在过去的无数个满月的夜晚,他就是被许许多多这样的眼睛所包围着,一点一点地认识这个社会的残酷——这是狼人的眼睛。
亚伯拉罕突然想起,之前,他也是在这里遇见的黛西……
另一个裹着黑袍的人的身份昭然若揭。
哪怕隔壁的对角巷巫师云集,但翻倒巷却并不会因此而变得安全一些。
……
那双绿幽幽的眼睛太过特别,艾玛自然也是注意到了的。
不过率先对她下手的却是另一个。
那人的动作很快,艾玛刚看到他手里的魔杖自袖口露出来,一道魔咒就射了过来,殷红的光束昭示着这绝不是什么友善的魔咒。
艾玛的第一反应是躲。她也的确闪身躲过去了,那道魔咒击打在她身侧的墙壁上,留下一个鸡蛋大小的坑洞。艾玛的心里一阵后怕,她可不觉得自己会比墙壁结实多少。
那人嗤笑了一声,用嘶哑的声音骂了声“泥巴种”。
艾玛终于意识到一个非常要命的现实——她是在韦斯莱的陋居小住了几天才来的对角巷,因为还没开学,所以行李只带了一些日常装。穿着麻瓜的日常装到翻倒巷来,不是明摆着告诉人家自己是麻瓜巫师还很好欺负吗?
想到这点,艾玛的脸“唰”地白了。
可对面的黑袍男人可不管这些,又接二连三地甩了好几道魔咒过来,一副不折磨下泥巴种不罢休的架势。
“盔甲护身!”这是艾玛唯一能想到的用来自保的魔咒。
来自对面的攻击愈发猛烈,只是个半吊子巫师的艾玛应付得很是吃力。只能在心里暗自庆幸,另一个裹着黑袍的人从头到尾都在旁观,一点儿要插手的意思都没有,否则把小命交代在这儿也不过分分钟的事儿。
不过,当一道魔咒擦着艾玛的脸颊飞过,把她的一缕发丝给削下来的时候,这最后一点儿庆幸也立刻烟消云散。
这时,翻倒巷两侧屋檐上的瓦片全都腾空而起,“唰唰唰”地朝着艾玛他们的方向飞来——有人对这些瓦片施了飘浮咒。
不过这个施咒者对这些瓦片显然控制得不够好,一些瓦片在空中碰撞到一起,碎成一片,扬起沙尘漫天,呛得艾玛咳嗽起来。但更多的瓦片却是朝着那两个穿了黑袍子的人飞去的,暂时替艾玛阻挡了攻击,也拦住了那两人的视线。
有人迅速从低矮的屋顶上跳下来,抓起艾玛的手腕就朝着巷口跑去。
是亚伯拉罕。
艾玛愣愣地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狼人,刚想说些什么,却见亚伯拉罕用另一只手比了个“安静”的手势。亚伯拉罕抓着她的力道其实有点大了,这让她的手腕有些痛,但她还是点了点头,将所有的话语全都吞进肚子里。
他们一路跑出翻倒巷,挤进对角巷的喧闹人群里,然后借用叽里呱啦冰淇淋店的门钥匙回到了萨普则什。
“不介意的话,在这里简单收拾一下吧。”亚伯拉罕看着已是满身尘土的艾玛说道。
艾玛迟疑地打量了一番现在他们待着的这间小公寓,还是没忍住,问道:“这是哪儿?”
亚伯拉罕把自己陷进柔软的沙发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当然是我家。”
闻言,艾玛果断地拒绝了亚伯拉罕的提议。
刚刚的漫天烟尘蒙了她一身,汗液同尘土混杂在一起,弄得艾玛全身粘乎乎的。她的确非常想洗个澡、换身衣服,但又觉得他们还没有熟悉到那个程度。
亚伯拉罕也能大概猜到艾玛在想些什么,所以也并不强求,找了条新毛巾湿了水后递给她:“擦擦脸吧。”
“谢谢。”
艾玛简单而又迅速地把脸擦了擦。正准备告辞,她却感受到了来自小腹的隐隐胀痛,还有一股喷涌而出的热流……
艾玛不禁在心里暗叫糟糕。
这个年纪的女孩子,生理期一般都不是特别准,所以艾玛一直都不太记得这位烦人的“亲戚”什么时候会来。可它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挑了这个时候,将艾玛打了个措手不及。
于是艾玛急匆匆地就要离开。谁知才刚转了个身,就听到亚伯拉罕问她:“你……受伤了吗?”